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兵开始的都天灵官路 第161节

  这山野巫蛮反了不成?

  “捆起来,别弄死了,免得说我等残虐。”

  这护法瞥了眼亦在发出巨响的大山后,几步迈出数十里的距离,回宝船前复命。

  “东海道军”南征,七路兵马齐发,日下数十座大山,所缚巫蛮诸修几两千,也不知他等究竟是何居心,于交州之南便垒山据险。

  武庸此时便是高坐在某处巫蛮修建的建制还算完整的关城上,右手正捧着《抱朴子》细读,左掌心中法力包裹着乙木灵丹、丹砂金汞、虚空精气,掌中生火,以气作鼎,生炼一枚大丹!

  这护法落下关隘后,也未发话,默然地站在其身后,待得武庸终似琢磨透了药性,点头合丹,丹成下品之后,再转身轻声道了一句。

  “秦护法辛苦了,前方可还顺利?”

  这丹袍护法微一拱手,道:

  “前方已拿下了四十余山,只是,不知拿巫蛮诸脉的俘虏该如何处置?”

  却是不太好动手,杀孽过重的话,回到玉京,那几位随侍仙人的蛮脉大真君可是面上不好看了,可又不能随意处置。

  “锁了他等行动,不听话的,打断双腿,不得让他们逃出去,寻一处山隘关起来便可,待我等速速拿下这一百三十七处哨关,有人会坐不住的。”

  武庸摇头笑道。

  这巫蛮一脉都已经公然封断南域与交州的路线了,此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有背道庭自立之嫌,往小了说,也就是地方跋扈。

  是大是小,还得双方见了面才知道。

  令那尊护法领了命令下去,武庸才放下那卷《抱朴子》,与身侧之人对视一眼。

  “这巫蛮诸脉,短时间内筑层层关隘,倒不像是有什么异心,似乎,是在封锁什么人?”

  “值得诸脉齐出的,也怕是和那魇蛮圣殿有关了。”

  “只可惜我等并无那魇蛮一部的内部情报啊!”

  王闻言沉思良久,并未回答,倒是蝎子精悠悠来了一句。

  “那几个金冠老道,刚刚就走了六名法师进山里,怕是有打算了。”

  “我们何须在这里琢磨,且让他们去探听呗。”

  蝎子精双手抱胸,闷声哼道。

  却又伸出了右手,向武庸讨要那颗刚成的大丹。

  “丹成下品,算是劣丹了,少服这等劣丹,于道行无益。”

  话虽生了劝阻,但武庸还是将这枚大丹递给了蝎子精,毕竟是妖怪嘛,修行倒也不用和仙修一般精细。

  何况,要是丹成上中品,他可舍不得!

  蝎子精接过这枚大丹,小心翼翼地就将其启了个玉瓶,装进了自家戒子囊中。

  这大丹可是好东西,寻常妖将、大妖只需得几颗这类宝丹,练道体,成妖王的路子都能轻松上许多,他等妖类也比寻常人类糙得上许多,又不修元神,不怕这丹药中的些许杂质。

  跟在武庸身侧,好东西大大地有,可惜好丹他就藏着掖着。

  “早晚得把他丹法和符术都给偷学了!”蝎子精腹诽道。

  见二人心思丝毫没有放在南域之事上,在旁的王心头有些不忍,但正面也未表现出来,只是低声提醒:

  “老祖请道兄领衔助臂,道兄可有定计?若我等在此空度时日,那魇蛮圣殿叫他人得了,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蝎子精抚嘴嗤笑,冷哼道:

  “你自家一问三不知,能如何?大军开进群山深处,然后被那三位真君老蛮乱棍打出?”

  此时最好的办法,只得是借道庭的名义将巫蛮诸脉压回南域深处,再借机出手。

  真想得用强,只怕是王家真君本人来了,也得被群起而攻之。

  “明面上我等须得先将道军推入南域内部,再借机探寻魇蛮一脉。”

  “暗地里,需要有人去那魇蛮一脉私访,听说其族血嗣遭到了刺杀?何况,不是有人去了吗?”

