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兵开始的都天灵官路 第190节

  “法尊自海外来,又是以妖王为藩,妖女为侍,老朽敢问法尊一句,法尊就不怕那妖魔起了异心否?”

  太傅之言,亦是满朝文武心底直言。

  却见武庸矜高一笑,不甚在意道:

  “异心?是什么东西等让他等冒著挫骨扬灰之险起异心,如果他等如此还起异心,那罪责在我,或是我压榨的太狠了,对吗?”

  “不过,东周却不可行,唯有人人如龙的修行大世,人族至上,才能压得住万灵……”

  太傅再问:

  “我东周如今西有蜃魔占大漠,北有群魔大寇七十二山,南有苍泽老龙、黑山鬼君,敢问法尊,应如何治之?”

  这却是一个极大的难题,这四方,每一方都不是能轻易解决的,三尊元神,加上七十二山群魔,擅自动兵的话,稍有不慎就是破国之险。

  却见武庸略微沉思后又发问道:“你东周大世,修行者有几何,最高者为何,兵马可曾足数?”

  太傅对曰“我兵修正军足员足数,可动者不下十万,方士三千,无一不精,修行至高者乃四镇将军,三脉观守,皆为三阶真人位列。”

  或许是国师府之压迫,或许是皇族那动不动就送去守皇陵的惩罚,总之,东周兵马却是颇为强盛,说实话,若是加上城隍国师,这般实力放在九州,亦是能横霸一方州郡的。

  可惜的是都城隍做著自封山川土地神灵的春秋大梦,国师更是心怀叵测……

  “若是有四阶尊者出手,便如贫道,可火鸦横空,万日齐落苍龙大泽,使那老龙离了水,斩之!”

  “又或是取瘟气疫气,散入那无边大泽,自可叫那老龙失了存身之地,只是需得一人护住东周边境,一人护在海上,方好绝了老龙。”

  “黑山枉死城麻烦了些,不过有十万血煞兵修,也自可破之。”

  “西荒蜃魔,待吾月旬后灭之,也就无须忧心了。”

  “七十二山群寇,只怕是迫于妖乱流亡的周人为多吧?若是东周能定妖乱,那区区大寇又何须忧心?”

  “东周至今,虽已生乱,但民心仍旧归附,诸公卿若是能护佑住周人,涤清妖魔,尚可中兴。”

  “贫道却是不解,大妖难除,但这四方祸乱的小妖,以东周之力,却是不至于无解吧?还是诸公卿亦是肉食者鄙?从无此心?”

  武庸执盏,与宴中文武侃侃而谈。当他谈到若是他当如何除妖之时,众君眼中彷佛闪过其镇压大魔不可一世的风骨;当他谈及,东周人心归附,尚可中兴时,诸君心头一振,这可是如天人般的尊者定言啊!但当其呼号众臣肉食者鄙时,宴中文武皆无言以对。

  不是他们没有过想法,实际上兵修大将丶真人观守也时常镇压各方妖魔,但始终难以远离,一为皇帝不敢让他们远离朝堂,二是屡为国师所镇,早就失了那份拳拳之心……

  及至此时,群臣起身,再拜武庸,其中几位将军亦是齐齐开口。

  “若法尊西镇剿魔,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第196章 邪神

  华墟皇宫一场夜宴,直接掀起了了东周大国的一场大地震。

  东周中,第四位尊者,就此登场。

  并且,大概率是东周未来最势大的一位尊者。

  与其他几位不同,这位自海外游历而来的尊者,有自己的领土,麾下仙修数千,仆童上万,有战舰,有宝船,有三山尸鬼堪做其附庸,妖姬随身,阴神护法……

  仅入华墟,其麾下随身的道修兵马便足足堪比一府,此尊者可谓是如过江大龙,不可止也。

  可真的东周各方就止不住他?

  却也未必。

  正如此时,国师府矗立东周七百年矣,除去城隍神庙,各地信奉梵教之民数不胜数,于是乎,得闻这海外尊者不敬城隍、有辱梵尊,华墟内外的信众自发的组织了起来,集结了数万教徒,跨华水,过金桥,浩浩荡荡的朝东海道军暂歇的钧天道宫而来。

  俗世中最不能惹的人是谁呢?簪缨士人?王侯公孙?良家武夫?

  皆不是,在世俗中,最难缠的便是这类狂信徒,此等人毕生供于他们被信奉的“神灵”与“守则”。他等不但毕生以身供,还强迫他人信奉,稍有不慎,便是以异端处之。

  更可怖的是,经由他等上头的高德梵师微一挑动,这些信徒便像是无目黄蜂一般,任人牵著鼻子走,指哪蛰哪,宛如人肉兵器。

  擅信,为道业第一原罪!

