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略显仓惶的背影,李浪对吴月问道:“你觉得他有问题吗?”
虽然和老马是老交情,但要抡交情的深潜,当然还是李浪与吴月的交情更深。
他们毕竟都暂时共用一个身体了,以后还会结成一个相当牢固的联盟。
“不清楚,但从他不是遮掩这件事,而是将事情摊开,找你求助来看,他有问题的可能性不高。”
“当然,这个结论,只是基于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吴月说道。
只是说完之后,吴月又道:“就是有一点很牵强,他为什么会执着于找求助?”
“你还没有入雪字辈,其实根本不算是与圣人有了直接的关联。”
吴月口中的圣人,指的当然是女皇。
“拖我下水,把事情搅浑是真。”
“他没有把实话说完,也是真。”
“手底下被渗了这么多的沙子,无论布局之人是谁,对老马来说,这都太过了。”李浪说道。
他不了解案情,但他了解老马。
这人脸厚心黑,手辣还能拉得下身段,舍得给出利益。
要说不是个人物,李浪第一个不服气。
这样的人物,手底下有一两个细作,李浪可以理解,但好几个那就不太对了!
老马糊涂不到这个程度。
“知道他有问题,只是我们该怎么让这老滑头,把所有实话都说出来?”吴月问道。
李浪想了想:“也许用不着找老马,我知道他手下有一个曲爷,能传音、擅聆听,三、五百里之内,很少有事情瞒得住他。”
“老马很多事情,大约都是通过这个曲爷知道的。”
“只要我们能从曲爷身上掏出话来,那老马具体是什么打算,也就清楚了。”
从老马的立场出发,李浪没必要继续参与。
毕竟他虽然欠着老马人情,但人情价没那么高。
二十五瓶定气丸而已,拼什么命啊!
但这事与吴月相关,如今与吴月同为一体的李浪,很难真的置身事外。
主要还有一个沉没成本的问题。
都已经帮吴月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才脱身离去,就立马栽了,那李浪岂不是亏大了?
相反,让吴月破了这个案子,找到其中隐藏的线索与痕迹回京汇报,必定会更受重用。
那她对李浪的帮助,也就更大。
想找人套话,那就要知道这个人的喜好。
打听消息这方面,没人比吕奇更合适。
李浪交代好,给他活动的银子,没超过一天,吕奇就带回了消息。
“已经打听好了,你说的那个曲爷,早年有一个老婆一个女儿,都在这阳州府里生活,老婆死后女儿被卖到了青楼,曲爷一直在找女儿的下落。”吕奇一边往嘴里灌茶一边说道。
一旁也听着的明壁好奇问道:“他自己的女儿,自己不认识吗?如何还找不到?”
吕奇道:“这个曲爷就是个跑江湖的,他这种人走一个地方娶一个老婆,其实根本没有当一回事,他是回了阳州府,才听说自己还有个女儿的,事先根本不知道。”
“也许是年纪大了,想有个亲人陪伴,这才开始找女儿,一找好几年,没有找到,反而成了执念。”
“那他女儿,有没有什么特点?如果能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发动家里的关系,帮忙打听一下。”刘定方从床上坐起来说道。
吕奇道:“当年接生的稳婆说,他女儿的大腿根部上有一个梅花状的红色胎记,只是这种地方,哪怕是青楼女子,也是不太好瞧的。”
“曲爷年轻时的积蓄,这几年都花在了找青楼女子看大腿上,钱好像是快花完了,但人还没找到。”
李浪问道:“那他女儿现在大概多大?”
吕奇:“十五或者十六,最多十六。”
“禽兽!”李浪道一声。
那曲爷看起来都有七八十了,居然有一个最多十六岁的女儿,岂不是说当年娶这个老婆,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冻雨这玩意,是真难搞啊!车子被冰封了,大门口也冰封了,一踩一个不吱声!