  武庸无意道。

  在这般的情况下,他也未有什么办法,不外乎是以道营之名义介入其中,再做上一场。

  何况,他早已遣出了七尊巫灵,此时早已潜入了群山之中,摄蛮修的记忆,秘密潜入了魇蛮祖地中……

  而此时的三煞猖君。

  入群山西域后,阴二郎便是一路带着其他几位直入阴山。

  此山早已破败,山顶诸峰峭壁百年崩裂许多,狼藉的废墟上依稀还能看得到当初的繁花模样。

  阴二郎带着诸修直入那阴山之底,炸开了一大片废墟后,终是来到了当初的宗门祖地。

  吹开那尘封了数百年的大门,阴二郎心中激荡,往那暗藏的结界中塞入一根乌骨,果真,那祖地的大门顿时洞开。

  阴二郎心神激动,也未与二人分说,一下子便直接冲入了那禁地之中。

  当初禾山道禁器都在大战中挪了出去,但还在这处禁地留了一大片池子的鬼蛟。

  那鬼蛟乃是禾山道,玄阴峰上专修玄阴法的弟子所化,每当这些内门弟子筑基圆满,玄阴法大成之时,便被带入那方黄泉池中,抹了灵智,剥了血肉,白骨缠魂,直接化作一头鬼蛟,供玄阴大法师驱使。

  玄阴一脉的弟子出行皆仰慕其峰主有十八只鬼蛟拉车,却未知那就是他等最终的归宿!

  阴二郎化作百丈的乌骨大骷髅,几步踏入那黄泉池中,顿时,那方池渊中激起惊涛骇浪,约莫数百平方圆的黄泉中顿时有庞然大物起身。

  数只黑蛟自那池子中昂起头颅,除开末尾那只尚显半虚半实、宛若墨玉的琉璃虚影外,其他鬼鲛都尽化作黑蛟态,狰狞的蛟龙之首,往下是紧致而细密的鳞片,其下的黑渊深不见底,望之便令人生畏,这些百丈黑蛟血口伸张,涎液低落,更是可怖。

  让后赶来的两位煞君心头顿时便一紧,不知这哪来的恶蛟。

  但场中的阴二郎却是丝毫不惧,七杀元神离了那乌骨骷髅之躯,身形一闪,直接侵入了那只最庞大的鬼鲛体内。

  禾山七十二妙法,外道第一,七杀元神!

  七杀元神称作禾山道的第一妙法便是重在这元神二字,其将魂魄化作一异化元神。

  这元神并无道家元神的诸般之能,只有一功行,那便是夺了异兽的魂魄,将整只异兽化作自己魂魄的一部分,不仅可以吞了其道行,还能增益阴寿。

  这七杀元神就像是把自己的神魂揉作了一团烂泥,这异化烂泥附着到兽魂之上,顷刻就能同化异兽,夺其根基入元神,修至极致,甚至可以身化异兽之相!

  冥冥之中,他身死而活,走上了这玄阴鬼修之道,七杀元神更是他本命外道。

  “只需夺了这在黄泉供养了千年的鬼鲛魂魄,老阴我可就是煞营三君的首尊了!”

  伴随着阴二郎的狂笑,那黄泉池中的诸多鬼蛟眸间闪过一丝迷茫,根本不知那闯入者去了哪里。

  只见到它等最强壮、最凶悍的那只老蛟,数百丈的身躯在黄泉池子中疯狂地翻滚,并渐渐地溶化。

  诸多鬼蛟无了灵智,也不知该如何,见到那老蛟乱滚,当即便裂开狰狞血口,各自向那老蛟撕咬而去。

  只是还未咬到那老蛟,这一只只鬼蛟就被水地伸出的黑铁寒索给刺穿了尾骨,串联到了一起。

  水中有一丝不挂的巨人立起,手中提起锁链,锁链末端挂着八九只黑蛟,只是那暴虐的鬼龙黑蛟被这铁索一串,立刻就老实地一动不动,垂下了身子,如泥鳅一般。

  “阴二郎,你这是什么个情况?”

  血神子面色一紧,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此时的阴二郎七杀元神瞬间就同化了那只老蛟,阴灵凝质,几如一鬼中王。

  “嘿嘿,我这七杀元神,早就与你说过,可异化魂魄,自生异兽的兽魂,这本来就只是一门旁门之法。”

  “只可惜,哈哈哈哈哈,这池子里养了千年的老蛟,合入我七杀元神之中,阴灵圆满。即使离了这骷髅躯,夜游无度,日游无损你们可称我为禾山大法师了,哈哈哈哈哈!”

