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发挥长处,刨土开挖。
骆一航甩开膀子,猪突猛进,不大会儿工夫,两个背篓都装满了。
骆诚提起一个正要往肩上背。
又被骆一航拦下,“爸你扛不了,再把腰闪了,你接著收,接著种,趁这工夫多收些,把分出来那些也种下,筐子里的我送下去。”
给老父亲安排一堆工作免得他逞能。
骆诚还想反驳,展现一下自己不老,有的是力气。
却被骆一航轻轻一摘,就把他手里的背篓拿走了。
再就看骆一航一前一后身上挂著两个背篓,手里拎两根木棍当拐杖,小心翼翼下山去了。
“这娃咋这有力气,城里健身房效果这好?”骆诚有点摸不清头脑,琢磨了一阵没琢磨出名堂,蹲下继续干活。
再说骆一航,往下山走了一小段,等老爹看不到了,两根棍子一甩,拎著俩大筐嗖嗖嗖嗖十几分钟就到了山底。
半个多小时后,已经带著两筐猪苓回到家放下了。
家里,张桂琴已经把家里大盆小盆都收拾出来,洗干净摆在院子里了,等骆一航进院子把猪苓倒进去,就开始拿水管子冲洗。
骆一航趁这工夫进屋喝了一肚子水,又灌一壶带上,骑摩托重新上山。
又大半个小时后,回到山上,骆诚已经挖出来一堆。
正好装筐续上。
简而言之,一个在山上采,一个在家里冲洗晾晒,骆一航来回跑干运输,一家三口流水线作业。
溜溜忙活了一天。
总算是把山上的猪苓全采下来了,简单冲洗晾干后都堆在南墙边的棚子里,跟山似的。
一家三口从早干到晚,一点都没觉著累。
那一堆是猪苓么,那一堆都是钱。
挖钱晒钱咋会累嘛。
……
夜,月儿弯弯的,星星闪闪的,暖暖的风吹身上润润的。
骆一航家的格局是四四方方一座大院子,面积得有三百多平。
北屋是正房,弄的两室一厅的格局,两间卧室,一间客厅带饭厅,一个厨房,一个厕所。
东边一排三间客房,西边一排四间库房,用来放家里的杂物还有粮仓,人口多的时候也能收拾出来当客房。
最南边是一排杂物棚子,用来放大件农具、修理工具,杂七杂八,还有当车库用。
猪苓也都堆在里面。
中间空出一块大院子,差不多有一百平,用的红砖铺地,边角砌了个水池子,也没弄啥意境,就是地方大。
足够一家三口一人一张躺椅,排排摆在院子里躺上,每人手里再端著一杯茶水小口吸溜著,躺在上面不想动。
“称了么?”
良久,骆诚随口问一句。
又过了良久,张桂琴随口回答一句,“称了,一千二百四十一斤八两。”
随口回答都这么清楚,这数字在心里不知道转多少回了。
“ 620公斤,最少十八万。”骆一航简单算了下,低声说到。
“是啊,十八万。”骆诚和张桂琴异口同声应和著,声音没什么感情。
今天一天,经历过幸福,兴奋,兴高采烈,激动万分。
现在累了,麻木了,劲儿过去了。
只想躺著,还觉著不敢相信。
又过了良久,骆一航迷迷糊糊猛的醒过来。
好家伙,今天是累惨了,白天时候有兴奋劲撑著还不觉得,现在一放松下来全身都软了。
连他都犯迷糊了,老两口肯定更累。
赶紧翻下躺椅催著父母回屋休息。
骆一航收拾了躺椅,锁上门,也回屋睡觉。
刚躺床上,又坐起来。
还要给隋娃打个电话。
第35章 35 天女散花和验货
第35章 35. 天女散花和验货
第二天,一夜好睡啊。
骆一航一家三口又是不到六点就起来了。
张桂琴站在屋门口水池子那里,扶著腰转了两圈,又扭了扭脖子,感觉……没啥感觉。
这时骆诚端著两个刷牙缸也出来了,就听见张桂琴在那嘀咕:“真是贱皮子,干那么多活睡一觉啥事都没有。”
骆诚乐呵呵给老伴递上一个刷牙缸,接口道:“睡的好吧。咱农户人就得干下田的活,买卖力气才吃的多,睡的香,冬下里闲了好几个月,浑身都别扭。”
“瞧把你能的。”张桂琴习惯性刺了一句,接过缸子。牙刷往嘴里杵之前,还又提了一句,“还真是嘿,这半拉月了吧,睡觉沉了,也不起夜了,早晨起来背也不疼了。每天吃好多,精神还好。”
“身体活泛开了呗。航娃子回来给咱找多少事,又摘花椒芽芽,又开田,又弄黄豆,他爷家的田也得收拾。生命在于运动。”骆诚一边刷牙一边嘟嘟囔囔回答道。
这是他的独门绝技,能一边刷牙一边说话,传男不传女的那种。
大老爷们刷牙毛躁,随便搞搞很快完事。
呜呜呜呜,噗!
