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岩浆之中,身材高大的旱魃抬起头,一步步从岩浆之中爬出来,他的身上流转着焦黑的火焰,一缕缕淡暗色劫气、灾气、厄气不断溢出,并在火焰之中灼烧出簇簇黑色浓烟。
但随着旱魃走出来,点点金色的火焰也是出现在他的身上,那是祈福和希望。
完全不同于其自身灾厄的祈福力量在楚国大地之上流动,严重影响了他对于这片土地上灾厄力量的吸收,更干扰了他对于整个楚国的布局。
“些微的幸福和希望,是灾厄之中最好的调料,但调料太过浓郁,也会破坏最后的成品。嗯,这股风的味道,是回风谷逃出去的门人?”
“不过这样也好,如今整个楚国各地灯火通明,祈福之意涌动上空,可以遮蔽很多人的视线。此时成就灾魔,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旱魃看向半空中,心念一动,撼动地脉,楚国大地不少地方深藏的劫数、灾厄气息纷纷爆发。
回风谷坍塌,内里流动的罡风开始向外喷涌,在内里修行的修士大半被风气搅碎成为肉末,又是随着罡风被“幸存者”吞噬,铸就了其灾魔的身份。
一处小城之中,突然有火焰升起,数以万计的百姓在火焰之中化作焦炭,原本镇守此地的修士则是手持法宝哈哈大笑,原本还算纯粹的法力变得炽热而又混乱,在火焰之中成就灾魔的身份。
除此之外,也有瘟疫、洪水、山崩等等等情况,每一处都有命不久矣,无缘正法的旁门修士,选择以灾厄之道,成就自身六品境界,延续寿命。
这些修士放弃正统修行之道,转入灾厄体系的做法,无形之中也是打乱了原本的祈福仪式。
因此,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楚泰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的人。
面色骤变的楚泰,伸手拉住绯绯,保持仪式正常进行的时候,也是借助法伞的力量,借助绯绯掌握的天书玉字的力量,卷动楚国各处的风气,压制不断升腾的劫数和灾厄气息。
同时将对应的消息传递给诸位同道,帮助他们确定对应灾魔的位置。
原本正对楚泰压制各地灾厄气息扩散而感到高兴的木景、翠篁等人同时变了脸色。
正阳道人收好三阳明心灯,拿起九层黄金玲珑宝塔就是身化火光,向着最近的一处灾魔诞生之地飞去。
还未达到目的地,正阳就是看到通天的火光,凝神看去就见老婆婆立在山火之中,她身披火衣,手持火杖,脚边浓烟滚滚,火焰汇聚,隐约形成一只火羊的形状。
见到正阳道人,老婆婆面色一变,顿时隐入山火之中。
(本章完)
第96章 镇灾多变故
“休走!”
正阳道人大怒,手中黄金宝塔腾空,金光飞溅,将四周火气镇住。
清风转动,正阳道人耳边响起楚泰的声音。
“道友小心,那火婆并非其真身,火羊才是灾魔,入火即遁,万万不可让其逃了。”
听到这话,原本想要将婆婆收入塔内的正阳道人面色微变,背后赤剑腾空,将那火羊钉在原地。
火羊吃痛,回首看向正阳道人,面色狰狞,口中火星喷出,打在正阳的身上。
光焰飞溅,却未曾对其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正阳心中不由自主升起怒火,开口呵斥对方为何要做出此等恶行。
“我们这些旁门左道又不是你这样的幸运儿,有正法,有传承,有道侣。”
火羊开口,看着正阳道人嗤笑出声。
“我苦修三甲子,寿元将近,也无缘仙道,一朝入魔却能换我新生,成就火仙,还需要选吗?”
