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庸只来的及用玄黄之气拢住二人,移星换斗手决卡着时间点堪堪掐完。
却见一只粗糙的巨掌自空中落下,这手掌有六只,每光根手指有五节,宛若老树根皮一般,一只手指宛如一道山脉一掌拍下,直教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巨掌朝下一抓,移动换斗神通的九宫为之易变,巽位颠倒,这一掌按着武庸二人抓下,直接将半块数里大小的断崖都给撕了下来,坠落到崖底的岩浆之中。
武庸只感觉记忆被何给抹去,待到他以炼神法勾连起被抹去的记忆后,只望到百里之外有两盏巨大的灯笼,宛若落山红日一般。
怎么会有两个太阳呢?或许是哪一座妖山上的神通?
自武庸二人处理了那金乌,练法百日,那双灯笼似乎一直就在,但似乎就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遗忘了。
可那哪里是什么灯笼,那是一双久久未曾眨动的血眼,的视线一直在武庸二人身上,百日之间,未曾呼吸,未曾眨眼,未曾动作
可就是在武庸准备转身离开之时,眨眼了!
只是一个眨眼,武庸对其的所有记忆便被抹去,此威、此异如鬼神般,骇人至极。
此刻武庸二人裹在玄黄母气中,却被那巨掌撵了起来,还未等二人保持住平衡,一股热浪就铺面而来。
仅仅是这一抓、一撵,武庸二人就已经落到了炎谷的五千里之下。
高逾万丈的身形自那幽深的炎谷中站起,熔浆如同流水一般,顺着其腰腹、膝盖间粗糙的木纹流下。
“喝!”
这般神怪,只手可破武庸的移星换斗之术,只怕其他道法也没有突破点了,唯有兵行一险招。
武庸右袖扶腰,维持着玄黄之气,左手翻出青木簪就是朝这巨手一划,细微的空间裂缝瞬间在这巨掌中裂开。
“昂!!”
那一眼望不到全貌的神怪吃了痛,松开了手来,武庸二人就此被顺势一丢,坠下了那万丈熔岩。
“呼,呼,呼。”
武庸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那神怪的巨掌死死的攥住了玄黄流幕,虽未捏爆二人,但玄黄法衣也在那短短数个呼吸,抽去了武庸大部分法力。
“云来!”
“该死!”
武庸二人在下坠时身上尽不由自主的自燃了起来。炙人的热息打在二人身上,连法器级别的内饰法衣上都燃起了点点火星,这恐怖的热意连玄黄之气都无法隔绝。
小筋斗云更是甫一召唤就被这热息炙作一缕紫气,吓得武庸立刻收回了紫云。
而那蝎子精更加不堪,身上的衣物、毛发,尽皆燃起了赤焰,只剩玄水珠撑起一个不到半寸的小范围。
“武庸,快救我!”
“我要死了!”
蝎子精在坠落过程中瞬间就变成了一枚火球,周身与那热息接触无处不起火,无处不痛,一身法力提不起五成来.
呼~
只当这蝎子精马上就要被点燃全身坠落到熔岩中时,一道青色流光呼啸而过,直将二人承起往谷顶飞去。
此时蝎子精垂至腰间的紫发已经只有齐肩的长度了,身上衣物尽损,白皙的皮肤上留着缕缕灼痕,趴在御风法舟上直喘着气。
武庸内饰法衣亦是自燃而起,袖口被烧尽,法衣上丝丝孔孔,禁制全被破坏,只有本身三转材质的金蚕丝尚存,好在只是内里,那般难堪之貌被玄黄法袍遮了下来。
“这汤谷绝不是自然生成,地煞毒火太过爆烈了,至少得是一件灵宝甚至是五品、仙级的炎道宝材。”
“那神怪,那是,那是.”
武庸用力甩了甩脑袋,似乎想要更清晰的记起那神怪的样子。
双眼瞥到谷侧丛生,宛如枯木的火桑,武庸脑海中灵光一闪。
“对,是火桑!”
