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个实力,却还要去冒险,你死了也就罢了,可这宿主本体一死,鼎炉湮灭,自己怎么办?
难道还能看到这个家伙眼睁睁地被灭杀解体?
当剑气即体时,欧婉儿就知道没的选择,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此时她也只能义无反顾的从鼎炉中窜出,沿着经脉猛然崩出附身缠体。
同样对于虎猿二灵来说,情形也相似。
虽然它们的灵智还没有达到能和怨灵相通的境界,但是直觉带来危机感让他们清楚这一次恐怕真的是生死存亡了,
剑气即体的撕裂粉碎之力冲击在了首当其冲的怨灵身上,只是那一刹那,千万道冲击气劲与怨灵的魂力撞击在一起,层层叠叠沿着经脉将怨灵魂力一步步挤压入丹海。
气劲入丹海,本体归于无。
欧婉儿已经竭尽了全力,但是筑基爆体带来的毁灭之力又岂是她能庇护得住的?
该死的,那两头孽畜呢?难道这等时候还不明白轻重?
欧婉儿忍不住咆哮起来,难道真的要一焚俱焚?
两道魂力终于冲了上来,与即体剑气凶狠地撞击在了一起,在经脉中卷荡在一起,沿着经脉四处奔涌、闯荡、汇合,再冲击翻腾,……
只不过此时的陈淮生身体早已经在空中高高抛起,不断翻滚,最终抛出了十丈之外落地。
熊壮的战吼之音终于奔袭而到,根本躲闪不了的高崇寿坦然抗下了熊壮含愤一击。
凶猛无匹的音波气劲直接贯通了高崇寿的躯体,本来就处于自爆丹元高度膨胀情形下的高崇寿瞬间解体,化为一片血色,飘散在空中,甚至连肉末骨渣都没有剩下一点。
那一道七彩剑气在掠过最后一名炼气五重身体之后,终于黯淡下来,消失在空中。
而这个时候,所有人在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几乎不敢相信就在这短短几息之间整个局面就演变成这样,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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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乙卷 欲辨忘言,六重大成!
陈淮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他能看到的周围一片灯火通明。
断断续续还有人说话,一些人在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清点和张罗着什么。
“山阴王鲤,二十七尾,……,九阳玄鳖,三十头,金火鳅太多,不好数,估计而二百多条,还有火麟玄元精鳝,四十一尾,……”
“那边宝仓也打开了,有一个小法阵,消耗了我们兄弟两个法器才算是打开,……”
“行了,别在那里叫苦了,有多少,赶紧报数,咱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万一白石门真的急了,回来一个紫府,咱们就全部得搁在这里了,……”
“一万三千四百多灵砂,……”
“什么?怎么会这么多?”几个人似乎都被吓住了,“你们没数错?”
按照常理,这渔获所得定期就要缴纳回白石山,怎么会积留如此多灵石在这里?大大超出了想象。
原本以为有个三五千灵砂就算是一笔丰厚收益了,但谁曾想竟然三倍之多。
“睢郡和吴越那边据说是几日前来购买碰到一块儿了,都是大宗购买,所以才有这么多,……”
“好了,别管这么多了,康兄,赶紧收拾吧,另外还得和那一位商量商量,看他要多少,这一回没他,咱们恐怕得全军覆没,……”
“可那一位好像有些不太好打交道,呃,好像是一位异修,……”
“行了,管他什么身份,人家帮了忙,就该人家得,既然都超出咱们想象了,咱们也不贪那点儿,……”
说话的人中气不足,显得有些疲惫虚弱,是赵嗣天的声音,陈淮生亲眼看到了赵嗣天一支手臂爆裂,化为齑粉,没想到居然还能撑得住?
