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120节

  如今这个奇怪的桃源诡境对于活人的功力有着同样的压制作用,宋辞晚的满身真气也的确是被压制到完全无法调动了,可是,她的胎化易形之术却居然还能继续保持着!

  胎化易形没有解除,因而“辛免还是辛免”,并未因此就变成了“宋辞晚”。

  这很奇怪,不是吗?

  到底是因为宋辞晚如今的修为高了,以至于诡境对她的压制不够全面,所以漏了胎化易形?还是说这个诡境太过“智能”,智能到甚至拥有筛选能力,所以漏掉了她的胎化易形?

  总之……总不能是说,这个诡境的等级比起当初的富贵村更低吧?

  想也知道,这不可能。

  富贵村与眼前这一片桃源诡境相比,或许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宋辞晚心中有万般思索,皆在以胎化易形为基点,企图寻找出这个诡境的漏洞。

  同时,她也没忘记应对眼前的困境。

  过泥淖,甚至是踩在泥淖中上课,对如今的修士们而言,委实是太过于为难。

  宋辞晚便只数出三枚祖龙铸钱递给谢云祥,对他说:“谢师兄,夫子命我等回学堂上课,然而我等此前过于粗糙,竟连蒲团都未能备上一个。师兄不妨拿钱到村中去买几个蒲团回来……”

  她要谢云祥去买蒲团,蒲团面积足够扁平,或许便能承载众人安然踏足泥淖。

  可是宋辞晚的话尚且未曾说完,前方身处在泥淖中的高夫子却是忽然一瞪眼,他的眼珠子便扑通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

  是的,这一次高夫子的眼珠子是当真实实在在滚出了眼眶。

  他尖叫着打断了宋辞晚的话:“辛免,你还有钱!你竟还有钱?”

  一边尖叫,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接住了一只滚落的眼珠。

  他慌忙将这颗滚落的眼珠塞回眼眶里,可是另外一只眼珠却从他的指缝间溜出,最后竟是直直落入了下方的泥淖中!

  咕咚,泥淖中仿佛存在有不知道多少张深不见底的小嘴。

  高夫子的眼珠子一经掉落,便直接被无数湿泥包裹,而后飞速陷落。

  一个眨眼、一个刹那、甚至是一个生灭间,高夫子的那一颗眼珠便落入了泥淖的无底洞中,再也不见了踪迹。

  高夫子仰天尖叫,他的眼眶中生出了无数触须,这些触须翻滚着,将他托举着瞬间脱离泥淖。

  刷!

  高夫子仿佛瞬移般到了宋辞晚面前。

  他仅剩一只的眼珠死死盯住了宋辞晚,问:“你还有钱?你竟还有钱?你究竟有多少钱?啊!你说,你说清楚,你究竟还有多少钱!”

  凄厉的声音隐隐约约,竟似乎是带着回音般荡响在广阔的泥淖地之间。

  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压得在场众人无不精神紧绷,头皮发麻。

  宋辞晚轻抚心口,平复心跳,她缓声道:“回夫子话,学生还有一些钱。”

  一些?

  一些是多少呢?

  其实宋辞晚手上还真有不少祖龙铸钱。

  通过天地秤她抵卖元寿珠,一颗元寿珠可以卖得十枚祖龙铸钱。

  最开始宋辞晚卖过三颗元寿珠,后来她杀过不少从幻冥城推门而出的修士。这些修士的尸身大多数都被她顺手收走了,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也都存在有不少元寿珠。

  以每人最少二十一颗为例,宋辞晚通过收尸,天地秤中最后积存了超过两百颗的元寿珠!

  这些元寿珠进了天地秤,除了抵卖是不可能再取出来了,宋辞晚此前便接连卖了两把,一共二十四颗,这便是二百四十枚祖龙铸钱。

  所以,她身上其实并不缺少祖龙铸钱。

  再加上她今天的抵卖机会还有六次,如果有需要,她大可以再卖几把元寿珠,这都不成问题。

  此刻的问题是,宋辞晚发现,祖龙铸钱在这桃源诡境,看起来是十分值钱的样子。

  那么,该如何利用这些铸钱,就是一门大学问了。

第194章 高夫子的规则与漏洞

  宋辞晚将三枚祖龙铸钱交给了谢云祥,嘱咐他去村中购买蒲团。

  谢云祥答应了,拔腿便要走。

  高夫子尖声叫:“等等!”

