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枫抱拳拜礼,化作一道流光,随着一阵破空声消失在天际。
王平拿出一枚通讯玉牌,笑道:“此事与我等无关,要出面也不是由我等出面。”
说罢,他用驱动木灵之气在通讯余票表面附着上一排小字,然后动用灵气激活它并抛向空中。
“对嘛,这件事对我们而言,成,则分一杯羹,不成,也无所谓。”
吴权看向问心殿的方向,向子栾使了使眼色,子栾只是轻轻的点头,他也就闭上嘴,不再继续说后面的话。
雨莲顺着吴权看去的方向,然后腾云而起说道:“问心殿那边河里的鱼虾最是鲜美,我能去抓两只来吃吗?”
子栾落下的棋子停在半空,看向雨莲笑道:“最好别去,这个道场附近有一个大鱼塘,是修豫当初专门用来养殖草鱼的,听说都是用灵气滋养长大,肉质鲜嫩得很。”
雨莲好奇的问:“他也喜欢吃鱼?”
子栾带着讽刺和调侃的语气说道:“师父喜欢的东西他都想尝试,也都想去摹仿,所以他才备受师父的喜爱。”
“我可以去看看吗?”
雨莲元神意识放开,想要探寻子栾说的鱼塘,很快就让她发现鱼塘的位置。
子栾无所谓的说道:“你随便,反正那边现在估计也没人。”
“哈哈,我去了。”雨莲欢呼一声,化作本体升入空中,随后就听到附近有一阵水浪翻动的声音传来。
而现场随着雨莲的离开是一阵沉默。
甘行和子栾专注于棋盘上的棋局,王平和吴权则慵懒的斜靠在茶几两边,安静的品尝着清茶。
棋局下到中盘的时候,吴权打破沉默说道:“这么久都没有回复,看来,事情变得复杂了,要是真举行生死擂台,你们是什么说法?”
子栾闻言看向吴权,说道:“六心教内拥有专门供弟子历练的一处封闭的森林,到时候就把他们扔进去,看谁能活着走出来。”
他这话是玩笑,肯定是当不得真。
吴权正要回答的时候,天边落下一枚带有标记的通讯玉牌,王平感觉到玉牌与自己元神的联系,将手伸出去时玉牌稳稳的落在他的手里。
是支弓道人的回信。
王平习惯性的查看玉牌有无危险后,才将元神探入其中,随后看向其他三人,说道:“支弓道人同意生死擂台。”
“情理之中的事情!”子栾看了眼王平,然后落下一子,问道:“你什么想法?”
“如果我说我想退出呢?”王平反问。
他对支弓道人的晋升蛮有兴趣,但对这些琐事毫无兴趣,他现在的真实想法就是向子栾恭贺一声后直接告退离开。
可千木观和子栾是盟友关系,这个盟约是千木观在南林路立足的根本。
有些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这可能就是支弓或者一些修士的目的,试图将他拉到这摊乱局中来。
“我倒是无所谓。”
子栾说得真诚,“你我的盟友协议不在乎这一次的事情,可是,你就这么退走,会让千木观在南方修行界无法立足。”
吴权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子栾刚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说道:“这个事好办,今天晚上,我,甘行以及长清道友三家,联合起来将海州路的弟子干掉,然后,我们就以这个理由退出你的继位大典!”
他说话到一半的时候,王平、子栾以及甘行都看向了他。
“哒”
一枚棋子落下,是从子栾手里脱落的,他似乎很意外吴权能想到这样毒的方法,当他下意识去捡落下去的棋子时,对面的甘行眼疾手快的拦下他,“落子无悔,知道吗?”
“…”
子栾看着他落下的棋子,说道:“既然是要清理,为什么不多清理一些人呢?”
王平眉头一挑,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我等在这个时局还是不要沾染太多的因果为好,吴权道友办法好是好,可我们没必要出头…”
他一边说一边思考,迎上三人看过来的目光,说道:“既然支弓道友有打算,这件事就让她出头来做,做好这件事并不比一个生死擂台好用!”