正阳道人大怒,便是要将其诛杀,清风吹过,楚泰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道友万…可被其影响……灾魔不单单……灾…样能影响人心…愤怒……”
这段信息虽然不全,但正阳道人已经明白楚泰的意思,心中默念净心神咒,稳定情绪。
随后,正阳道人祭出赤华炎皇鼎,将四周火焰收入其中,打算以火炼火,将那灾魔炼死。
可正阳道人或者说楚泰都不清楚的事情是,这些灾魔诞生的瞬间,那旱魃的道果已经得到了完善。
他的头顶之上,尸火燃烧,一团模模糊糊的虚幻莲花在不断旋转,诸多灾厄气息汇聚其中。
若是有灾魔被诛杀,那莲花甚至会清晰少许。
“可惜了,若非有人开坛布法,干扰各地灾厄之气,我这道果成型速度还能提升三成。不过现在这样倒也无妨,只要能够将我的道果补齐,那么后续的缺失,大可以用整个楚国的覆灭来补全。”
话语间,旱魃身上的邪气凝聚,身边三件法宝浮现。
处在最上面的是一柄以成千上万死于瘟疫病毒之人尸骨炼制而成的千尸瘟癀伞,此刻正在旱魃头顶展开,千道瘟癀之气垂下,融入那虚幻的莲花之中,化作华盖似的黄色庆云,护持旱魃周身。
其次是隐藏在伞下,诸多尸体被消磨后残留骨灰和各类瘟疫毒气混在在一起,炼制而成的三十六粒瘟癀沙母。
此刻随着千尸瘟癀伞垂下的瘟癀之气催生,瘟癀沙母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演化出数以百万计的砂砾,在黄云之中转动,演绎出三十六种瘟疫,以及数以千计的不同变种,补充瘟疫之道。
最后一样则是残缺的玉印,其底下烙印着的则是类似于天书玉字,又好像上古巫文的奇妙纹路,散发出的古老气息,不断浑厚旱魃的根基。
“还差一点,不过没关系,剩下的这点时间,楚国自己会帮我争取……”
旱魃又是缓缓沉入岩浆之中。
“不对,为什么总觉得哪里还差一点?”
光禄城外的楚泰,站在法坛前,也总觉得似乎还差一点。
‘是灾魔的力量,还是力量的反噬,再或者是整个楚国的地脉变化?为什么我总觉得似乎哪里还差了一点东西?’
这个念头在楚泰的心中不断转动,他看向虚空,心中默默念叨明霞神君的名字,施法同对方产生联系。
早就放弃了肉身,将其舍给飞泉的明霞道人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楚泰的传音,听闻楚泰的疑惑之后,明霞祭出自己的法宝龟镜照耀四方。
他按照楚泰的要求,仔细观察了一些地方,最后发现了一点问题。
‘这些孕育灾魔的地方,地脉都少了一些,并且他们的力量在死亡后,也消失了一部分本质的概念。’
‘能找到那些力量的去处吗?’
楚泰心中一惊,立刻猜到这就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明霞神君表示自己做不到:‘这些家伙应该是入道之初就被人影响,或者以类似于种莲的方法在根基之中留下了他人的后手,其成就的道果本就有一部分属于他人。’
‘死亡消失的部分,从本质上来讲,是被对方收回。不过这等做法,等同于放弃了绝大多数的收益,一般人不会这么做才对,这旱魃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灭国吧……’
楚泰低声念叨,而后同明霞神君道:‘旱魃可能想要动手了,麻烦你和飞泉道友做好准备。’
随即,楚泰便是通过法坛和木景、正阳、翠篁等人联系,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和猜测。
可楚泰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雷光便是从天而降,震碎了楚泰布置的简易法坛。
“什么人!”
绯绯举起法伞,清风竹影浮现,拦下了随后落下的霹雳,看向高空。
楚泰也是望去,就见到一位道人立在半空中,手中拿着一面雷纹令旗冷声道:“就是你等肆意行法,导致各地灾厄频出?可知罪?”
“我等只是祈福镇灾,何罪之有?”
绯绯的回答让道人冷哼一声,楚泰则是看出对方找茬的想法,轻笑出声。
“绯绯,不要同他多话,这人不是来和我等讨论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说着,楚泰看向来人,道:“这位道友此来目的为何,直言便是,何必一来就给人定罪?”
