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淮生登台时,台下数百人的目光也都汇聚在了这个堪称神话奇迹的最年轻炼气高段弟子身上。
陈淮生倒是并不紧张。
他也知道这一次宗门安排讲经论义的目的和意义,就是要激发士气斗志,鼓舞人心,让宗门弟子看到他们的未来可以像登台者一样,充满希望。
“诸位尊长,师兄弟们,今日宗门在庆典上举办这样一个讲经论义活动,也是希望我们这些先行者能将我们修行前行这几年里所得的一些感悟、经义传授给师兄弟们,但我以为更重要的还是要把我们在修行过程中所经历的艰难困苦和绝境中昂扬奋发,不屈不挠的精神传递给大家,……”
明白这样活动的意义,陈淮生自然心领神会,不就是心灵鸡汤么?他太懂了。
事实上每个人修行都是千人千相,别人的经验未必适合自己,更多的还是自己体悟灵觉感知。
“……,当日我在小焰峰旁回雁谷中修行,每日静思冥想,调息运气,行功释法,这种日子是枯燥但是却又令人沉迷的,……”
“每每当自己坚持不下去心浮气躁难以坐定时,我就提醒自己,修行一生便是追逐无限可能,你只有彻底忘却一切,全副身心沉浸其中,……”
“坚持,执着,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能够做到,那边一定能做到,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我二十才入门悟道,灵根不佳,但是我不气馁,……,我在二十岁之前投入多个宗门中,都是被弃用冷遇婉拒,但我一直坚信一句话,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还有一句话,天生我材必有用,……所以在绝境处你就会柳暗花明,而之所以你还没感觉到,那就是你尚未到最后绝境,……”
“只要你执着自我,坚信自我,那边一定会成就自我,而重华派就是你最终实现自我的理想之地,……”
比起前几位一味讲述阐释从悟道再到破境再到晋阶的感悟理解,陈淮生在哪些问题上都是画龙点睛一笔带过,但是在讲述如何修行进而达至破境的要旨上,却是不断从各个角度阐述精神层面的作用,鸡汤不断。
下边哪里经受过这种洗脑的年轻弟子们一个个听得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即冲毁修行室去,立即导气,苦修三日再说。
这些话对于老东西们来说毫无意义,但是对于那些个尚未经历过人间世事的年轻人来说,却真的能成为激励他们前行的一味大补之药,对身处困境,面对挫折的他们来说,能起到远胜于寻常丹药功诀的效果。
台上一干人也都是听得捋须微笑,点头不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倒是商九龄心中暗自期许,此子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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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丙卷 黑打手,改革伊始
当炼气五重的唐文虎与炼气八重的麻相归僵持不下,当炼气七重的陈淮生将炼气九重的钟子奇逼得狼狈不堪时,场内的气氛也被烘托营造到了极致。
台下喧闹的非议声让坐在最高层的杨德龙和孙义成面色阴沉如水,而坐在第二层的那一帮老人也是如坐针毡。
谁也没想到堂堂炼气八重居然被一个炼气五重给弄得束手束脚,竟然找不到办法突破,也没有实力压制对方。
这可是三重差距啊,麻相归竟然堕落至斯!