他说着就站起身,看向三人:“如果你们同意,我现在就去找支弓道友商议,商议结束后我便直接回千木观。”
第538章 继续闭关
白水湖。
悬崖之上的道场。
王平虽然那寻常时候不来这里,但这里依始终保持着干净和整洁。
此刻已经是入夜时分,道场竹林旁边的草庐内亮堂得如同白昼,王平坐在庭院中间竹椅上,望着夜空稀疏的星河,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古筝音调在竹简和草庐间穿梭,听得王平不由自主的闭上眼。
弹奏古筝的是柳双,王平离开六心教的时候把她也带走了,去金淮城与支弓商议后,让左宣代替柳双去做后面的安排,他则带着柳双返回宗门。
支弓不出王平所料,听完王平的计划后当即就同意下来,并打算亲自来实施。
王平对她的计划没有兴趣,带着柳双返回时途径五道府,想到许久没有欣赏过白水湖的美景,便落到白水湖闲坐片刻。
放松下来的王平只是感叹一句“此景要是有一曲乐声就更美了”,柳双便拿出古筝来弹奏,雨莲对乐声和景色毫无兴趣,她在王平躺到竹椅上休息后,便落到悬崖下胡浅浅的道场,找胡浅浅玩去了。
一曲刚结束,草庐外面就有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不用想,是胡浅浅,她最注重礼仪,可她却又是修的自然洒脱的道,所以她端庄大气的外表下,又有白狐一族的调皮和活泼。
“师父!”
胡浅浅先是向王平行礼,接着又向柳双抱拳道:“师姐。”
她行礼的时候,身边冒出两位比她矮了一截的白狐妖,他们有些紧张的行的跪拜大礼,口中高呼:“见过长清真人。”
“这是我族中两个晚辈,按照人道礼仪划分的辈份,他们应该喊我奶奶!”
胡浅浅说话的时候,身后的毛茸茸的尾巴张开,轻轻甩在两个后辈的身上,左边的白狐先说道:“晚辈胡淼,见过长清真人。”
接着,右边的白狐也说道:“晚辈胡鑫,见过长清真人。”
都是两个小男孩。
“既是自家子弟,便不用客气。”
王平轻轻挥手,打入两枚祝福符到两人的身体内,用木灵之气修复了他们体内四肢百脉因为聚合妖气产生的损伤。
胡淼和胡鑫两人感觉到体内的变化,再次磕头道:“多谢长清真人!”
他们说话的时候,尾巴不断的摇晃,看起来特别的惹人喜爱。
王平轻轻摆手,再次闭上双眼。
胡浅浅看到师父的样子,对两个小男孩使了使眼色,两个小男孩见状眼珠子微微一转,变成两个毛发洁白的小狐狸,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小院。
柳双看着离开的两个小家伙,强忍着抓一只来养的冲动,然后瞪了眼旁边的灵犬,灵犬原本想对着跑开的小白狐叫唤两声,但被这么一瞪眼,只得委屈的闭上嘴。
这时,胡浅浅走过来,先是伸手摸了摸灵犬的脑袋,并用她毛茸茸且带着爪子的手掌顺了顺灵犬颈部的毛发。
旁边的柳双笑着让出位置,她的古筝只是入门的水平,偶尔自我陶冶情操还行,弹给师父听便有些不合格了。
胡浅浅则不一样,她平常就喜欢钻研这些技艺。
乐声没多久便再次响起,胡浅浅毛茸茸的耳朵随着每一个音符响起都会有节奏的抖动,一曲结束后,她习惯性的伸长双腿摆动两下,然后又用手掌挠了挠嘴角的毛发。
“就这样吧!”
