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出个太乙道君 第193节

  言下之意,就是潜龙榜一更新,这些嚷嚷的人排名下滑是必然的事。

  期间,陶铁一直端坐在蒲团上,静心内观,没有参与到那些纷攘之中。

  皇帝与明公们的到来,则将这些纷攘与纷攘背后的浮躁一扫而空。

  许多天骄们心中暗自感慨,这才是朝廷应有的重视程度。

  不像五天前的比斗那样,规格不上不下。

  皇帝径自走上上方高出一层的讲坛,坐于正中央摆放的蒲团上。

  明公们分列左右而坐,既是尊崇皇帝,也在拱卫皇帝。

  叮。

  皇帝拿起一杵,轻轻敲击了一下面前的钵。

  清脆的鸣音过后,整个会场立即变得万籁俱寂。

  随即,天语纶音响起,皇帝讲道: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中即道也。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

  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今日我讲之道,便是前知之道。

  何以前知?

  或曰太乙、或曰六壬,或曰奇门。

  此术数也,皆本于《易》。

  易有三义,曰变易,曰简易,曰不易。

  变易者,易之为常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

  简易者,乾以易知,坤以简能。

  不易者,易无思也,无位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

  变易、简易,我不讲。

  今天主要讲不易。

  万事万物的发展皆有‘定数’和‘变数’,定数有规可循而变数无规可循;定数中含有变数,变数中又含有定数,无论定数还是变数其大局皆不变。

  易有太极,太极生二仪,二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

  ……”

  当今皇帝一上来就是满满当当的干货,据此讲开,道理从总到分再归总,由深及浅再推深。

  这一讲,就是足足四个时辰,中间没有丝毫停歇。

  各种典籍,各种道理,各种实例,信手拈来。

  其他人听得如何,陶铁不知道。

  陶铁只知道,自己即将开始深入学习修行的《太乙神数》,听完这一讲,直接打下很好的底子。

  话说太乙宗被天朝薅得那么狠吗?

  连自家天机秘法都被薅出来了。

  啧!

第134章 太乙神数,逆知未来

  太乙神数,前知预测之术。

  仿易理而作,行九宫法,采用五元六纪。

  以一为太极生主、客二目,二目生主客大小客与计神共八将,与易太极分二仪,二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相仿。

  博大精深,难学难精。

  只是靠听了当今皇帝四个时辰的讲法,就想入门甚至精通《太乙神数》,那是痴心妄想。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讲法、听法过程中,陶铁一边把主要精力放在消化听来的道理法则上面,一边不断精研易理,精研天机、因果、承负相关的知识。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每天都过得非常充实。

  一百单八名英才天骄痛并快乐着,毕竟给他们讲法授课的,绝大部分是大神通者。

  少数几位不是大神通者的,也是距离成就大神通只差一个契机的绝顶强者。

  这些大神通者、绝顶强者字字珠玑,句句发人深省,每次讲法都直指人间大道核心与本质。

  然后问题来了。

  人间大道核心与本质,是客观存在的。

  大神通者和绝顶强者讲述出来的,是他们主观理解的。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每个人看待万事万物的角度不同、思维方式不同,得出来的理解也就不同。

  所以,经常出现对同一个大道核心与本质,有着好些个不同的理解,甚至互为拮抗,互相矛盾。

  比如对于通过基于易理术数来预吉断凶的理解。

  有大神通者认为,预吉断凶是在预测未来的可能性,趋吉避凶便是从无限繁多的可能性中择选一个相对最好的可能。

  有大神通者认为,预吉断凶是基于现在与过去,基于己身与一切有联系、无联系的他人,从混沌中戳出一个孔,以此窥测某个或某几个做法会产生怎样的结果,再从这些结果里择选一个相对最好的以趋吉避凶。

