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淮生与其各方面条件最接近,也是最直观的,能从他这里获知一些情况,也是有所裨益的。
这一轮道会,王和赵嗣天都不会参加,他们都要留守山门,老重华派中,徐天峰和陈淮生义无反顾,另外就是马道春。
相反凌云宗这一支的,如滕定远和杨虎生,鞠传真以及楚英奇,都要参会,另外属于丁家一系的李明昊和王驰,还有凌云宗这一支的多名筑基。
陈淮生也不是一个人去。
方宝旒和闵青郁都随行。
当然,这名义上也不叫随行,就算游历了,只不过一道搭乘飞槎而已。
陈淮生一上飞槎,就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
滕定远与杨虎生还有楚英奇都是熟人了,尤其是滕定远那复杂的表情更让人忍俊不禁。
说好一起奋勇努力两年,咋你这一回来没几天就筑基了?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
“淮生,不厚道啊。”滕定远半开着玩笑:“早知道锦鲤血就该让给大家嘛,你留着干啥用?”
“定远兄,机缘侥幸而已,谁也不能预料这种好运气啊。”陈淮生笑着解释:“也知道我的情况,否则咱们何苦那么不远几千里去谋求?没准儿这一次去汴京,你也能一触即悟呢?”
滕定远笑着摇头,但内心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运气真好。
筑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要讲求一些运气的。
达至炼气巅峰之后,理论上任何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可能鱼跃化龙,一跃筑基,但大家也都知道就是要看那种触境遇缘了。
所以这种境,就真的讲缘分,讲运气。
大家也都更愿意以各种方式来来触碰那所谓的机缘运气。
“那就谢你的吉言了。”滕定远含笑点头,“嗣天兄这一次不去汴京?”
“嗯,也许他觉得留在山门里触境的机会更大吧。”陈淮生笑了笑。
“这一位是淮生兄?”似乎是觉察到了这边的热闹,从飞槎的另一端走过来两人,当先一人英气勃勃,昂扬抖擞,目光盯着陈淮生。
“我是,这位师兄……?”陈淮生基本上能猜测得出来对方是谁。
丁家和凌云宗中炼气九重和炼气巅峰的就那么些人,除了上一次去卫怀道四人外,还有五六人,但是符合年龄的炼气巅峰,就只有一人,鞠传真。
“噢,淮生还不认识鞠师弟吧,这一位是鞠传真鞠师弟,鞠师弟,这一位是淮生兄。”
这个时候滕定远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替陈淮生介绍。
“哦,鞠师兄你好,久闻鞠师兄大名,但小弟一直在云中山那边,少有来山门,未能一见,今日幸会,……”
陈淮生微笑着抱拳拱手。
似乎滕定远与鞠传真的关系不太好啊。
照理说凌云宗炼气巅峰的少壮弟子三人,曾国麟为首,滕定远次之,鞠传真再次,被誉为凌云三英。
但这以年龄来定的,真正据说最被外界看好,能率先飞升筑基的却是这一位鞠传真。
老重华的双骄,自己和赵嗣天,凌云这一支的三英,还真有点儿意思。
难怪掌门师尊对于自己率先飞升筑基喜出望外,也非要自己出征上元道会。
这其实是变相的炫耀示威,表示哪怕凌云这一支优秀弟子很多,但是能力压乾坤的还得要是老重华弟子啊。
跟在鞠传真身旁的是一名年轻女修,年龄应该和陈淮生相仿,目光里有几分好奇和探究。
介绍之后,陈淮生才知晓,这是凌云宗三英一华中的一华,年龄刚满二十八,炼气八重鲍雀,看样子有点儿像是鞠传真的道侣。
二十八岁的炼气八重女修,比宝旒还要强许多,称得上是巾帼英雄了,在陈淮生所接触到的女修中,大概就只有于凤谦略胜一筹了。
但于凤谦筑基时也是三十四五了,而这个鲍雀才二十八就炼气八重,如果其能在三五年内就冲击筑基成功,甚至可能比于凤谦更强。
或许宣尺媚能胜过她?
