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林果断摇头道:“冉道友说笑了,我现在不过是乙班的弟子,连筑基中期境界都还遥遥无期。
元婴境界,怎敢奢望?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冉老头方才之所以欲言又止,就是因为他也觉得田林不太可能成为元婴境界。
但话不能这么说,所以他道:
“田道友此言差矣,你能短短时间从问道宗的丁班升到乙班,足见田道友的天赋。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触摸元婴境界。”
冉老头对丁班和丙班乃及乙班没什么概念,他唯一清楚的是,周进都只是丙班弟子。
周进什么人?周进是矿二代。
周进这样的矿二代,能进问道宗可见天赋应该不差。
但这样又有钱又有天赋的人现在还是丙班学员,足见田林的天赋极高。
冉老头不信田林能成为元婴境界,但却觉得田林进入金丹境界应该是有把握的。
普通的金丹境界自然不算什么,但问道宗的金丹境界一般都会成为教习长老。
到了那时候,凭借问道宗教习长老的身份,再加上田林那时候势必会认识不少元婴强者。
若田林肯帮忙,回龙村未必没救。
冉老头越想越是兴奋,颓丧的情绪一扫而空。
就见他起身,双腿一曲就要给田林下跪。
但田林反应不慢,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肩,要开口劝他不必如此。
可一阵尖叫声,瞬间打破了村寨的平静。
冉老头脸色一变,直起身望向窗外道:“那是冉狗儿家的。”
田林不知道冉狗儿家是谁,但却知道村中必然是有了变故。
他拍了拍冉老头的肩膀,指了指远处村口处的人影。
两人不用灵识窥探,这黑灯瞎火中,依然看到星光下一个四肢略显僵硬的人影在村寨中来回窜梭。
冉老头脸色一变,连忙敛住呼吸甚至停止心跳。
不单他看到了那来回穿梭时,村子中掉落的肠肚和血液,田林显然也看的一清二楚。
除此以外,田林还用灵识窥探到,门口先前冉老头插着的平安香,线香的引燃处早已不平整。
田林现在对丧葬学的《二十四香谱》已有一定的了解,他认得出冉老头进屋时,插在门口处的‘平安香’从三支齐长变成了左边两支齐长,最右边的变短了。
由此,平安香变成了催命香,这预示着大凶之兆。
大轿不是关的好好的吗,村民的血不是已经放过了吗?行僵为什么又跑出来了!
田林心头疑惑,但这时候却不是问话的时候。
他一拂衣袖,把桌上的油灯尽数熄灭,也学着冉老头敛去呼吸。
但即便如此,窗口仍是人影一闪。
只见一个身穿道袍的尸体,瞪大着眼睛在窗外抬出头来,扫视着屋子里的情景。
这道袍尸体,身上尸气极为浓重。顷刻间就自外而内灌入了屋子中,以至于本来摆在桌上的鲜果美肉,瞬间开始腐烂长毛。
非但是这些鲜果美肉在腐烂,木屋中此刻也处处长起了霉斑。
田林余光扫了冉老头一眼,只看见冉老头脸色异常难看。
此时的冉老头身上开始出现尸斑,大量的尸毒让他脸色开始发青,指甲开始变长,眼瞳也开始泛白。
‘呼’一声响,行僵在这里没有听到心跳声,也没有感受到活物的气息,转瞬间就消失在了这里。
也在下一刻,一道婴孩啼哭声戛然而止。
田林余光扫了冉老头一眼,只看到冉老头的眼眶中有一行泪水流出。但即便如此,冉老头还是一动不动。
此时的公明村里,活人中修为最高的当属吴庙祝。
但行僵究竟怎么出了公明庙,吴庙祝又到底是死是活,田林和冉老头显然是不清楚的。
而除此外,修为最高的就是冉老头和田林了。
但不论他们中的谁,都不可能是行僵的对手。
所以值此危亡之际,也都只能做起了缩头乌龟,任由行僵在村中屠戮了。
如此半个时辰过去,忽然有打更声敲响。冉老头到这时候,才赶忙从储物袋中拿出丹药来吃下,接着却不运转真气,而是开门出了屋子。
田林想了想紧随其后,但他没有跟着冉老头去查看村民的死亡情况,而是朝着公明庙处飞去。
只见公明庙处,神案后的石台上放着梆子,而吴庙祝正在对着神台上的大轿上香。
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吴庙祝转过身同田林执礼。
田林没有说话,扭头循着脚步声往后望去。
就见冉老头大步流星闯了进来,指着一样是浑身尸斑、中毒不浅的吴庙祝道:“到底怎么回事,行僵为什么会出来吃人?”
吴庙祝面无表情,气势比冉老头更盛,听他叱道:“冉村正,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大轿里躺着的不是什么行僵,而是公明神!”