  这两种说法,非常相近,内里却又藏着一个极大的矛盾。

  即,未来,到底能不能预测,如果能,测得准不准。

  持第一种看法的大神通者当然认为未来能预测。

  尽可能收集更多更齐全的定数,充分考虑变数,就能预测出更为精准、精确的未来。

  持第二种看法的大神通者事实上认为未来不能预测。

  预吉断凶之法,本质是盲人摸象,在看不清全貌的情况下,靠着摸到的东西,结合自己的所知,予以揣测而已。

  陶铁定下了学习修行《太乙神数》的计划,本就在精研相关知识,故而对这些矛盾,或者说不同的理解,极为在意。

  他自己对此也有一些浅薄的个人理解。

  然后造出了麻将。

  “碰。”

  杨天赐摊开两张牌,碰了对面陶铁打出的红中,再打出一张,“幺鸡。”

  “吃。四条。”

  董寿摊开二条、三条,过了一张牌。

  “这你也吃?”

  坐在董寿对面的韦凤阁嘟囔了一声,“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董寿拍了拍肚子,发出梆梆的声音,咧嘴大笑:“我这人胃口好,什么都吃得下,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杨天赐接话顺怼:“屎也吃?”

  董寿大怒:“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陶铁不理会三人的拌嘴争执,只是把牌一推,摊手要筹码:“自摸,大四喜,来来来,麻利点给,麻利点给。”

  韦凤阁一边掏筹码,一边怒瞪董寿:“都怪你,好好打牌不行,非要过一张。过什么过?有什么好过的?”

  董寿嘿了一声,反讥回去:“不管我过子还是不过子,下一个抓牌的必然是陶铁,自摸大四喜就在那等着呢,必然会发生,怨我做甚?要怪就怪陶铁运气太好,或者技术太差。”

  “放屁!”

  韦凤阁当即爆了粗口,激动说道,“哪里是必然发生了?

  按照陶铁的话讲,

  必然性是指客观事物发生联系和发展过程中一种不可避免、一定如此的趋向。

  偶然性是指客观事物发生联系和发展过程中的一种可能性趋势。

  必然性产生于事物的内部根据、本质的原因。

  偶然性产生于客观事物的外在条件、非本质的原因。

  杨天赐的这张幺鸡,你可吃可不吃,不是非吃不可,这就表示,这是一个可能性趋势,不是不可避免、一定如此的趋向。

  就算你吃了幺鸡,四条可打可不打。

  若是你不打四条,打其它的牌,杨天赐与我也有可能碰了你打出来的其它牌,这样陶铁就抓不到他要的牌,就不能自摸和了大四喜。

  这是偶然!偶然!不是必然!”

  董寿嘿然笑道:“可它已经发生了。已经发生的,就是必然。过往其它一切可能性趋势,皆没有任何意义。”

  韦凤阁眉毛一竖:“你在诡辩,我不与你争。下一局。”

  杨天赐和陶铁两人在韦凤阁与董寿发生争执的时候,就在洗牌了。

  有韦凤阁和董寿的加入,一桌麻将很快洗好,垒成四条长城。

  新的一局开始。

  礼部尚书魏桢站在一处高楼上,身后跟着左侍郎李辉祖,右侍郎苑南天。

  三人的目光集中在楼下广场。

  那里摆放着二十七张方桌,每桌坐了四个人,都在打麻将。

  洗牌、搓牌、抓牌,吃、碰、杠、听、自摸、放炮……

  “和hú啦!”

  “混一色,嘿嘿嘿……”

  “清一色,给筹码,给筹码。”

  “看我给你们整一个大的,九莲宝灯,傻眼了吧。”

  嘈杂的声音不断从广场传出,传到离得最近的高楼。

  幸好有隔音气罩,将这栋高楼和楼下广场罩了起来,没有让打麻将的动静传到总院其他地方,荼毒那些学生。

  右侍郎苑南天眼角余光瞥见礼部尚书魏桢有些阴郁的脸色,当即开口,用较为低沉,带着些恨其不争的语气说道:“魏公,要不还是给个禁令,不允许他们再这么玩下去了。讲法已结束,修悟即将开始,朝廷投入那么多珍贵物资,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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