看着这身段修长清瘦,广额高颧,隆鼻深眼,但脸型却有一种独特的异族之美,身材颀长,尤其是双腿,可胸却不小。
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却突然让陈淮生猛然间想起宣尺媚。
尺媚才十八岁,但已经是炼气六重,这一年多未曾来信,陈淮生不知道宣尺媚突破炼气七重没有。
如果现在已经突破了炼气七重,那二十岁就晋阶炼气八重也大有可能,那倒是可以力压这个鲍雀一头。
也不知道尺媚现在的情形如何,只是那元荷宗也是九莲宗的大宗之一,怕是难以摆脱这场风波才是。
一番寒暄之后,大家也算是熟络起来,不过都还是对陈淮生能入门五年筑基感到无比的好奇和惊讶,陈淮生不得不再三解释自己在入门之前已经在外游历了六七年时间,才稍稍让这些人心态平衡一些。
毕竟入门五年就筑基,实在太骇人了,如果一个弟子九岁入门,那岂不是十四岁就能筑基?这就真的无人能够接受了。
“师妹,你觉得此人如何?”鞠传真背负双手,远远地看着还在和徐天峰交谈的陈淮生。
“嗯,他的道骨很厚重壮硕,的确很强,但我感觉他灵根一般,不过也有些古怪,……”女子目光迷离,若有所思。
“古怪?”鞠传真讶然问道:“何来古怪一说?”
“他是中性灵根,面面俱到,说是平庸也不为过,但却新老不一,……”女子抿着嘴,皱起眉头,似乎在思索。
“新老不一?”鞠传真越发不解。
“给我的感觉,他的灵根就像是一个十二三岁刚觉醒灵根的少年,可他都二十五了,灵根早该稳定,怎么却还有新生昂扬之意?”女子眉头皱得更紧,“倒像是天地重铸一般。”
“这怎么可能?!”鞠传真骇然,“改天换地须天地灵宝,他何德何能用得上?重华派也不可能有这种奇宝,否则掌门,不,师尊就该用上了。”
鞠传真连连摇头。
“嗯,的确不可能,若是用了天地灵宝,他灵根也不该如此寻常,只是他这灵根新意却是从何而来,让人不解,就算是隐灵根,也该在十八岁之前就发育完毕才对,不可能都二十五还有这般。”
女子也难以解释这种情形。
“不过,师兄,这位陈师弟倒是可以接触一番,我总感觉此子有异象。”说到这一句话时,女子格外肯定。
鞠传真知道自己这位师妹天生异能,观人之术深入骨髓,从未走眼,她如此评价陈淮生,说明陈淮生身上肯定有特殊的东西。
陈淮生哪里知晓自己的灵根新芽居然已经被人觉察出了异象。
他此时正与徐天峰谈得热火朝天。
鼎炉未重塑之前,灵根虽有新芽,但是缺相当缓慢,到炼气高段之后几乎陷入停滞,但是在筑基之后,鼎炉重塑,反应在灵根上,新芽便又开始生长,只是速度依然很慢。
陈淮生其实也早就觉察到了这一点。
灵根没有新生这一说,除非天地灵宝重塑,那相当于彻底重造根骨,甚至连属性都要更改,但这种异象在他身上出现了。
同样三灵入体蕴于鼎炉这同样是未曾有过的情形,所以灵根新生似乎也就说得过去了。
天地造化,万般皆可。
****
求100票!