  他再顾不得询问宋辞晚究竟还有多少钱了,只连忙道:“若要买蒲团,又何需去村里?你们夫子我这儿便有蒲团啊!”

  谢云祥于是停住脚,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宋辞晚。

  宋辞晚故作为难道:“可是夫子,学生要买的蒲团超过二十个,夫子这里也有吗?”

  高夫子右眼瞪大,眼眶里剩余的那颗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左边失了眼珠的那个眼眶中则是布满了密密麻麻,摸约寸许长的纤细触手。

  这些触手亦在他的左边眼眶中乱飞乱绕,带着一种仿佛随时都要失控般的恐怖活跃。

  气氛骇人,高夫子昂首说:“二十个蒲团而已,老夫自然不缺。可是这钱……嘿,三枚铜钱却是太少了些,至少也要四……不!要五枚铜钱!”

  说话间,他伸出一双短短胖胖的小手对着宋辞晚比划了一个五!

  倘若不看他恐怖的眼睛和布满触须的双脚,只看他短小可爱的一双胖手,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个小小孩童,本质上竟是那般诡异莫测?

  但高夫子的实力虽然很难估量,通过方才的层层试探与高夫子此时的反应,宋辞晚却是确认了几点:

  首先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祖龙铸钱在这个诡境中,的的确确价值很大。

  不能用外界铜钱的价值与祖龙铸钱相衡量,两者没有可比性!

  其次,高夫子虽然是实力极强的一名诡异,但身在诡境中,他却与宋辞晚这些外来者一样,同样必须遵守诡境的规则。

  诡境,它不仅会压制外来的活人,它也会压制其中诡异!

  这一点与当初的富贵村是一致的,诡异也同样需要遵守诡境规则,否则必将遭受诡境反噬!

  因此,高夫子虽然很厉害,他能够随随便便一指,就让谢云祥年轻十岁,又能随口一句话,就让张佑苍老十岁,可是,他却不能在极度贪财的情况下,主动出手抢夺宋辞晚手上的钱财。

  为什么会如此呢?宋辞晚猜测,这或许与高夫子学堂夫子的身份特性有关,就比如高夫子对付他们这些学生的所有手段,亦都并不脱离学堂夫子范畴。

  既是学堂夫子,又怎么可能出手抢劫呢?

  再次,高夫子本身对于钱财的认知其实似乎有些朴素。

  就比如方才,他开口说三枚铜钱太少,不够换二十个蒲团时,也并没有狮子大开口,直接就提出要六枚、十枚……甚至是更多的,比如说二十枚、三十枚铜钱之类的话。

  他为什么不随意将三枚铜钱翻倍?甚至是翻十倍、二十倍,乃至于上百倍?

  是因为他足够仁慈吗?

  宋辞晚思量,诡异自然没有仁慈一说,但是,这些诡异既有诡性,又似乎还同时拥有一些扭曲的人性……

  人性……人嘛,是看不到自己认知之外的东西的,也挣不到自己认知之外的钱。

  便如那田间地头的农夫,当他畅想帝王生活时,也至多不过是敢想一想,皇帝锄地要用金锄头,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卷大葱,衣食无忧,万般不愁!

  他能想到,真正的皇帝每日里坐在那至尊之位上,究竟是想的什么,做的什么吗?

  他想不到的,他甚至没这个概念。

  便如此时的高夫子

  高夫子在讨价还价时,只敢将三枚铜钱提成四枚或是五枚铜钱,这般地堪称小心翼翼……这无疑是表明了,他的认知局限非常大。

  这是一个关键的信息点,很值得宋辞晚注意。

  宋辞晚便又在高夫子面前做出为难的模样道:“可是夫子,学生还要留着银钱给夫子做束的,这五枚铜钱买二十个蒲团,学生委实做不到。”

  “夫子……”宋辞晚又带着小心惭愧的表情,问道,“学生只拿三枚铜钱,当真买不到二十个蒲团吗?”

