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落棠有些惭然,因为帮祝璃进丹会,也只是为了祝璃能实现自己的执念,跟赵辞关系也不大。
而且这名单,其实价值也没有那么高。
不过她也没有扭捏,郑重向赵辞拱了拱手:“十殿下大义,小女子替北三郡百姓谢过殿下!”
“你自己谢我就行,北三郡的百姓谢的应该是你!”
赵辞笑着摆了摆手:“若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刚好我要进宫,这就跟父皇提一提这件事情。”
“多谢!”
“告辞!”
目送赵辞离开。
阚落棠有些失神,之前她跟祝璃说赵辞是个君子,祝璃还反对来着。
看赵辞各种下作的行径,她也怀疑过一阵子。
但现在她愈发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赵辞就是一个君子。
如假包换。
……
御书房。
赵焕依旧不紧不慢地批阅着奏折,身形比着昨日又佝偻了一分。
看得下面汇报工作的臣子一阵揪心。
愈发担忧道:“陛下,四皇子入宗人府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知道了,知道了!”
赵焕也听得有些头疼,这种话太子党也能说得出口,但他清楚眼前的老臣,是不折不扣的朝中清流。
有啥说啥。
无比头铁。
骂他了好多次,还是敢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不过好在只是在御书房里私下说,不会在朝堂上闹大。
赵焕摆了摆手:“孤现在身体还好着呢,再过两年,孤干不动了,再把老四关进去。”
老臣:“这……”
这个时候。
李公公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陛下!项云端求见!”
赵焕眼神顿时大亮:“快请!”
他寄予厚望的人。
终于要来了。
第70章 你个老六,也想偷家?
听到项云端来了。
赵焕当即看向一旁的老臣:“刘卿,孤还有要事处理,此事我们容后再议!”
“陛下……”
那位姓刘的老臣噎了一下,但看赵焕态度坚决,也只能点头道:“是!”
说罢。
便缓缓退下。
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刚好跟项云端打了照面,彼此作了一个揖,便错身而过。
“草民项云端拜见陛下!”
项云端还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大喇喇地行了一个礼,他现在虽然是项家在临歌地位最高的那一个,但并没有任何实职在身,所以习惯性地自称草民。
“快免礼!”
赵焕笑眯眯道:“大伴儿,给项将军赐座。”
项云端接过李公公递来的椅子,道了一声谢便坐下了。
赵焕淡笑着问道:“云端,你早上还未睡饱就回去了,不好好补补觉么?”
“睡了一上午,早就睡饱了。”
项云端哈哈大笑:“这不辞儿那小子,找上门了么?他让我帮忙打造炼酒器具,就把图纸给我了,我寻思帮忙,可是瞅了半天都没瞅出门道来,所以就想着找您这边的工匠帮个忙。”
“哦?”
赵焕心中微喜,他想过顺利,但没想到这么顺利。
便笑道:“孤对器具也颇有造诣,图纸先拿来看看,若孤能看出门道,就不劳烦那些神匠出面了。”
“这不是吹……”
项云端下意识抨击,想起眼前的人是皇帝,便赶紧住嘴。
赵焕也没有生气,这人虽然出自名门,但从小就跟那些兵油子厮混在一起,嘴向来都不把门。
他接过图纸,眼含期待地打开,他也十分好奇,这曾让相当多人尝试而不得的炼酒之术,究竟是怎么被赵辞破解的。
结果打开图纸,他人就傻了。
这是……
精炼酒液的器具?
这不就是一个铁盒子么?
他忍不住看向项云端:“云端,这……”
项云端大喇喇地笑道:“陛下!我就说你也看不懂吧?早上的时候我还寻思呢,方形的锅是不是就是比圆的适合煮酒。”
瞅他大咧咧的模样。
赵焕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将图纸递给了一旁的李公公:“大伴儿!你将这图纸交给施神匠,让他务必做出炼酒的器具,帮上辞儿的忙。”
李公公:“……”
不是!
您这不是让我找着被施神匠骂么?
好吧!
您是皇帝,您有理。
他接过图纸,回了声“是”,便离开了。
项云端也站起身:“陛下您这边愿意帮那小子,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宗人府那边……”
赵焕淡淡一笑:“放心,这点小灶我还是能给辞儿开的。”
“既然如此,那草民就告退了!”
项云端一副欣慰的样子,作了一个揖,便离开了御书房。
赵焕则是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多出了一丝阴郁。
他也不傻,这铁盒子要是能炼出精酒来,他皇位给狗坐。
这铁盒子里,一定还需要别的东西。
如此,有两种可能。
一是铁盒子里面的器具,赵辞还需要另外的匠人打造。
另一种可能,就是赵辞有意藏私。
细细思索,第一种情况应该不太可能,因为他很注意赵辞的动向,不存在接触其他匠人的可能。
那就只能是第二种了。
只是这情况出现的,让他有些意外。
终究还是低估顾湘竹了,竟然能让赵辞变得这么谨慎。
毕竟以前顾湘竹,在与项家人的感情经营上做得很粗糙,一般只会跟项家具体负责产业的人接触,对于项云端,几乎接近于无视。
而且她并非赵辞生母,自然也是不关心的,应该不太会清楚赵辞跟项云端的感情。
这次能反应这么迅速,而且说服赵辞连项云端都防备。
此等心计,当真让人佩服。
就是不知道,赵辞离了项云端,究竟怎么才能把器具批量制出?
也无妨……
赵焕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赵辞都是他的儿子,别管顾湘竹能不能把炼酒之术偷走,最后他都有把握把炼酒之术拿到。
到时大不了公开,只要练气丹的丹价大幅下跌,他就永远都是赢家。
只是想到赵辞如此听顾湘竹的话,他心中就不免有些阴郁。
这个时候。
“陛下,九皇子求见!”
“宣!”
不一会儿。
赵雍迈着四方步进来了,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儿臣拜见父皇!”
赵焕眉头微皱:“不是让在家面壁一天么?”
“回父皇!”
赵雍赶紧说道:“儿臣昨日归去之后,不断反思自己所作所为,实在后悔不迭。父皇罚儿臣面壁,是爱之深责之切,不过是给儿臣解悔的台阶罢了。
可儿臣既然已经做了错事,又岂是面壁一天能够弥补的?
所以儿臣……想将功补过!”
“哦?”
赵焕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想怎么将功补过?”
赵雍赶紧说道:“儿臣昨日听老十为民请命,拿二十万两的丹药贴补百姓,实在心生敬仰。
回家之后,心中愈发羞惭,想着如何才能为百姓做一些事情,思来想去,发现丹坊之中,有不少祝氏和冯氏的年轻人,便通过他们联系上了他们在临歌的主事。
儿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两位主事也通情达理,愿各出三千枚练气丹,与老十一起捐丹惠民!”
听到这话。
赵焕嘴角顿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在皇位之上坐了这么长时间,他哪里听不懂这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