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路也没见到有什么野味,让他打牙祭的想法落空。
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一只野兔,可不能放过。
他马上发号施令。
“小喵,给我上!”
“小喵,切他中路,攻他底盘。”
旅途无聊,易尘化身泉水指挥官,开始叫嚷着指挥小喵逮兔子。
养喵多日,用喵一时,这点小事,总不能让他亲自出手吧。
不一会儿,小喵便迈着优雅的猫步叼着大灰兔走了过来。
“干得不错,口头奖励一次。”
不差,这一路有了小喵,他就松快多了。
易尘笑眯眯的拍了拍小喵的头,以示嘉许,小喵的头扬得更高了。
年轻喵根本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不知道什么叫画大饼与口头表扬。
小喵作为灵兽,成长速度很快,如今的它扑杀那些灵智未开的野兽,简直就是泰森跟小时代放对,手拿把掐,易尘完全可以坐享其成。
隐龙观穷,穷人家的小喵早当家,所以要多干点活,这很合理。
环顾四周,易尘找了个有泉水的地方将灰兔剥皮洗净后纯阳内气一震,直接开始烘烤,然后从随身的包袱当中翻出早已备好的香料,撒在上面,不一会儿,烤兔的香味便弥漫在了空气当中。
这种方法做出来的烤兔子虽然不如炭火烘烤,缺少了些许灵魂,但是在秘制酱料的加持下,倒也不算差。
二一添作五,掰下一只兔腿给小喵后,在小喵震惊的眼神当中,易尘一个人便把剩下的烤兔全部给炫了。
“天色不早了,距离木森驿站还有好一会儿,小喵,咱们要抓把劲了,不然今天只能睡野外了。”
易尘看了眼手中县尊赠与他的地图,又看了看天色,随即带着小喵又踏上了旅途。
…
…
“都给我精神点,马上就要入夜了,咱们得快点赶到木森驿站,夜路难行啊兄弟们。”
“后面望风的弟兄招子也要给我放亮一点,这荒郊野外的,能害人的可不只有邪祟。”
“有时候,人比邪祟还要可怕,遇到可疑情况,记得立马上报。”
“这一趟标可是大生意,万万不可砸了我们威远镖局的招牌。”
一番哟呵后,瞧得重新振奋起精神的下属,骑着大马的络腮胡骑士张卜开来到一辆马车前,对着车厢恭谨的说道:
“君小姐,前方不远便是驿站,咱们今天要在此处住宿一晚,明天再行赶路了。”
车厢的窗帘被挑开,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狐媚子面庞。
“如此便麻烦张镖头了。”
“我太爷爷的尸身没有事吧。”
声音软酥酥的,听得人心下一荡。
周边年轻的镖师护卫闻言更是一个个挺起了胸膛,骄傲得像一只开屏的公鸡。
“小姐放心,您太爷爷的尸身在车队中间,以铜角金棺押送,由百鹤道长跟他的四个弟子护卫,绝对万无一失。”
就在此时,车队后方负责望风的一个镖师忽然惊呼道:
“镖头,镖头,后面来了一个强人,身量高大,体如熊罴,还带着兵器,浑身煞气,来者不善啊。”
张镖头闻言拔出了随身的腰刀,回头大吼道:
“何方鼠辈敢来动我威远镖局的标?插标卖首,当我五虎断门刀张卜开是死人吗?”
“卧槽,这强人肩膀上还蹲着一只奇怪的黑猫,骇人得很。”
张镖头将随身的腰刀收回刀鞘,口中呼之欲出的怒喝也给咽了回去。
他打马向前,在其他镖师惊异的目光当中,脸笑得像一朵菊花,甚至还带着一点谄媚,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道长,咱们真是有缘啊!”
易尘:“…..”谁要跟你一个糙汉有缘啊,爬。
易尘心中腹诽,不过面上还是客气的拱手道:
“五虎断门刀张镖头,咱们又见面了。”
眼前之人赫然是之前在清水河碰到的那个张镖头。
今夜无风无月,黑漆漆的天空像一道铁幕一般悬挂在苍穹之上。
木森驿站院内此时升起了数团篝火,木炭发出哔哔啵啵的脆响,红色的火星子朝着上空飘去,随即幻灭。
第86章 需要我帮忙吗迫近的恶意,碟中谍(一)
“道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敬你一杯,来,干。”张镖头提着一个酒坛子吆五喝六的带着一群年轻镖师来给易尘敬酒,言语间说着易尘一木渡河的趣事。
一众汉子听得啧啧称奇。
易尘也是个豪爽之人,酒到杯干,与众人打成一片。
“张镖头,你们威远镖局的生意做得蛮大嘛,你天天这么玩命走镖,干嘛啊,侄子呢,这一趟没跟你一起跑吗?”
对于此番路上遇到熟人,易尘也是内心直呼世界真小。
“害,我家那口子本来给我生了个儿子,我寻思再要个闺女吧,结果媳妇儿又给我生了个三胞胎,还都是带把的….”一说起这件事,张镖头就红了眼眶,转头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身上若无千斤担,谁愿舍家赴远方。
感情张镖头玩命加班的症结在这啊~
易尘尴尬的一笑,来!干!都在酒里!
