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当你把事情做到极致 第169节

  许阳神色不变,也不多言,稳步向前而去。

  两人来到门前,便见大殿之中,一派灯火明亮,已是点上了不少烛台。

  中央还有一堆篝火,篝火旁又坐着几波人,有的锦衣华服,有的青衫朴素,竟是几名富家公子与青年书生,还有三名风情各异的女子。

  “这么多人?”

  见此,宁采臣也是一怔。

  “咦?”

  “又来一位兄台?”

  大殿之中,一干人等,也注意到了他,当即有人抬手:“兄台可是要投宿?”

  “这……”

  宁采臣有些不安,望了一眼身边的许阳,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方才上前接人话语:“在下宁采臣,见过诸位兄台,还有三位小姐。”

  说罢,拱手各施一礼。

  这般彬彬有礼的模样,顿时博得了不少好感。

  当即有一人上前,一把搭住他的手腕:“原来是宁兄,今夜真是妙事连连,快坐快坐。”

  说罢,便拉他到篝火旁边坐下,向周边之人介绍起来。

  “在下姓冯,广陵人士!”

  “这位是楚公子!”

  “楚兄家居江宁,乃是贵胄!”

  “这位是高兄,松江人士。”

  “这位是谢兄,家住杭州。”

  “还有这位,乃是朱兄。”

  介绍过几名公子书生之后,那冯生又转向一旁,望着那三名风情各异的女子,眼中闪过几许痴迷之色,随即介绍说道:“这位是聂姑娘,出身名门,乃是大家闺秀,还有这两位,是聂姑娘的姐妹,青姑娘与蝶姑娘。”

  听着冯生一番介绍,宁采臣心中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回礼说道:“原来是冯兄,楚兄,高兄,谢兄,朱兄,宁采臣见过诸位兄台,还有……”

  说罢,瞥了一眼那三名女子,只见中央那名少女二八年华,气质绝伦,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远胜左右两名艳丽侍女,当真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然而,他并非好色之徒,仍是一派肃容端正:“见过三位姑娘!”

  “公子叫我小倩就好。”

  那少女一笑,言语动人,明明没有妩媚之态,但仍是勾魂夺魄,令几名气血方刚的青年男子一阵失神。

  宁采臣见此,却是眉头紧皱,感觉他们好像遗漏了什么。

  遗漏了什么?

  宁采臣想了一会儿,随后才反应过来,急忙转头望去,招呼说道:“李兄,快来!”

  “李兄?”

  众人听此,都是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宁采臣。

第145章 说书

  眼见几人一副诧异模样,宁采臣也有些不解,当即转头来到许阳身边,向众人介绍道:“诸位兄台,这位是李兄,与我同行而来。”

  众人见此,亦是一怔,方才注意到这殿中竟还有一个人。

  不,应该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这叫众人呆坐在了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他们只看到宁采臣一个人而已啊。

  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怎么没有丝毫察觉?

  众人一时心惊,但很快又莫名放松了下来。

  只有那三名女子面色一白,低下头颅,坐在那里,不敢言语。

  但几名书生却未察觉。

  那为人颇为热情的冯生更是起身说道:“原来是李兄,失敬失敬。”

  说罢,又落座向众人说道:“不想出游一遭,夜宿古刹,竟能遇到诸位兄台,还有三位姑娘,实乃人生快事,今夜,理当酒醉当歌。”

  说罢,便为自己倒了一杯美酒。

  众人手中,亦有酒杯,显然方才已在对饮,冯生又一一满上。

  最后,亦送上两杯给宁采臣与许阳:“宁兄,李兄,请!”

  眼见此人一派狂生模样,虽有几分浪荡,但并不惹人厌,所以宁采臣也未拒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宁兄海量。”

  冯生一笑,又是问道:“宁兄是何方人士,怎会来此投宿?”

  宁采臣也不隐瞒:“我乃浙人,居于嘉兴,欲往郭北书院求学,奈何路上开支太多,盘缠将尽,城中花销担待不起,听闻此处有一寺庙,大开方便之门,便欲前来投宿。”

  “郭北书院?”

  听此话语,几人反应,各不相同。

  “原来宁兄欲往郭北书院求学啊?”

  冯生一笑,感叹说道:“听闻郭北书院有教无类,便是女子都可入学读书,江南十魁,秦淮八艳,无数佳人舍弃青楼,投身其中,若有机会,我也想去见识一番。”

  听此,在旁那名姓谢的书生亦是笑道:“冯兄果然是多情浪子,放荡不羁,实乃我辈楷模!”

  又一人接声说道:“不过听闻郭北书院那位山长为人专横,行事霸道,十分出格!”

  “何止出格,简直就是篡逆!”