  高夫子:……

  高夫子的口水早在听到宋辞晚口说“束”二字时,便已是如同一座小型瀑布般,稀里哗啦流了满地。

  哗哗哗,水流溅开,淌在地上,偶尔那水流中仿佛还能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小鱼小虾在挣扎游动。

  宋辞晚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避开这恐怖的口水瀑布。

  只见高夫子抬手擦了一遍嘴边的口水,勉强止住这哗哗水流。

  然后他就张口笑了:“哈哈,哈哈哈!好,好得很!辛免啊,还是你想得周到。行了,三枚铜钱便三枚铜钱吧!”

  他这边话说完,那边手上拿着钱的谢云祥便非常有眼色地又将铜钱递给了宋辞晚。

  宋辞晚蹲下身,将三枚祖龙铸钱放置在高夫子身前的湿泥地上。

  高夫子笑得嘴角裂开,立刻便蹲身将三枚铜钱捡走。

  他笑呵呵地说:“辛免你稍等,二十个蒲团这就来。”

  说着,他嘬嘴,当空打了个呼哨。

  哨声一出,天空中忽然飞来一群尖嘴小鸟。

  这些小鸟一个个通体黝黑,每十只鸟儿组成一组,团团围成一个圆圈,共同叼着一只蒲团。

  如此,共有二十组鸟儿,浩浩荡荡叼来了二十个蒲团。

  它们从天边飞来,越飞越近,像是一群从天而降的精灵,带着蒲团盘旋在了宋辞晚等人面前。

  这样的一幕,说实话,真是既诡谲又烂漫,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

  宋辞晚伸手,从鸟群中接走了两个蒲团。

  她又提醒其他同窗也将蒲团接走,白发学生们于是纷纷效仿。

  不多时,蒲团都到了学生们手里,每个人手上都有了两个蒲团。包括之前被高夫子排除在外,被要求先去抄诗百遍的张佑,他也拿到了两个蒲团。

  只有躺在地上的焦左,他手上没有蒲团。

  因为他受伤严重,动弹不得,甚至是处在将死的边缘。

  只见高夫子笑眯眯的,心情极好道:“辛免,这驴怕是有些难救啊。你如今欲待如何?是要先想办法救驴,还是先随夫子我回学堂听课?”

  宋辞晚手拿着蒲团,也是微微一笑道:“请教夫子,若将救治生灵也做课堂的一环,夫子此番教授的,是否便是仁者篇章?”

第195章 与诡异论辩

  宋辞晚问高夫子,救治生灵是不是仁者篇章。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将高夫子的课堂直接定义成了仁者课堂。

  高夫子瞪着眼睛,左眼眼眶中的触手来回伸缩吞吐,右眼眼珠子则滴溜溜不停转动着,他似乎是不甘于被宋辞晚牵着鼻子走,可一时间却又偏偏想不到合适的反驳之语。

  又或者,他不是没有办法反驳,而是舍不得宋辞晚方才言语中提到的“束”。

  对于一个总是能给自己提供钱财的学生,高夫子总要多几分宽容。

  他双脚上的触须噼里啪啦地在湿泥地上不停拍动着,口中则收敛了先前的欣喜,只是嘿一声,盯着宋辞晚道:“怎么?辛免,你这莫非……是想要夫子我亲自出手来救这驴不成?”

  无形的压力再次袭来,诡异再好说话,那也是诡异,高夫子再贪财,相处间一种恐怖的感觉也总是在四周萦绕不休。

  宋辞晚无视他身上触须乱动的诡怪景象,声音温和道:“夫子,君子抱仁义,不惧天地倾。”

  这一句很轻又很有力量,她接着又说:“生而有利于众生,行而施恩于万物,如此方为与天同寿之道。夫子教授我等遵循圣人之意,学生愚钝,自然期盼夫子身体力行,再对我等多番言传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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