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3节

  宋辞晚揉它的头,又揉它的背,最后给它在食盆里装了一盆地瓜杂粮粥,又从肥肠的盘子里挑出一些酸菜给它。

  不是小气,舍不得给它吃肥肠,主要还是这个东西毕竟是妖兽的下水,也不知道白鹅这种家禽能不能吃。鹅本身就不是肉食动物,再乱喂,可别给喂坏了。

  宋辞晚没敢拿肥肠喂鹅,但却突发奇想,召唤出天地秤,将一盘子肥肠放到秤盘上,她在做一种全新的尝试。

  【豚妖肥肠,酸辣口,爆炒,喷香,可抵卖!】

  宋辞晚:“……哈哈哈!”

  卖卖卖,这必须要卖!

  卖出后,宋辞晚手上多了一颗龙眼大小的丹丸,棕褐色,溜溜圆。

  仔细注视,她就得到了这颗丹药的信息:【壮气丸,有壮大气血之功,可以辅助后天武者或引气阶段修仙者修行。】

  就是一个字:棒!

  当天晚上,宋辞晚就服用了这颗壮气丸,尝试着修炼坐忘心经。

  修真炼道这个事儿对于宋辞晚而言,本该是生疏的,但服下壮气丸之后,她却很快就感应到了丹田中有气汇聚。

  有了这股明显的气感,宋辞晚便如同受到醍醐灌顶般,忽然就对坐忘心经的经文有了清晰理解。

  功行周天,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宋辞晚只觉神清气爽。丹田中,一缕真气已落地生根,正在悄无声息地运转着,如同每一个懂得隐藏自己的老六。

  宋辞晚洗漱收拾,吃过早食,带上自己的雨伞,与大白鹅告别,而后出门上工。

  她又穿上了浣洗房那标志性的杂役外衫,这件衣服她昨夜洗过,烘干了,如今穿着还算合身。

  这件外衫自带退避效果,宋辞晚穿上它走街过巷,那可真是狗都避三尺。

  又比如地痞流氓,即便是往常最爱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那种,见了宋辞晚,也不敢往她边上挨。

  可以说是别具一格,挺有意思了。

  到了炼妖台,宋辞晚取出身份牌,从后边小门进去。

  这一进门,便又仿佛是到了一片别样的天地间。

  炼妖台守备森严,十步一护卫,百步一岗哨,又有琼林玉树,仙家造物。纸鹤在空中飞行传讯,道术法铃摇晃叮当,那中心处飞阁流丹,直似天上宫阙。

  当然,这些都跟宋辞晚没什么关系。

  她要去的浣洗房在炼妖台最后边最角落处,低矮的一排院子被圈出来,其中有分割间,草洗间,二洗间,杂洗间等等各种功能分区。

  中心位置则围着一座八卦洗池,里面装满的是用各种灵材炼制的特殊洗液。

  宋辞晚到的时候,八卦池边已经站了不少人,吴管事正在点名。

  但宋辞晚到的也不算晚,因为照浣洗房的规矩,每日正式开工的时间不得早于辰时三刻。

  开工过早,天地间阳气未生,妖魔戾气不但难以洗除,恐怕还会有莫测之事发生。

  宋辞晚到的时间不早不晚,中不溜,随大流,泯然众人正正好。

  吴管事点完名,杂役们就开始分开上工了。

  宋辞晚这次被分到二洗间,二洗间的大多是新人,新人多数都还保留着活力,开工的同时,宋辞晚只听到身边一片热闹,杂役们手上干活,嘴上也不闲着,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天。

  有个脸上布满皱纹的大娘说:“我老了,本来就没几年好活,能到浣洗房来辛苦几年,领个工钱,回头给我老闺女攒个嫁妆,我死了也能闭眼。”

  旁边人奇道:“周大娘,你这来浣洗房是为了给闺女攒嫁妆啊?倒是少见,多数人是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呢,唉。”

  周大娘说:“儿子我也管,就是管在前头。这不老了老了,余点时间再来管管闺女嘛……”

  ……

  大娘与大娘是一拨,她们聊她们的。二洗房里也有青壮,青壮在另一边,他们一时聊天一时哄笑,笑声却多少都有些猥琐。

  有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人嘿嘿笑着说:“前儿我领到工钱,又走去了滴瓦巷,你们猜怎么着?天明了那春姐儿还抱着我不舍得撒手呢!那腰软得,简直都成了一滩水。”

  “真那么软?我怎么不信呢……除非,今儿下工,你带我一块去瞧瞧!”

