山海提灯 第91节

  难道这女人在说谎?他感觉不应该呀,不惜暴露了孙士冈的身份,就为试探他们跟孙士冈的失踪有没有关的话,没什么意义,孙士冈身上应该是有什么不惜暴露也要追查的名堂。

  不能白白跑来白忙一趟吧?他迅速思索起了应对之策。

  四周打量洞窟空间的边惟英忽出声问道:“这是你们闭关的地方?你们进了西极离群后,跑这里闭关修炼来了?”

  闻言,师春目光微动,嗯道:“不然我怎么突破到高武的?进了西极后,感觉修为要突破,就离群闭关了。你也别怨我,就白术川那些人的态度,是不会让我闭关条件的,他们才不会管我会不会突破。”

  也算是向边惟英解释了一下当初离开的原因。

  继而脚尖又拨了拨地上的那堆东西,“说到那天晚上脱群离开,其实差点丢了小命,刚离开没多久,就碰上了五个家伙埋伏我俩,幸好刚从你那拿到了一些定身符,不然小命就丢了。喏,这些东西就是五个家伙身上的。唉,至今想不通,那五个家伙为何要杀我们。”

  边说边留意著象蓝儿的反应。

  吴斤两眨了眨眼,有点意外,春天怎么就把干掉孙士冈的事给暴露了?

  这次的象蓝儿反应不小,猛抬眼紧盯住了师春。

  师春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试探有效了,孙士冈从一开始故意流露的歹意并非无缘无故,这女人真知道孙士冈要袭击他俩。

  尽管不知道袭击他们的原因何在,但他的目的达到了。

  让你知道这些东西是孙士冈他们的,但你还不能追究我们杀孙士冈他们的事情,否则你就要先解释一下孙士冈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俩。

  象蓝儿嘴唇紧绷,目光又回到了那一小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蹲下了,伸手慢慢翻看。

  而这就是师春想要的效果,我知道你在翻谁的东西,也知道是谁杀了孙士冈他们,但彼此只能是心知肚明,谁都不能说破。

  从象蓝儿的举动中,吴斤两也慢慢品出味来了,咧嘴嘿嘿。

  师春也看出来了,象蓝儿之前在诈他们,所谓的东西可能存在,但这娘们可能也不认识是什么东西,当即出声道:“斤两,以后别乱扔东西了,跑来跑去,麻烦不麻烦,还不快收拾起来。”

  “好嘞。”吴斤两应声蹲下,迅速将那堆东西打包,连象蓝儿拿上手翻看的瓶瓶罐罐也一把扯了回去。

  当著边惟英的面,象蓝儿欲言又止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看著吴斤两把所有东西给打包走了。

  从洞里钻出来,几人飞身上了山崖,吴斤两将打包的东西扔给了师春,一手拔了自己插山崖上的刀,一手摸出了风鳞,问:“去哪?”

  师春看向边惟英:“先把师姐送回养伤的地方去。”

  “小事。”吴斤两乐呵呵著施展了风鳞,很快卷了几人上天。

  也很快将人给送到了之前的沟谷,本就离的近。

  落地后,边惟英追问了声,“你们去哪?”

  师春笑道:“不甘平庸,抢第一去!”

  “哇哈哈!”扛刀的吴斤两仰天狂笑,是那种对自己很有自信的笑,再次甩手施法风鳞,又带人升空而去。

  边惟英目送,认为师春又在敷衍她,怎么可能是去抢第一,天雨流星大会的第一,轮谁去抢也轮不到他们头上。

  如同昨夜一般,问是哪方势力的人,师春同样是敷衍,说自己身后没任何势力。

  如此处处留有后手,试问她又如何敢不顾一切。

  还有象蓝儿,她也感觉到了些不正常,少了以前那副小女人唯唯诺诺的样子。

  空中飞出一段路程后,象蓝儿忽道:“路上找个隐蔽的地方,把那堆东西再翻翻看。”

  不用多说,她知道对方一定清楚她的意思。

  师春四处观察了一下,“这一带也没什么人,就下面吧。”

  吴斤两刚想执行,象蓝儿直接喊停,“不行,找个不能被俯视的地方。”

  师春不解,“什么意思?”

