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仙跟着点头：“资质也好，她这这才炼气期，御风术就如此炉火纯青，实在难得……当然了，跟本仙肯定是没法比的，不过放在人族里，想来已是不错的了。
“对了，太阴派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第68章 灵泉和甘蔗
灵泉水并不罕见，不说遍地都是吧，荒野山间的，还真不少。
比如太阴派的门派驻地那里，就有两、三个大小不一的灵泉，玩家们探索的地图上，也标注了不少。
但灵泉和灵泉之间还是有差别的。就像留子们在ALDI里买的西瓜和大家在华国菜市场买的麒麟瓜除了都是葫芦科西瓜属外毫无关联，灵泉和灵泉也根据其水质和蕴含的灵气不同，普遍被区分了等级。
像竹仙和金毛竹狸说的那个岩上泉，虽然泉眼细小、出水量仅仅是一股细线般的水流，但论质量，却是一个标准的玄阶灵泉，比起玩家们发现的那些黄阶灵泉和不入阶的灵泉，不知珍贵了多少！
玄阶灵泉蕴含的灵气充沛，是绝佳的药引，用来炼丹、炼器都是不错的选择，最妙的是用它养灵植，一滴便可抵一年功。所以对诸多草木精怪而言，灵泉的诱惑简直就像猫薄荷之于猫，难以抗拒。
当然，全则必缺，极则必反，灵泉对妖修精怪来讲，也并非百利无一害。
若是修为太弱，过度使用灵泉不仅会因身体无法承受高浓度的灵气而损害本源，严重者还会“烧”坏灵台和内丹，导致修为不进反退，乃至断绝修行之路！
因此，高阶的灵泉附近，要么有懂行的大妖和精怪霸占，要么一片荒芜能被吸引的都让泉水“杀”死了，自然就一片荒芜了。
这处小小的玄阶灵泉也不例外，因为生在岩石之间的缝隙中，所以周围并不生任何草木，连青苔都不见。
泉水清冽无比，隐有霞光笼罩，因山间多雾气，看不太真切。
白尘雪吸了一口浓郁的灵气，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自言自语道：“这个我能尝尝吗？”
虽然这么想，她还是先将竹筒灌满了，才对着仅剩个底的灵泉跃跃欲试。
“那两个NPC也没说我不能喝，对吧？”
她撸了撸白菜的狗头，说道：“而且这可是灵泉哎，听起来就是好东西！我就偷偷尝一点点，应该问题不大吧？”
白菜并不明白白尘雪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它一脸蠢样地舔了舔白尘雪的手。
“噫！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是用你口水糊我手上！”
白尘雪嫌弃地在石头上蹭了蹭手背上白菜的口水，随后小心翼翼地掬起一小捧灵泉，试探性地尝了一口。
一股剧烈的灵气仿佛海浪一样呼啸着钻进白尘雪的身体里，到处横冲直撞，奇经八脉都被这股灵气创得生疼，视野也闪烁起了红色的警告，白尘雪吓得连忙将疼痛感调到0，然后快速把灌满的竹筒丢进系统背包，以防丢失和打翻。
一旁的白菜屁股感受到了什么，急得团团转，在白尘雪怀中连拱带咬。
感受不到疼痛了，白尘雪也冷静了下来，尽管她的血条没有任何变化，但视野中的红色还在一直闪烁这是系统的疼痛警告，闪烁的颜色越红，疼痛值就会越高，一般也就意味着生命受到非常严重的威胁。
虽然不清楚《十洲记》中的灵泉是个什么设定，但那种灵气窜进身体横冲直撞的感觉还在，白尘雪思考了两秒，将白菜往地上一丢，随手抓了几块小石子儿，开始来回把小石子儿用技能从【壶天】开辟出的空间中放入、取出。
与之前用技能就会消耗蓝条不同，一连反复了几百次后，白尘雪的蓝条居然还是满的！
这也意味着白尘雪的猜测是有几分道理的她喝灵泉水喝撑着了，闪红是因为她快要被撑死了！
来回折腾小石子儿好半天，视野中的闪红终于停了下来，白尘雪也松了口气，后怕地调回了疼痛感。
没想到刚调回来，浑身上下的经脉就疼得她痛呼出声，无奈之下，她只好再度把疼痛感关掉。
“白菜啊，”白尘雪抱起白菜，缓缓站起身，语重心长地感叹：“做人果然不能太贪婪啊！”
……
另一边，竹仙正在和金毛竹狸日常斗嘴。
