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所有的杂念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只有一个念头。
赢,此战他一定要赢!
毕生所学,过往种种的切磋战斗经验,太爷爷和爷爷曾经指点中不明白的地方……
都渐渐融合了起来,让他陷入了某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之中。
“啵!”
在所有人都觉察不到的状态下,陈景运额头的紫色印记再度爆开,化作星星点点消散不见。
他悟了!
指诀一掐,玄铜剑如游鱼般绕回。
陈景运运指轻轻一夹,将它捉住,而后再次甩臂将玄铜剑打出。
瞬时间。
玄铜剑金芒大盛,锐意刺目,隐约可见一道灵动的金丝在剑芒中游曳,杀机大盛。
“金元剑意!”
赤虬老祖和广陵老祖齐齐变色,惊呼而出。
尤其是赤虬老祖,更是脸色难看的直接站起身来:“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景运的爷爷陈宁泰也是双眸瞪直,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要论【金元锻体功】,全族没有一个比他更加精通,他也是家族唯一一个靠着此功法晋升筑基期的人。
当他悟出金元剑意时,已经到了五十几岁,炼气期后期的样子。
可自家孙儿,年仅十九岁,竟然就在战斗中临场顿悟出了金元剑意,这简直不合常理!
就在所有人被震惊到的同时。
附着了金元剑意的玄铜剑,仿佛已化腐朽为宝贝,一剑斩出时,气势竟然比用上品金芒剑时还强上一截。
郑灵韵也是感觉到了这一剑极具威胁,仿佛有一股不可匹敌的力量蕴含其中。
她忙不迭将灵力向火龙枪中灌输。
火龙枪也是烈焰大炽,仿若一条暴怒蛟龙般迎向玄铜剑。
轰!
两柄法器猛地相撞,火焰和金芒如烟花般绽放开来。
可郑灵韵却被震得倒飞了出去,喉咙口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同样满眼惊诧,不可置信。
金元剑意,陈景运竟然会金元剑意!
更离谱的是,他好像是和自己打着打着,临场顿悟出了金元剑意。
如此罕见的情况居然都能让她撞上,只能说陈景运非但积累深厚,且极具悟性。
一时间,郑灵韵满心沮丧,骄傲之心荡然无存,感觉自己较陈景运而言差了太多。
连斗志都没了。
感觉自己再打下去,也只是一个“输”字。
“景运公子,此战我认输,输的心服口服。”郑灵韵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挫败。
听得对方认输。
陈景运姿势潇洒的将玄铜剑和岩心盾一收,拱手道:“灵韵小姐,承让了。若非擂台比试规矩限制多,景运未必能侥幸赢这一场。”
的确也是,擂台切磋和野外鏖战并不相同,限制非常多。他手上的底牌,起码有一半都在被限制之列。
郑灵韵多半也是。
若当真是在野外狭路相逢,他即便是领悟了一丝金元剑意,也不敢保证稳赢。
“不管如何,输就是输了。”郑灵韵终究也是个性情豁达的女中豪杰,萎靡的心情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景运公子,我也会好好努力修炼,争取以后赢一场。”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倒是显得其乐隆隆。
而英灵状态的陈玄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对自家重孙儿不由又看重了几分。
此战之前,为了以防万一,陈玄墨当然再度给陈景运凝聚了一道紫色印记,希望给他带来好运。
但即便是陈玄墨,都不知道这道紫色印记会不会呈现效果,或是以哪种方式呈现。
其实,陈玄墨见得景运不肯用【金芒剑】,非得和郑灵韵公平切磋,心中也是觉得这孩子有些过于耿直了。
至少,换作他陈玄墨肯定不会这么干。
他陈玄墨年轻的时候,干的离谱的事情多了去。
但转念一想,景运毕竟只是他的子孙后裔,而不是他陈玄墨的替身。
他有独立的人格和思想,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坚持和选择。
也正因景运对原则的自我坚持,才触发了顿悟的契机,而紫色印记也顺势给他带来了领悟气运!
否则,他一开始就用金芒剑打出优势来,是断然不会触发“顿悟金元剑意”这个机缘的。
由此可见,紫气虽然好用,但还是得看对谁用,用在什么地方。
“陈景运与郑灵韵切磋之战,胜者陈景运。”赵氏赵志海,不情不愿的朗声宣布结果。
而站在广陵老祖身后的赵君飞,脸色愈发阴沉。
他也万万没想到,陈景运非但拥有中品土行法盾,居然还能临场领悟出一丝剑意。
这让他暗暗庆幸不已,若是他赵君飞抽中了首战,猝不及防下搞不好会阴沟里翻船。
不过现在嘛,陈景运的底牌皆已暴露,自己有了警觉,自然可以研究针对性打法。
中品法盾也好,剑意也罢,都有办法可以应对。
陈景运啊陈景运,这就算你倒霉了!