  一名锦衣华服的公子冷声说道。

  “坊间早有传闻,他李留仙目中无人,早有不臣之心,篡逆之念,当初在郭北县,便独霸地方,称王称霸,视官府如无物,逼得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

  “近年来,他更是向外扩张,将黑手伸向江浙各府,乃至江南各地,座座分院,遍地开花,还有道观,武馆,商会,镖行,布庄,粮栈,药房,衣食住行,各方各面,他都要把持,根本不留他人余地。”

  “如今,莫说江浙江南,怕是整个南方,七省之地,都被他黑手染指了!”

  “他那书院,说是书院,实际根本就是一方藩镇,九大主院行三司六部之事,还蓄养私兵,制造兵甲军械,又代行税收,朝廷该做的他做了,朝廷不该做的他也做了,这不是谋逆是什么?”

  “如今的南方七省,已不再是朝廷的南方七省了,而是他李留仙,他郭北书院的南方七省,不知多少人遭他淫威压迫,甚至被他抄家灭族。”

  “此人行事与强盗无异,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历朝历代无不是百家争鸣,他却要唯我独尊,其他书院,不入郭北,便要被打为歪理邪说。”

  “还有道门佛门,各大道观寺庙若不将道统并入他郭北书院,那就要被他破山伐庙,或者逼得远走他乡。”

  “他还收缴天下土地,吞并各家产业,巧取都不用了,直接武力豪夺,不知道多少人,被他逼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逆臣,贼子,天下人恨不得生啖其肉!”

  “砰!!!”

  那锦衣华服的楚公子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甚至将酒杯摔了个粉碎。

  “这……”

  看他这般模样,几人神色错愕,不知如何是好。

  楚公子却不理会,直接将目光投向宁采臣:“所以我劝你不要去那郭北书院,那等污浊之地,怎配书院之名,去了,只会为虎作伥!”

  “这……”

  “楚兄喝醉了!”

  “宁兄且见谅。”

  听此,几人赶忙圆场。

  然而,那楚公子却不卖面子:“我没醉,清醒得很,别人怕他李留仙,我楚江流可不怕。”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那李留仙如此做法,已是疯中之疯,狂中之狂,天下无人容得下他,灭亡只在顷刻!”

  “如今新帝登基,刷新吏治,重整乾坤,更得慈航圣僧领佛门相助,必能重现当年宪宗中兴大治之盛世,扫平各路逆贼,十方尘嚣!”

  “所以宁兄,我劝你一句,不要行差踏错,上那贼人之船,否则受其牵连,与其殉葬,悔之晚矣……来,冯兄,再满一杯,你我同饮。”

  楚公子说得脸面通红,也不知是醉是醒。

  众人见此也不好言语。

  只有一人认真了起来。

  那就是……

  “兄台此言差矣!”

  宁采臣站起身来,向那楚公子说道:“郭北书院行事,虽有几分专横霸道,但值此乱世,理当有雷霆手段,方能扫荡乾坤,澄清寰宇!”

  “如今天下,三教各门,虽说都为正宗显学,但仍有门户之见,派系之别,争斗不休,祸乱不绝,天下乱局大半由此而来!”

  “郭北书院整合十方道统,消解天下纷争,大举推行实学,助益民生发展,百姓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一扫之前垂暮之气,腐朽之象。”

  “如此,岂为贼乎?”

  “此乃王道之师也!”

  宁采臣望着楚公子:“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政失德者自该被取而代之,犹若生死轮回,此乃自然之理,天道之法,何来篡逆之说?”

  “你……!”

  听他这一番话语,楚公子更是大怒起来,又是摔杯骂道:“好啊,原来也是个逆贼,还未入那郭北书院,便被其邪说蛊惑,留你不得!”

  说罢,就要拔剑。

  “楚兄,楚兄!”

  “不可,不可啊!”

  几人见此,急忙将他拦住。

  宁采臣却是不惧:“在下不才,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也不惧利剑威逼,要杀便来,就是不知道楚兄家世,担不担得起这般后果?”

  “你……哼!”

  此时,楚公子也冷静了下来,看着有恃无恐的宁采臣,恨恨的将宝剑推回:“逆贼,莫要张狂,新帝开元,圣僧回归,朝廷必能重整乾坤,荡尽不臣,届时,尔等莫要后悔!”

  

  说罢,便闷坐下来,不再理会宁采臣。

  其他书生见此,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劝说宁采臣坐下。

  这般景象,近些年来,在江南各地屡见不鲜。

  新旧理念的碰撞,冲突,影响,表现在方方面面。

  文人士子的观念,言论,立场,站队也是其中之一。

  以小见大,足可知晓,这几年南方七省的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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