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红袍老祖苦笑着点了点头，他看向自己的两位弟子。
“不错！为师要死了。为师见到你二人时，二人还只是凡人修士。一晃七十八万年过去了，你二人已经修成金仙，与天地同寿。以后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是大罗金仙，早在不知道多少亿年前，就看透了生死。
他看不透的，是自己的道途和自己的弟子。
他死了，他的道就断了，他的弟子也会成为孤苦伶仃的散修。
“师父！”
萧升、曹宝心里瞬间就充满了悲痛，二人一齐跪在了红袍老祖的膝前。
红袍老祖眼中含笑。
“伤心什么，有什么好伤心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死亡并不是终结。为师死去的，只是在这个世界的皮囊。”
“什么意思？”
萧升、曹宝听不懂红袍老祖的话。
“你二人的境界太低，就是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你二人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人必须要有立场。”
红袍老祖自己就是吃了不愿意站队的亏。
他两边都不愿意站，结果就同时得罪了两边的人。
要不是他有过一次和元始天尊论道讲法的经历，元始天尊念在两人的论道之谊，出面惊走了盘王老祖，他在一个量劫前就陨落了。
“老师。”
萧升、曹宝的声音已经哽咽。
他们知道，这是红袍老祖在对他们言传身教。
在武夷山之外的一个隐蔽之处，方阳用太阴石、太阳时摆了一个八卦太极图，他将真空白莲放置在太极图的阳鱼之位，自己则站在在阴位之上。
他脚踏罡斗，足点七星，一跺脚，太阴石、太阳石、真空白莲都亮了起来。
他这么做其实是在赌。
大罗魔胎蛊并不好炼制，需要一具大罗金仙的尸体做材料。
如果盘王老祖没有背着百毒童子炼蛊，那么，盘王老祖就只炼制了一只大罗魔胎蛊。
不过，就算赌输了也没关系。
赌输了，红袍老祖体内的大罗魔胎蛊就不会产生变化，等同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对付红袍老祖的话。
“钴、噜、、否、……”
一段晦涩的音符从他口中念出，他用他所有的意念，所有的心力，对着虚空念出了咒语。
整副八卦太极图都悬浮起来，开始缓缓的旋转。
“冀、倪、、……”
咒语继续念出。
“噗！”
“老师！”
武夷山福地之内，本想说些什么的红袍老祖身体中突然涌现出了无数的黑气。
黑气一个冲击，就从身体直接冲到头颅，差一点就上了天灵。
红袍老祖黑着脸，一枚半红半黑的道果从他头顶飞出。
这一枚道果，左边绽放着无穷的神辉，一种超脱命运，超脱生死的无上气息蔓延开来。
道果的右边却是截然相反，这一半道果被一团黑气给侵蚀，黑气散发出来，却是一阵无边的恶臭与死亡气息。
“老师！”
萧升、曹宝想要扑上前，却被红袍老祖伸手阻止。
“你们…不要过来。为师…还行！”
红袍老祖奋力一震，大罗道果上的神辉增加千百倍，将黑气给镇压了下来。
见到红袍老祖又一次压下大罗魔胎蛊，萧升、曹宝不禁生出了一些希望。
红袍老祖心中却是暗自叹息：“果然还是来了。”
他出言道：“你们一定要记住为师的话。为师走后，你们可以再去拜一个大罗金仙当老师。在这个世界，没有靠山会寸步难行。”
听到这样的话，萧升和曹宝大惊失色，他们正想说些什么，却见红袍老祖向他们打出一道法力。
一阵红光过后，萧升、曹宝被封在了一个由法力组成的晶体之中，脸上还保持着错愕的神情。
“你们放心，这个禁制会在万年之后自动解开。为师会开启护山阵法，封住福地的出入口。五十万年内，除了你们，福地不会有任何人。为师能为你们做的，就是这些了。”
说完。红袍老祖不顾两个弟子挽留的眼神，一个闪烁，消失在他们面前。
红袍老祖再次出现，已经到了方阳的面前。
他见到念动咒语的方阳，先是杀意狂涌，可是等他眼底印照出一只长着八只尾巴的墨绿色大猫时，杀意瞬间消失不见。
“铍、炯、涅、、、坦…”
看到红袍老祖的出现，方阳连忙将真空白莲召回，白莲满空，防御开到最大。
第89章 落宝金钱到手
红袍老祖的突然出现，差点打了方阳一个措手不及。他没想到，他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念咒，居然还是被红袍老祖找上门了。
不过他刹那间就反应过来，他的咒语起作用了！
