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崩塌，变回了天通殿，黎芦的身影不断闪烁，似要化为气运。
天通自天外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怒道：
“通天！你对本座的弟子做了什么？！”
…
人参神树的内景中。
白药出现在罗的身侧。
作为心魔大道的另一使用者，他遁走的方法，便是先去找罗。
外界已然过去千百载，黎芦的真灵在他的操控下，于斩道那一刻便彻底迷离在自己究竟是人还是气运的问题中。
通天固然可以大手一挥，让时间倒流，回到黎芦还未斩道的时候。
但一把纯粹的剑，如果人为介入太多，未来都会成为大罗圆满时间线上的刺眼痕迹。
这不是通天想要的。
黎芦利用《大罗宗元》铸剑。
他也在利用黎芦铸剑。
此刻，得了自由的白药观察着四周。
一片荒芜的景象，映入眼帘。
天边红日西悬，将落未落。
戈壁上，冷风裹挟着粗糙的沙砾，在裸露的岩石间盘旋，久久不散。
两人身体虚幻，任随沙砾穿过脸，脸色毫无波澜。
“作为一株大罗境界的灵根，这内景未免太荒凉了些。”
第一次来的白药，观察完周遭后说道。
罗颔首，“是啊，要不是确认过，我也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是人参果树的内景，在现实它的根系可是布满洪荒的。”
他指了指脚下略微凸起的荒土。
“你看，心魔之种早已种下，现在却连发芽都做不到。”
内景，乃是真灵的具象化。
生灵的念头，情绪，都会在内景中以实物的形象出现。
而心魔之种，便是以这些实物作为养料。
可眼前的景象，毫无生机。
仿佛人参果树已经死去，所谓的大罗境界，只是一具空壳。
白药笑了笑，“人，乃先天道体，由凡入仙，是七情六欲的斩去，以心思的澄澈来带动身体的清静，但到了大罗，时间线自成闭环，斩去的情绪都会重现，并且更加活跃。
人参神树是灵根，天生不需要斩去七情六欲，内景荒凉很正常。
但它的根系连接了那么多大劫世界，见到了那么多喜怒哀乐，内景却仿佛内外隔绝一般什么也没有……”
罗瞬间明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把它的感受抹去了？”
白药点头：
“如此庞大的大罗真身，镇元子和后土想要完全操控，可不是主仆关系那么简单。”
他抬手，救赎灵光点点涌现：
“我们来给人参果树，培植一些情绪吧。”
第256章 嫁祸
2024-03-26
眼下这番景象，以人参果树去探查后土的计划，已经不太现实。
目之所及只有粗糙的沙砾。
白药猜测，人参果树，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
但它存在的意义，应该不仅仅只有带领地道生灵无视身份去大劫世界获得劫运那么简单。
他手中的救赎灵光逐渐凝成一枚种子。
“若它曾经有自己的感受，后来又被抹去，那么……”
种子被他轻轻扔在地上。
眨眼间，荒土吞噬了种子。
而后不到片刻，一抹红色的萌芽破土而出。
白药笑了，“果然，愤怒，是最适合这里的情绪。”
救赎之力，是神话大道的初始体现，其本质上，是更高级的造化之力。
创造七情六欲，是最简单的事。
代表愤怒的种子如此快的速度便长了出来。
证明在人参果树被抹去一切情绪那一刻，它的怒火余温在内景中从未消散。
这时，愤怒种子忽然黯淡了些许。
两人没有奇怪。
在他们的视线中，一边心魔之种的根系，已经悄然连接愤怒种子，吸取养料。
白药眺望一望无际的荒原，将救赎之力的权柄分了一半给罗，说道：
“一起种吧，得花不少时间。”
他只是一道念头，罗更是念头都没了，魔依附道而存在。
当下的两人，并没有本事一念种下种子。
罗观察手中的救赎灵光，说道：
“你不是要挑起洪荒内乱吗，这里我来即可。”
白药摇摇头，“若想挑起洪荒大战，人参果树便是最好的起点。”
罗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如今蓬莱岛就在神树世界之上，截教各大弟子同样也在，而通天为了保证黎芦大罗后时间线上没有多余的痕迹，必然会等待黎芦自己完成斩道，至于他何时斩道……我说了算。
等到咱们以愤怒填满了人参果树的内景，加以心魔之种影响，根系遍布洪荒宇宙它，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吞几个截教大罗，是通天后土都意料不到的事。”
罗想了想，“仅仅杀几个大罗，对古老者来说，只是一场可以解除的误会罢了。”
白药看向他，解释道：
“元始的血祭不会停止，我在他的玉清之气里做了手脚。人参果树被愤怒支配后，它的目标定然是大幽冥，后土包括三清都不会轻易毁掉它，它连接了太多大劫世界，一旦死亡，整个洪荒都会元气大伤。
所以，它会在我们的操控在，以低烈度的方式发泄愤怒。
等到整个洪荒都充斥了杀气……”
顿了顿，笑道：
“我便能给黎芦，创造出直通大罗的杀劫，届时，通天也没办法软禁我，除非他不想要截教气运之子了。”
罗长叹一声：
“鸿钧这一消失，完全把我的计划打乱了，通天急着让你回截教，想来也是为了收缩截教势力，以备不时之需，原本我还想把申公豹骗给杀，可现在应该没什么机会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像勤劳的农夫，在人参果树的内景种植愤怒种子。
…
紫霄宫。
这地方应该改名叫天地会。
因为汇聚了太多洪荒生灵的死敌。
哪吒、妲己、姬发、苏全忠……
“诸位，我简单说两句。”
一身战甲的姬发身姿挺拔，俊郎不凡，清了清嗓子道：
“大祝的命令是让我们破坏洪荒宇宙的秩序，那么我们便不能画蛇添足破坏大祝的计划，所以我反对通过齐琼楼的洗白，潜伏进洪荒各大势力的行动。”
他保持了多年的习惯，在公众场合依旧称义父为大祝。
哪吒赞同道：
“没错，要我说，先去把玄都紫府杀个片甲不留，鸿钧消失，太上绝不会坐视不理，根本不可能待在那儿！”
这时，妲己代表剩余的混沌军团长说道：
“破坏洪荒宇宙的秩序，不是杀多少便能做到的。
最重要的，是挑起整个洪荒的混战，我建议潜伏。”
两方都没错。
一方认为不用画蛇添足，一方想谋求更大的战果。
不过，在人参果树内景种树的白药对他们想做什么并没有约束。
他把神话时空之人放出来，除了让天道后院起火，还有让他们见证洪荒最后光辉的心理。
回溯概念一播撒，一切时空都将回到大混沌最源初的形态。
洪荒将不复存在。
神话混沌与末法混沌，将成为全新的两个世界。
所以无论他们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刺杀黎芦，白药不仅不会阻止，还会大力支持。
这是他与天道的博弈，唯有女娲才能在关键时刻帮得上忙。
他们这些古老者，是神话大罗的源头，其余的所有大罗，都不过是棋子罢了。
古老者的争斗，是万物的熔炉。
齐琼楼见两方都在争论，也并没有焦急。
帮助深渊大罗们洗白身份，是他向深渊纳的投名状。
原本，他的目的，是救出域外天魔。
可自从接触了眼前的一个个深渊生灵后。
他发现那位域外天魔，极有可能是自愿被封印的。
且除了颠覆整个洪荒外，绝无其它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