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了因大师说过。
这一个时代,或许是万年以来最大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世间再无仙人不错。
但炼虚定然不再是桎梏、
大乘……
洞虚。
或是更上一层,少不得也能打破。
有人问他为什么那么肯定,了因大师却是笑不语了。
这世界上的事情哪里有什么那么肯定的说法,有的只是因为有迹可循罢了。
曾经早就该消失的神通。
不该出现的东西,人,和物,在不断的出现。
于是若是去深究一些,不就变得顺其自然了?
当然了。
按照陈落的话来说,便是站得高了一些,见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和东西罢了。
李秋凉出现。
见到了陈落,咧起了嘴。
一屁股坐在了陈落的面前。
啪的一声。
一坛酒摆放在了陈落面前。
“我等了你几百年了,公公这是终于舍得来我蜀山了?”
他说着。
“这酒,你得喝了吧?”
一旁的李汶君刚刚从李秋凉的出现缓过神来,又听到公公两个字,猛地看向了陈落。
瞳孔紧缩。
随即扑通一声对着陈落跪下。
“李元后辈,李汶君见过不争公公!”
她磕头。
一个接着一个的磕头。
不过在三个之后,就磕不下去了……
李汶君认识陈落,且为之崇敬。
这种崇敬是从血脉中传下来的。
李元死前,曾吩咐后辈子孙若是见陈落,须行跪地大礼。
他说:“李元在世,求不得公公,无缘于公公膝盖下伺候,如今身死,更再无机会。
后人若是有缘一见,烦请磕头,以表公公指导之恩。”
李汶君说过这事。
她上悠州欲拜师蜀山,便是为求得掌门李秋凉一面。
她听闻,李秋凉和不争公公熟悉。
只是……
她也只知晓不争公公,但其名,她是不知晓的。
而这也是为什么陈落从不愿说他名字的时候……
昔日只是随手之恩。
倒也无需连后辈都承了这一份恩情的。
谁想,李秋凉这话一出来,小姑娘就猜到了……
那便受了这礼就是、
只是三礼就行,多了便不好了。
“昔日之恩,谈不得现在,本不愿意让你知晓,想着便这样就断了,如今既然知晓,那这三个头便受了,也算了了那孩子的心愿了。”
李汶君不敢说话了。
不知名字的时候,还可以和陈落叽叽喳喳。
甚至在他的面前卖弄一些小聪明。
可如今知晓了陈落的身份,却是变得拘谨了。
陈落本想说什么,可终还是没说。
瞧……
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事。
如今终还是如了心,那就顺其自然就是了。
李秋凉看了下李汶君,又看了下陈落,终还是明白了什么。
“这些年又收了两个弟子。
一个是曹家的曹问天!
一个是华家的华云兮。
今日这小家伙的苗子,倒是不错……怎么样,有想法入我蜀山?为我第四个弟子?”
李汶君激动。
可还是看着陈落。
陈落微微一笑,于是心中定了很多,跪下,行礼。
这李秋凉倒是有了新的弟子。
只是……
“无需让她走个过程?”
“过程?”
李秋凉撇了撇嘴:“公公觉得有必要?本道好歹也是蜀山掌门,我说她有仙缘,这世上还有人敢有意见?你不算!”
陈落:……
说便说。
后面那一句话,其实可不必要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说回正题,这酒,你今日得喝了吧?”
他指着面前的酒。
“这是昔日和公公相识的时候,埋在蜀山藏剑峰下的老汾酒,也是公公最喜欢的酒。
本想着什么时候公公去了蜀山,这才取出来,和公公畅饮。
不曾想这一等便是等到了今日,如今算算……可是有五百年了。”
五百年的老汾酒啊……
那的确是好酒。
只是看着面前这酒,陈落却是沉默,一句话也没说。
气氛,似乎在这时候变得凝固了一样。
李秋凉愣了下。
然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跟着也沉默了。
终于,陈落开口了……
“和李兄认识,前后也五百载了吧?蓦然回首,这天地间咱家所剩下的朋友,如今想想,倒也是不多了。
十指之数算算,倒也是少不得也算不满…但李兄绝对是这其中一人的。”
“公公……”
李秋凉张嘴。
陈落抬手,阻止了他。
“当初和李兄认识,曾许诺蜀山一道人情,后这人情于断涧谷已经还清。
这一想,已经就算不得欠下蜀山什么人情了。
如今李兄出现在这里……拿出了这一壶酒。
就是不知道李兄是要以这五百年的交情,换得什么?
是阻止咱家上仙霞派?
还是……
故人相见,倍感欢愉,这酒便好对饮清山绿水,天地和日月了?”
李秋凉沉默……
沉默。
最后抓着脑袋。
脸上满是苦恼的神色:“你说,要是你的话,你该怎么选择?”
陈落摇头。
“咱家不会遇到这种事情,当然,若是真有一天遇到了,咱家的选择未必会是你所想的。”
李秋凉咬着牙齿。
刷的。
将桌子上的酒收了起来。
转身。
拉着李汶君便走。
只是离去的时候留下了那一句话:“今日我可从来没出现在这里,这酒还是等你来喝,就在蜀山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