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提灯 第233节

  他对所谓的什么好看女人并无什么兴趣,也不在乎那些炼器门派里有无大胆的先往这里闯了。

  吴斤两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可古练妮却很好奇,哪个门派的弟子居然如此大胆,会不会有什么名堂?

  同行之间的道理,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

  她想了想,反正也不远,断然做主道:“走,去看看。”

  元当即示意那禀报弟子带路,一行跟了转身而去。

  他们已经飞过去了,又开始往回跑,后方尾随的那些门派立刻又慌忙后撤,毕竟暑道山之前已经放出了喊打喊杀的话,一点都不回避的话,真当暑道山不敢动手吗?

  山是一座高山,至少在其所在区域算是最高的。

  那座山上的所谓的那个女人还在,她正仰头看著头顶上撤离而去的各派人马,这些人的离去似令其蠢蠢欲动,忽又回头,看向了飞来的古练妮等人。

  一行七八人,刷刷落在了山顶上,落在了那个女人的跟前,古练妮一伙盯著其上下打量。

  女人一头过腰及臀的青丝,偶尔有丝丝缕缕随风拂面,面目清丽而干净,寒星般的眸子看人的眼神深沉而宁静,审视众人的目光中偶尔又有期待感闪烁。

  貌美又透著一股别样的气质,既妖又纯还很干净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味道,那股气质很抓人,也许就是吸引人。

  肤色白净,身段挺拔,个子不矮,女性身段方面的好坏看不出来,因为穿著一件男人的外罩衣裳,窃蓝色的衣裳显得有些宽大,也显得有些复古。

  衣裳尽管不合身,材质却似乎透著一股高贵感。

  她脚上的黑色靴子也明显是男款的,衣裳两侧处的开衩,能看到雪白的腿。

  这一点不但吸引了男人的目光,也吸引了古练妮这个女人的目光,那女人的外套里面好像没穿裤子,什么情况?

  大多人基本都在根据这女人的衣裳款式,思索琢磨究竟是哪个炼器门派的弟子。

  唯独师春闪烁的目光中有惊骇色闪过。

  进入这‘无明禁地’后,他稍发现异常就会打开右眼异能观察,对于这个所谓的山顶女人,为何会孤零零一人在此,他肯定要查看四周有无埋伏之类的。

  结果右眼异能未在周围看到什么埋伏,反倒是这孤零零女人本身,著实令其瞳孔骤缩了一把。

  这女人在他的右眼中,居然不是正常的白茫茫雾气,而是黑色的,也不见什么丹田法源,黑色雾气下似乎有波光晃动。

  什么情况?这不是人,也不是妖,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他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种内在形态的玩意。

  师春又迅速环顾四周,按理说,外界不可能进入这样的东西,难道是神火域里面的人?

  不远处应该就是那所谓的安全边界,师春四周打量的目光一闪,忽低头看了看眼下的山头,又看了看所谓的安全边界,这山头所在位置好像刚好就在边界内侧。

  难道是?一个令他头皮有些发麻的猜测浮上了心头。

  而在有些人的眼里,这别样气质女人雪白的腿还是挺好看的。

  尤其是风骤大掀起了一截衣衫下摆时,星光下的春光对修士来说也是很晃眼的,吴斤两嘴角立马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窃笑味,回头朝一旁的师春挤眉弄眼。

  似有感应的师春回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嘴唇,并递了个眼色。

  一看这手势,吴斤两一愣,又迅速看向那女人打量,春天的手势在告诉他,有问题!

  是这女人有问题吗?

  眼下除了这女人似乎也没别人。

  可这女人能有什么问题?

  吴斤两再次打量后,又看向了师春,师春似乎料到了他的疑惑,手已经摸到了自己的右眼上,在那揉眼。

  吴斤两这回懂了,春天的右眼看出了名堂,他顿暗暗警惕了起来,见到师春漫不经心的样子后撤,让古练妮等人杵在了前面,他也立马有样学样后撤。

  他知道这也不是要坑古练妮他们,真要情况不对,肯定是要向古练妮他们示警的。

  不过按照他们兄弟在流放之地锻炼出的行事风格,示警前,肯定是要有人先挡在前面的,是暑道山的人挡,还是他们的人挡,还用选择吗?

  师春看了眼还浮在空中的褚竞堂等人。

  盯著那女人好一阵打量,古练妮想来想去也未能想出这孤零零女人的服饰是哪个门派的。

  不过上千个门派,服饰多样,也没哪个人能把所有炼器门派的服饰给记下。

  她看向元,见其也在微微摇头,顿时心中有数了,应该是哪个小门小派的弟子,上档次的名门大派服饰自己不可能不认识。

  就凭这女人的样貌和别样气质,自己见过的话也肯定会有印象。

  因此也越发好奇,哪个小门小派的弟子敢往这禁地闯,一番打量后,她终于发声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一众好奇的目光也都盯向了那女人。

  师春和吴斤两紧盯的目光则透著警惕,想知道对方是如何答复的,根据对方的回答,多少能预判一些风险程度。

  孤零零女人迟迟未答,略略歪头,似在思索,神态很认真的样子。

第316章 很突然

  第319章 很突然

  没做任何威胁,也不是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她这态度,渐渐让暑道山一伙人有些不满了,在炼器界,少有哪个门派弟子敢在他们暑道山面前摆谱的,何况还是孤身一人。

  得到了师春提醒的吴斤两也亲眼看出了孤身女子的不正常。

  稍稍静候的古练妮也忍不住表达出了不满,“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孤身女子终于开口了,反问道:“一定要回答吗?”