“定罪?怎么,们还认为自己无错不成,我等世家中人,在各处镇压地脉,稳固地气,确保灾难可以有序清理,慢慢解决,结果你倒是一次性将其全部引爆出来,还敢顶嘴?”
道人说着,手中令旗一甩,顶上法力翻滚,雷光交错,最终化作一只雷光闪烁的手臂,张开五指。
那大手威势赫赫,表面雷文交错,形成法禁,朝楚泰抓去。
这道人也是看出楚泰的修为不弱,绯绯的法宝不俗,因此这一手也只是想要让二者后退两步,昭示自身能耐。
但他显然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了楚泰和绯绯。
楚泰还没动手,绯绯就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手中法伞转动,清风吹拂,大手表面的雷文受到刺激,纷纷断裂,内里法力也是摇曳不定,有崩溃的迹象。
道人瞳孔微微一缩,知道不妙,法伞的威力远在他的设想之上,但经过楚泰等人教育的绯绯可不会给他反驳的机会。
手中法伞猛地一转,一股庞大的吸力生出,直接将那道人摄住。
就在其被法伞卷起的瞬间,一声怒吼响起。
“住手!”
(本章完)
第97章 坎水伏魔幡
“莫要理会。”
在住手二字回荡上空的同时,楚泰的话语也是在绯绯耳边响起。
法伞转动,风力变强,那道人没有丝毫反抗能力被其收入其中。
开口之人看到这一幕,勃然大怒。
人还未现身,一股惊涛拍岸般的气势,如潮水般重重叠叠涌现,楚泰长袖一挥,站在绯绯面前。
面对余波的绯绯则是握紧手中法伞,在他的眼中,周围景物似乎都跟着对方的气势落下一起晃动起来。
而直面威压的楚泰则看得出来,眼前这人法力虽然浑厚,大概有八百年左右,但所成道果亦非上乘,最多略高于柳沛昱,同自己没有根本上的差距。
他上前一步,南炎洞浮曦耀真冲出顶门,沟通天地、强大的法意宛如大日临空,照耀四方,任凭四周潮汐如何冲击,都无法接近其一丈之地。
“气如碧水,法如海渊,段家昭凝道人?”
“太乙一脉的余孽?”
来人手持长幡,看着楚泰眼中满是不屑,唯有眼底隐藏着一缕忌惮。
“余孽?”
楚泰笑了两声,看向昭凝道人目光冰冷:“此话从何说起?又不知从何而来?”
“难道不是吗?还是说,你觉得你那一脉做的对?”
望向上方的道人,楚泰不清楚对方此举的目的,但大概猜出对方在逼迫自己动手。
低低一笑,楚泰也不接口,他打算等一等,法坛既然被破,如今同行一起针对旱魃的木景道人必然有所感知,也必然在赶来的路上。
因此,对于此时的楚泰,一动不如一静。
而昭凝道人显然没有楚泰那么空闲的时间,见楚泰不开口,他便要求楚泰束手就擒。
绯绯闻言,大怒:“凭什么?”
“我段家乃是楚国三大世家之一,我又执掌太微坎水六合伏魔旗之一,乃是楚国公认的掌权者之一,有权要求你们随我……”
“好了!”
面对义正言辞的昭凝道人,楚泰摆了摆手:“三大世家?六合伏魔旗?什么时候修行之人也讲究世家门第了?还有,一个修行旁门丹法成就散仙的家伙,也好意思说太乙一脉?谁给你的脸?”
说完,楚泰顶上真一卷,凝聚成一亩许大小,通体燃烧的大手,猛地下压。
见到楚泰动手,昭凝道人不怒反喜,他把身躯一震,背后飞起一道碧黑玄光,迎上了大手。
仔细看去,可见那道玄光的本质是一把宛如流水一样的长刀,被楚泰一巴掌打中后,迅速散开,化作十二道玄光,上下交错,架住大手。
此后每次飞刀被击碎,都会散开,化作更小的飞刀。
片刻功夫后,七八十口飞刀穿过大手,如雪花般绕着楚泰飞舞,但还未落下,就是被一片片红叶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