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只需要身强体壮的,瘦如麻杆的那些人,就不要凑热闹了。而我也不喜欢那种心里没有数,单纯为了贪念而凑热闹之人。”
“这种冒充神的诡异邪祟,不应该是想尽一切办法,死死地控制住水泽县每一个人吗?怎会突然任人离开?”
“道……道长大人,您……您想要两个人,是要做什么呀?”有大坞村村民弱弱问道。
“黑水,还愣着干什么?”乌黑山对着人群说道:“还不出来?!”
“我!”忽然,一个双手通红的男人站了起来,他正是一开始顶着被诅咒咒杀的风险,向范武等人讲述情况的男人。
他们那瘦得纤细的小胳膊小腿。
“嗯。”范武满意点了点头。
哗
他感觉自己的脚底已经快要麻木了。
便是范武的声音:“虽然隔着很远,但那冲天的怨煞之气,还是很显眼的。如此冲天怨气,那边估摸便是水泽县了吧?”
云九卿不解问道:“你们为何不早点这么做?早点离开水泽县,你们就不必忍受那么久,就不必吃这么多苦了呀!”
是几个瘦得皮包骨的大坞村村民。
绑着麻袋口的绳子,本就非常的脆弱,被他这般粗暴对待,更是直接崩断。
或许是那个地方太小,钦天司觉得没必要在那里,开设一个分司出来。
只听他满脸决意,认真道:“请让我来给道长您带路!我乌黑山保证,绝不会折在半路!道长您别看我这般瘦弱,在没有那个土地爷剥削大坞村之前,我是大坞村的一个猎户。”
他手中攥着的一张驱邪符凭空燃烧,好在只是燃烧不到半个呼吸,就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智空和尚再次问道:“你们可知,那是什么原因吗?”
但似乎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而那位智空和尚,虽说整天愁苦着脸,但从未喊过累。除非那位范武道长提出休息一下,这个和尚是不会自己独自休息的。
最夸张的便是那范道长!
乌黑山从来没有在范武的脸上见过丝毫疲倦,他也从未见过一个人体力如此恐怖!
尤其是昨日,他们路过一个较为难走的地方时……
“村子里,时不时有人饿死,时不时有人自缢……我们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这位范道长,竟然单手托起看起来得有上千斤重的老青牛!
天啊!所谓霸王举鼎什么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也想灭掉那祸害百姓的诡物,但云九卿觉得……不应该这么仓促就过去。
“于是,我们便趁正午,在大白天之际,偷偷离开大坞村。”
表示还能够撑得住。
男人只觉得,掌心被灼烧的有些许的小疼痛,但这短暂的小疼痛,无伤大雅。
“在此事发生的最初那段时间,县衙的人看得很紧,各路官道、乃至小路,他们都严防死守。”
但是相比较于其他大坞村村民,他们两个真的算比较壮硕了。
“直至,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才终于松懈了一点。”
一众大坞村村民倒吸凉气,他们没想到这位体魄看起来很吓人的道长,竟然想去水泽县!
难道这位道长不知水水泽县里面,有个诡异的土地爷吗?
范武平静的语气,却听得一众大坞村村民,个个心惊胆颤!
一些本想跃跃欲试的人,一下子……
队伍壮大到了四人一牛。
范武前面,是两个用乱石与树枝草率堆砌而起的坟包,坟包前面各插有一块粗糙的木板,木板上各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名字。
哗
在乌黑山脑海中思绪飘飞之际,牵着老青牛的范武,忽然停了下来。
哗
无论对方是人,是诡,还是鬼,亦或者是妖魔……估计都属于那种实力不俗的存在。
男人身躯一颤,但还是坚持道:“我们不是没想过去县衙找那些官老爷理论,可是隔壁一个村有人比我们先去了,结果……十几个人被打得半死,两个被当场打死!”
此时的他也是抱着一种豁出去的心态。
流逝。
这几位大人在说些什么呀?
“道长大人,这便是我的弟弟。”乌黑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都认得回水泽县的路。”
眨眼间便是好几天过去了,这几天时间范武等人都在赶路。每天停下来歇息的时间很少,少到乌黑山、乌黑水两兄弟人都走麻了!
……
“都会触发身上的诅咒!轻者,当场变得痴呆,如三岁孩童。重者,当场暴毙!”
他不知道这位道长,与水泽县土地爷,哪位法力更高强……
“供奉完后,那些贡品一夜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给我们拿回去。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为了供奉那个土地爷……”
他语句加速几分,说道:“我们为了供奉土地爷,自己都吃不饱,还要给朝廷上缴粮税。如此坚持了两年,我们撑不下去了。”
“……”
他先前嗅到的死人的气味,估摸着就是从这两个坟包传出来的……这样的安葬未免过于草率。
“这三日,都要举村为土地爷进行一次大祭祀,祭祀的环节与需要什么贡品,衙门的人也有着严格的规定。他们说无论是环节还是贡品,都不得出错。”
麻袋口打开。
乌黑山说道:“如果道长您还需要第二个人的话,我举荐我的弟弟乌黑水!他以前也是经常与我上山打猎,哪怕也因饥饿瘦得不成样子,可些许赶路气力还是有的。”
“嘶!不需要!不需要!”云九卿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她急忙改口:“一个祸害百姓的小小邪祟,何须请钦天司出手?”
