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对方,道:“不用着急谢,你死不死还不一定,先说说你是如何发现我筑基修士身份的?”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换做他练气中期的时候遇到筑基强者,都做不到如此镇定。
另外,对方竟然能发现使用敛息术的他,这一点也让他很好奇。
敛息术若是有什么破绽,必须要弄清楚才行,否则他以后都不敢过于依仗了。
黄依依摇摇头,道:“晚辈因为天生感应力强大,所以发现了前辈的尾随,并没有看破前辈的伪装。但也正因如此,才确定前辈是筑基修士,因为练气修士是无法隔绝晚辈的感应的,只有筑基修士才能做到。”
见陈林似乎有些怀疑,她立刻用手指天,发誓道:“我黄依依发誓,刚刚所说之话无一丝虚假,如有虚假天打雷劈,必遭心魔反噬!”
陈林惊讶了一下,道:“呵,倒是很果决,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说服我如何不杀你。”
虽然心中对此女的果断很赞赏,但他脸上却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黄依依犹豫了一下,道:“褚成阳应该是死在前辈之手吧?还有那个郑秋月,他们两人应该是死在了一起吧?”
陈林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这很好猜测,城里出现一个陌生筑基,而褚成阳的修为深厚,在练气修士中属于佼佼者,除了筑基修士,做不到毫无动静的秒杀。
但即便再明显,他也不会承认。
黄依依偷偷瞥了一眼,见陈林没有反应,才恨恨道:“前辈无需多想,那褚成阳虽然与我有婚约,但对方荒淫无度,与门中多个女弟子有染,我根本不想嫁给他,前辈将他杀死,反倒是让晚辈感激不尽。”
陈林不置可否,沉声道:“不用和我说这些,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又能给我提供什么好处?”
“我想让前辈帮我杀个人!”
黄依依恨声道。
这下陈林终于露出一丝讶色。
“杀人?我不杀你就不错了,你竟然还想让我帮你去杀别人?”
不过他随即道:“杀人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你想杀谁,能拿出什么好处来了。”
黄依依已经彻底恢复了镇定,她咬牙道:“我想请前辈帮我杀褚成阳的弟弟,对方比他哥哥还不如,抢男霸女无恶不作,而且奇丑无比,竟然还想代替他哥哥娶我!前辈在此地逗留,应该是为了本宗的渡海大船而来吧,只要前辈帮我杀了他,我就想办法给前辈谋取一个登船资格的凭证!”
陈林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哦?你就如此笃定我是为了渡海船而来?而且你一个练气中期修士,也能决定宗门渡海船的使用资格?”
虽然这么问,但在对方推测出是他杀了褚成阳之后,他已经打算放弃使用赤火门的渡海船了。
既然对方能猜到这一点,赤火门的其他人未必就猜不到,即便只是怀疑,他也不能冒险登船,否则赤火门人多势众,一旦翻脸他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现在图的是炼制渡海船的图纸,看看能不能自己炼制一艘缩小版的渡海船来,所以才这么耐心的和对方交谈。
这小丫头虽然实力低,但却是大长老周九同的关门弟子,周九同是赤火门最强炼器师,对方应该可以接触到炼制图纸。
黄依依听到陈林询问,不暇思索道:“不瞒前辈,这段时间来此谋求渡海船登船的人可是不少,而且宗门也的确卖出去一些登船凭证,名额已经都固定了。”
陈林皱了皱眉。
这个信息他倒是没有在褚成阳的记忆中翻看到,不知道是对方在撒谎,还是他搜魂时有遗漏,毕竟一个人的记忆是十分庞大的,搜魂也只能搜看到一小部分最近发生的事情而已。
“名额既然已经固定,你还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莫非在戏耍我,或者在拖延时间?”
陈林声音冷了下来。
黄依依急忙解释道:“晚辈怎么敢戏耍前辈,晚辈虽然没有支配渡海大船使用资格的能力,但是我师父在造大船的同时还暗中造了一艘小船,有灵器级别,除了小一些,防御力和速度都在大船之上!”
“我师父和掌门唐晶元不和,原本就没打算乘坐渡海大船,而是一旦联盟决定撤退,便带着我们几个弟子和其他一些人用小船离开。”
似乎怕陈林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黄依依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完。
陈林眼神微微一闪。
一件灵器级别的船,即便小一点儿,在海中也能起到很大作用,他不由的有些心动。
小船安全性肯定没有大船高,但同样也更加隐蔽,目标更小。
现在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可以当做一个后手。
可是让他去杀人,他却是不会去的。
现在赤火门的人正在找他,他再露面杀人,不是的等于自投罗网么。
赤火门的掌门可是筑基后期修士,一旦被发现危险系数太大,更何况赤火在的筑基修士很多,不止对方一个。
想了想,陈林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将炼制小型渡海船的图纸复制出来给我。第二,我对你搜魂,自己来取!”
