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凉如水。
易尘回到房间,推开窗户,瞧着天边的圆月,不禁开始沉思起来,思索着这一次玉匕引起的谜团。
著名实战学家华强先生说过,当你怀疑一个瓜是不是生的时候,它在你心里已经是生的了。
现在易尘便是如此,他真不相信这是巧合。
“拜火道不过是芥藓之疾,严家,你们到底布下何种后手呢?”
左思右想猜不出答案后易尘索性便不再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终于回到了隐龙观,他今晚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易尘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之后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
旭日初升,其道大光。
迎着阳光,八人八鹤自天边飞来。
火祭子瞧着今日冷清的隐龙观周边工地,不禁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这便是不配合他拜火道的下场。
瞧着地面上别人敬畏惧怕的眼神,火祭子感觉心中快意极了。
修行修行,不就是为了高人一等吗?
“青云子,速速出来接驾!”
“让老子亲自来请,你们隐龙观可就要遭老罪了。”
火祭子胸膛一挺,朝着面前的道观蔑声大笑道。
若不是少门主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给隐龙观的那个斜眼道人上手段,昨日他便把玉匕拿到手了。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火拟子、火汰子、火梅子等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然而他们的笑声很快便戛然而止。
一个个好似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坤,胀得通红。
晨光下,只见一个身材雄壮至极的道人迎着光走出了道观,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林正义张捕头一行人。
“你是….,道友,都是误会,既然义成子道长回归,吾等这就退走。”
瞧着易尘周身散发的庞大气势,火祭子心中悚然一惊,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便冒了出来。
“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当我隐龙观是窑子吗?”
“生命如此脆弱,如朝露,消散于晨曦。”一声轻叹从高大道人口中响起,他大手一招,摄来一朵野花,其上露光晶莹。
一点金光蓦然从易尘手中绽放,晨露瞬间便被蒸发,野花炸碎。
“你们听过,脑花迸开的声音吗?”
易尘高高的举起一只胳膊,手臂蓦然膨胀了一大圈,其上出现一道狰狞的凶虎神纹。
火祭子等人只感觉眼前一黑,一切很快归于沉寂。
隐龙观前,林正义张大了嘴巴,他瞧着脖子陷入胸腔的八具尸首,一时间忍不住头皮发麻。
昨日他已经跟易尘说明了拜火道的情况以及其后面的跟脚,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易尘行事会如此暴烈。
“林兄,我这有一封书信,麻烦你帮我找人把这八人八鹤的尸体以及书信送到拜火道总坛。”
易尘转头朝着林正义微笑道。
此事不管背后是不是严家推动,他都决定把拜火道覆灭。
一个人表现得越像猎物,就越是猎物,骨子里的温良会害人的。
做人,得带点刺!
唯有血与火,才能让人感到敬畏。
他要以拜火道上下的人头,换来对各大修行势力的震慑。
不管是谁向他隐龙观伸爪子,都要随时做好被他义成子疯狂报复的准备。
他义成子的手,向来很黑。
不把他打死,谁也别想动隐龙观。
…
…
拜火道宗门法坛。
大殿之内一个青铜四足鼎内正熊熊燃烧着青色火焰。
一个中年男子正恭敬的给一位身着金边黑袍的年轻人敬酒:“三公子,我手底下有一号鉴宝高手,无意间发现一个小县城出现了一把玉匕,
很像上宗多年来一直寻找的‘钥匙’,我不敢耽搁,因此便马不停蹄的联系了长老。
就是玉匕如今在那隐龙观青云子手中,此观观主义成子也是真人境高手,不太好惹。”
黑袍年轻人端起酒杯懒洋洋的抿了一口,笑道:“一个真人境高手而已,小门小户,岂能比得过我冥火教高手如云?此人若识时务也就罢了,若是不知进退。”
黑袍年轻人声音为之一顿,“那么他便可以去死了。”
“你尽管放手去做,若真是我教一直寻找的‘钥匙’,我觉得这拜火道也该换个人执掌了,世上哪有一百多年的少宗主,你说是吧?”