“不用。”范武回应道:“若是再折回应河府府城一趟,那便太麻烦了。”
范武活动了一下脖子,脖颈筋骨发出阵阵脆响,他觉得这一趟水泽县,很有必要去一次。
智空和尚插嘴道:“这位施主,你说县衙的人先前管得很严,近几日忽然松懈?”
同时,智空和尚、云九卿,两人也还是跟着他。
难道他不知道当地的官府县衙,都是那土地爷的走狗吗?
“偷偷离开水泽县。”
他随手扔在地上。
或许是连续两次濒死经历,让她这个冒冒失失的大聪明,终于知道谨慎了。
二十日。
那个什么土地爷,貌似只给他们下了一个毒咒,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束缚。如此一来,他们完全可以提前离开水泽县,离开大坞村。
“结果,在他动手之前的前一晚上,他就上吊自缢,死相很是骇人!之后,我们任何念头都不敢升起来,更不敢再做什么。只得想尽一切办法,筹集供奉所需的贡品。”
连续三四张驱邪符同时燃烧,炙热的火焰烫得他惊叫一声,但他还是紧紧的攥住剩下的几张符,没有松手。
哗
智空和尚懂了。
然而,范武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一众大坞村村民,眼睛都看直了。
“不对劲。”智空和尚凝重说道:“倘若那土地爷是什么邪祟在冒充神,且蛊惑了一整座县城的县衙当的奴役……那为何会莫名其妙,让手底下的人放松看管?”
“而且……而且这还是最为理想的日夜兼程。正常一边歇息、一边走,或许要二十日路程,乃至……时间需要更多一点。”
“钦……钦天司是什么?”男人表情有点茫然。
若不是范武确实是让他们两兄弟顿顿管饱,他们可能在赶路的第三天就已经嗝屁了。
那可是千斤老牛!
他立即左顾右盼,发现范道长早已越过他们,走到前边去了。
其中,一个年岁看着比较大的人,弱弱地开口回答道:“回……回道长大人,从水泽县去南郡郡府,需最少十日路程。从此地到水泽县,需最少五日路程,加起来……便是十五日。”
咬牙继续说道:“偏偏县衙那些人,要求我们供奉那个土地爷的贡品,要求太高了!每月,要宰杀三只不下五十斤的牲畜。还要准备大量瓜果、以及很多的食粮。”
范武瞥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男人摇摇头。
在离开那个地方之后,只要不提起这件事,不就相安无事了吗?
一个诅咒,能影响这么远。且对方能通过各种手段,控制一整个县城。
所有驱邪符同时燃烧殆尽,男人终于是忍受不住这般滚烫,他惊叫着赶忙往手掌吹着凉气,试图让自己的手不被烫伤。
乌黑山摸不着头脑,他的目光越过范武几人,看向前方,登时一惊,他惊道:“道长大人,我们好像快到水泽县了!”
“……”
第99章 被巫仙控制的县城!纯度,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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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家伙是吃干饭的吗?大坞村那么多人跑了,只剩下一些老到走不动的,你们竟然毫无察觉?若非本官赶过来查看一番,岂不是……等剩下的人老死了都发现不了端倪?”
一个水泽县的官吏黑着脸,劈头盖脸怒骂道:“真是一群废物一样的东西!让那些人逃出水泽县的话,若是引来钦天司的人该怎么办?”
“而且守住附近几条要道的人,怎么就只剩下你们这几个了?其他的人死哪去了?!”
官吏面前是几个水泽县的衙役,几个衙役低着头,不敢与官吏对视。
面对这个官吏的质问,几个衙役犹豫了一下……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回答:“回禀大人,先前不是组织了一批人,去拦截参加应河府府城城隍寿诞的修道者吗……有些人没有被挑选上,可心有有不甘,便私自偷偷去了。”
“他们……他们并非是为了私心,他们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收集更多魂魄,用来孝敬巫仙大人呀!”
“一派胡言!”官吏冷笑道:“还说不是为了私心?无非是想用修道者魂魄,求巫仙大人赠予寿元!你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
“大人,您先别生气。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一个衙役赔笑道:“待他们回来,大人您大可让他们,将一些修道者魂魄献给大人您。”
“你们可知,去应河府府城堵截修道者的人当中,有几个人能回来?十个人里能回半个,已经是很不得了了!”
“然后,大人您还可以让他们,把逃跑的大坞村村民,全部都逮回来!”
不对。
衙役的脸都凹陷了先去,脸部骨骼更是寸寸破碎!
整个脑袋“嘭”的一声闷响!
爆开!
“道长大人!那边……便是直通水泽县大坞村的一条路!不过……我记得我们偷偷逃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衙役在这里看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