那般的威势,绝不只是三转的精怪,是四转的吗?
武庸心中顿时承入了谷底,架着驭风法舟,直以驭风法舟那堪比真君的速度,飞快的与后方神怪拉开距离。
“唔却也,却也不曾想到,炎谷中有这般怪物。”
“武庸,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不会追上来吧?”
蝎子精垮着批脸,胆战心惊道。
那万丈神怪刚一冒出来时,她几乎整个人都如同小鸡仔一般,提不起丝毫力气,那是绝对生物层次的碾压!
“放心,这驭风法舟超负荷驾驭,堪比妖神的速度,只要稍微分神,便是连找都找不”
还未等武庸说完话,法舟蓦的就被一道巨力击中,九天罡风壁瞬间破裂,武二人瞬间高高抛起,砸在法舟的结界上,而后再落下,在法舟甲板上摔了个眼冒金星。
尽皆着那只粗糙巨手摁着驭风法舟直直要将他们摁入地肺岩浆中。
“这怪物中怎么会追上来的?”武庸百思不得其解。
二人从甲板上缓缓起身,刚刚稳住平衡,就望到驭风法舟那可抗三转顶级大法师进攻的结界裂出了道道裂缝,四处理宛如实质的地煞火顺着缝隙就入了法舟。
驭风法舟那可破罡风、结界、道法的秘银舟身都似要融化。
该死!
武庸愈发用力的催动玄黄道袍,同时双手掐诀,将还丹福地中的扶桑法力划入周天再左手执青木簪,右手着剑指头,气机锁定着那巨掌。
只是,突然感到汗流浃背处有两团柔软贴了上来,直教武庸愣神片刻
“哎呀!你怎得这个时候来乱我道心,你不想活了是吧?”
武庸一脸震愕,右手就要把缠上来的蝎子精推开,结果后者贴的更近了,就紧紧缠在了他的后背。
“那地火都飘进来了,再离这远点我就要被烧死了。”
“我不管,是你拉本王来这炎谷的,别想丢下本王,要死我也要缠着你一起死。”
蝎子精却是丝毫不听,那根紫色蝎尾绕了数圈自武庸大腿缠了上去.
他有飞遁神通,至少直到最后一刻也不能离开他。
第96章 险象环生
时间上确实再也来不及让二人讨价还价,武庸眼神一横,宇道法宝青木簪一划,直在头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这空间缝隙连法舟的结界,结界外的巨手一齐切过。
只是,片刻后。
并未有如武庸想象般的将那只巨掌划断,仅仅是在那几巨掌上裂开一道血口,红色的血液止不住的洒在法舟上,那巨掌却是更加用力,要将这艘法舟狠狠的摁如岩浆之中
“该死,空间弱流都泯灭不了肉躯骨骼,这是四转法躯啊!”
荀家老祖,你玩儿呢?
就是荀氏的三转顶级大法师-荀婧来,指不定也得死在这里好吗?
心底一阵腹诽,武庸头脑却是更加清醒。
这神怪似乎没有灵智?也不会人言?
但只要怕痛,就能让它退却吧?武庸望着那伤口就是心中一定。
“紫菱!”
还未等蝎子精回答武庸一把将她的蝎尾捏住。
“啊?啊,你要干什么?”
蝎子精耳根发红,这蝎尾是她一身根基所在,也是其死穴,不知道武庸这个时候还想做什么,双手迅速的就交叉而上,死死锁住武庸的双手,不让他进行下一步动作,一时间却是将武庸都按在了甲板上
“我能干什么,借你蛰毒一用。”
“那怪物也是血肉之躯,得让他吃痛,他才能放了我们的法舟!”
