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海中再度裸露出近万龙人,密密麻麻,如星河银点,不可计数,其肩上巨石如雨,无差别的轰击冀州北岸百里方圆,脚下激荡起滔天海啸,更是席卷河岸万里。
纵是袁氏有五名大法师冲阵,两名真君都督,却仍是惨败绝北道。
三千术士不知逃掉了几人,五名大法师折损过半,两名真君一死一伤.
九州大界多久没有出现过折损真君的内战了,八百,还是一千年?
北部三洲,上品道兵之白狼道兵、龙人道兵、云凝力士。
如今万名龙人道兵结阵,以三名大法师的尸首扬名,以一名力竭而亡的真君立威。
九州大界,何人不识上品道兵法之威名?何人不晓绝北道主-海若之神威?
正此时,东洲亦是升起了大变。
寿春那位袁氏次子,先伐风陵,迫使风陵四郡以其为主,而最终的眼光又放回了蓬莱海三郡。
听问那东郡六品-扶摇武氏,当代的宗子也是得了一门上品黄衣道兵法。
北海之战,那成型的上品道营实在是震撼人心,其中甚至还出了堪比法师的龙人.
东郡武氏,这道兵法,可不就是小儿持金于闹市?
立时,那位寿春之主领着五百正修,数千法兵,欲从东郡开始一举拿下三郡。
只刚踏入东郡,众人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抬眸看到天空尽是一片混沌,正要起阵反击,便见到一只千丈大手摁了下来。
“袁家的小崽子,既然是被赶出了玉京,丧家之犬就要有丧家之犬的成色。”
“我让你在风陵休战,你转头就把四家宗主杀了两个,这就算了。蓬莱海三家为我做事,你也敢这个时候对他们下手?”
“今日且杀你一半随从,打断你两条腿,让你爬回寿春,是对你最大的容忍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脑袋亲自送到玉京袁氏去。”
“云梦景氏可不是北冥海氏,孤可是真的会杀人哦!!!”
众人大脑中一片混沌,只依稀间听到了什么警告之声,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待到众人身体一痛,砸到东郡外的林子时,吓人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近三千人的兵马此刻只剩下几百人,并且众人进阶是全身包括头发上、衣袍上沾满血渍与莫名碎沫。
而他们的老爷,袁氏的贵子,此刻正伏于地上,双腿不自然的折了过去,像是被什么巨物砸断了般。
“老爷!”
“老爷!”
“.”
诸道人皆不知发生了什么,赶紧围向那袁氏子,或哭或笑,取出灵丹妙露,为他们老爷梳理经络,治疗着伤口。
“啊!景霄!”
“**”
这一辱骂却将道行稍高一些的几位法师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扑了上来捂住他的下半句话。
百里外。
云顶天宫之上。
两名炼神大法师面露犹豫之色,似乎想要劝阻宗子给那袁氏子留一分面子。
“哼哼!跳梁小丑而已。”
“没有当场镇杀他,就已经是看着太阴世家的面子了。”
“不必再管那个蠢货了,再有逾矩之处,便让景朝去取下他的脑袋我的人,可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
“现如今,庆云界中如何了?赵贞的准备到了哪一步?南瞻部洲可还安稳?”
这番霸道言语,惹的诸修一阵咋舌,东洲有此一君,当的是稳如泰山。
同样未证真君,同样号称准真君的袁家次子,在他手上走不过一招。
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只此一地煞大神通,便可镇东洲万万年!
九州局势仍在大乱,但东洲的这个威胁,已经被景氏宗子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下来。
而庆云界。
南瞻部洲。
武氏诸修已经占据了五千里三关,正在移乡清林,梳理地脉。
南荒移三乡乡民于大风岭,越有数万人,在岭下建一座大风城。
半妖之乡移至断崖天险,又填两乡尤待太平道的道民以策应,于这大荒之上再添了几分生机。
五千里灵地根本来不及梳理,相距距离又太远,凡人几乎来回便要耗费月余,道修们又是人手有限。
武氏诸修又遍寻灵禽,从南荒至大风岭,大风岭至断崖天险,立上了一条渡兽航线,大大缩短了这五千里地来回所需
“宗子,大风岭以西,断崖以东,各地妖巢尽皆处理完毕,又有炎道妖禽七只,已取其精魄。”
“宗子,六乡移屯之事已毕,已可划分灵地,植上灵草。”
“宗子,灵脉、灵地,舆图已制得,可移山填谷,造千顷灵园.”
诸事已毕,武氏已经在这庆云之南筑下灵庄,南荒五千里三月而下,北荒、中荒闻风而动,又掀起了一片开荒大潮!
三荒城以东,景氏留守的道人与那几支云中仙道统同样是蠢蠢欲动,虽不知那武氏怎如此迅速的拿下那两名妖王,但这三座灵脉可是妥妥的富庶啊。
于是,自大荒之东,又来了一队打秋风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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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机缘已至
“那片阴云,是大荒极北,阴山之里的百劫老鬼。”
顺着紫菱妖姬的右指望去,断崖北面阴霾密布,笼在枯山之顶,不住的变幻。
再随着她侧身的目光瞥去,数十里外的大河中,好似白鲸般的的不知名之物,在水中若隐若现的翻滚沉浮。
“别以为那是什么鱼兽,水下那些是发肿的殍尸,是云上渊海中的阴尸,但也不过就是看上去唬人了点,都是些旱鸭子.”