  “嘿,你们两个,拿命换的钱也不想着攒攒,怎么尽给巷子里的姐儿送?没成算!你们也不亏得慌。”

  “亏什么啊。”尖嘴男说,“这世道,活一天算一天,我才不攒钱!全家死绝,就剩我一个,攒给谁花?嘿……”

  这一声“嘿”尚有余音,说着话的尖嘴男却是忽然白眼一翻,当场就倒在地上。

  他旁边的人一边扶他,一边下意识伸手往他鼻子底下一探,然后就颤着声音,尖叫起来:“死、死人了!”

第4章 还有八分隐士气

  浣洗房里死人了!

  一个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地,消逝在了众人眼前。

  突兀、离奇、简直都不像是真的。

  巡查的管事被惊动,当即就带着几个护卫过来,将地上的死尸拖起,吩咐着送到殓房那边去,超度了好埋人。

  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管事的表情淡漠,似乎对于死人已经司空见惯,他甚至都不追查尖嘴猴究竟是怎么死的,只对其余杂役说了一句:“行了行了,慌什么慌,谁没有一死呢?活着就好好干活,知道吗?”

  话说完,管事与护卫们就带着死去的尖嘴猴走了个干干净净。

  就仿佛……那个死去的人本来就不曾来过一般。

  二洗间内顿时一片安静,这批新来的杂役也是在这一刻真正清晰认识到,沾染了戾气以后,人的死亡究竟能有多容易!

  传说进了浣洗房的人往往活不过三五年,可照现在看来,别说是三五年了,能再活个一两年都算要是老天保佑吧。

  沉寂的二洗间内,大家干活的手都仿佛是在发抖。

  宋辞晚的手也在抖,她同样大受震撼。

  从来不曾有过的震撼,血液都仿佛凉了半截,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压在心头。

  人生自古谁无死?可是这种死法却着实令人心悲凉。

  一日就在这样重复而机械的劳动中过去了,接下来浣洗房内没再发生什么“大事”,直到酉时到来,浣洗房下工。

  管事的给杂役们结算工钱:是的,浣洗房的工钱是日结。

  宋辞晚领到了一百文铜钱,这让她沉重了一天的心情稍稍得到放松。

  一日一百文,一个月少说也能得三两银子,这对底层的百姓而言,的确算得上是顶顶高薪了。

  她又从管事手上分到了一副羊妖肺泡,当下便决定要拎着这副肺泡,再到菜市场去买些杂粮和配菜,回去做个辣炒肺片。

  就花二十文钱,余下的八十文攒起来,等到月底拿去还账。

  宋辞晚在有规划地过日子,配菜花不了几文钱,她主要是想屯粮。

  也不多屯,只每日屯个两三斗,这样一个月下来也能积攒不少。

  再在家里挖个地窖,除了放粮食还能放一些方便保存的菜蔬,以及其它生活用品。

  宋辞晚精打细算着,溜溜达达去了菜市场,身上还穿那件“杂役战袍”,维持着狗都避三尺的特效。

  南城的菜市场熙熙攘攘,有屠夫将肉骨头剁得咚咚响,叫嚷声洪亮如擂鼓:“三花羊肉嘞,今儿便宜卖了,八文钱一斤……”

  也有小贩坐在地上,面前铺着菜品,人却是一声不吭的,要等买家走到面前了才连忙打招呼:“自家种的菜,一文钱两把,大娘你看看?”

  还有乞丐弓着背穿梭其间,端着碗伸着手,一声声卑微地低喊:“好心人行行好,给口吃的吧,一口就行……”

  拐角有个豆花摊,热气腾腾的豆花从木桶里飘出来,葱香酱香悠悠传荡。

  不少的熟客挤在边上,又有一个手端木盅的老头搬了个凳子坐在那里,嘿嘿哈哈地说着书:“要不说,大儒挥笔千军万马呢。那一日,黑云压城城欲摧,衡水龙王一怒,便是浪高千丈。漫天河妖踏浪而来,真是毁城之危,苍灵之苦啊!”