倘若他的咒语没有作用，红袍老祖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也就不会找到他这里来。
所以，他用真空白莲护身的同时，加快了念咒的速度。
此刻，他有了做唐僧的感觉。
唐僧在念紧箍咒的时候，真的不怕孙悟空对自己发动蓄力一击吗？
其实，真空白莲给不了方阳安全感。红袍老祖的手里，可是有落宝金钱的啊！
方阳祭起真空白莲，仅仅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能够多念一句咒语。
“这位道友，你与贫道之间，似乎素未谋面，更加没有仇怨。道友何故，要对贫道下此毒手？”
红袍老祖面无表情的道。
方阳手指一弹，空气震动，发出了一阵声音。
“道友此言差矣。在道友眼中，我是坏人，可是在那些被道友吞服的灵药、灵草、灵丹眼中，道友也不是好人。在茫茫的天地宇宙之中，真的有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吗？”
方阳踏入洪荒后，就有了这个觉悟。
在修炼者的世界，丹药有灵、法宝有灵、药材有灵，修士可以随意的炼化丹药、法宝、先天灵根，炼化它们，奴役它们，从来都没有人在乎它们的感受。
那么，好坏的标准又是如何判断的呢？
盘古没有留下答案，天道没有给出答案，鸿钧老祖没有给出答案，九命天猫一族也没有给出答案，所以，方阳自己想到了答案。
他的答案就是，随心而行，随意而行，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来。
红袍老祖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他沉默了片刻，看了方阳头顶的真空白莲一眼。
“道友以为，凭一座九品莲台就能和大罗金仙抗衡？大罗就是大罗，再虚弱的大罗，也不是太乙金仙能够抗衡的。”
方阳虽然没有修成虚幻道果，但他的道行、法力都是太乙金仙的级别。因此，红袍老祖才这样说。
“当然不能。”
方阳弹了弹指头，念咒的速度更快了。
“哼！”
一声冷哼，红袍老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
随即，他的大罗道果就从头顶飞出，黑气狂涌。
顷刻间，大罗道果中黑气就把方阳和红袍老祖都笼罩在其中。
方阳因为咒语的缘故，黑气无法近他的身，红袍老祖就惨了，遭受到了无数黑气的冲击。
“我的确抗衡不了你。不过，大罗魔胎蛊却能。要不然，你也不会被大罗魔胎蛊折磨了一个量劫。”
方阳的声音很是平淡，没有喜悦，没有兴奋，好似描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砰！
一声炸响，红袍老祖的胸口爆出一个血洞。
“如果不是有八条命，我刚才一定杀了你。像你这样的人，要是成长起来，必然会成为祸害苍生的魔头。”
红袍老祖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仿佛受伤的人不是自己。
“是吗？”
对红袍老祖的话，方阳很不赞同。
“那道友就看错人了。我是一个追求利益的人，祸害苍生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就好比道友的两个弟子，要是没有好处，我是不会杀他们的。”
这一次，不知道是在思考方阳的问题还是在忍痛，红袍老祖沉默了很久。
方阳不着急，时间拖的越久，对他越有利。
黑气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扩散到了方圆千里。
砰！
在方阳看不到的对面，红袍老祖已经散成一团元气，他的大罗道果黑了九成九，只有核心处的一点还在坚持。
他不是不开口，而是开不了口。
好不容易积攒了一口法力，红袍老祖回应道。
“罢了！罢了！道友想要的，不就是落宝金钱吗？我可以把宝物送给道友，不过道友要保证…”
说到一半，大罗魔胎蛊的力量再次冲击下来，把他剩下的话都压了回去。
“其实，我有一个疑问。对当年的选择，道友后不后悔？”
方阳再度说话了。
红袍老祖要不是没有站位，根本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不后悔。”
红袍老祖的声音很坚定，“不站位，就是我的立场。我不会投靠玄门，我也不会去对抗玄门，玄门要做什么，与我无关。”
“果然！”
听到红袍老祖的话，方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