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这一场切磋竟然还有赌注，牵扯到嫁娶之事。
白宁霜道：“赢了娶输了嫁是什么意思？”
楚仪灵光一闪，忙道：“娘，这都不明白？赢了的人娶对方的公主，输了的人嫁公主呗。”
白宁霜脸色微变，紧攥住楚仪与萧若灵的手。
输赢决定了是不是嫁公主过去，这让她瞬间紧张起来。
这责任太重大了！
万一输了……岂不是大景的罪人？
坐在首位的楚明厚也皱起眉头，抬头看向皇帝楚清泉。
楚清泉只是淡淡微笑看着场中。
程天风已然来到了大殿中央。
他笑着朝众人抱拳做一个环揖，看向楚致渊：“楚兄，请指教吧。”
在众人或惊诧或疑惑的目光中，楚致渊缓步到了他跟前，距离两丈，平静看着他。
程天风的目光穿过楚致渊，落到了大殿后半段，露出迷醉神色。
楚致渊超感看到他在看萧若灵，感受到他心中涌动着贪婪与强烈的占有。
很显然，他确实想抢萧若灵。
说起来其实已然付诸了行动，以请帖诱引她出府是第一步，剩下的步骤只是还没开始实行而已。
大殿内嗡嗡作响，议论不绝。
“怎么回事，怎是老四上去？”
“不该是老三吗？”
“这场比试可有什么说头？”
他们都感觉到了这一场比试的不寻常。
尤其是比试之前所说的话，显然这一场比试决定着什么，有一个约定在。
有聪明的已经隐隐猜出。
可为何是楚致渊，而不是楚致耀？
楚致渊刚踏入先天境界没多久，能有多强，即便冬猎第一也不至于强过楚致耀吧？
而且楚致耀还匆匆从军中赶回来，不是为了这一场切磋？
宣亲王前两天大张旗鼓的办生辰宴，不就是因为楚致耀嘛。
……
楚致渊发出一声轻笑，温声道：“程兄在看什么？”
他心中怒火汹涌，杀意沸腾，却脸若平湖。
程天风笑道：“楚兄，我们不如再加一点儿赌注吧。”
“我从来不赌。”楚致渊摇头：“不过要多谢世子所送的天龙神马，生受了。”
他猜得到程天风要赌什么。
却不想程天风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则有损萧若灵的清誉。
“天龙神马驯服于你，是你的机缘，不必谢我，”程天风被戳中肺管子，咬着牙，强作不在意的笑笑：“世子不敢赌，是因为知道自己要输吧？”
他心下愤怒之极。
原本是天之骄子，资质绝世，很想要这天龙神马，觉得唯有天龙神马才配得上自己。
骑最快的马，睡最美的女人，才不枉来这世间一回。
可竟然无法驯服这些该死的天龙神马，用尽了各种手段，软硬兼施都没用。
它们就像看蝼蚁一般看自己，绝不驯服于自己。
可楚致渊呢，一看到他，它们便乖乖驯服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荒谬之极！
这楚致渊真该死！
“输赢不是打过才知道？”楚致渊缓缓拔出清盈剑：“打便打，世子何必拖延，是在蓄力吧？……不过世子行事太不磊落，私下做小动作以影响我干扰我，为了取胜也忒不择手段了！”
程天风还要再说，却被楚致渊一剑刺来。
程天风飘身便要后退，要继续说，以言攻心。
可楚致渊的剑尖紧随其后，任凭他怎么闪避，都如影随行的紧跟着，越来越近。
逼得他不得不闭嘴，拔剑刺出。
“嗤！”清盈剑骤然加速，破开空气，瞬间到了程天风胸口。
程天风瞬间化为三人，宛如分身术一般。
清盈剑剑尖刺过其中三道人影胸口，皆刺中同一位置，可谓将速度发挥到极致。
可下一刻，程天风出现在他身后，竟是第四人。
先前的三道影子皆是虚幻。
谁都以为三道人影，必有其中一道是真的，两道是假的，很难想到竟然全是假的。
“啊！”众人讶然惊呼。
程天风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刺向楚致渊后背的剑忽然消失，眼中光芒幽幽，便要一剑建功。