王平闭着眼阻止胡浅浅继续弹奏,接着便直接入了定。
胡浅浅看向师姐柳双…
柳双也坐在旁边的蒲团上入了定,她入定之后,她的灵犬则悄咪咪的起身,轻手轻脚的往小院外走去,转眼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胡浅浅伸了一个懒腰,察觉到院子的亮光在不断消散时,她身体一道浅色光晕闪过,变成一只毛发雪白的狐狸,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就这么躺下,也准备在这里对付一晚上。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一股海风吹来,雨莲庞大的身躯在夜色下缓缓变小,然后腾云落到王平的肩膀上,又滑到王平的胸口,抬头看了眼王平脸颊后闭上了眼。
小院的光亮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时间很快就来到后半夜。
突然,远处的天空闪过一道道绚丽的色彩,然后是各式的身份牌投到云层下,接着就是入境修士飞行时的破空之声在回响。
王平睁开双眼,随着他的意识复苏,小院里又重新变得亮堂。
“是广玄他们的气息!”
雨莲提醒道。
王平看向睁开眼的柳双,吩咐道:“你去将你广玄师叔带过来。”
“是,师父!”
柳双回答的时候,她的灵犬屁颠屁颠的跑进院子,随后就被柳双身边浮现的木灵之气卷起飞入空中。
胡浅浅也从古筝旁边醒来,她先是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上的毛发,然后很是淑女的幻化为人形状态,端庄的坐在古筝旁边。
片刻后。
柳双去而复返,跟着她回来的还有左宣以及广玄,三人落在地面时他们的灵宠便疯了一样的在院子里乱窜,雨莲扬起脑袋吐出三口水弹,将三只灵宠全身浇得湿漉漉的,也让他们变得额老实许多。
“事情怎么样?”
王平邀请广玄和左宣坐下的同时问道。
问题是由左宣回答的:“支弓道长的方法很低劣,就是先袭击其他门派的驻地,栽赃嫁祸给海州路的修士,然后再鼓动一番,将海州路的修士一网打尽。”
广玄补充道:“虽然手段低劣,可大部分门派愿意配合,哦,对了,这件事是由莫州路安抚使刘水滨道长主持的,子栾道长以接任掌教前需要闭关炼神为由没有出面。”
莫州路道宫安抚使刘水滨是支弓的师弟,自然也就是万芷道人的徒弟,同时也是道宫七位首席之一。
“如此一来,我们退出的理由就有些不足,不过没关系,我的去留他们还管不着。”王平说完这席话后看向左宣。
左宣会意的说道:“海州路修行界这次无法再继续装着不知道,刚才在剿灭掉海州路修士之前,我们便商定要先发制人,我估计,支弓道长会在今年之内动手,我请求代表千木观参与这次行动。”
王平点头道:“也好,我们门内的弟子也该出去见见世面,而且他们静修的太久,也到了思动的时候。”
他说完看向柳双,吩咐道:“你前后在莫州路待了十多年,这次就不要参与进去了,随我一同闭关修行吧。”
柳双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是,师父!”
王平又看向左宣,问道:“‘神魂引子’的事情有消息传回来吗?”
第539章 一条大鱼
真阳路。
这块新的行政区域一共有五府三十二县,真阳山主峰属于独立的存在,经过这些年的发展,真阳山上登记在楚国朝廷名册的门派有六十三家。
这六十三家门派,差不多都是中州各地大派发展的分舵,驻守在此地最高境界的也不过第二境,但也正因为如此,各派明争暗斗一刻不停,每天晚上基本上都有仇杀的事情发生。
单刀门便是其中之一。
门主秋望借助的是千木观的名头,在这片地区混得还算可以,毕竟南面的楚国和西北地区大同侯国,都与千木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何况目前千木观本身就有三位三境修士,普通门派听到它的名头就会绕着走。
单刀门的驻地建在真阳山北面,面向广袤的江林路。
秋望每天练功结束后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站在门派议事大厅上方的阁楼,眺望山下望不到尽头的江林路。
今天早上也不例外,只是今天天公不作美,天还没亮就下起小雨,让山下呈现的是一片白雾,他今天还要在阁楼上招待一位贵客,是从南林路来的文海。
“你在看什么?”
文海很奇怪秋望看向山下的目光,里面有抑制不住的野心和正在压抑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