武庸不管不顾,他可不想下熔岩里洗澡。
右手捏着那根宛若钢链般,颇有种机械飞升风格的蝎尾,三指在蝎子精尾部轻轻捏动,在那毒钩处挤出数滴暗紫色的蛰毒,将其涂抹在法剑的剑身上。
“只有一次机会,”武庸给自己鼓舞着。
可千万别偏啊。
迫切之际,武庸深吸一口气,已经顾不上那炙喉的地煞毒火了,扶摇神通之力御使法剑,将其当作飞剑,猛的向那巨掌被青木簪撕开的伤口中投掷而去。
只听到一阵闷响,那巨手迅速的收了回去,而武庸二人所立的驭风法舟也噗的一声砸在了地肺熔岩之中。
“该死!我的法舟啊。”
武庸踏在驭风舟上,双眼瞪的老大,望着这充作落脚点,渐渐融化的法舟,痛惜不已。
而那蝎子精,就靠在武庸身后,将那根蝎尾悄然藏起,脸红的跟个泡泡茶壶似的.
“要借蛰毒,本可以和我说的,为何”
为何要亲自上手啊?
只是未等武庸致歉,头顶顿时再响起来了一阵怒喝声。
二人直往头顶看去,两片高不知以何计数的黑崖夹在左右,上方只看得到一道白缝。
汤谷往北则炎谷愈发广阔,往南则愈发狭窄,还有些曲折,往上的岩壁左右尽是火桑,一根根黑红色的枯木上,结着如干瘪菩提般的桑子.
可事实是已经容不得两人观摩了,那灼人的地脉毒火已经让其皮肤开始渗血,上方那只火桑神怪更是怒从心起,双腿在熔岩汤谷中飞快的划动,就要追上来碾死二人。
“快跑!”
眼见那双堪比山岳的拳头砸下,武庸汗毛倒竖,玄黄之气裹起蝎子精就是一个弹跳,跃到了那烫人的岩壁之上,而后踩踏着岩壁健步如飞。
见此,蝎子也然立刻明白了过来,同样不拖武庸的后腿,双脚踩踏在岩壁上,又加以蝎尾时而勾着崖壁上横生的火桑树,往上跃升了数百米之后,见得武庸还落在了后面,反而蝎尾一甩,卷住武庸的腰直将其提了上来!
二人再度回头之间,那神怪一路掀起了大片的熔浆,搅动的汤谷起了熔浆大浪。
见得这两只蛰痛了的虫子还在这石壁上蹦,这火桑神愈发不耐,双掌在胸膛上轻拍,每拍一次自起皮肤凹起中就飞出来一只只的炎乌。
只是与武庸数月前解决的那一窝火乌有些不一样,这批炎乌脖子上有着一道巨口,只只炎乌飞跃间,自它等脖子的伤口处不断的滴下熔浆
该死!
武庸暗骂一声,原本期望躲在岩缝的死角处,此刻也只得将万鸦壶倏忽化作一千二百八十余只鸦兵,齐齐撞向那怪物,武庸二人则是一人抓着一只鸦兵的利爪,任由它们带着二人往炎谷外飞去。
“昂!”
只听到那火桑神怪一吼,武庸的万鸦就像是吃错了药一般,不约而同的调换方向,直朝空气扑去。
而桑神如同两个小太阳般的双目,只是一闭再一睁,身形在那一刹那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就出现在了武庸两人头顶,两只巨手一左一右便朝着二人抓了下来。
武庸正以泥丸宫藏神摄取着鸦兵们的的视角,见状也是心中发寒。
这怪物有能影响人的神魂抹去有关他记忆的能力有能短暂改变鸦兵认知的妖术.双目睁则如大日,一睁一闭,瞬间就能移动到任何一个地方.
“淦!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些神通一个比一个恐怖好吗?”
武庸也是在生死一瞬间,移星换斗成功发动,二人瞬间就出现在了崖壁的一颗火桑之上。
只是忙顾着奔逃,才发现这蝎子精几无片缕的身体已经被这地肺毒火灼的开始出血。
最初是一丝丝微不可察的血丝,最后怕是全身的血液都将被这毒火灼的自皮肤外汨汨流出,痛苦而亡。
这便是地肺之火的阴毒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