这一剑无声无息，迅如雷电，而且近乎隐形，乃是问天崖的顶尖剑诀天隐剑诀。
“嗤！”他忽觉胸口一震，身体倒飞而起。
低头看去，发现胸口位置的衣裳出现一个小洞，能看到自己所戴的玉已然出现裂纹。
他又惊又怒。
这天隐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奇宝，可隐遁气机，遮蔽修为，同时也是施展天隐剑诀必备的。
带着它施展天隐剑诀，才能真正隐去剑身，隐去杀意，隐去一切痕迹与气机，杀人于无形，避无可避。
一旦没了它，天隐剑诀的威力十去八九，已经没必要再练了。
这般奇宝竟然毁在这里，楚致渊该死！
该死！
他在空中涨红了脸，沸腾的杀意再难遏止。
“啊！”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
楚致渊站在原地，剑尖远远指向他，笑道：“原来程兄还带了护体的宝物，当真谨慎！”
他一直想破掉程天风的这块宝物，没想到如此轻易。
得益于吸纳龙骨之后，自己速度更快力量更强，故大雪崩剑诀的速度更快三分。
同时，超感之下，虚实一清二楚。
程天风这套奇异的步法骗得过别人，偏偏骗不过他。
天隐一旦破碎，程天风身边笼罩的烟雾一下消散，清清楚楚呈现在楚致渊洞照中。
竟然是先天九重楼。
果然是瞒过了监察司。
但监察司也够厉害，推测得八九不离十，误差不大。
程天风左手比起右手略略粗壮一分。
肉眼很难看出，却瞒不过超感。
他从而判断，程天风真正的杀手锏是左手剑。
程天风袖中还有两柄飞刀。
两柄飞刀薄如蝉翼，近乎于无，恐怕射出来也防不胜防。
第78章 碾压
除此之外，他还穿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背心，材质奇异，通过超感而知其坚韧无比。
他推测这一层背心应该是能抵挡罡气，还能抵挡宝剑。
比起他，自己就显得很寒酸。
既没有飞刀，也没有宝甲，哪像一个世子？
世子出身，资质绝世，问天崖真传，国师关门弟子，整个大贞，无人再有他这么多的光环加身。
也难怪程天风心态膨胀，肆无忌惮，即便在大景也依旧任性妄为，敢动世子的女人。
在他看来，自己与他确实天差地别。
同样是世子，资质也都不俗，可自己既不得皇帝重视，王府也不给力，没什么有力支持，再加上进了礼部，可谓是胆小怕事。
所以才如此无视自己，如此践踏自己的尊严。
程天风踉跄落地之后，脸上挂了笑容，强行压抑沸腾的杀意，轻笑一声：“竟能破得掉我这身法，佩服！”
楚致渊微笑：“这身法是问天崖何种的绝学？”
监察司至今没摸清楚问天崖都有什么武学，问天崖一向对自己的武功讳莫如深，闭口不谈。
现在正是打听的好机会。
“问天九步，”程天风颔首：“世间能破掉这身法的，寥寥无几，楚兄果然不凡，再来！”
他笑容自若，丝毫看不出心下的沸腾杀意。
可在场的诸人之中，大宗师们都有敏锐直觉，隐约都能感觉到他的杀机。
但都没楚致渊感受得深刻。
大宗师们并不以为异。
与人交手时，难免起杀心，这是动手的正常反应，但理智往往会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能判断该不该下杀手。
起杀心与下杀手不是一回事。
楚致渊笑道：“程兄有所保留，是觉得我不值得程兄你全力出手不成？”
程天风脸色一沉，肃然道：“那楚兄小心，我要认真了！”
他脚下一旋，身形划着一个奇异弧线，斜着飘向楚致渊，剑尖洒下一片清光。
他一边出剑一边心中暗骂。
如果天隐在，天隐剑诀便能与其配合，令剑身隐形，即便怕惊世骇俗不隐形，闪烁剑影也能迷惑心神。
现在损了天隐，自己耗费偌大力气苦修的天隐剑诀威力顿失，无异折了自己一只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