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81节

  只见手捧净瓶的乌真人摇了摇手中净瓶,一张皱纹密布的脸上忽地露出舒展的笑容。

  而布幔的另一边,牛老六赤足踩踏炭盆,足下火星四冒。

  他抬足,走过了一个炭盆,又向前方另一个炭盆走去。

  红白之气不停地从他头顶冒出,他口中则在不停呼喊:“真人,小人万分虔诚,求真人相助!”

  “求真人相助!”

  “求真人相助!”

  ……

  一声又一声,汗水与鲜血一起滴落,又在瞬间混入了火炭的焦灰中。

第127章 二王子再现

  宋辞晚站在布幔后方,就此目睹了一场“牛老六百般经受折磨,乌真人频频收取人欲”的好戏。

  这一幕,对她而言,其实有种奇妙的熟悉!

  乌真人手持净瓶收取“人欲”的手段,换个角度来看,与宋辞晚凭借天地秤采集“人欲”,谁又能说没有相似之处呢?

  只不过,宋辞晚不会通过刻意折磨他人的手段来激发他人情绪,她甚至都很少主动刻意去采集这种东西。

  就算针对某些人,她偶尔会有引导之举,宋辞晚的举动也顶多是能算个因势利导,顺势而为。

  与这位乌真人相比,宋辞晚简直都能算是天字第一号大善人了!

  她的不刻意、不主动,也显得效率十分低下。

  但宋辞晚并不后悔自己从前的效率低下,还是那个道理,人活在世上,总该有些底线。即便不是君子,也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放开底线的力量那将不再是力量,而必然会变成魔鬼!

  宋辞晚修炼虚空幻魔剑,又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牛老六被乌真人折磨得满身焦痕,奄奄一息,最后他一头从一个火盆上栽下了地,乌真人见再也榨不出他的情绪气息,便装模作样叹息一声道:“火刑三十六遍,倒也算是有些虔诚。罢了,这一件宝物便暂且借你一用。”

  说着,他抬手一掷。

  一只银灰色,像是小梭子一般的东西便轱辘辘滚落到了地上。

  小银梭从布幔下方径直滚到了牛老六手边,牛老六趴在地上探着手,连忙将这小银梭捉在手中。

  银梭入手的一瞬间,只见一蓬微微透着红芒的银光忽地将牛老六整个人罩住,他身上原先受的那些伤,便在红芒的渗透下飞速好转了起来。

  牛老六“啊”地呻吟了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

  他捧着手中的银梭,脸上露出了如获至宝的狂喜表情。

  “多谢真人!真人大善!”

  砰砰砰!

  他近乎疯狂地猛烈磕起了头,不过片刻,额头上又磕出了血。

  一缕细微的红白“人欲”再次从他头顶冒出,微微袅袅穿过布幔,落入了乌真人手心的净瓶之中。

  小银梭则在牛老六手中持续发出银光,一边将他额头的血液尽数吸收,一边又放射出红芒,抚平了他的伤口。

  布幔后方,乌真人的声音低哑又高昂:“凡人,你且去罢。将此至宝投入水中浸泡三刻钟,习武之人饮用后必将气血躁动,暴阳而亡,如此,汝可复仇矣!”

  牛老六连忙又再次磕头,恭敬谢过乌真人。

  他带着银梭离开了,宋辞晚倒没有着急去追他。

  鸿盛武馆,宋辞晚知道在哪里,因此不怕过后寻不到牛老六。

  宋辞晚又在乌真人的居所多留了一刻钟,只见这乌真人在牛老六走后忽地从原地一跃而起。

  一跃之下,宋辞晚就看清楚了,这位乌真人玄青色羽毛大氅下方露出的竟不是正常的人腿,而分明是一双细长的鸟足!

  鸟足不便穿鞋,从那空荡荡的裤管下伸出,一对鸟爪,八个鸟趾,弯钩的尖爪寒光闪闪,使人见之心惊。

  这位乌真人,分明便是一副兽性未褪的妖人模样!

  但奇异的是,宋辞晚却未能从乌真人身上感应到半分妖气。

  也不知道是他用什么特殊的法子掩盖了自身妖气,还是说……这位乌真人的确并不是妖?他这幅模样……或许另有其因?

  宋辞晚耐心观察,只见乌真人跃起后便踢踏着鸟足在地上胡乱行走了一番。

  他一边走一边将满地的火盆都踹了个遍,炭火四溅,落到他身上,他身上的羽衣未损分毫,他脸上却露出陶醉的神情。

  “凡人何其愚蠢,居然还能天生灵智,上天太过不公!”

  乌真人脸上陶醉,喃喃自语间,语气却是凶狠又刻薄。

  “我不服!我要这天下蠢人,都做我成神资粮!”

  “愚夫!汝不入地狱,孰人入地狱?哈哈哈!哈哈……”

  乌真人笑了起来,笑声又哑又怪,犹似乌鸦低鸣。

  听得宋辞晚眉头微皱,耳膜都仿佛刺痛了起来。

  好在乌真人并没有笑太久,他发泄一通之后,转而将所有火盆都踢到一边,然后捧着手中的净瓶将其放入了屋中悬挂的布幔中。

  是的,布幔明明是平面,这净瓶却轻轻一碰就落入了布幔中。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画笔,将净瓶瞬间点画在了布幔的鸦青色背景之上。

  端是神奇无比。

  紧接着,这布幔犹似水波般晃动起来。

  布幔后方有一道声音似远似近,飘飘渺渺地响了起来:“乌羽,你近日收集信仰的速度似乎是在变慢?”