  此时数万信众蜂拥而来,可如何?这些都是凡俗百姓,又能如何待他们?

  武庸高居钧天殿之顶,心神却是放了在城东数里之外。

  那满城的梵修信徒,一路高呼著除妖尊,卫正道,凡诸路过家家户户皆紧闭门窗,不教这等疯狗入户。

  “这群疯子,又在闹什么么蛾子?”

  “宫城里的官家也不管一管,这般趋走教徒,奉教而非道,能是什么好东西?”

  “外有妖患,内生奸邪,这日子,还怎得过……”

  “……”

  城中坊市紧闭门户,只有各家院子中有叹息声起。

  然,亦是此时,城隍庙、国师府暗中的目光亦是投在钧天大殿之上,且看武庸等人如何去应对,只是却久久不见武庸有其动作。

  城中梵信徒越纠结越多,及至帝都华墟中门之时,已经将近六万人有余了,其中多以妇女老人为主,其中偶尔穿插著些许满面横肉的壮汉,这数万人背后,便代表著数万个家庭,有兵修良家子、有官宦人家、有城郊善信平民之家……

  “仙国大法尊?你该如何站稳脚跟呢?此处可不是你的仙国,你,敢犯众怒么?”

  此时,华墟内外尽都在看武庸如何处置,他什么样的态度,便代表了,周人将来如何对他。

  而武庸高居钧天殿顶,嘴角轻勾,瞥向座下的群修,笑问道:

  “若是你等,你们会怎么做呢?”

  这便是东海道军成立以来对下方群修的第一问了!

  “囊虫蠢货而已,若是我,只一道打发了去。”武烈双手抱胸,哼道。

  武烈者,傲也!

  “吾可施法,恐吓他等离去,决计让他等自此夜不能寐,不敢再动。”魍魉鬼王桀然一笑。

  魍魉者,颤栗也!

  黄天道营与石王出言,更是不耐,便是开口就要打杀了他等主事,轰散了诸信众。

  正修道兵等,堂皇以势压人也!

  唯有那傀师一脉,道主钟伶儿,柔声呼唤:

  “可需我动手?我仙傀一脉有牵丝戏之法,可无声无息间将那诸部主事之人化作活傀儡,叫他等内部自起生乱。“

  仙愧一道对形势把握还是非常到位的,同时也有合适的术,堪有应变之能。

  武庸低声一叹,也是无奈道:

  “说实话这般斗来斗去,不还是尘世中的那一套么?”

  “我等仙修,要耽于道行,又须洞彻人心?哪有那么麻烦?”

  似这般手段,极为人不耻,为何僧道在民俗属于下九流呢?高修者,信道不信教,所谓善信,不过是思想被框住,鼻子被套上铁环之人,被奴役囊蠢之人。

  此世有神吗?自然是有的。

  便如此刻。

  数万梵教善信,诵念慈航普度之名,刚入中门,突的天穹中雷声大喝,一击便教那群梵信吓得三魂歪身,七魄黯淡,直接昏了过去。

  这般雷霆手段,却是叫暗中观看的群修惊了一大跳。

  紧接著。

  “囊蠢之悲,你等什么人不拜,拜一个小小的梵修老怪?”

  “须知你家大尊入了我东海,也得躬身行礼,查验身份才有资格求入道府求见一眼,三脚猫功夫的野狐禅,也配在这谈什么正教?贻笑大方。”

  “何况你这正教传自何人?可曾出过仙人?所治又是何经典?”

  穹顶露出通天血海,其中腥臭肃杀之气扑面迎去,血海中又有无尽的生灵在其中哀嚎扭曲,像极了传说中的冥河。在那浮屠血海之上,喝令之声滚滚回荡。

  “不过一野孤旁门,辱便辱了,可有护法道兵出来维护?你慈航教中有护法乎?”

  “可吾这脉,承于仙国道庭,上有四位真仙,下有万载法统,你等若是惊了道,那可只能入吾这浮屠血海,滚上一遭,与那修罗恶鬼煎熬上百年了。”

  血神子阴阴一笑,抬手就将其中几位领头之人剥入血海,那二转梵修一落入血海,顿时便是被剐了人皮,一溜的血肉融入赤血中,面目狰狞,手足挣扎却是脱不得身,哀嚎嘶吼之际更是发不出声。

  而场外的三转梵修少师,早已沉不住气叱骂著赶来,慈航普渡一脉再是如何,怎轮得到一个刚入华墟之人如此折辱,何况他等,也不是就真的比那仙国法尊低上一等了。

  你仙国外来之人有千数道修兵马,我国师府内亦有弟子三千,门人不计,怎就我不如你了?