同样炼气九重一度就要冲击筑基的钟子奇,居然被炼气七重的陈淮生不断以剑修、法术、法器各种手段花式吊打,折腾得狼狈不堪,愣是找不到合适的应对之策。
在台下的弟子们看来,如果不是陈淮生手下留情,只怕这位钟师伯或者师伯祖,早就要灰头土脸的滚下台来了。
到最后当陈淮生以天罗元盾硬扛钟子奇法术打击,而以雷法十重猛击对手,更是逼得钟子奇节节败退。
如果不是台上的吴天恩不断对陈淮生施以眼色,陈淮生真的打算一步一步将其逼到台下去,让其彻底把脸丢光。
作为传功院内堂的“中坚力量”,竟然被同属于炼气高段的弟子给打得节节败退。
人家越界来挑战,己方居然没有还手之力,这种反差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
杨德龙和孙义成当然知道这里边的关节。
唐文虎和陈淮生就是被商九龄和朱凤璧推出来敲打自己这帮人的棒槌,再不晓事,只怕就会还有更多的手段接踵而至,一直到让你名声彻底在宗门里臭不可闻。
他们也知道这段时间钟子奇一帮人有些忘乎所以,在宗门里为了他们的子孙亲眷折腾得厉害,也在自己面前叫苦埋怨,一门心思要捞取更多的资源,这已经引起了宗门里不少弟子的愤怒和不满。
但在杨德龙和孙义成看来,好歹这帮老兄弟也是自小就入了宗门的,替宗门流血流汗一辈子,现在替自己子孙多争取一些资源利益也无可厚非。
宗门现在优遇这帮老人,也能安抚人心,毕竟人都要老,绝大多数人最终都要走到这一步来,大家都能理解。
但他们却忘了,现在重华派才入河北,正是需要振奋人心砥砺奋发图谋重返大赵的时候,只有这年轻人和少壮力量才是宗门的未来,那些不思进取只图安乐混日子的老朽正是该清除的对象。
尤其是在这等情况下你若是悄悄躲在一边也就罢了,还要出头来吆喝寻事,那就真的是撞在枪口上了。
这一场被寄予厚望的越级挑战切磋,以异彩纷呈的一种方式结束,赢得了台下弟子们的阵阵呐喊和鼓掌。
整个切磋也是五场,既有唐文虎和陈淮生对老朽门的迎头痛击,也有赵嗣天、袁文博和姚隶蔚三人对其他几位年轻和少壮弟子的点拨,可以说这一场切磋安排得浓淡得宜,让台下一干完全不明内情的弟子是看得精神振奋如痴如醉。
尤其是唐文虎和陈淮生的表现更是激发起了年轻弟子们的无限雄心和野望,既然师兄们都能做到越级挑战成功,那么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做到?
也许就如上台讲经论义的师兄们所言,只要坚持努力,那么终究有一日,他们也可以做到逆袭。
没错,重华派高层就是希望在宗门内营造一个年轻就是资本,只要努力,便能逆袭上位的氛围景象。
就是要用这种气氛来促成宗门弟子在修行过程中你追我赶,让更多优秀的弟子能在这种环境下迸发绽放出来。
轰轰烈烈的庆典在商九龄满怀希望的展望致辞中结束了,似乎之前那一场场切磋都是微末小事,无足挂齿,但是对宗门所有人内心的冲击和激励却是余波难平。
午间杨德龙和孙义成便主动向商九龄表达了支持宗门对门内一些规则的改变,并表示了退隐之意,商九龄也予以了挽留,但对他们“提出”的清理传功院一些尸位素餐却还不知收敛弟子的意见予以了支持,并迅速在宗门中公布了。
“厉害!”陈淮生对于自己充当“黑打手”并不在意。
他知道钟子奇这帮老朽被清理是迟早的事情,宗门要发展壮大,就必须要赢得这一帮少壮和年轻弟子的忠诚,那就必须要打破原有的利益格局。
这从云鹤和骆休月夫妇忙忙慌慌来自己这里打听消息就能感觉得出来。
这两位虽然不算是被清理的对象,但是这么几年似乎有些安于现状的态势还是很明显的。
自己入门时,云鹤就是炼气五重,骆休月炼气四重,但是现在自己都炼气七重了,四年过去了,他们夫妇俩依然如故。
现在宗门就出台了一系列的规则。
月例水准较在朗陵时候有较大提升,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奖惩措施。
练气初段和中段,满三年未曾晋阶的,那么月例会降低一成,五年未曾晋阶的,降三成,八年未曾晋阶的,只保留一半,十年无法晋阶的,就要考虑离开传功院到内务院。
即便是不愿意去,可如果取消你的月例,你也待不下去了。
以此类推,练气高段的晋阶最低标准时间改成了五年、八年、十年、十二年。
当然有惩就有奖。
初段按三年、中段按五年,高段按八年的标准,初段中段每提前一年晋阶,月例增加一成,高段每提前一年晋阶增加半成月例。
像云鹤和骆休月夫妇现在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云鹤是炼气五重,但已经七年没有进境,这就意味着他的月例会降三成,再等一年,就会降一半。
对于比起原来的月例,现在月例增加了不少,所以哪怕减三成,云鹤的月例收入也只是略减了一些,不算太大。
但是如果明年仍然无法晋阶炼气六重的话,那他的月例降至标准月例的一半,就会有较大幅度的下降了。
骆休月同样如此,她在炼气四重阶段已经徘徊八年了,只能拿到标准月例的一半,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
相比之下如蔡晋阳就没有太大压力。
他刚从炼气三重(初段)晋阶炼气四重(中段),三重到四重之间因为是段位晋阶,可以延长到五年时间,但四重到五重之间仍然只有三年时间。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还有一年多时间,而且优遇新标准的月例提升,哪怕这一年多时间未能提升,也还有两年时间缓冲,相较于原来月例收入不会有多少降低。
“云师兄,骆师姐,蔡师兄,这对你们影响很大?”三人的联袂来访还是让陈淮生有些惊讶。
他知道宗门新规则在整个宗门里还是引发了很大的震动,新一代弟子中,这种影响是正面居多。
人人都对自己三年内晋阶信心百倍,甚至还有许多人都盼望着能提前晋阶而增加月例。
也的确有不少弟子已经实现了这一目标,比如任无垢任无尘姐弟俩。
“怎么不大?”骆休月气咻咻地道:“现在师姐我就只能拿到新标准的一半,哪怕新标准比原来增加了一些,但师姐还是降低了许多。”
“云师兄影响不大吧?”陈淮生含笑问云鹤。
“不算大,但若是明年我还不能晋阶,就大了。”云鹤老老实实地道。
“那师兄有把握明年晋阶么?”陈淮生沉吟了一下问道:“或者师兄有什么想法?”
