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啊,你爹与我是故交,老朽这才多提点你几句。”
“此事不仅不是无足轻重,而是格外重要。”
“易道长何等人物,亲自给此人改名,说如此或可及第,你说,你能让易道长的话掉在地上吗?你这是把易道长的脸丢地上踩啊。”
“老夫刚派人查了,此人确实有着才学,虽然经试乏善可陈,但是策论却是不差,初看狗屁不通,老夫细琢磨之下却是感觉字字珠玑,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至文。”
“既然易道长点了将,那咱们乾幽城便不拘一格降人才嘛。”
“未来咱们乾幽城走出的人物去拜谒易道长,也可将此当做美谈,保住这点香火情分,未来再有什么祸事求到易道长头上,咱们也好有个由头当做敲门砖。”
“本小利大,此等大事简直血赚。”
“而且此事,能够上太子殿下与易道长的饭桌,成为一桩笑谈也是极好的。”
黑山子此刻神采飞扬,脸上干瘪的褶子也微微舒展起来,双眸闪动着老马识途的睿智。
“记住了小杨,咱们办事得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事情要办了,上官要联络,下面百姓也得落几口好处,其余的才是自己的。”
“你以为用人是什么,选最优秀最合适的吗?错!”
“是在认识的人里面选合适的,在合适的人里面选认识的,而不是让你在候选人中选最优秀的,此中三味,你自己细细思量。”
“治大国如烹小鲜,老夫以为拔擢一下这范进并无大碍,先让他当个参谋,历练历练,真有实干,咱们再论。”
黑甲修士闻言一时间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朝着黑山子敬仰的说道:
“伯父智慧似海,乃我大秦不老青松,难怪能入太子殿下法眼。”
“杨秀悟了,咱们做事哪怕七分想着自个,也得有三分想着别人,不然如那春日之雪,定不可久,太阳一出就烟消云散了。”
“对咯,做事哪怕七分想着自个,也得有三分想着别人,这句话道尽了老夫一生浮沉,杨秀,你果真是杨家麒麟,未来成就不可限量!”黑山子闻言顿时面露激赏之色,众修施展法术,当即飞遁离开。
易尘不知道自己因为范晋与前世那古人同名而信口所说的一句戏言竟然硬生生改变了老儒的一生命运。
贵人贵人,自然得口含天宪,一言黜人至尘埃,一言擢人至云端。
而他易道长,已经成为大秦炙手可热的真正贵重人物,即便大秦太子景王殿下都得曲意对待,每一根汗毛都得照顾好了。
韭菜头子前世没有真的贵过,不知道身份到了他如今地步,哪怕是戏言也会被层层解读,无限放大。
房间内,老儒生的裤腰带已经被他解下,换上了绫罗绸缎,绑在脖子上扎紧,提防无意落得口患,他随口一句之前无人问津的话语,也能引得众人的阵阵喝彩。
浮生万象,莫若如是。
“易道长,算得真准!”夜晚,忙碌了一天的老儒生对月悠悠长叹!
….
….
在易尘回转海龙城途中,一则不明真假的消息开始在东洲中洲各地开始流传。
据不完全可靠小道消息,佛门大光明山和苦陀寺遣出四名神僧伏击隐龙观义成子,结果两死两重伤。
因为消息过于离谱,以至于被中洲诸多修士驳斥。
更有与佛门交好的修者见不惯这般流言,亲上大光明山和苦陀寺求证,希望佛门高僧出来辟谣。
然而然并卵,下山的修士三缄其口,一问一个不吱声。
这一下很多人就坐不住了,流言开始发酵,传出什么版本都有。
而后更有消息灵通人士传出,说他见过苦陀寺修罗僧飞遁的身形,捂着屁股,神色十分痛苦,不知受到了何等摧残,让这般修为的大师都忍不住控制不住自身表情。
得益于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道长大力传播钩子文学,一时间竟然有好这口的传出那修罗僧容貌俊美,乃是伏低做小被撅了这才逃得一命。
世界如同一个巨大的回旋镖,最终还是平等的报复到了所有人身上。
当然了,这种说法刚刚兴起便被两股强大至极的神秘力量出手掐灭了。
“啊啊啊!义成子,我必杀你!”
“啊,师叔,你轻点。”
修罗僧狭长的丹凤眼此时饱含热泪。
太歹毒了。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神通。
“修罗僧,忍着点。”
洁净的禅房内,一个硕大的‘药’字格外引人注目。
药师菩萨望着某人缺了一大块的钩子,以他多年苦修的心境也不禁感到一阵丁寒。
这这这这这….
好歹毒的法术。
连试了七十二种治疗手段后,饶是以药师菩萨的修为,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太歹毒了。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神通。
“师叔,还有得治吗?”修罗僧神色扭曲。
“以师侄的修为,用海量佛力消磨,定然可以泯灭那折磨你的奇怪异力,届时你便不会如此痛苦了。”药师菩萨的回答十分高情商。
“师叔…..”