第405章 丁卷 日暮沧波起 敢当重华第一人
自己能以入门五年就走到筑基这一步,本身就不合常理。
而修行一道,本身就是诸般造化,异象纷呈,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再是宗门之人震惊、骇然、好奇、怀疑、嫉妒,但都还是只有接受这个现实。
因为在数千年的修行界历史中,什么无法理解和想象的故事都发生过。
五年筑基也好,四十岁的紫府也好,妖兽渡劫成金丹也好,发生了就发生了,这就是修仙。
“是不是觉得周围人的目光让你有些不太自在?”徐天峰看着陈淮生,唏嘘感慨之余,也有些羡慕。
自己五十岁之龄筑基,都颇为自豪了,在重华派千年历史中,可以排到第三十八位,而王是五十二岁筑基,排在了第五十一位。
但所有这一切记录都被这个家伙给彻底给“毁灭”了,他二十五岁之龄筑基,直接成为整个重华派千年历史中第一人。
而第二人,是三百八十年前的重华掌门曹志丹,他九岁入门,以三十二岁之龄筑基,五十五岁渡劫飞升紫府,九十八岁九转玄登金丹成,晋阶金丹老祖,一百八十年前不知所踪,曹人本便是他的八代孙。
陈淮生来破了这个记录,而且一下子提升了七年。
别说七年,就是提升一年都是难以想象的,可这家伙就做到了,还是一个托人走关系进来的大龄道种。
“有点儿吧,凌云这一支的弟子恐怕不太适应。”陈淮生浅浅一笑,“或许他们觉得他们的三英一华会力压我们老重华弟子,没想到却被我这个人乱来给破坏了。”
“乱来破坏?何谈乱来一说?”徐天峰傲然道:“我承认他们优秀弟子的确不少,但我们老重华弟子也不会差,隶蔚可惜了,但还有我和你,以及嗣天,还有刘纯和文博,其实方师妹如果认真起来,我相信十年内她就有机会筑基,可惜被你给耽误了。”
陈淮生不会承认:“师兄,怎么成了我耽误宝旒师姐了呢?她不一样才晋阶炼气七重么?只要她自己愿意,一路走下去我也很看好啊。”
“真的?”徐天峰斜睨他一眼:“这可是说的,十年之内方师妹若是没能筑基,我可要唯你是问了。”
“呃,这是要我立军令状么?”陈淮生哑然失笑,“行,那我就替宝旒师姐立下这个军令状,十年内筑基!若是不能实现,我便寻一枚天地灵宝来替她开骨辟根!”
“好,虽然似乎这个好处都落到方师妹身上了,但我还是记下了。”徐天峰满意地点点头,不管怎么说,只要方宝旒筑基,那也是老重华弟子的一份成功:“还有佟师妹,你怎么说?不能厚此薄彼吧?”
“啊?佟师妹?”陈淮生愕然:“佟师妹又怎么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真没关系?”徐天峰反问:“那我去和问方师妹如何?”
被徐天峰给弄得啼笑皆非:“师兄,怎么我觉得你怎么就突然变了性子呢?喜欢打探起这些事儿来了?”
徐天峰哈哈一笑,“谁让你专门挑着我们重华派里资质禀赋最好的弟子来祸害?”
“师兄此言差矣,便是双修,那也是相互提高,互有进益之事,怎么到了师兄嘴里却变得这般庸俗了?”陈淮生连连摇头。
被陈淮生的狡辩弄得连连摇头,徐天峰也不争论:“行了,此番去汴京,若是能劝得佟师妹回山门是最好,其实师尊和掌院师叔他们并不在意佟师妹和佟百川之间的那层亲戚关系,佟师妹也无需为这一点感到内疚,宗门搬到河北,是祸是福,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徐天峰的话让陈淮生也默默点头。
他也觉得佟童完全没有必要纠结于此。
佟百川一介昏庸老朽,往日觉得他是筑基还有些敬畏,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再有几年自己便能轻松超越,何足挂齿?
现在的重华派也根本不会在意一个佟百川的去留了,只不过佟百川当时的表现让人很不齿罢了。
若是有机会,他定要把佟童劝说回来。
飞槎在飞抵大河北岸时便只有降落了。
飞槎不是不能过河,而是不能随意过河,须得要等待合适的时间节点,比如要等到天气绝佳的正午时分,河中上空的灵气气旋彻底消失时,才敢迅速过河。
这种时间差不好掌握,有时候等上十天半月都未必能碰上。
而重华派的这两艘飞槎当初也是在河畔等待了一个月才找到合适时机过河飞到卧龙岭。
白马渡过河很顺利,又商九龄、丁宗寿和朱凤璧三大紫府坐镇,再蠢的鳌龙都不会来找死。
过了天王渡就进入了大赵的魏郡常阳府官庙县。
常阳府位于魏郡东北角,从这里一路南下,横穿整个魏郡,就到汴梁府地界。
还没进入汴梁府境内,就看到从东边来的官道上,一艘飞槎正在缓缓降落在空地上。
汴梁府与洛邑府与其他郡府不同,这是两京所在,飞槎要进入汴梁和洛邑浮空飞行,须得要得到官家和道宫特批。
即便是如天云宗、太华道这些超级宗门轻易也不会去申请这份特权,道宫也不会轻易批准。
擅自飞入汴梁府境内的飞槎可能会被击落,也可能被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