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惴惴。
自己感觉是极敏锐的，远胜过常人，这是凤唳九天诀的独特优势。
自己竟然没有一丝感觉，可能是因为正跟楚致渊对战。
可那般状态下的自己更加敏锐，反应也更快，仍没感觉到异样。
那平时更感觉不到。
苏秋雁道：“他与你切磋时，发出一道无形指力，类似于剑罡般的力量，很奇异的指力。”
她能看到的便是楚致渊轻飘飘一点，隐约觉察到一缕指力悠悠射向孙九维。
不像寻常指力那般激射，这道指力反而速度悠缓，好像柳絮飘过去的一般。
孙九维全神贯注于楚致渊与李红昭的厮杀，被剑光所迷，没能发觉危险临近。
毫无防备被击中，气息迅速萎靡下去如撒了气的皮球。
便是她想出手阻拦，也挡不住这一道指力，看似悠缓，但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
“这家伙，还有这般阴毒招数！”李红昭恨恨道：“防不胜防。”
苏秋雁肃然道：“殿下要万万小心，未必能挡得住。”
“我有护体罡气，如果他是暗算我的，绝瞒不过我！”
“万一呢？”
“那如何防备？”李红昭咬着红唇思索：“总不能退避三舍，永远不见他！”
“那就别私下见，要在人前。”
“……嗯，有理，下次见他，苏先生一定要在一旁，震住他。”
苏秋雁笑道：“他可不怕我。”
“他胆小如鼠，怎能不怕苏先生你。”李红昭不屑：“真是笑死人！”
可她马上想到了楚致渊的话，他是胆小如鼠，但是八重天修为。
这一句话就能把人噎死。
苏秋雁笑笑：“殿下你也说了，他是外怯内勇，骨子里是个狠辣的，不能不防。”
“……嗯。”李红昭缓缓点头。
李红昭将消息传出去后，便开始在自己院内琢磨凤凰剑诀。
她回想着先前与楚致渊切磋的情形，凤凰剑诀运转流畅之极，越来越强。
同时在琢磨楚致渊的剑法。
看似如弱柳随风而动，随时要被折断，却总能轻飘飘的化掉危险。
看似冒险，却又精准。
楚致渊的剑法已然到这般程度了吗？
她越想越心惊。
不过好在他再强，也只是武功强，也只是一个左侍郎，不能决定天下大事。
所以他的敏锐与惊人观察力并无发挥之地。
得想办法让他沉寂下去，不能再这么立功升官，否则必成大蒙威胁。
如何能让他沉寂？
她思索着，一条条计谋在脑海生成，很快又被排除。
美人计的话，他有玉京第一美人为世子妃，寻常美人不放眼里。
离间也不成，他跟皇帝的关系也没什么可离间的，大景皇帝刚刚解除了对庆王府的压制。
解除了压制，并不意味着就信重了，离着信重还有十万八千里呢。那散播他的坏名声，说他胆小如鼠，只愿选择一些不危险的职位，营营苟苟，让人不耻。
可大景以功升职，他只要立下足够功勋，名声不佳也不妨碍。
所以最根本的是阻止他立功。
如何阻止？
不让他离京，他能在玉京城内痛杀秘影宗，让他离京，他能冲杀踏云铁骑。
最好还是能缠住他，不让他分出身，可如何才能缠住他？
终究还是美人计？
自己为诱饵？
她明眸闪动，思索着办法的可行性。
楚致渊对自己可没怜香惜玉，一直在内心深处警惕着自己的。
自己缠住她的话，以他的机敏，会不会被看出来？
更何况，自己也实在不想呆在他身边，被他看破各种秘密。
缠住了他所得到的，还不如泄露的秘密重要呢。
所以这一条不行。
她明眸闪动，轻声道：“苏先生，玉京城还有哪些美人儿？”
苏秋雁道：“玲珑书馆的？”
“那些不行。”李红昭摇头：“他是瞧不上的，需得品性高洁的姑娘。”