挪动了一下身体,陈淮生觉得全身酸痛,从经络到根骨在五脏六腑和肌肉,那股子酸痛难忍的劲儿,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想要张口说话,但是却发现没法发声,整个嗓子都有着一股子腥味儿,沙哑难受,呼吸倒还顺畅,但是稍稍想要用力,就觉得吃不住劲儿。
“贤弟,你醒了?”旁边传来熊壮惊喜的声音,“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着呢。”
粗重的脚步声传来,熊壮应该就在旁边不远处,庞大的黑影出现在眼前,陈淮生连脖子都没法动弹,只能眼珠子动一动。
见陈淮生似乎说不出话来,熊壮手中的一条带着半点金色光焰的蛇状物拿了过来。
“这玩意儿叫火鳞玄元精鳝,听你那位师兄说,有很强的火属性,能补中海血气,先把这精鳝的血喝下去,另外这是山阴王鲤,其血玄阴大补,阴阳龙虎调和,能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否则你这五脏六腑都震伤不轻,……”
大概是知道陈淮生现在动弹不得,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熊壮也不管不顾,直接将陈淮生的下颌一捏。
嘴张开,巨灵神掌一般的大手将那精鳝一捏,活生生捏成肉酱,挤出的气血之汁灌入陈淮生嘴里。
一股子火辣辣的至阳之气沿着喉咙到神阙丹海蔓延开来,几息之间,陈淮生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想要沸腾起来,竟然有一种想要飞升欲起的飘悬状态。
看着陈淮生脸通红起来,眼睛的神色也明亮起来,熊壮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才又将另外一尾巴掌大小的鲤鱼拿了出来。
这是山阴王鲤,只产于一些赤阳火脉山下的火泉旁,入手如寒冰一般,迅速在手上起了一层寒霜。
熊壮同样施法,双掌一合,王鲤变成肉酱,肉汁血水涌入陈淮生嘴里,肉眼可见嘴唇牙缝中寒气变成冰霜,与正在沸腾的体内热血相济,白雾缭绕,袅袅浮动。
一股子阴寒灵气沿着咽喉顺流而下,迅速渗入经络中,与先前那一股子火辣的热力交织在一起,不断向肺腑、血脉、根骨中渗透释放,让每一处肌体都彻底燃烧起来。
那种冷热交替的炙烤让陈淮生很有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想要怒吼,又发不出声,想要挣扎,却又使不出力,慢慢的,汗意积血从全身上下涌出,夹杂着浓烈的腥臭味道。
终于陈淮生嗓子里挤出一声干涩沙哑的声音:“熊大哥,帮我扶正,我要调息,……”
气归九脉,灵至丹海。
鼎炉缓缓而动,炉壁这一刻都变得柔软无比,漂浮起来,内里的三灵似乎也经历了这一波冲击浩劫之后被强行压入了鼎炉内,然后重新鲜活起来。
两股白色气柱从陈淮生鼻腔中喷出,而头顶百会处,一抹白雾缭绕缓缓升腾,变成一个宝塔形的雾状气旋,不断向上攀升。
很快,三灵出炉,沿着经脉开始重新奔行,仿佛是被压抑已久,得到了这样一个释放的机会,不断在灵体内四处冲撞,……
恍恍然不知所以,只感觉自己身体悬浮在空中飘飘渺渺,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但随即又荡开来,继续流淌,不断地在幽暗中寻找着那一点青灯。
最后一次醒来,陈淮生只感觉自己脑中耳窍处,“嘀嗒”一声脆响,耳清目明,豁然开朗。
玄关清注,大道自生。
“咦?贤弟好像又有进境了?”熊壮讶然惊喜地问道:“可有什么不适?”
气贯重楼,舒朗满胸,尘云顿除,灵点拨然。
一时间无数过往点滴如流水汩汩,从心田自由自在而过,瞬间化为涓涓细水,满天飞雨,化入灵体中再无踪迹。
陈淮生努力想要体味这其中的奥妙。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见陈淮生似乎怔怔出神,熊壮也不敢打扰。
他暂时还没有体会过这种灵机一现,豁然顿悟的滋味,但是从陈淮生的这种神色表情却知道这种味道非同一般。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那一步,但他相信自己终究会有那么一天。
微一提聚,体内灵力如怒涛奔涌,昂然而起,瞬即一收,如臂指使,气敛灵聚,虽然猜到自己又进境了一层,但是没想到从炼气五重到炼气六重变化却是如此清晰明确,比起炼气四重到炼气五重时的变化可谓不小。
轻轻触摸了一下自己脸颊额际以及腹背上的肌肤,感觉无比的细腻而灵敏,不需要凝力倾听,周遭十丈之内的点滴之声都能映入耳中。
陈淮生这才发现方才那些人说话竟然是在六丈开外,并非自己想象的就在自己身边,自己甚至没有特意地偷听,就能映入耳中,纤毫毕现。
这还是自己尚未调息之前的情形,而现在则是气定神闲,蔚为大观,六重大成。
陈淮生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人家十年未必能从炼气四重到炼气六重,自己竟然只用了三个月时间,从炼气五重到炼气六重才多久?半个月?