  这道声音隐约透着责怪。

  布幔这一边,乌羽密布皱纹的脸上顿时有了片刻扭曲。

  他嘶哑着声音道:“蛮使莫怪,毕竟是年节,便是极恶之人尚且要过年,怨念足称之人又岂是那般好寻?老乌我也是尽力了,还望蛮使能够多多在二王子面前为我老乌美言。”

  “蛮使若能通融,老乌我也不是那不知礼数之人……”

  乌羽扭曲着面容,口中则说着谦卑的话语。

  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对于此刻的宋辞晚而言,令她深觉震动的却是乌羽口中忽然提到的“二王子”!

  宋辞晚又岂能忘记那所谓的“二王子”?

  对于这个名号,她可是太过熟悉了。

  当初宿阳城鼠妖成患,还有自称巨鹿国花神的鼠妖想要掳掠宋辞晚,将她“献给二王子为妃”。

  虽则宋辞晚当时施展手段将那花神鼠妖劈成了灰灰,可是过后在浣洗房洗妖之时,宋辞晚恰恰又因为洗妖时的窥探,而与一位被称作“二郎”的化神高手有过一次隔空交锋!

  不,事实上那都不能被称作交锋,那是单方面的碾压。

  要不是天地秤十分神异,当时便抽取了宋辞晚大量的真气与寿元截住了对方那隔空一探,彼时的宋辞晚或许就没有以后了!

  对于这位“二王子”,又或是“二郎”,宋辞晚又怎能不印象深刻?

第128章 所过之处,一室皆空

  宋辞晚站在布幔旁,听着乌真人与所谓“蛮使”的对话,心中却是一念动荡,百念丛生。

  “二王子”,这一位毫无疑问是她的仇家!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在宋辞晚的观念里,如果能够报仇在当下,又何必再等十年?

  乌真人与蛮使的对话还在继续,宋辞晚只见那布幔上,净瓶口有一缕缕红白之气在向外散发。这些细如丝缕的气发散之后便径直汇入了布幔中,又通过这布幔流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宋辞晚便伸出手,捉向那些气。

  她的手掌渺如烟云,似是虚无般穿透了布幔,轻轻巧巧将那些无形之气捉在了掌中。

  天地秤浮现,直接将这些气收走。

  【人欲,凡人的喜、怒、忧,一两二钱,可抵卖。】

  【万物有灵,皆可笃信,愿力一两三钱,可抵卖。】

  ……

  一缕缕红白之气被收入了天地秤中,其中有一些,红白中还能夹杂浅淡金芒,这种气便非普通“人欲”,而是愿力!

  愿力这个东西,宋辞晚就算是在扮演无名神尊,或者神使的时候,也很少能够直接采集到。

  而这一次,她一口气收走了净瓶中三十六缕气,其中普通“人欲”二十三缕,愿力则有一十三缕!

  纵然每一缕的量都不算大,那也是白得的愿力。

  宋辞晚收得眉目舒展,片刻后,忽闻布幔后方传出一声怒吼:“乌羽,你敢欺我!”

  乌羽其实有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时间反应。

  瞬息间,一只毛绒绒的巨爪从那布幔后闪电般探出。

  灰黑色的兽爪足有磨盘大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乌羽的头脸、脖颈、包括上半身,都整个儿捏在掌中!

  乌羽后知后觉,直到整个上半身都被捏住了,他才尖声呼喝道:“混账东西,兀那蛮奴,你要做什么!”

  呼喝的同时,乌羽身上的羽毛大氅上瞬间脱落出无数铁羽,这些铁羽是锋利的,尖锐的,它们爆射开来,旋转破空,切割巨爪。

  双方生死相搏,就在瞬间。

  宋辞晚刚刚在心中判断:乌羽虽有反击,只怕却并非蛮使对手……

  就见那灰黑色的兽爪被铁羽割破,瞬间鲜血四溅。

  蛮使怒声痛叫,发出一声野性悠长的兽吼:“叱啊”

  兽爪收紧,噗!

  乌羽都没来得及发出第二声呼喝,整个上半身就这样被兽爪捏成了碎泥。

  血肉爆开,乌羽瞬间身亡。

  蛮使胜了,但他的痛叫声却更为凄厉了。

  只见那兽爪上有无数碎肉沾附,而碎肉间又恍惚是有无数细微的红色线虫,在兽爪灰黑的皮毛间穿梭拱动。

  他大喊:“啊!救命!是什么鬼东西?”

  “主子!主子救我!啊”

  兽爪瞬间向布幔深处收去,蛮使越发大喊大叫:“主子救我,主子救我!”

  宋辞晚站在布幔外,拿出一张纸鹤寻踪符沾染到了一点蛮使的鲜血

  这一点也很奇怪,人间的许多东西宋辞晚都是碰触不到的,比如说先前在街道间落魄行走的牛老六,他与宋辞晚交错穿过,两人互相无法碰触。

  又比如说这乌真人屋中的许多东西,那些炭盆、羽毛、器具等等,宋辞晚也都无法碰触。

  但她能够徒手捕捉“人欲”与“愿力”,此时此刻,她也能够借用纸鹤寻踪符沾染到蛮使的鲜血。

  更有意思的是,宋辞晚有种感应:她觉得,眼前这一面鸦青色的布幔,她应该也能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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