瞧着黑袍年轻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年人心中不由得大喜过望,他曲意奉承,鞍前马后,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他爹已老,暮气重重,却仍恋栈不去,前怕狼后怕虎,怎么能成大事。
他拜火道背靠冥火教,在明光府这一亩三分地,给他隐龙观面子,他义成子就得接着,不给他面子,他义成子也只能受着。
“炎照,我便再给你交个底,如今天下纷纷,异象频发,正是大争之世来临,我父亲如今已经突破真人境七重,这明光府的大小势力,也该有个主了。”黑衣人再度释放出一个重磅消息。
拜火道少宗主炎照闻言不由得大喜过望:“三公子放心,我拜火道从今往后一定忠于三公子您,指哪打哪,量平安郡之物力,结公子之欢心。”
“哈哈,炎照,你是个聪明人,比你父亲强,不过你派去的人怎么还没回?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公子放心,我派去的乃是我拜火道的八大司祭,都是精锐,定然万无一失,公子再等片刻。”
就在此时,忽然间一名黑甲侍卫慌乱的闯了进来,身后则跟着一队人马抬着八人八鹤的无头尸体。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寂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黑袍年轻人冷笑道。
炎照刚欲辩解,一道苍老佝偻的身影走进了大殿,一巴掌便将他扇到了墙上。
“逆子,你趁我闭关时到底做了什么?自己瞧瞧吧~”
“我拜火道这些年就攒了这些家底,一下子死了八大司祭,都是你做的好事。”佝偻老者愤怒的将一封信甩到炎照的脸上。
炎照打开一瞧,只见纸上赫然写着:
“要么交出少宗主炎照,要么三日后我亲自过来义成子。”
…
…
“易道长,你真要与拜火道开战?它背后可是冥火教,真人境高手不止一位。”隐龙观大堂之内,林镇北听闻白天发生之事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赶了过来。
“林兄莫急,我打的就是冥火教。”易尘的眸中闪过一丝冷芒。
虽然他不知道玉匕事件的全貌,但是这并不妨碍易尘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策略。
若是他今日骤然来到拜火道将其覆灭,冥火教必然不忿,与其拉扯不清,不如给他们三天时间,毕其功于一役。
三天的时间足够让子弹飞一会了。
他,便是要在拜火道和冥火教准备充足之时,以霸烈之势将其压服。
若是被他发现冥火教是此事的幕后推手,那么冥火教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当然,易尘执意如此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
在灭掉请他吃饭的一家六口的鬼物之后,他一共得到了三百点深红点,玉匕又给他贡献了一百八十点,距离真功异变,突破第十二层只剩下不到一千八百点的缺口。
老实说,他看上拜火道祖坟了。
拜火道传承日久,行事乖张霸道,乃是冥火教的分支。
而那冥火教乃是一个偏向邪教的修行势力,内部分为冥殿与火殿两支。
冥殿修行法门阴森血腥,炼鬼炼尸之术盛行。
火殿也不是什么好路数。
把事情搞大,在争斗过程中灭掉冥火教培育出来的一些阴邪之物,岂不是很合理的事?
此乃一箭三雕之举。
灭拜火道,与冥火教做过一场,再捞一波深红点。
若是冥火教点子扎手,易尘便就此打住。
若是冥火教败退,那么他隐龙观在明光府的扩张的阻力便会大大减轻。
“易道长既然胸有成竹,那我便不再多言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道长尽管言语一声,能办的我林镇北绝无二话。”林镇北见易尘态度坚决,也放弃了说和的想法,不再相劝。
“师兄,真要如此吗?三日后,我想跟你一起去。”
“我担心…..”青云子担忧的朝着易尘说道,却在中途背易尘打断。
“师弟,一个明光府养不活两个大势力,随着我隐龙观坐大,逐渐也会成为冥火教的眼中钉肉中刺。”
“与其它趁着师兄不在的时候鬼鬼祟祟的使绊子,不如直接把事情挑明了做过一场,断掉某些人的妄想。”
“一切罪愆,师兄来背,万罪归吾身,师兄会尽力给你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发展宗门。”
“若我日后身死,你便把罪责全部推到师兄头上,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赤焰军主和江北道的镇安司指挥佥事风大人会出面具保我隐龙观。”
“三日后,师兄一个人去便可,你是我隐龙观下一任观主,今日师兄便告诉你一个道理,壮大我隐龙观不是请客吃饭,有的人要当面子,有的人要做里子,有些脏活,总得有人干。”
易尘一字一顿的对着青云子说道,对于未来,他早已有了规划。
“师兄,你….你这样太累了,都怪我没用,要不我们就保持原样吧,这样也挺好的。”青云子眼中泪花隐现。
易尘瞧得心头一软,叹了口气:“师弟,若是以前可能还行,如今天地异变,人人奋勇争先,今日退,明日退,总有一日咱们会退无可退的。”
“你记住,想壮大我隐龙观,非师兄一人之力能功成,你,我,清风,明月,咱们师兄弟都要出力。”
“教导弟子修行之事便只能靠你了。”
“师兄,不大擅长教人。”
青云子稽首一礼退下。
易尘则来到后院,一手一个抱起清风、明月,笑眯眯的朝着丰云县走去。
没多久后易尘手上便多了一棍子的冰糖葫芦,两小只坐在易尘肩头,一人一串开炫。
明月:“师兄,这次回来你便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