“前辈,我……”
听到陈林的话,黄依依勃然色变。
她说了这么半天,还以为已经打动了陈林,没想到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这样。
陈林摆摆手,制止了对方的话语,然后开口道:“虽然我不能帮你杀人,但是我可以给你一样大威力的宝物,你可以自己拿着?将那褚成阳的弟弟杀掉,能不能杀得了,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第177章 墨隐灵舟
山谷中,陈林收回焚莲真火,看着面前被他灭杀的几人,脸色阴晴不定。
此时距离他离开赤火门驻地已经半个多月,一路上他专挑偏僻山路行走,却依旧遇到了好几伙祈神教的人,虽然都是些练气级别的存在,被他轻易灭杀,但是情况却让他无法乐观。
决战开始后,短短月余,联盟就已经呈现出溃败之势,祈神教开始大举进攻。
如此情况,说明战事变得更差了。
陈林走到尸体近前,将几人的储物袋收起,然后逐一检查,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几人的皮肤上,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黑色纹路,即便已经死亡,依旧散发着阵阵的邪恶气息。
前面遇到的几波也是一样,显然是这些修士加入祈神教之后,被施展了某种手段。
原本陈林还有那么一丢丢想法,觉得联盟若是不行了,而他又没有准备好出海的手段,便暂时加入祈神教再谋出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让他绝了心思。
将几人的尸体焚烧成灰,他快速的离开了原地。
飞遁了一阵,陈林落在一处山坡隐蔽处。
先布置好隔绝法阵,然后拿出几人的储物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依次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接着,他又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枚玉简。
玉简中记载的,就是黄依依给他复制的炼制小型渡海船之法,名字叫做墨隐灵舟。
当时被他威胁要搜魂之后,那丫头便老老实实的给他复制了这枚玉简,并且发了心魔大誓,保证内容无半点虚假。
他又对其施展了迷魂术,反复确认后,才将对方弄晕带到了百里外一处凡人小城的客栈内,将其放在了那里,然后快速离开。
本来他还想让对方将大船的图纸也复制出来的,但对方却说大船结构过于复杂,用料也太多,她只参与制作了一部分,无法记得全部图纸,只好作罢。
即便是这个小型的,内容也是极其之多,炼制过程之繁琐,使用材料之杂,让陈林看的眼花缭乱,半个多月了,依旧无法完全记住。
对比了一阵,陈林从一堆物品中挑选出两块明黄色的石头,不由得脸色一喜。
这叫黄礁石,炼制墨隐灵舟的材料之一。
加上这两块,黄礁石的数量就凑足了五份量,距离炼制出灵舟又进了一步。
此物价值不算太高,但却也不常见,之前那些都是得自黄依依的储物袋。
毕竟他给了对方两套‘猴四’组合,还担着风险没有杀对方灭口,收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对方不愧是周九同的弟子,身上的练气材料着实不少,还大多都是炼制墨隐灵舟的,应该是周九同炼制时剩下的边角料,赠给了自己的弟子。
虽然没有最主要的材料墨金,但辅助材料却有很多,解决了他很多收集的时间。
陈林把东西收起,收起阵法,继续赶路。
脸上依旧愁眉不展。
即便从黄依依那里得到了一批材料,但还是却很多,关键是他需要五份,才能使用天赋和能力来合成。
辅助材料还好,作为主要材料的墨金,却是十分珍贵之物,别说五份,一份都不容易弄到,除非进入三大主城,用功勋兑换。
“实在不行,只能再去丹鼎城了,另外两个主城太远。”
陈林摇摇头,感觉在外面把材料凑齐不太现实。
过了这么久,叶静云应该也不会继续寻找他了,唯一担心的,就是被强行征召上战场。
他打算寻找落单的修士,询问一下联盟现在的情况,再做定夺。
“杀!”
刚走了没多远,便听见一阵喊杀之声。
陈林停下脚步,变换方向从另一侧兜转过去,来到一处高地,远远查看情况。
两队人马正在激烈厮杀,每一方都有至少五十余人,各种术法光芒此起彼伏,不断有人陨落。
又看了一阵,陈林发现双方大多是练气修士,每一边都只有一个筑基高手,不过祈神教的筑基修士明显实力更强,正对着联盟筑基修士压着打,联盟一方落败只是早晚的问题。
“咦?”
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的陈林突然惊疑一声,然后一拍储物袋,将青龙剑,重水珠,还有暗影匕首三件灵器取了出来。
收敛灵器波动,悄然向战团方向靠近。
战团外,两名筑基修士正打的你来我往,一个略显老态,一个三十岁左右。
“穆原,你本也是正道修士,为何要卖身邪魔,现在悔悟还来得及!”
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惊慌躲过对方的飞剑,立刻出声叫道。
“哼哼,老夫的所作所为还无需你来指点,修仙界何来正邪之分,若不是加入神教,老夫早就是一具枯骨,钱理,我劝你还是放弃挣扎,随我一起加入神教求长生的好,联盟溃败就在眼前,你何必执迷不悟!”
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居然是陈林在青阳宗洞府时的邻居,那个喜欢去寒潭看美女的钱理!
钱理闻言冷声道:“邪魔就是邪魔,就算筑基了又如何,弄得非人非鬼,连神智都会迷失,这样的长生老子宁可不要。”
老者见劝降不成,脸色顿时狰狞起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顾及当年情分了。”
话音一落,他的双目顿时变得赤红,身上浮现出一道道的黑色纹路,气息变得强大而又妖异,压制的钱理浑身发颤,移动艰难。
“桀桀,去死吧!”
老者怪笑一声,幻化出一只猩红巨爪,对着钱理抓了下去!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巨大黑球从天而降,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对着老者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老者大惊失色,顾不得灭杀钱理,仓皇躲避。
可他的身躯刚刚一动,便见一道青光夹杂着阵阵龙吟,对着他横斩过来,封堵了他的躲避路线。
老者怒吼一声,衣袍鼓荡,挂在腰间的一只紫色如意瞬间暴涨,将青光挡住。
“何方鼠辈,还不给老夫滚出来!”
老者神情暴怒,声若惊雷,盛寻找偷袭之人。
忽然,一道红光闪现。
红光一闪即逝,老者的咽喉上却多出一条血线。
“嗬嗬……”
老者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能发出声音,带着不甘之色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