  象蓝儿扭头看向他,有点意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师春:“知道什么,你先说清楚。”

  象蓝儿目光闪烁,有点奇怪这俩家伙到底是怎么杀的孙士冈?两人挂著无亢山的名份,孙士冈不可能不防备定身符,何况还是实力都不低的五人,她不信师春他们没同伙能拿下孙士冈几个。

  还有这风鳞,很显然也是他们背后势力提供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奇怪,他们背后的势力都介入了,怎么会连俯天镜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知,难道不怕暴露魔道身份?

  见他们真犯迷糊的样子,她还是解释了一下,不解释不行,怕被连累,“这次天雨流星大会动用了至宝俯天镜。”亮了亮手腕上的链子,“这个便是定位我们所在的相应法器,只要俯天镜想看我们,随时能看到没遮掩情况下的我们。”

  师春二人齐齐发懵,还有这样的事?

  吴斤两试著问了声,“我们现在的飞行也能看到?”

  象蓝儿:“当然。”

  “糟了。”吴斤两一声怪叫,突然收起了风鳞。

  于是三人齐刷刷从高空中落向地面。

  象蓝儿臭骂:“吴斤两,你抽什么风?”

  修为到了高武,摔是摔不死的,施法缓冲之下,唰唰落地后倒是没什么意外。

  师春能体谅吴斤两的心情,他同样心情沉重,毕竟事情也牵涉到他,当即对象蓝儿解释道:“不瞒你说,这风鳞是我们抢来的,我们抢劫的过程岂不是都被看到了?”

  风鳞是抢来的?象蓝儿错愕之余,解释道:“你以为你们是谁,谁会老是盯著你们看?这风鳞上又没写名字……”

  她当即把俯天镜的作用解释了一下。

  师春关心的是他们进出月海的事,当获悉俯天镜和子母符一样,针对月海皆无效后,两个大男人算是重重松了口气,那就没事了,抢风鳞的过程肯定也没有被发现。

  “那还找什么地方,你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就够用了,我俩帮你撑著,就这了。”师春说著扔下了手上的包袱,知道了躲避俯天镜的窍门,懒得多个另觅地方的麻烦。

  象蓝儿发现这俩家伙干活的手法有点糙,或者说是简单粗暴。

  算了,正事要紧,她也就不计较了,解下了斗篷扔给两人,自己蹲下了打开那包东西查看。

  扔下刀的吴斤两和师春也扯开斗篷蹲下了,双双举手撑著斗篷遮挡上方。

  也不怪象蓝儿心里犯嘀咕,三人这动作确实太糙了,跟蹲著拉屎似的。

  两男人看著象蓝儿一样一样翻著细看时,吴斤两忽嘀咕道:“春天,咱们这动作,让我想起一人来。”

  师春看了看二人举手的动作,实在想不起能跟谁关联上,问:“谁?”

  吴斤两:“流放之地,传说中那个打伞的呀。”

  师春一愣,“那个牢头?”

  吴斤两:“是啊,就他,他打伞的意思,是不是防的就是这俯天镜偷窥?”

  象蓝儿闻言抬头,问道:“那位牢头可是个牛人,你们认识他不成?”

  吴斤两呵呵,“我们倒是想认识,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春天,你说,我们要是在天雨流星大会拿了第一,算不算给生狱长脸了,牢头会不会注意到我们?”

  师春差点被他这话吓一哆嗦,瞪眼道:“你有病吧,要他注意我们干嘛,你还想被抓回去不成?最好是把我们忘的一干二净。”

  这最后一句话也提醒了吴斤两,他们跟别人不一样,在生狱的事还没完全结案的,随时可能会被抓回去,顿也吓到了自己。

  体验过了外面的好日子,生狱那鬼地方,打死他们也不想回去了。

  翻看东西的象蓝儿冷哼道:“放心好了,生狱放出来了,就不归生狱管了,不管犯了什么事,都无权再抓你们回去,除非你们在外面犯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又被贬进去。开口闭口想拿天雨流星大会第一,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就算你们拿了第一,也不值得那牢头多看你们一眼,你们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

  “唉。”师春和吴斤两竟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两人留在生狱的案底,只有两人清楚,那真是一块大大的心病。

  师春可谓狠狠瞪了吴斤两一眼,都已经忘记了,又被这二货翻了出来。

  吴斤两惭愧。

  因二人叹气动静,略抬眼的象蓝儿忽一怔,怔怔盯著师春手腕上的手链子细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抬手擦了擦眼再看。