  徐徐语调中透著些许磕绊的木讷,声音轻缓,那种调调不好形容,总之就是说话好像不太利索,也不是结巴,一个字一个字摸索著往外说的意思,让人听著前一个字会忍不住猜她下一个字会说什么的感觉。

  说的人有点累,听的人也挺费神的。

  不过声音底色还是挺好听的,如地下钟乳在幽暗中滴露,叮咚。

  古练妮被她问的有些无语,说‘一定’或‘必须’似乎显得有些仗势欺人,但既然过来了,肯定是要知道的,回道:“你们门派见不得人吗?”

  孤身女子又想了想,回话道:“我们门派的人死光了。”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波澜不惊地轻轻补了一句,“除了我。”

  暑道山一伙略显惊疑,都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幽暗的禁地深处。

  师春和吴斤两则目光互碰了一下。

  元问:“你们门派的人都死在了禁地里面?”

  孤身女子依然想了一下,才回了一个字,“是。”

  元问:“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孤身女子又略略偏头思索状,反问:“何意?”

  众人一愣。

  元略皱眉,“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孤身女子这次回答的倒是利索,“真儿。”

  这份干脆令众人神色怪异,敢情这女人刚才是真没听懂,连这都听不懂,脑子有问题不成?

  按理说,不应该呀,能被各派选入神火域的人,不该愚钝到如此地步才对。

  众人目光又盯向了她长衫下摆处露出的白花花腿子,如今再看这有伤风化的穿著,怀疑这女人不是受了什么伤害就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脑子出了问题,难怪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古练妮看对方的眼神有了那么丝同情意味。

  就连吴斤两也忍不住冒出同样的想法,若说这女人是装的,那这演技未免有些出神入化了,他都有点怀疑师春是不是看错了。

  师春谨慎观察状,因为对方演的太真而越发警惕。

  他时而又到处乱瞄,在思忖妥善的脱身之策,思考如何才能带著自家弟兄无损脱险。

  眼下的古怪女人,他已经认定了有可能就是禁地里的恐怖存在。

  “真儿?”元确认著问了句,“真假的真?”

  孤身女子:“是。”

  元:“姓什么?”

  孤身女子略歪头,不太明白的样子看著他。

  好吧,这女人脑子可能真有问题,元回头给了庞厚一个眼色。

  庞厚当即从乾坤袋里面拿出了神火盟约的参会名册,开始逐页翻看有没有和‘真儿’这个名字能扯上关联的人。

  古练妮又问话道:“真儿,既然如此危险,你孤零零一人在此,为何不离开?”

  自称‘真儿’的女子道:“我出不去,你们认识一个叫司徒孤的人吗?”

  “……”众人皆一脸恍惚或错愕,炼器界的人若有谁不知道‘司徒孤’这个名字,那肯定是外行,炼器界第一人,炼天宗能登上炼器界第一大派的位置,司徒孤居功至伟,有谁人不知?

  那是炼器界人人仰望的存在。

  放在别人头上,这话就是明知故问了,放在这女人头上,众人越发确认了她脑子有问题。

  古练妮试探道:“你说的是炼天宗的司徒前辈?”

  真儿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喜色,颔首,“是,他说他是炼天宗弟子,他来了吗?”

  她的高兴大家都能感觉到,只是这份高兴也显得很平静,就像平湖中荡出了一丝涟漪,仅此而已。

  众人神色各异,元都忍不住挠起了额头,和古练妮碰了下眼色,眼神交流,果真碰上了个傻子。

  抬头看了眼的庞厚又继续低头翻找名册上的名字。

  依神火盟约的守则,司徒孤前辈怎么可能进来,也没有进来,参会的炼器人员应该都是知晓的,而这女人简直是在说胡话,因此,大多人都确信这个真儿的脑子是真的出了问题。

  “唉。”古练妮叹了口气,问:“真儿,你认识司徒孤前辈?”

  真儿:“认识,他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说他会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我一直在等他,他来了吗?”

  凝神细听的众人,听完她长长一段话,感觉挺费神的。

  不少人再次面露古怪,感觉这女人癔症了,竟然在幻想司徒孤前辈为她而驾临,这和姑娘家幻想王子会来迎娶自己没什么区别。

  有点惨不忍睹的古练妮偏头看向一旁略作苦笑。

  吴斤两则感觉到了另一种的异样,再次偏头看向师春。

  师春已是目光忽闪,表面还算平静,内心里则泛起了一阵惊涛,意识到了点什么。

  见回过头的古练妮还要再问下去,目光乱闪的师春有些急眼,担心会被暑道山一伙问出自己心中猜测的情况,若情况真和自己猜测的一般,那他希望自己能把相关情况给过滤一下。

  他在流放之地数不清跟人拼死拼活了多少回,深知能掌握别人不知道的第一手消息,就是决胜之道。

  如今有这机会,他岂能错过,当即紧急出声干预道:“大家不妨回避一下,容我单独和她聊聊。”

  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他,不解。

  吴斤两的目光中也透著担心,若这女人真有什么问题,你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古练妮疑惑道:“春兄…”

  她话还未说完,师春抬手打断,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在流放之地跟人学过这方面的手艺,略懂一些治愈手法,你们在边上会影响她的思绪,我也许能弄清她的情况,大家回避一下。”

  举止安静的真儿又略略偏头看著他,略有疑惑。

  吴斤两笑,大嘴又裂开到了耳根,露出一口大白牙,心道,你什么时候会的这手艺,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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