  “咱们苍灵郡的除妖使们悉数出动,有先天武者一跃百丈,纵行如飞;有仙道真人挥符念咒,飞剑如雨;有佛门罗汉力大托天,一根降魔杵砸下去,便是无数妖物断筋折骨……”

  他说得口沫横飞,种种宏大场面简直如同亲见,围在旁边的听客们便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时发出阵阵惊呼。

  那些一跃百丈,飞剑如雨的,又何曾是市井百姓能够见到的场景?

  凡人的世界,只知睁眼便是生老病死,那些传说中的神仙妖魔,他们或许一生都不得见,却又一生都在畅想。

  有人感慨说:“还是听咱们莫老拐说书有意思啊,前明街茶馆里的那些,死要钱不说,讲的也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还没劲儿!”

  有人附和:“可不是么,什么落魄少年拜了武馆师父,十日炼皮,百日炼筋,千日煅骨,五年内生出气血达到炼脏,拎了九环刀孤身入魔窟,一把大刀嘿嘿一阵,杀了魔头为父母报了仇,回头加入诛魔卫,有了官身功成那个名就,还娶个美娇娘。都听腻了……”

  有人哄笑:“嘿嘿嘿,都听腻了你怎么还说得这么熟练呢?”

  又有人急急打断他们:“嗳你们这些人怎么尽打岔呢,咱们不是要听大儒挥笔千军、千军……什么什么一万匹马么?专心点行不行啊!”

  不行不行,说书的莫老拐已经生气了:“没劲,不说了,一群伸个脖子坐不住的夯货,回去咯,老头我回去喂鸡咯!”

  围着的听客急了,认错的忙认错,留人的忙留人,可莫老拐却是犟脾气,任人怎么说好话也不搭理,只是抱起自己的凳子,端着木盅伸到豆花摊前,大声说:“老陈啊,续一碗,今日我老莫可是说足了一个时辰,赶紧续啊!”

  豆花摊的陈老板连忙舀一勺豆花放到莫老拐的木盅里,又给他加上葱花和香油酱菜,结结巴巴道:“老、老莫,那你、你、你明日、明日还、还来!”

  莫老拐得了豆花便满足了,当即扬手:“行了,明日还来,两碗豆花不能少啊!”

  说完,抱着凳子端着木盅,一瘸一拐地径直走了。

  难怪他叫莫老拐,却原来是瘸了一条腿。

  旁边站着的宋辞晚白听了一回书,眼见莫老拐瘸着腿从自己身边走过,连忙闪身让路。

  却不料有个泼皮留人不成,忽而心生不甘,就在这个时候悄悄伸出一条腿,一下子绊到了莫老拐脚下。

  莫老拐顿时失了平衡,整个人往前猛扑。

  眼看他便要迎面摔个狗啃食,宋辞晚眼疾手快,一手接住他的木盅,一手挽住他的胳膊,只有他抱着的凳子在这个时候脱飞了出去。

  “哎哟!”却听一声痛呼。

  还有砰砰声响。

  原来那脱飞的凳子竟是砸到了绊人的泼皮,泼皮顿时跳起脚,抱住受伤的脚背痛叫起来。

  莫老拐站稳了,怒视泼皮。

  泼皮同样怒瞪回来,目光落到宋辞晚身上,见到她身上的灰色外衫和红色滚边,却是一惊,又是一怕:“你、你……你是浣洗房的!”

  宋辞晚嘴唇微动,没来得及说话,泼皮又喊:“浣洗房的,哈哈哈,莫老拐,你惨咯!”

  说完这一句,泼皮一扭身就钻入人群中逃跑了。

  四周围观的人也忙忙散开,浣洗房的人,可不得离远点?刚才莫老拐走着走着就摔,莫不就是受了这浣洗房的晦气影响吧?

  宋辞晚却有些愣住,旁人的表现且不提,她也懒得管,她惊讶的是,就在扶住莫老拐的这一刻,她的天地秤再次动了。

  虚幻的秤盘和秤杆浮现出来,秤盘上卧着一团浅青色的气:【八分隐士气,大隐隐于市,可抵卖。】

  嘿!嘿?

  这什么情况?惊喜还是惊吓?

  八分隐士气,打哪儿来的?

  宋辞晚的目光落到了呲牙咧嘴的莫老拐身上。

  感谢小伙伴们的各种支持,有你们陪伴超级开心^_^

第5章 沧海一粟人不识

  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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