  三尊少师梵修大步踏入场中,金光庇护著麾下数万信众,掌中各执棒、杵,直接便朝血海打去。

  然,慈航普度能在此界证得元神,自是有了不得得才学,可他等……只见虚空之中徒有一根紫色鞭索破空而来,只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像是融入了一片幽暗静谧,唯有那破空而来得紫索带著绝伦得肃杀之气,紫光一闪,让场中万民遍体生寒,而那三位少师仅仅是被擦了一下,下一刻,便蓦然的倒地不起,浑身青紫,不出两息便断了气……

  “说是野狐禅,还真是,这恐怕是我遇到过的最弱的金丹!”

  蝎子精才一手捏著青木宝簪,扭动著腰肢从一道虚空缝隙缓缓踏出,再回首将从武庸那儿磨来的宝簪-宇道法宝轻轻簪在发冠之上,身后的百丈蝎尾法相盘著轻轻摇动,娇声调笑道。

  美人与莽荒凶物的冲击感刺激著场中所有人的心脏,连暗处的慈航普度,都心生炙热之意。

  只是,这仙国道脉属实是有些势大了,那魔傀女子,硬接慈航普度大法尊一击而无损;这穹天血海;这立毙三阶的毒蝎女妖……

  可都不像是省油的灯啊。

  【正面是动不得他们了,需得逐一击破】。

  此时,暗处的慈航普度大尊与阴影中的都城煌对视一眼,却是有了如七百年前一样的携手之意……

  紧接著,华墟城中再是滔天恶风起,惊得帝都万民锁家闭户,这三昧神风一起,于万灵心头而生,风云垂落,华墟城中天机混沌,如同蒙上了一层阴霾,连生于此,供于此的都城隍也再无法随意感知到一街一巷了。

  “慈航梵教,六根不净,犯贪嗔痴欲,煽起事端,扰人清静,著实可恨。”

  “今日六万三千人欲夺我道统,犯了贪念,恨欲,痴障,争斗之心,贫道便好好为你家大尊行法,收你等天魂三十三层记忆,好叫你等从头开始,重新做人!”

  华墟城上突然真言响起,再有一只滔天巨掌从穹空中垂落,就像是整个世界都以这只巨掌为中心,似水中揽月般一捞,便轻易收走了那些慈航信徒的脑中记忆。

  至此过后,这六万余平民再也无了那般执拗的崇梵之心,待他等睁开眼睛后,满眸的不知所措,不知怎得就出现在了此地,甚至有些人连家在何方、姓甚名谁,都忘却了。

  唯有众信众的心头上,缠绕著一股挥之不去的恐慌畏惧感。

  三昧神风遮了华墟,教二尊者失了天机,此刻慈航普度还在观星楼顶冷冷的直视著那团妖风,只听闻那武氏大法尊连他信徒的记忆都给抹去了,心头大怒。

  果真是恶道、邪道、凶道。

  ……

  于是,华墟城中这么一起借民施压、以平民百姓为武器的斗法,就这么被破解了。

  而从始至终,我们的国师-普当普渡大尊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出手,唯有一次欲破除三昧神风,以失败告终。

  却是又平白舍了三位弟子。

  至如今国师府还有几位三转少师?一日之间,连损了七员得意门生,这已经是不可接受之痛了,不过也只有如此,都城隍那个谨慎的老东西才会开始举棋,不是吗?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受国师府少师的提点,发动了这起万民游行之事,那几位也算是修了些梵术的一二转梵师们,此刻却是毛骨悚然,胆寒不已。

  唯有他们,记忆没有被消除,神魂中没有被动过手脚,但他等更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马家大郎是华墟郊北的员外之家,家人颇善慈航梵教,马老大也时常救济来往乡邻,此事便是被国师府梵师看重了他的影响力与财力,短时间内,振臂一呼,聚起了数千信众。

  马家老大并无官身,但在慈航普渡大尊的信众中,他也算是一方主事了,且他极为享受这般被人仰仗,将众信徒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权力,乡邻不少愚钝的妇女寡嫂在他等梵信主事连慕带骗之下,也任其为所欲为,不敢声张,此类事宜在慈航梵教内屡见不鲜,他亦是心安理得,毕竟他是得慈航普渡大尊认证的“主事”嘛……

  可自帝都华墟的内城归来后,他清楚的看见了好几位主事,就在这一路上暴毙。

  有主事过华水时失足坠河,在水中惶恐凄厉的挣扎求救,可还未等旁人捞起他,那人便直溜溜的沉了下去,惊得众人大呼是糟了水鬼;第二名主事,乃是被众修拥垒之余,脚下一滑,直愣愣的一头栽在路旁的石头上,直接磕碎了头颅,身死非常;第三位就是刚刚那一位,发著疯,对著空气嘶吼怒骂,提刀把自己脑袋砍了下来的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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