第56章 满城瞧尽蜜大腿(月票加更)
“以曲爷的财力,或许不太可能找遍整个阳州府的青楼,把所有的姑娘大腿都瞧一遍。但以老马的身份和势力,安排人暗中打听一下,那些经常接待客人的姑娘,身上都有些什么特征,肯定也不难打听。”
“所以,曲爷的女儿,要么现在还是清倌人,要么就是一位名动一方的花魁,接待的客人比较少,或是还未出阁。”
“毕竟,在宿花魁这件事上,还是有一些不成文规定的,比如关于花魁身体上的一些具体细节、特征,是不能随便透露的,否则就是得罪那位花魁背后的大老板。”
“保持神秘性以及某种意义上的‘高不可攀’,也是重要卖点之一。而神秘再加上宣传,可以不断的凝聚注视,得到重视。”李浪不停的在心中掂量着。
神秘性这种东西,对于靠名气吃饭的人来说,是必需品。
拿某照门的两位重量女主角为例,事情曝光以前,她们都是最顶级的当红小花,有演技、有流量、有热度,还有大量的簇拥者追捧。
但事情发生之后,一下子就好像演技不行了,流量和热度也没了,追捧者也大打折扣,即便是还有人口上喊着支持,实际上到了买票进电影院的时候,还是会吝啬。
这其实某种意义上,就是神秘被戳破的后果,让人感觉她们从天上掉到了地上,也是可以供人玩弄的一员。
重视可以治肚饿,重视可以是防护衣,可以让一个原本看起来很普通的人光彩夺目。
而失去这些,原本色彩鲜艳的人,也逐渐褪色的黯淡无光。
“花魁和清倌人,曲爷的女儿,就在这两者之中,不过我更倾向于某个花魁。”
“十六岁的清倌人,可罕见的很。”吴月的声音在李浪耳边响起。
现实不是戏剧,电视剧里花魁娘子身边的丫鬟,都和她一样大,身处烟花之地,还娇憨可爱。
事实却是,如果没有培养成花魁,用来卖大价钱的价值,那一般培养到十二、三岁,最多十四岁,就会被安排去接客。
十六岁的‘老’姑娘,留在楼里吃白饭?哪个老鸨都没这样的善心。
十二房里,温红演的五姑娘,算是一个不错的老鸨了,但逼良家女卖身的时候,同样是手段恶毒。
做的就是这个生意,要慈悲那就去开善堂。
“你要去看遍阳州府花魁的大腿,从她们中把曲爷的女儿找出来。”吴月坚定的对李浪说道。
李浪嘴角微抽:“这不好吧!主要我也没这个能力啊!”
“还有,见花魁也是要花钱的,我虽然是望雪堂的和尚,但钱也不算多。”
“缺钱你去找马刺史要,就用帮他避祸的名义,正好你是望雪堂弟子,拿下的花魁越多,的排名越靠前,越接近雪字辈。”吴月身为闻风使掌使,对于青阳寺里的规定,还是很了解的。
李浪道:“你也说了,我是青阳寺的和尚,还是望雪堂的和尚,和那些花魁们讲讲经可以,但看大腿就些犯忌讳了吧!”
吴月冷笑:“你放心,等你进了青楼,我就封闭五感,你也能用真气将我暂时封住,我不会反抗。”
她这是打算掩耳盗铃了。
甭管李浪在青楼里做了什么,只要她没看见,那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会上报。
也就不算是背叛女皇了吧!
李浪在和吴月交流,刘定方也说道:“这忙我怕是帮不了一点了。”
“十六岁,还这么难找,一定是个花魁。”
“我爹要是听说我打听人家花魁大腿根上的事情,一定先将我的腿打断。”
虽然刘定方背后的刘家,在阳州府属于土财主级别,很多青楼都有入股,但这钱并不是全自个揣兜里了,总是会有它们应有去处的。
花魁在失去名气和热度以前,就是很多所谓‘大人物’手上的摇钱树。
刘定方又不是老刘家的长子继承人,他老爹不会为他冒风险。
总是一句话,想睡只要花魁本人没意见,可以随便睡。
但是话不能乱说,视频也不能嗯,这个世界大概率不用担心这种事。
“行了!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浪笑着说道,扭头对吕奇道:“你再帮我打听一下,阳州府里哪一家店铺的布料最全、最好,我要一批。”
吕奇:“不用打听,这我知道,就是刘记布庄的布料最全、最好。”
见李浪又看向刘定方,吕奇道:“没错,就是咱们宿舍小刘家的生意。”
刘定方绷着脸,却依旧难掩得意:“叫我一声哥,我送你一批布料。”
李浪起身就走。
“别,不叫哥也可以,喊我一声刘老大,这不过份吧!”刘定方追喊道。
眼见李浪脚步不停,刘定方继续放低身段:“请我吃顿饭,就吃一顿饭,饭桌上敬杯酒,就敬一杯酒。”
李浪回头:“我教你练功,让你的拂袖功更快大成。”
刘定方立马点头,露出喜色。
一对一指导练功,这可是以前只有明壁才有的待遇。
他和吕奇哪享受过这个?
“叫哥!”李浪说道。
“哥!哥!”刘定方不矜持,也不骄傲了。
他虽然自视甚高,却不是没有脑子。
李浪那么快就升入了望雪堂,而他却还连拂袖功都没有练到大成,彼此之间的差距,有眼睛都看得见。
他现在也没有了超过李浪的想法,就是想找机会,再在李浪面前装个哔。
如果装不了,跟着混点好处,那也是好的嘛!
得魁楼,阳州府内的第一名楼。
不止是因为得魁楼有着阳州、青州、毓州等十七州之地,公认的第一花魁李芊芊,更是有着最出名的美酒,最出色的厨子,最好的乐师。
总之样样都是第一,也才符合这得魁楼之名。
“真的要去找李芊芊,看她大腿吗?”吕奇站在李浪的身旁,兴奋的大声说道。
路过的不少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吕奇、李浪二人。
“当然是她,只有搞定了她,其她人才好搞定,省下我不少事。”李浪说道。
阳州府是整个湖江道最繁华的膏腴之地,繁华之盛也就次于京城、秀洛这样的国都与旧都。
青楼之多,便是排得上号,叫得出名字的,都有数十家,两江之上的画舫更是不少。
李浪要是一家家这么查过去,得查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得想办法,让那些花魁们,自个主动上门来亮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