四个儿子,无论在哪个时代,对于没有财富自由的普通人来说,都是十分炸裂的存在。
易尘这边喝酒吃肉,热闹非凡,在他们旁边的一团篝火处,五个穿着浆洗得有些发白的道袍的道士正啃着杂粮饼。
其中年岁最小的一个道人看着易尘的方向,投来艳羡的目光,他忍不住问道:“师傅,为什么同样是道士,那人便能喝酒吃肉百无禁忌啊。”
百鹤道人见徒弟发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易尘的方向,面露不虞之色,肃然回应道:
“不是穿一身道袍便算是我道中人了。”
“我灵鹤观自有实情在此,想将我观法门修习到高深处,最好不食荤腥,每日打坐斋戒,持戒静心。”
“试想一下,肉身何能比得上阳神之广大?”
“人力又如何敌得过天地之力?道法自然,撬动天地,才是正途。”
“你们别看那人看着雄壮,实际上都是死肌肉,不堪大用,世间荡清邪祟,最后还得是我们术修扛鼎。”
见师傅如此说,四个年轻的道人听得频频点头,深以为然,齐声应是。
百鹤道人这番话以易尘如今的五感,自然也是全部尽收耳底,不过他并未出言反驳。
因为没必要。
他早已看出哪怕是那百鹤道人也不过是一个外道觉醒的修行人,体内法力气息驳杂,比之莲华法师都犹有不如。
正如差生文具多一般,越是修为低下的人,说话越绝对。
易尘信奉的是斗战至极之道,不管什么道,能打赢才是真本事。
篝火会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后便各自散去,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看着张镖头脚步虚浮的朝自己告别,消失在拐角,易尘看了眼院子中的铜角金棺顶部的八卦镇尸钱,又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不知为何,今夜他总感觉有些压抑,还有一丝被人窥视的感觉。
奇哉怪哉,左右四顾找不出源头后,易尘也悄然回到了房间。
半夜时分。
易尘结束了每天例行公事的摸电门修行,上次源点用完之后,直到今晚,他又攒了三点源点,不过此时他还没想好下一个破境的四维属性,因此便搁置了下来,当做备用,好根据情况灵活应变。
就在他准备休息时,忽然间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师傅,不好啦,铜角金棺上的镇尸钱不见了,金棺里面的尸体要出来了。”
易尘闻言连忙推门而出,只见那百鹤道长与他的四个徒弟已经来到了院子中央。
看着铜角金棺顶部消失不见的八卦镇尸钱,百鹤道长又惊又怒。
“不是让你守夜看管吗?”
顾不得喝骂徒弟,百鹤道长一跃跳到金棺顶上,将不断跳动的棺材盖子压住。
“还好这金棺除开镇尸钱之外,还以泡过糯米黑狗血的绳索缚住,不然这次就麻烦大了。”
“徒儿们,快拿缚尸索过来。”
兔起鹘落间,百鹤道长的四个徒儿分立在金棺两边,甩出一根红绳法器,一人扯住一头,运转外道法力,那红绳上开始宛如烧红的木炭一般,冒着红光,在夜空当中格外显眼。
此时被声音惊醒起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威远镖局的护卫们都围拢了过来,易尘看了一圈,不过没发现张镖头口中的贵女。
据张镖头所言,那贵女美艳不可方物,可惜直到现在易尘都还未曾一见。
见棺材板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围观的镖师们将抽出的腰刀又收回了刀鞘,一个个开始说着百鹤道长威武之类的话语。
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百鹤道长跟他的徒弟们额头上早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此时,本已经渐渐沉寂下去的铜角金棺忽然猛的一震,坐在金棺之上的百鹤道长一下子就被巨力弹飞,跌落在地。
他徒弟手中的缚尸绳也在一瞬间崩成两截,在惯性的作用下,四人分别朝着身后摔倒在地。
一只身材高大身披甲胄满身红毛的僵尸人立而起,站立在铜角金棺内,猩红的眸子看着众人。
原来那铜棺内的僵尸之前的沉寂不过是在蓄力而已。
见此情景,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
不知何时起,驿站四周开始泛起淡淡的薄雾,然而此时除开易尘外,并没有人注意到,或者说,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
易尘皱着眉头看着周边升腾起的白雾,心下已是暗中提高警惕。
那僵尸不过是芥藓之疾,这忽然出现的白雾给他一种很邪异的感觉。
他心中那股子被窥视的感觉也愈发浓厚。
百鹤道长一个懒驴打滚卸力,骨碌起身,他拔出身后背着的桃木剑,咬破嘴唇,一口鲜血喷在了手中的桃木剑之上,霎时间桃木剑便如同电烙铁一般殷红如血。
他持剑念念有词,右手掐诀,身上忽然萦绕着一缕淡淡的清光,身体蓦然加速,朝着那恶尸杀去。
然后被红毛僵尸大臂一扫,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重重的砸在墙壁之上弹飞,跌落在地,又吐出一口鲜血。
他拄着只剩下半截的桃木剑剑身,面色灰败,如丧考妣。
“贫道无能,不能灭此恶尸,大家分头逃命去…..”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百鹤道长的后半截话也硬生生的卡在自己的喉管当中再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