骆诚漱完口童心大起,来了个天女散花。
水花方向没控制好,溅到了张桂琴裤腿上。
“呀!皮子痒啦!”
快乐的一天开始了。
……
七点刚过,骆一航一家刚吃完早饭。
客人们已经到了。
刘洋开著一辆小皮顺著导航定位停到骆一航家门口。
匆匆下车,然后从后座搀下来一位看著六十多岁,精神健硕挺有派头的老爷子。
前面副驾驶也跳下来一个小年青,胳膊底下夹著个黑色公文包。
骆一航听见声音迎了出来,把刘洋一行人让进屋,倒上茶水落座。
经过一番互相介绍。
骆一航知道了老爷子是这回来的主客,姓严,是七十年代的大专生,九十年代国家第一批执业中药师,从业四十年,正高级职称退的休,现在是被药材厂返聘回来的。
厂里的专业大拿,顶门杠子,说话比厂长都好使。
另一个小年青姓李,是厂里的采购员。
至于刘洋,刚入职没两年的质检员,小趴菜,今天就充当介绍人还有当个司机。
顶门杠子亲自上门,随行带著采购员,开著皮卡,看架势今天是势在必得啊。
别管是为了药材还是为了人,药材厂面子给的很足,很有排面,说话也很客气。
主要是姓李的这位采购员在说,不著痕迹的把两边都吹捧了一遍,张桂琴和骆诚听的这个美啊,不断的给客人们添水。
一行人喝了口水,歇了歇腿,严老爷子发话了。
要么说顶门杠子,他一说话,小李和刘洋就都不出声。
“咱们贸然拜访,就不要耽误主家工夫了。骆小哥,带老头子我去看看东西吧。”
自然是没问题啊。
骆一航起身带著严老爷子去到南墙棚子下面,掀开防尘布露出下面堆放的猪苓。
严老爷子眼睛一亮,紧走两步靠过来,先绕著猪苓堆转了两圈。
然后拿起一块,掂了掂,捏了捏,又放鼻子底下闻了闻。
再把表面的挪开,从外面,中间,底下,好几个位置分别掏了一些猪苓出来,都拿在手里。
骆一航赶紧搬了张矮桌,还有小凳过来摆好。
严老爷子道了声谢,把手里的猪苓放下,又从随身一直带著的包里掏出个布袋,放桌子上摊开。
里面小刀子小凿子,小矬子小锤子,放大镜研磨器一应俱全,还有一把小铜称。
都擦的锃亮,看著有不少年头了。
这时候小李和刘洋也出来了,从他们车上搬了台和饮水机差不多大的机器进来,找插线板接上电。
然后又放个背包在小桌上,从里面掏出几个电子仪器和小工具,有的还带著探针。
骆一航就认识一个游标卡尺。
所以好奇问了一句:“您这还挺高科技。”
严老爷子郑重点点头,说:“别看我年纪老,心态可不老,得与时俱进。”
然后先指著带探针那个介绍说,“这是测湿度的。”
再依次介绍下去说,“这个测糖分,这个是测密度的,这个能分析液相色谱。”
最后指著“饮水机”说,“这个是大的是用来检测二氧化硫、重金属、真菌毒素之类,用没用农药有没有有害成分一检查就出来。”
这是丑话说在前头啊。
骆一航笑著摆摆手,大方说道:“没问题,您随便检。”
严老爷子见骆一航这样大方,就又找补一句,“之前的样品在厂里已经检过了,数据我还记得,没看我就带著点小玩意儿么,对照一下。”
严老爷子嘴里是这么说的。
但是手底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每一块都仔细的测量称重记在本子上,然后挨个上仪器。
得出数据还列公式,还再检查一遍复查。
然后小刀子切开,小矬子蹭皮,切片磨粉,舔、尝、闻、看,各种工具除了锤子都用上了,检查的别提多仔细。
有一种老国企技术员的严谨和古板。
同时呢,老爷子还挺健谈,一边忙活,一边跟骆一航聊,聊他在干嘛,好为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