“玉京城还是不少的。”苏秋雁道：“如白云剑宫的黄姑娘，青鹿崖的周姑娘，飞天宗的何姑娘，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殿下要去拜访？”
“能不能搓和她们跟楚致渊成一对？”
“殿下，还是算了吧。”苏秋雁笑道：“美人计对他没用的。”
“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男人再厉害还是喜欢美人的。”
苏秋雁道：“我看他的心思都在修行上，对男女之事没那么看重。”
“唔……修行……”李红昭沉吟。
她抚掌笑道：“有了！”
苏秋雁看向她，不知她又有什么鬼主意。
李红昭道：“我知道玉京城外有一处洞府，乃是一千年前的洞府。”
苏秋雁讶然看她：“还在玉京城外？”
“离奇吧？”李红昭笑道：“玉京城应该早被探遍了，竟然还有洞府在。”
“是真消息？”
“我是在一部散记上看到的，我们大蒙那边的一位大宗师，流落到这里，最终逝于此地，苏先生不知听没听说过陆遥风。”
“陆遥风……”
“一千年前的高手，用的是乾坤六绝掌，成了大宗师的。”
“……没听说过。”
“他掌法极厉害，盛极一时，可惜最终为情所困，来到了大景，因此名声不响，可惜最终还是孤独而死，……有人记载了他的生平，并说了他洞府所在位置，我机缘巧合看到这记载。”
“那你没去找？”
“这些日子一直在打听着，终于打听到了，竟然离玉京不远。”
“你不想自己找，竟然要让给他？”
“这位陆遥风可不是什么好人，毒辣得很，又为情所伤，必然愤世嫉俗，洞府里肯定不少好玩意儿，让楚致渊过去探一探也不错。”
“万一洞府里有好东西呢？”
“那乾坤六绝掌是强，可我凤唳九天诀已经是最顶尖的也最契合我的，凤凰剑诀也最契合我，不那么稀罕，不过是探一探奇而已。”
“那就不想先探一遍，再跟他说？”
“……其实我也怪害怕的，不知这陆遥风在洞府里留什么害人手段呢。”
“……也行。”苏秋雁笑道。
两人又喝了一盏茶，吃了些点心，正准备出去溜达，便见到楚致渊去而复返。
“找到了。”楚致渊大步流星出现，抱拳笑呵呵的道：“现在四方馆大烈馆里的十二皇子便是真的啦。”
李红昭半信半疑：“这么快？”
楚致渊笑道：“殿下的消息还没传到吧？再快岂能快得过我？”
“……天龙神马？”李红昭明眸流转，片刻后便想到了，恨恨道。
楚致渊抚掌：“殿下英明。”
第253章 根源
254.
李红昭恨恨瞪着他。
楚致渊微笑相对。
苏秋雁在一旁看得摇头，一闪消失无踪，院内只留下了两人。
楚致渊笑道：“殿下，我又赢了一场。”
“哼，不过是扳回一场而已。”李红昭不屑道：“找回他又如何？”
“找回他，便能破了你们大蒙的局，可以让大烈悬崖勒马。”
“可笑之极！”李红昭撇撇红唇。
楚致渊笑道：“这位十二皇子乃大烈朝的奇才，在皇帝跟前说话管用。”
“朝廷大事还是轮不到一个皇子说三道四，更何况只是一个十二皇子！”
“殿下你是大蒙的九公主，排行第九，还是公主，不照样对大蒙国事干涉极深？”
“我怎能跟他一样！”
“是因为凤唳九天诀？”楚致渊笑道：“凤唳九天诀直通大宗师，所以便以大宗师对你？”
“……差不多。”李红昭哼道。
他一语便道破其中奥妙。
自己是因为凤唳九天诀，所以提前享受着大宗师的权力与地位。
诸皇子公主之中唯一能确定踏上大宗师者，怎能与其他皇子公主一般地位？
楚致渊道：“这位十二皇子殿下是诸皇子中资质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