第252章 吴家由来
第252章 吴家由来
回龙村一来就死了几个村民,冉老头本来是来找吴庙祝要交代的。
却不曾想,吴庙祝气势比他更盛,以至于冉老头的满腔怒火被瞬间给压制了下去。
“好,我不在公明村呆了,我带我的人回去。”
冉老头知道吴庙祝是筑基后期,这里又是无亮山的地盘。
找对方要公道,那是铁定讨不来公道的。
但他前脚刚踏出庙门,后面便响起了吴庙祝的冷笑声:
“拜了公明神,哪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怕告诉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只要一日不给公明神上香,公明神就总有一日会找到你。”
看见冉老头转身怒视着自己,吴庙祝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冉道友,听我一句劝。为了自己还有村民的安危,还是留下吧。”
冉老头听言怒声道:“留下来做什么,留下来等死吗?我们这么多人,够这行僵吃几天?”
“只要你们每日上香,再孝敬些猪羊,公明神绝不会对你们出手。”
说完这句,吴庙祝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能说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是一场意外。”
冉老头当然不信吴庙祝说的话,但他也怕离开公明村后,反而会让形势更加恶劣。
在这进退不得之时,田林开口道:“吴庙祝,你一直身处在这庙中,可曾看到公明神是怎么出的这大轿?”
田林记得,大轿密封的很好,按理行僵很难从大轿内跑出来。
但实情却是,大轿上的阵纹仍在,但捆缚大轿的铁绳已经崩断。
若不是有人从外面解开绳索,那行僵该用多大的气力才能冲破封印的阵纹,崩断外面的铁绳?
“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的。”
吴庙祝看着田林,问田林道:“田道友可知道,我家老族长是怎么死的吗?”
田林摇头,外人都知道老族长是金丹后期的强者,死的有些蹊跷。
但吴家人非说老族长是寿终正寝,外人也就不好胡乱猜测了。
“我家老族长,其实是被无亮神杀死的。”
他跟田林和冉老头道:
“数千年前,我吴家人比现在的公明村人还不如。那时候我们吴家族长,还只是个炼气七层的小修士,且那时候我们并不姓吴。”
他说完话,从储物袋中重新拿出铁索,将大轿一圈圈的套住。
田林同冉老头看着吴庙祝的背影,听吴庙祝继续道:
“真正姓吴的,是无亮神。他生前修为也不高,不过是筑基初期修为而已。
但一个小有修为的华花郎,在当时大齐朝不算什么,在乡里却算乡绅恶霸了。
这位乡绅恶霸吴员外,仗着自己的修为无恶不作,欺男霸女。他极短的时间里,占灵田夺人妻,又生了一堆的孝子贤孙。”
吴庙祝虽然在说吴员外恶,但丝毫没有对吴员外抱有恨意。
别说是他了,田林还有冉老头,对这位吴员外也生不出什么恨来。
说到底,千年前的吴员外,跟现如今的那些华花郎没什么区别。
大伙儿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世上,哪儿有人能一直得意?”
吴庙祝这时候已经捆好了大轿,非但如此,他还贴了符纸,把大轿上了层层封印。
“就在这位吴员外得意非常时,当时的吴家村忽然来了一个少侠。这少侠十六七岁的年纪,与吴员外一场鏖战之后终于杀死了吴员外。
错非吴员外的家人赶到,要不然吴员外的尸体也会被彻底化成一堆骨灰。到那时候,想要变成一具干尸都不能了。”
田林听到这里,忽然打断吴庙祝的话,问吴庙祝道:“吴员外有筑基初期的修为,那他的家人也有筑基境界的修为吗?”
吴庙祝一面点香,一面解释道:“吴庙祝是当时吴家修为最高的了,他的家人也都是炼气修士。”
田林道:“那就奇怪了!那个少侠能杀死吴员外,想来也是筑基修士。即便因为与吴员外鏖战而身受重伤,想必也不是炼气修士所能冒犯得了。
吴员外的家人,如何阻止得了那位少侠焚尸?”
冉老头这时候也附和道:“不错,筑基与炼气期是一道天堑。就算筑基修士身受重伤,也绝不是炼气修士所能冒犯得了的。
吴庙祝,你的故事漏洞百出,未免把我们当成傻子了。”
吴庙祝转过身,冷笑道:
“筑基修士身受重伤,确实也不是炼气修士能够冒犯得了的。可那个少侠,当时只有炼气十二层的修为。他杀死吴员外,已是换命的打法。
若不能及时自救,那位少侠恐怕自身难保,哪儿有余力再跟吴员外的家人们争斗?”
冉老头叫道:“那就更不可能了!炼气修为,怎么可能杀得死筑基修士?这就好像蚂蚁咬死了巨虎一样荒诞。”
田林想了想,问吴庙祝道:“莫非,那位少侠用了什么法宝?又或者用了什么阴谋诡计?”
吴庙祝摇了摇头:“那位少侠,只用了一口铁剑,倒不曾用什么法宝。”
田林笑了笑,没有吭声。
他五行筑基,在炼气期时修炼多门法术,可以说同境界中不曾怕过谁。
但即便如此,他从来没想过炼气期时,能越阶挑战筑基修士,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莫非,千年前的修真者,与现在的修真者有什么不同之处?”
吴庙祝没回答田林的话,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