“好险好险，竹竹我呀，今天差点就命丧犬口了捏！”
“你那么皮糙肉厚，谁能咬破？真是老甘蔗刷绿漆，装嫩竹！”
竹仙习以为常地忽略了金毛竹狸的讽刺，继续碎碎念道：“话说回来，狗应该是不吃竹子的吧？那它为什么咬我？咬得我怪痒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甘蔗？”
“没可能！”竹仙振振有词：“老子就是竹子！”
“唉……”
“竹子我呀，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能……”
“不能，你是甘蔗。”
“你先让我说完，我能走到……”
“不能，你是没有脚的甘蔗。”
“老子特么抽死你！”
一阵尘土飞场后，金毛竹狸早就不见了踪影，徒留一片狼藉的洞口，无情嘲笑着没办法追杀好友的竹仙。
“前辈！两位前辈！我回来了！”
白尘雪抱着白菜，迅速飞到了竹仙的旁边：“咦？竹狸前辈呢？”
“我在这里！”
毛茸茸的金色圆球突然从惨不忍睹的洞口中探出头来，金毛竹狸笑眯眯地说着，头顶还有几片被击落的竹叶，看起来似乎多了几分狼狈。
白尘雪好奇地随口问道：“两位前辈这是……”
竹仙晃了晃身子：“咳，这是我们修行的方式，你还年轻，不懂是正常的。”
“哦哦！”白尘雪没再多问，她现在一心惦记着给白菜开启灵智的事，连忙从背包里掏出竹筒来，急切地邀功道：“我打了一整筒回来！”
“不错，先往我脚这里浇半筒，我慢慢给你讲，”竹仙似乎十分满意，接着又嘀咕道：“真不知道你师父和你那个什么太阴派是怎么教的你，连常识都不讲……”
一旁的金毛竹狸语气平静：“你是甘蔗，没有脚。”
“这里？”
白尘雪打开竹筒，小心地靠近竹仙，往它杆子长出来的地方缓慢地浇着灵泉水，问。
“对对对，就是这里，哦呵呵好舒服，哎哎哎够了够了，再多就不行了！”
第69章 她说咱们是假的
“凡事皆要适量，过犹不及，可懂？”
竹仙语重心长地说着，爹味儿十足。
金毛竹狸翻译道：“它的意思是，你再浇，它会死。”
白尘雪吓得连忙提起竹筒：“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懂这个……”
竹仙轻咳一声，无视了日常拆台的金毛竹狸，道：“无妨，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喝多了灵泉水了？我看你经脉颇有些问题。”
白尘雪不好意思地答道：“我就是好奇……然后就尝了一口……”
竹仙的枝干晃了起来，顶端的叶子摩擦发出剧烈的簌簌声，语气里再没有刚刚的气定神闲，激动地叫道：“她尝了一口！一口！你这倒霉孩子没死真是命大！你师父没跟你讲路边的灵泉水不要乱喝吗！？”
金毛竹狸也难得带出了焦急之色：“那她会不会经脉都废了？”
“嗯……我看看……还好还好，还没废，就是得多养好几个月了，这倒霉孩子！真是！怎么什么都不懂呢！？”
白尘雪茫然地看着竹仙和金毛竹狸，只觉得这个任务的剧情好像有些奇怪。
不愧是AI自主演化，居然还能根据她的行为调节剧情对话的！高级！
“以后遇到什么灵泉水、天材地宝之类的，不要什么都往嘴里塞！那玩意儿你肉体承受不住会死的！”
竹仙语气严肃：“还有，越是寸草不生的地方，越是危险！就是有霞光出现，只要周围没有活物，也不能轻近！”
金毛竹狸也跟着补充：“听到没什么鸟叫虫鸣的地方不要深入，离村镇太远的野外听到老人小孩的声音不要好奇，赶紧跑！”
“女人的声音也不行！”
“她好像就是女的吧？”
“那男人的声音也不行？”
“……”
“前辈，两位前辈，”白尘雪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死了没事，我可以复活的！”
竹仙大惊：“等会儿，复活？这是你身外化身？不对啊！哪个修出身外化身的修士蠢到你这份儿上什么也不懂！？”
金毛竹狸耸着鼻子嗅了嗅，道：“似乎……她体内确实无魂魄……”
竹仙惊恐得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金毛竹狸倒是没什么恐惧之色：“你清醒点，咱俩才是妖怪。”