当然这一日的变化可谓生死须臾。
没想到那个筑基五重的自爆竟然如此凶悍,陈淮生觉得恐怕还是有些低估了那个家伙,那家伙虽然实力有所下滑,但绝不止于筑基二重,应该有筑基三重的实力,否则不至于一击就能冲开熊壮的掌控,而且转瞬之间就斩杀了己方数人,法宝法术全数用上都未能抵挡住。
自己已经在末端接了这么一下,都差点儿就一命呜呼了,如果不是三灵感受到危机搏命一击,自己恐怕真的就挺不过这一劫了。
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每每到了关键时候,当三灵意识到危机时,都会出于自保的心理迸发出无穷的潜力。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那种实力悬殊太大,对方能一击灭杀自己的情形,三灵都能在及时感知到危机是替自己帮一把。
只是这种须臾分毫间的生死立断的状态,自己真的不敢随意去赌,一旦赌输,三灵固然可能因为失去宿主烟消云散,但自己却也已经丢了性命,
一腾身,身体便站了起来,肺腑清朗,经络舒畅,丹海中氤氲鼓荡,这种玄妙的滋味,唯有自家才能体会得到。
“谢谢大哥,我很好,很舒服。”陈淮生声音也恢复了正常,略微一动身体,细碎的噼啪声从全身上下传来,宛如有节奏地击打着驱赶。
伴随着这种细碎的噼啪声由上至下,再由下至上,循环往复三遍,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陈淮生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道骨有了变化,由内之外,髓凝骨固,甚至可能比胡德禄的淬骨术都要强许多。
惊喜之下,陈淮生下意识地驱动神识向灵根处延伸而去,不出所料,灵芽亦有变化,比起原来最初的情形又壮大了几分,而且其颜色也变得更加晶莹剔透,并带着几分润泽。
在另一端,一抹红芽略略冒出了芽苗头来,若不仔细观察,还不容易发现。
神识倾注,这一抹红芽只是刚冒了一个头,但是流露出来的热意却能感觉到和另外一端的芽苗截然不同。
难道这一芽苗却是另外一种属性?
只是自己本来就是中性灵根,照理说与其他属性都可以兼容,只是这样分出两芽来,莫不是意味着自己原来想象的火性灵根可能就在这火鳞玄元精鳝上有了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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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乙卷 攻防,釜底抽薪
陈淮生的恢复甚至突破炼气六重,让赵嗣天惊喜之余也是艳羡无比。
这一战自己丢了一条胳膊,元气大伤,但是总算是达到了预期目的。
整个硖石湾渔场被彻底控制,所有灵修和道种除了寥寥几人逃脱,其余尽皆被斩杀或者俘虏。
之前他还在为陈淮生的伤势担心,但没想到陈淮生在火鳞玄元精鳝和山阴王鲤的滋补下不但伤势痊愈,竟然还突破了炼气六重,这简直让他难以接受。
要知道陈淮生半个月前才在道会上突破了炼气五重啊。
当然他后来也知道实际上陈淮生早就可以突破炼气五重,本意就是在道会上利用这样一个反差好打挑战者一个措手不及,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问题是他突破炼气四重也才几个月时间啊,从炼气三重到炼气六重,也就是说,从炼气初段到炼气中段这三重就是区区两年多时间,这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
这种临战突破,甚至重伤之后的破境的确也不少见,但是一般说来都是在进入瓶颈期后,遇到了这种情形状况进而引爆突破,可陈淮生的表现就颠覆了这个规则了。
上下打量着陈淮生,确认陈淮生无虞,赵嗣天才不无艳羡地道:“淮生,我自认为自己资质禀赋算是出类拔萃了,可要和你比,就真的没法比了,这山阴王鲤和火鳞玄元精鳝之血就有这般功效,那我可要好好试一试,……”
“我也说不好是不是这两样的作用,肯定有效,但未必全是这两样的效果。我感觉当时那高崇寿的剑气硬生生将我体内经脉根骨全数涤荡了一遍,整个身体处于一种完全的空虚状态下,犹如一个初生婴儿,那种情形我也说不好,就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虚空中,悠悠荡荡,半梦半醒之间,后来好不容易落地,又像是做梦一样,种种过往纷至沓来,一直到那王鲤血和精鳝血入口,才把我身体内所有的潜能似乎一下子激发起来了,全数重新构筑一般,……”
赵嗣天听得很认真,每个人每个阶段的破境飞升境况不一样,感受也万千变化,其间少不了有共通之处,颇有借鉴意义。
陈淮生的这份感受或许也就是日后自己某个阶段可能遇到的,如何把握借鉴,进而灵机一点,说不定就是一个触发的灵感。
“淮生,你可真的是每每都能遇上这种别人很难碰上或者难以激发的场景境遇,或者人家遭遇也很难实现这样的突破飞跃,我都不明白当初你怎么就一直到二十岁都还没能入门破境,真的不可想象。”
赵嗣天的感慨也让陈淮生难以回答,他能说现在的自己和眼前的自己有些不一样了,是两个陈淮生融合而成么?
“赵师兄,也许每个人不同年龄阶段的天赋激发不太一样吧,有些人在十多岁的时候,或者炼气初段时候进境极快,但到了后期或者筑基之后就停滞不前,有些则是前慢后快,这本身就很难一言以蔽之,对了,这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