……
第37章 陈景运对决赵君飞(求追读)
……
且不提高台上众人反应如何,这会儿,擂台下的吃瓜群众们早都傻眼了。
一直等到战局结束,很多人依旧愣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稳赢的赌局,竟然输了钱。
可即便输了钱,也没有人叫嚣有黑幕,或是要求退钱。
原因无他,这一战无论是郑灵韵还是陈景运,都是打得极为认真,战斗过程也是峰回路转,高潮迭起。
可金元剑意一出,郑灵韵落败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对战过程中当场顿悟出剑意,也着实让许多修士们开了眼界。
这种只存在于故事中的情节,竟然在他们面前演绎了一波。往后倒是多了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老祖宗,孩儿给您丢人了。”郑灵韵回到了高台上,神情沮丧,有些蔫不拉几。
“灵韵啊,你已经打的很好了。”赤虬老祖虽然输了比赛,极为郁闷,可他向来宠溺郑灵韵,还是和颜悦色的安抚她道,“失利的原因并不在你身上。”
话落,赤虬老祖的眼神就挪到了陈景运身上,语气恶狠狠的充满了嫌弃:“你小子是不是早就领悟金元剑意了,故意装出临场顿悟的样子。”
陈景运刚想喊冤,郑灵韵却在一旁帮腔道:“老祖宗,景运公子乃堂堂君子,不是您说的这种人。”
“灵韵啊,我教学个乖。”赤虬老祖没好气的横了陈景运一眼,“像他这种长得好看的小子最不可信,什么恭谦温润,都是装出来哄人的,实则满肚子鬼蜮伎俩。”
“他太爷爷陈玄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当年刚来沧夷卫发展时,各种温良恭谦、义气深重,等真正站稳了脚跟,就露出了真面目。”
赤虬老祖越说越生气,一副对陈玄墨意见极大的样子。
“呵呵。”紧跟其后的陈玄墨冷笑两声。
赤虬老鬼,你这些话就不敢在我活着的时候讲。等老子死了,你才来玩坟头蹦迪术。
幸好我陈玄墨没死透,看我回头想办法怎么收拾你。
“郑道兄。”
听到赤虬老祖的话,陈宁泰腾的一下站起,面色阴沉肃穆:“我父与你的恩恩怨怨,不过是理念之争,各自的利益立场不同。”
“道兄若是不收回这些话,宁泰就少不得要和道兄上擂台切磋切磋了,纵然不敌,我也绝不会退缩。”
陈宁泰目前一百零六岁,修为是筑基期三层。
而赤虬老祖目前已经快一百八十岁了,修为乃是筑基期四层。
看似陈宁泰修为要差一筹,但作为筑基期修士,他如今正当壮年,还有不少的成长空间和潜力。
而赤虬老祖却已经步入了晚年,身体机能正处在飞速下滑期,也就剩下一二十年寿元。
真要上擂台切磋,谁胜谁败还真不好说。
赤虬老祖一愣,旋即怒意升腾而起,起身便想应战。
广陵老祖急忙出言打圆场:“赤虬,宁泰,咱们三大家族虽有利益争端,但彼此联姻颇深,理应同气连枝一致对外。你们两个莫要胡闹,叫外人看了笑话。”
“赤虬老鬼,玄墨老兄都已经仙去了,你那些车轱辘的牢骚话当着小辈面也收一收~”
“宁泰,你也知道赤虬老鬼向来脾气急,但实则不是什么恶人,他私底下对玄墨老兄这一生也是颇为敬佩,你也莫要和他计较。”
他连番开口,两头安抚,高台上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稍稍缓和。
“刚才那些话,的确是我片面之词。”赤虬老祖坐了回去,不甘不愿的扭过头,“陈玄墨也有很多令我佩服的地方,他能白手起家将沧夷陈氏经营到如此光景,无论是谋划还是武力俱是一流。”
“多谢郑道兄夸赞。”陈宁泰也顺势就坡下驴,不再提切磋之事,转而对陈景运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景运,你这次做的不错。”
平日里陈宁泰对景运这孙子也非常重视,但这一次切磋太过仓促,他原本也没看好结果,没想到结果竟如此出乎他预料。
“多谢爷爷夸赞。”陈景运恭敬回道,心中却是暗道可惜。
可惜父亲没在,否则说不定从今往后会对自己态度好点。
“你先好好休息一番,调理恢复一下灵力。”陈宁泰和蔼道,“准备好迎接下一场切磋。”
“是,爷爷。”陈景运应了一声,随便找了个角落,取出枚灵石握在手中开始打坐调息。
有灵石相助,他消耗的灵力恢复会快一些。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后。
陈景运精神奕奕的起身:“诸位长辈,景运已经准备好了。”
“既如此,那就开始第二场切磋,切磋规则相信大家都清楚了,都上台吧。”这一次换了个裁判,是郑氏的郑长丰。
他与赵志海、陈道远一样,都是家族安排在坊市的主事。
陈景运冷冷看了赵君飞一眼,便率先一个腾跃便到了擂台上,姿势当然是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