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在武昌安了家……”骆一航点著头应和著,“不对,您现在在平安沟呢,后来怎么又回来了。”
“闹长毛了嘛,又打仗,待不下去了,那时候的几家人一商量,索性回老家。就回来了天汉。到平安沟一看,已经让人占了,只能再走,走到了洋县,找地方安了家,入了桄桄门,闯下名头袍带老万。”
“所以那是……”
“同治年。”
后面的就知道了。
袍带老万又传了几十年。
抗战时期遭遇了轰炸,仅剩下了桄桄爷一个人。
桄桄爷单刀复仇,失手被擒。
后来解放,获救,养伤,剿匪,伤心远走。
最后落叶归根回到平安沟。
直到现在。
桄桄爷的故事讲完了。
后来还聊到房间里的将军画像,那是当初卫所的百户,名叫万启,后来开枝散叶,这一支大多也姓万,所以叫袍带老万。
而他知道的这么清楚,是有一直传下来的笔记。
桄桄爷这个故事吧,听著也挺传奇的。
但骆一航觉著,半真半假。
跨度长达两百多年,经历明清两朝,还有混乱的南明,能有这么顺利?一直没有断?
再结合上桄桄爷一贯的爱吹牛,四真六假吧。
回到家里。
骆一航祭出法器电脑,使用现代仙法上网搜。
先找到了明朝在天汉的卫所。
搜到确实有卫所,具体位置现在虽然不详,但肯定是有,而且不止一个。
据桄桄爷所说,领头的是百户,几百号人,看规模应该是个“所”,还是最小的112人的百户所。
几百人应该是算上家属的。
军户,屯田嘛。
明朝的卫所制度确实是延续到了明末。
不过嘛,时间上稍微有些小漏洞……
第481章 477山地步兵
第481章 477.山地步兵
明末是张献忠先进的天汉,后面左良玉才来。
张献忠还能把明军的卫所给左良玉留著?
八成是卫所那些人,赶在张献忠来之前就先跑了,当了逃兵。
路线可能是沿著汉江顺流而下,跑到武昌,又被左良玉裹挟进了军营。
再后来,左良玉造反确实死了,部队确实归了他儿子左梦庚,也确实降了清,不过那时候左梦庚八十万大军就剩了二十万,其他的早跑了。
所以卫所那些人,八成又跑了一回。
为老辈掩盖嘛,可以理解。
不过卫所本身可能是真的,因为骆一航找到了桄桄爷教的刀法。
还是特别有名的刀法。
骆一航之前自己找功夫练的时候,自学的是俞大猷的《剑经》里的棍术,当时觉著棍子简单嘛。
但是在找的过程中,也看过《纪效新书》,不过只扫了一眼。
就在昨天晚上搜卫所信息的时候,骆一航发现了一条记载,戚继光在万历十一年(1583年)被南调广东时,曾对《纪效新书》进行过复校,并在军幕中刻印,广为传播。
各地卫所多有分发。
骆一航再捡起《纪效新书》一看,桄桄爷教的双手刀,不就是里面的长刀法么,也就是戚家刀法。
还有没有学到的团牌腰刀,《纪效新书》里也有。
棍法不是,硬矛招法也不是。
但是骆一航还找到了介绍明朝投枪的,分水上和陆上两类,水军标枪自然是在船上用的。
船上用的前粗后细,铁头重大,重心在前,据说这样投得远而准,而且有力。
陆上的前细后粗,重心在后,快而隐,多山林中使用。
山林地形复杂、视线受限,投枪比弓弩好用。
多作为伏击武器,或者需要快速投掷退敌时候使用。
不过步战使用必与团牌相配。
这又对上了。
描述的跟桄桄爷家里的一模一样。
所以,桄桄爷教给骆一航的是一整套明朝后期山地步兵的战法。
第二天,骆一航兴冲冲跑去找桄桄爷。
见面第一句。
“桄桄爷,你骗人!”
一嗓子给桄桄爷说蒙了,“我怎么就骗人了!”
“你明明说你的是庄稼把式,但你教我的是刀法是戚家刀。”
说完骆一航跳到院中。
拿起双手长刀,做了个先竖刀格挡,再转手下劈的动作,“你说这是抡锄头的招,其实是埋头刀势”
然后双手持刀,刀头朝下,突然上步提撩刀接回手横斩的动作,“你说这是砍树的招,实际叫外看刀势。”
“你看看,是不是戚家刀。”
但是老头不承认。
“啥新书旧书的,不知道,愿意练你就练,不愿意就一边玩去。老头子还不乐意教呢。”
说著还一甩手,转过身假装看天,嘀嘀咕咕,“练这玩意有啥子用。打个花套路不就完了么,还好看。非要学能打的,又用不到,学了干球!”
骆一航听完笑了,老头还闹起脾气了。
还又把最开始的话头建了起来。
当初桄桄爷看骆一航练形意拳,忍不住说的就是这句,“练这玩意有啥子用。”
骆一航今天还回答了同样的话,“能防身啊。”
“防个球的身,一枪就撂倒。”桄桄爷回应了,扭头就怼。
骆一航都纳闷,怎么惹老头了,强词夺理么不是。
“咋的,不信?”桄桄爷看骆一航没说话,还追问起来。
骆一航赶紧点头,“信,信,功夫再高也躲不过枪子。”
桄桄爷看出来骆一航敷衍,指著骆一航再次强调,“我看你就是不信,老头子给你讲讲。”
“想当年,洋县有个能人,号称一棍扫甘陕,一条熟铜大棍,打遍西北无敌手,用的是一条鹅蛋粗的大棍,硬木包铜,用这家伙得多大力气。”
“37年那年,川军出川抗日,有一支经过咱们这里,他也跟著出去。”
“结果怎么著,等上了战场,他练了一辈子的大棍,一招没出,让枪打死了。”
好家伙,这转向转的。
差点把骆一航腰给闪了。
老头这是话里有话啊。
骆一航眼珠一转,过去给桄桄爷顺顺气,笑道:“桄桄爷,我明白,您是怕我仗著练了功夫出去惹是生非,最后被警察逮起来挨枪子。”
桄桄爷冷哼一声没言语。
骆一航继续舔著脸笑道:“您咋还把我当小娃娃啊,我这么大企业家,出去都喊我小骆总的,我哪能去惹事嘛。”
“那可说不准。”桄桄爷撂下一句。
给骆一航整无语了。
从小让桄桄爷看著长起来的就这点不好,在外面多大的成就,老头看不见。
在他眼里,骆一航永远是当年那个招猫逗狗惹是生非的光屁股小孩。
骆一航眼珠一转,把年初出国旅游的时候,酒吧里发生的事情跟桄桄爷讲了一遍。
“您想啊,要是那时候,我要是没两下子,多危险,让人抢了还好说,破财挡灾。万一让人捅一刀,您可就见不著我了啊。”
“现在外面可乱,我现在生意做的又这么大,以后难免的要出去见个客商,开拓市场什么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外面的警察可不像老蒋他们那么负责。”
“会几手功夫,能打人的,出去遇到点事我还能自救。”
这番话,说的桄桄爷眉头紧皱。
“你还遇见过土匪?外面这么乱呢?”
诶,感情桄桄爷把那些涉黑的当土匪了。
说著。
桄桄爷转身进屋。
把他那把锤子拿出来,塞到骆一航手里。
“练这个,近身短打这玩意好用。”
“……”那就,行吧。
最终,桄桄爷也没说为啥要把纪效新书里的内容说成庄稼把式。
明明他都讲了所学的本事是传自明朝卫所。
而且,桄桄爷哪来那么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