他也要替宗门了解一下这些弟子们的情况。
年轻弟子一片欢呼雀跃,而如那些早就不思进取或者说也无力改变的老朽们自然不必提,但像云鹤骆休月这种不上不下的中年人才是最需要考虑的。
“还能怎么样,那就只有沉下心来修行,争取破境晋阶啊。”云鹤叹了一口气,“这几年主要是被孩子牵绊,心思花在孩子上了,所以有所耽误,现在这种情形下,不搏一把就不行了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月例减半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想出来这么一个主意,搞什么改革,这才北迁到河北来,不好好安抚咱们这些忠心耿耿跟着来的老弟子,却还搞出这么一出来,不是故意冷人心么?”骆休月仍然忍不住怒气冲冲。
“也不能这么说,内堂那帮老家伙的确太过分了,宗门要想在河北立足,肯定不能容忍,跟何况宗门现在也并非一片太平,只是来得太突然,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了。”
云鹤摇摇头,他要比妻子理性得多,虽然平素话不多,但是也还是能看清楚形势。
何况到了炼气中段弟子,都能找得到一些门路来贴补。
狩猎也好,种植灵植也好,去内务院制作法器也好,甚至还有一些宗门外的渠道,都能有所收益,只是这月例缩减,颜面上过不去罢了。
当初骆休月能那么大方地给陈淮生玄木符,一枚就过百灵石,若是没有点儿底气,岂会如此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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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丙卷 收徒,人脉
陈淮生有些脸热。
这一场改革其实已经酝酿很久了。
事实上在尚未搬迁到河北之前,陈淮生就和吴天恩提起过,再后来因为白石门入侵事件耽搁,宗门北迁之后需要稳定,所以就搁置了。
现在一年已过,局面稳中有忧,就不能拖了。
商九龄也问起过这些方面的一些情况,陈淮生也给了建议,包括收徒和这些奖惩制度,都是陈淮生建议的。
只不过具体细化这些规则制度,就不是陈淮生考虑的了。
所以听得骆休月骂骂咧咧,陈淮生只能尴尬地搓搓脸了。
三位算是对自己有恩且一直保持着联系的旧友来访,肯定也是来打探消息或者说寻求帮助的。
这个帮助倒不是说其他的,更多的还是想从自己这里讨个主意。
这也是陈淮生的打算。
放眼望去,宗门中和自己扯得上关系,也还算亲近的就那么几个人。
年长尊长的,或者说层级较高的,吴天恩算一个,李煜算半个,苟一苇算半个。
再往下,王、徐天峰、姚隶蔚乃至于赵嗣天,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关系尚可。
当然几人中间也还有亲疏。
比如王和赵嗣天要密切一些,徐天峰和姚隶蔚这两位算是自己师兄,反而要略微淡一点,但都算过得去。
还有一个郭崇道,关系也还过得去,但里边功利因素重一些,当然,这也很正常。
另外就是云鹤、骆休月和蔡晋阳三人了。
他们仨因为算是贫贱之交,自己尚未发迹时就有了这层关系,一直保持着,带回来的鳐鲛肉,也给他们每人送了二十斤。
再往下就是胡德禄他们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