“诶,痴儿,那义成子确实已经破限,而且此人掌握的道路更是强大无畴,已经有了些许根源之力的雏形。”
“除非你境界与他相当,或可凭借自身修为和海量时间缓缓恢复,寻回真我。”
“如今师叔却是爱莫能助了,此神通竟是从根源上抹去你的一切,假如你的功体都没觉得自己受伤,本就是如此,没有残缺,那么又何谈恢复呢?”
药师菩萨幽幽的声音传来,修罗僧没有再言语,唯有那发白的指节证明他此刻的心情。
“修罗僧,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大不了吃喝灵果灵丹灵酒之时尽快以佛元消磨便是,也不麻烦。”
“师叔,你先别说了,师侄想一个人静静。”
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合上。
不久之后,紧接着一个奇怪的消息开始在顶级修士圈子当中流传。
“一定要小心义成子的浩劫真阳神通,十分歹毒!不当人子!”
不过这般消息却是不像之前流言那般流传甚广,但是给高层修士造成的震撼却是更加深远。
慑世纯阳,声名狼藉,堪称鬼见愁。
对于外界发生的这一切易尘自然是一无所知,他此刻正望着刚刚吞噬完四件顶尖佛宝陷入沉睡的戟子:
“吃饱了就睡,戟子,希望下次你醒来莫让贫道失望。”
“这么多好东西喂给你,你得支棱起来啊!”
戟子没有回音,好似对外界一切无知无觉一般,不知何时,那圣戟之上慢慢竟是爬上了一层薄薄的‘彩色蚕茧’。
茧层越来越厚
“算了。”将戟子收起来后,易尘口中叼着狗尾巴草,往车厢中座椅上一躺,皮皮豹立马拉着车厢开始狂奔起来。
此刻的皮皮豹也不是吴下阿蒙,现在的它拉车拉出了经验,跋山涉水,如履平地,底盘调教得十分优秀。
易道长的两头灵兽如今都找到了自己的道,各有特色,各擅胜场。
第388章 礼遇,大秦国师易道长?齐龙虎和‘老天师’
驿边芍药花间雨,天上银河万点星。
海龙城,虎贲军营地百里之外,此刻却是华盖如雨。
“太子殿下,按照估算隐龙道长应当明日清晨才到,不如殿下先回去休息,明日一大早再来?”
“殿下未来注定富有四海,远出百里相迎已经是礼遇有加,何须如此。”
“吾等在此地布下短距离传送阵法,待隐龙道长一来便通知殿下,定然不会误了殿下的大事。”一名朱袍佐官侍立在景王身后,抬头望着无垠星空,悄声建议道。
“老张啊,你也是我潜邸的老人了吧,一晃两百多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景王瞥了朱袍佐官一眼,却是没有正面回答佐官的话,而是岔开了话题。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殿下依旧雄姿英发,而吾却是垂垂老矣。”朱袍佐官听到景王说起从前,眼神当中也不禁流露出追忆之色。
“是啊,当年的翩翩少年如今已经华发尽生,老了,就该享享福了,西域月辉城如今城主之位空了出来,那儿远离战场,较为安全,不如老张你便去那儿当个城主,安享晚年吧。”
“殿下,老臣可是….”朱袍佐官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一抹慌乱之色。
“无需多言,你现在便出发吧!”
渺茫的声音传入朱袍佐官的耳朵,此刻朱袍佐官如坠冰窖,他望着月光下景王幽暗的表情,一时间竟是不敢再吱声。
他躬身一拜,回头望着一众同僚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升起几分明悟,原本挺拔的背影也不禁佝偻了几分,在月光的映衬下一股萧索、悲凉之感油然而生。
从太子殿下府衙佐官到边陲小城的城主,一在平地一在天,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升是贬。
与景王同坐在华盖之下的景王妃以素手拍了拍景王的手背,心中竟是有些不忍:“殿下,何苦如此不给老张体面,让他明日走也好啊。”
“夫人,老张这人将一城一地是一把好手,可惜他如今视野太低,已经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了,为夫早点打发他离开是为了他好。”
“被人一捧,便脑子一热看不清形势,若是让道长对本王生出嫌隙,今日岂不是一番心血尽付东流?”
“让他早点离开,也是为了保护他,大家说,是也不是?”
景王忽然回头,朝着身后十余位朱袍佐官轻笑道。
“殿下,吾等不敢。”
一时间华盖之后诸多佐官皆是面色一变,连道不敢。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诸位皆为龙凤之材,为本王谋国者,本王定然会为他谋身,还请诸位心往一处。”
“最近的潜邸,有些让本王失望了。”
此言一出,华盖之后诸多佐官如波浪般跪下。
“夫人,为夫刚收到的中洲最新情报,隐龙道长确定已经破限。”一道传音蓦然在景王妃心中响起。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景王妃闻言心中又惊又喜,就在她还想要说些什么之时,只见远方地平线上一只猩红豹拉着一截车厢正在大地上狂奔。
很快,‘豹车’便飙到了华盖仪仗队伍之前,忠诚豹一脚急刹,停得又快又稳。
“殿下深夜在此何事?”
车帘挑开,露出一张刀削斧凿的俊脸,道人衣袍前襟高高顶起,看上去就十分强而有力。
“自然是为了迎接道长而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