第133章 线香

  没错的,手链的名牌上写的清清楚楚:玄洲游霞山一。

  这情况,眼睛看哪能解惑,象蓝儿手上的东西直接一扔,捉虫似的伸手揪住了师春手链上的牌牌,伸长了脑袋细看。

  正唉声叹气的两人被闹了个措手不及,很快意识到这个举手的动作露了马脚。

  师春想缩手都来不及了,象蓝儿揪住了牌牌不放,就像揪住了牛鼻子似的。

  看完了一面,又翻看另一面,只见写著“王胜”二字。

  玄洲游霞山的王胜?象蓝儿如同看怪物似的看著师春,继而又扭头看向吴斤两。

  吴斤两反应速度还挺快的嘞,见情况不对,一瞅自己手链上的两块牌子朝向,不知是不是两块牌子轻重有别的原因,发现露马脚的那一面居然也朝向了象蓝儿,当即小手腕轻轻一抖一甩,将真货甩到了另一边。

  这方面临机应变的能力,利索且老道。

  象蓝儿一瞅,又捉了细看,发现吴斤两的居然没问题,这左右一对比,却也发现了问题,有些活确实干的有点糙,色差经不起对比,立马发现了不对之处。

  自然怀疑师春的是假的,当即扯住确认,这个哪能较真,另一块牌牌当场暴露。

  好嘛,吴斤两的小动作也白做了,象蓝儿只是扯住他手链牌子转了半圈,另一块假的也暴露了。

  “干嘛呀,男女授受不亲。”吴斤两很是埋怨的样子缩了缩手。

  象蓝儿惊疑道:“王胜,高强,你们假冒玄洲门派的人干嘛?”

  师春淡定道:“听说玄洲势大,借其威名自保而已。”

  吴斤两:“就是,我们这么弱小,壮个胆怎么了,不丢人。”

  师春:“我的蓝妹妹,眼下什么事要紧你分不清么,揪著两块破铜烂铁不放干嘛,东西你还找不找了?”

  象蓝儿一根手指拨棱了一下假牌牌,“我只是奇怪,这谁造的假,这么糙的活,一眼假的东西,你们也敢拿出来冒充?用这个壮胆,你们也不怕吓死自己,这个拎出去给人看,把人当傻子,不怕被人打了?”

  这外行话说的,师春和吴斤两齐露鄙夷眼神。

  在他们两人看来,假的东西就是假的东西,真要较真的话,仿造的再像也会被识破,冒充的过程靠的从来不是东西本身,而是人为的那个过程。

  同样的东西,一模一样的冒充办法,一个细微的眼神,一个稍稍的微表情都是可能引起怀疑的。

  同样的戏法,一个老手去变,观众看不到漏洞,新手去变处处可能被怀疑。

  简而言之就是熟能生巧,多干,干习惯了自然就敢把人当傻子。

  偏偏经验这种东西,解释不了,也教不会,两人除了鄙夷也没话说。

  师春朝地上东西伸了伸下巴,“手都举酸了,干正事。”

  确实正事要紧,象蓝儿对二人无语地摇了摇头,继续将那些东西一件件翻看检查。

  看来看去,象蓝儿最终捡出了五扎线香,一扎估摸著有个近百支,问道:“这线香是孙士冈身上的吗?”

  吴斤两:“都有,一人身上一扎,你觉得是这玩意?”

  象蓝儿:“除了这个,其它东西,看不出有什么名堂,都是一些正常使用物,瓶瓶罐罐里的药,至少表面上看也没什么问题。唯独这五扎线香,总觉得怪怪的,虽然焚香清心对修行中人是常事,可带入西极会场有点说不清的别扭。”

  师春二人相视无语,这只能说这是先入为主的论断。

  说话间,象蓝儿已经抽出了一支线香,直接摸出火具点燃了,立见微微泛黄的烟气冒出。

  师春和吴斤两毫不犹豫地直接闭住了呼吸。

  象蓝儿却试著嗅了下,嗅后皱眉,“这香怎么一股糊味?”

  管你什么味,师春二人还是闭住呼吸不入一息,旁观,观察。

  线香燃烧的速度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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