“是这样的，其实呢，我是世界之外的人，然后我们那有人设计了个虚拟世界，就是假的、不存在的世界，也就是这里，然后通过网络呃，网络就是……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通过网络，让我们到这个世界来玩儿，我们的肉体吧，就是一团数据，所以死了只要复制一份数据，当然就能复活喽！”
白尘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鬼使神差地把这种注定会被屏蔽或无法被NPC理解的话说了出来。
金毛竹狸和竹仙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她说咱们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这孩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白尘雪见自己说的话没有被屏蔽，眼前的两个NPC甚至听懂了却不相信，反而急眼了。接着，她费了好大功夫，试图解释什么是游戏、什么叫虚拟。
“我捋捋，一个魂魄都没有的、被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操纵的傀儡，和咱俩说，咱俩是假的，不存在，她是真的……嗯……这已经不是荒谬不荒谬的问题了，要不给孩子治治脑子吧？”
金毛竹狸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你的族人，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然后通过一些手段，控制着这些傀儡进入到我们这个世界？所以傀儡被毁掉，你们还能操控新的傀儡，所以才会‘复活’？”
“呃……”白尘雪真没想到自己的话还能这么理解，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错，便道：“也能这么理解吧……”
金毛竹狸朝竹仙翻了个白眼，道：“喏，人家意思是人家是别的洞天世界中过来的，真身不在，所以能复活！”
竹仙却仍然耿耿于怀：“可她说咱们是虚假的啊！”
“可能是方言吧。”
“？”
金毛竹狸点头道：“所以，因为对这个世界不熟悉，干出喝一大口灵泉水、还不懂什么开智启灵之类的修行常识，也就合情合理了！”
“……”
“来，正好你今天遇上了我们，就给你讲讲常识吧，省的再干出喝一大口灵泉水的蠢事来！嗯，从哪里开始讲呢，我想想……”
听到这话，竹仙急忙插嘴：“我来讲我来讲！”
只见它摇晃着身子，开始徐徐讲道：“归墟分天地，天地化清浊。自然造化、毓秀天成谓之清，被毛戴角、湿生卵化谓之浊。清浊之间，又有混沌。混沌自归墟生，亦为归墟亡。混沌生灵气，灵气育八。八之上有九野，九野之外，万物皆虚妄……”
“嗯……”
白尘雪沉吟了一会儿，弱弱地问：“前辈，您能不能……讲的浅显点、直白点？”
金毛竹狸说道：“没事儿，它刚刚那些话你当没听见就行，没什么实际意义。”
竹仙急了，抖着叶子争辩道：“怎么没意义呢！老子当初可就是听着这些开启灵智的！”
金毛竹狸没搭理竹仙，它整个身子爬出了洞外，给白尘雪讲解道：“这个开启灵智，应当叫作‘开智’和‘启灵’，是有不同的方法的。”
竹仙使劲儿咳嗽几声，抢过话茬来，说道：“咳！咳咳！人族、蛟龙族、泉先族得天眷顾，自有灵智。赤原洞、青丘国狐族和乌月国玄燕族得神相佑，天生开智，只需启灵。‘启灵’，谓之‘引气’，引气入体后，就算启灵了，也就是你们人族常说的‘炼气’。
“世间诸多牲畜、虫鱼、草木，乃自混沌浊气中生，若想修行，就需开智启灵，方有一二希望。若是天地造化之物，但有灵智俱全的，便是天生仙、神，又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