“这处地界可是我好生经营了百来年,将那等阴鬼老怪一一打退了去,你要想把这当封地。”
“哼哼!你自己去处理吧。”
这紫姬此时披上了一件九州风格的法袍,玉颈之上挂着一银环,颇为不满的横了武庸一眼,摇曳着身姿,就朝那蝎尾峰上重新建起,颇具九州异域风情的府邸而去。
只可惜如今已身陷囹吾,终日在蝎尾峰顶禁足,再不得自由了.
“宗子,那妖精.”
“那总归是个隐患,不如让老阴我打杀了她去。”
一缕黑烟落下,化作满面阴损的邪异道人,面色铁青的盯着那道背影。
当初被那蛰子偷袭,险些栽了在她手上,时至今日,阴二郎想起来还仍是愤愤不平。
“不必!”
“那道倒马蛰毒是上古毒蛊大道的成名神通之一,很是难得,回返九州之后,我会亲去玉京求一道役灵法。”
“我有大用。”
武庸摆了摆手,制止了阴二郎的提议,这庆云大荒居于混沌一角,与混沌界海的联系颇为密切,大荒上的珍禽异兽也是诸界求之不得之物。
“你平日里也勿要太不尊重人了,不过是当初被袭,中了她一刺而已,又非是深仇大恨。”
“堂堂黑煞之主,手下二十余骷髅妖听用,还和她计较什么!”
抚诫一番阴二郎,武庸轻轻拍了拍其肩膀,转身便往另一处的青竹峰而去。
灵山福地中总有些奇珍之物,蝎尾峰顶,便存有一颗青蛰石,其上奇异道痕遍布,造化灵韵流动不止,宛若龙卵。
据称是上古青苍蛰龙所化,含有不可量计之道韵,乃是四阶奇珍!
只是紫菱妖王不依,武庸也暂且就顺了她心意。
那青竹峰上又会有什么呢?能被那老熊罴当做道场,总不会平平无奇吧?
瞥了一眼大荒外蠢蠢欲动的老鬼阴尸,令煞营巡防天险,武庸却是上了那青竹峰。
远望整峰高不过两百余丈,但走近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山峰,不过是一块浑然一体的百丈青石,几有一半被青竹覆盖,可见到茂盛的笋尖从石缝、岩隙间探出一角。
“穿山裂石的青竹?”
武庸眉头一挑,当即一掌拍向道旁的高竹。
彭!!
青竹左右颤动不止,摇落层层青叶,却并未如武庸所想的被他一掌折断。
“哦?竟这般坚韧么?”
咋咋称奇间,法力幻作紫符,武庸屈指一弹便将那雷符打出,瞬间将这碗口粗的青竹打断。
之间这数十丈高的怪竹子巍然倒下,断口满是雷火灼过的焦痕。
将此竹撩起,右手一扬,法剑立时出现在掌中,右指紧握法剑,微一发力,直将其一份为二。
武庸拈起这青竹细细分辨,这灵竹乃是何属、何类?
“竟只是最普通,最寻常的竹种?”
“为何如此坚韧?生于岩缝间却高逾数十丈。”
这不符合常理啊?
武庸提起法剑一步一步的往山顶而行,无人打理的山上枝节横生,一株株老竹并蒂而生,几乎化作了一堵竹墙,只有一道被大力强行打开的阔路直通峰顶。
整座竹林皆是野蛮生长,这条道路恐怕已经是那老熊唯一的干涉了!
“那荆棘岭三友曾说,老熊贪婪,四处钻山掏洞,我倒要看看他平日里收集的到底是些个儿什么东西?”
一剑将两枝横生的垂竹斩落,武庸入得顶峰便向前探寻。
只见顶峰之上却是生成了七道近逾黄金之色的巨型竹笋,这金笋长约百丈,貌若羊角,那数道竹笋承接云空,远远望去便只似杂枝,笋尖横向长空,笋根上金黄之衣轻翘,斜斜撇向最中央的竹楼。
说是竹楼,不过是用粗糙的竹木拼接,勉强能遮风雨罢了。
那下垂的笋衣上涓涓云露滴落竹楼檐下,最终,汇聚在地面的一个铜鼎中。
“咦?”
“那老熊倒是个妙人,还知道根据这山中所长的异种金笋,拼接成一个采露场,采云天精露,聚而化泉醴。倒是与扶摇山顶七层宝塔之上的捕风捉气法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唔不该打杀了他,留作守山护法该是如何好啊!”
武庸望得这粗糙的彩露法阵雏形却是颇有些惊叹。
中央铜鼎只是一尊普通的器物,除了大,并无可取之处,也不知是从哪个部落抢来的祭祀铜鼎,但其中那快要满溢的云精泉露可是好东西。
此气,在天为云露,在地化钟乳!
虽不常挂算,但武庸此刻却突有示卜之冲动,他也尚通六爻与太易,这本便是道院基础之修行。
折竹枝以代蓍草,大道五十,天衍其一
卦象天成,武庸面色一喜,望着仍在滴落的云精泉露,心中顿时有所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