  “小黎,今后煞营中我做老大,如何?”

  阴二郎嘿然一笑,模仿着武庸的语气,得意至极。

  那阴神一转,又化作黑蛟,整个身子还未从黄泉潭池中爬上来就几乎塞满了整个洞窟,只得收了这异化的蛟相,再化作邪异的黑袍道人,一手黑索锁提着九条黑蛟,俯视着二人。

  “我警告你,别坏了宗子的事,拿了东西就早些去把蛮部探了。”

  “你要是有什么歪心思的话,就别怪我了。”

  血神子满面不渝,右手掐着青木簪,身后血魔虚相无声咆哮,冰冷地告诫着阴二郎。

  阴二郎却是丝毫不再怕他,左手一招,那黄泉兽池就化作了巴掌大小,乃是一座四四方方的砚台。

  阴二郎轻抖锁链,将那九条鬼蛟抖进了那砚台中,自顾自地轻笑道:

  “我自然不会碍老爷的事儿,何况你真以为我等背叛得了?我等命魂胎光可都在那青玄福地中挂着呢,稍一动神,不得是个身死魂灭的下场?”

  “嘿嘿,待我取五头黑蛟,也为老爷建一座五龙辇,煞营老大的位置,可就是我的了,桀桀桀桀!”

  阴二郎得意至极,左手一招就将那乌骨大骷髅化作一枚骨戒,纳入左手中指,再模仿着武庸轻托万鸦壶的举动,踩着四方步,桀笑着出了这秘地洞窟。

  也不再畏惧血神子,竟开始发号施令了起来!

  “跟我来,待我尽收那零碎的禾山道统,为老爷好生参透了这南域有何变故……”

  望着那得意忘形的邪道子,蛮黎犹豫半晌,才转头问向血神子。

  “血老大,这……”

  “哼!且跟着这浑人看看,等下遣几只血影去,抓几只罡煞老蛮搜魂便可。”

  “至于这家伙,等宗子的正事办完了,我会让他在血海里好好泡上几天的。”

  血神子按捺住想要教训这混球的冲动,瞥了这洞窟一眼,收起青木簪后,二人就追了上去。

  眼睛麦粒肿,这两天就少了点

167.第167章 巫灵神?

  167.

  南域千山。

  莽荒大泽之旁。

  一座连绵数里的城堡坐落在此,以高领长城衔接一片,从远处看,哪里是坐落在山脉上,那直接就是建立在一株枯死的古槐之上。

  古槐虽枯,高逾千丈,各支主干却是连绵数里,如死而不僵的巨魔一般,守候这片土地,于是魇蛮一脉以此祖木为基,或镂空雕其洞府、或外扩建其城墙。

  待魇蛮一脉入驻,日夜供奉,这古槐之上再生新枝,枝上撑起新城,便是木魇城了。

  这蛮部乃是由蛮王与三名祭司同掌,蛮王为戎,祭司尚祀,魇巫蛮王与白日里护一脉安宁,魇诸大祭司使诸邪不扰其等清梦!

  只是去岁前,蛮王新丧,今岁,其子又遭刺,新王还未传火,便身死魂灭,传承重宝遭贼人所掳。

  今蛮王一脉尚只留下一女一子,幼子亦不过垂髫,魇蛮一脉着实是风雨飘摇……

  “兽王七子来访我族,还请王女换一身衣裳,入前殿见一见七王子!”

  在魇城正中那座七层城堡的后堂内,一楚楚可怜的少女正身披白服,低头跪坐在地,旁边的垂髫幼童也头顶着拖到地板上的白布,朝着火盆中添置黄纸。

  任由门外之人连番催促,久久不应。

  门外之人许是等得乏了,竟两步上前叩门,将那青桐殿门拍得嘎嘣作响。

  “父王刚亡,兄长又丧,几位叔叔就要把整座魇城卖作好价钱了吗?”

  “我好歹也是蛮王之女,就算是他部蛮王前来吊唁,也无须盛装相迎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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