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未开苑,苑内并没有客人。
听婢女通报楚歌过来了,舞剑花魁连忙笑靥如花的款款迎来。
“大人今日倒是来的早,院里寒,进暖阁来吧。”
楚歌跟着摇曳着腰肢的花魁,进到暖阁内。
舞剑让婢女取来酒水点心,随后跪坐在一旁,亲自为楚歌斟酒。
楚歌饮了一杯,赞叹道:“清酤如济,浊醪如河,冻醴流澌,温酎跃波,没想到舞剑姑娘这里还藏有这等美酒。”
舞剑妩媚笑道:“这是奴家自酿的家乡酒水,名为冻醴,不足与京都名酒相比。”
“没想到舞剑姑娘还懂酿酒。”楚歌有些惊讶。
舞剑笑了笑,明艳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
楚歌岔过话题,道:“去年答应舞剑姑娘的新舞,近日倒是不负所望,终于编排了出来。”
“真的吗?”
舞剑明眸亮起,激动的看向楚歌。
楚歌道:“不如现在就教给姑娘如何?”
舞剑压抑住心头的激动,眼里流淌着绵绵情意,愈发娇艳动人。
“那就辛苦大人了,今晚奴家一定帮大人好好按摩按摩。”
舞剑在花魁中最为善舞,想到对方的技巧,楚歌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的。
之后,舞剑令婢女说自己今日感了风寒,今夜不便见客,便跟着楚歌习起了一段剑舞。
剑器浑脱舞。
浑脱为楚歌前世西域传来的风俗舞蹈,而剑器浑脱舞便是将二者融合起来。
唐玄宗开元年间的舞蹈家公孙大娘,最拿手,也是影响最大的,便是这剑器浑脱舞。
二人在这冬日的暖阁中,修习着舞步。
没多久,便大汗淋漓。
......
第10章 万钧武馆
深夜亥时。
舞剑小娘子习舞习累了已经睡下。
而楚歌如今已是九品武者,精力旺盛,丝毫不见疲态。
沉香苑。
楚歌进到苑内,此时沉香苑内依旧宾客满座,气氛热烈。
凝香花魁坐于酒屋中央担任令官,巧笑嫣然的陪着客人们打茶围。
如今的凝香早已褪去青涩,面晕浅春,缬眼流视,香姿五色,神韵天然。
既有大家闺秀的秀美与文雅,又继承了其母杨氏的妩媚动人。
在这一年里。
凭借梅花三弄名动京都的凝香花魁,追捧者甚多,而心思玲珑的凝香也善于交际,懂得左右逢源。
与京都的不少名流贵公交好,并且使得本就互有嫌隙的一群人相互制约,使得没人会对自己用强。
当谁都想第一个摘下这朵教坊司内的幽梅时,就会谁都难以真正摘到。
不过,说起来简单,做到却是极难。
“没看出来,这小美女的手腕倒是高超。”
楚歌走进酒屋,屋内宾客纷纷扭头看来,大多都是熟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寻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
凝香花魁一双盈盈妙目朝着楚歌看来,楚歌含笑举杯。
今日苑内没有看到钟德如那厮,这家伙这一年内倒是色心不死,经常过来喝酒,不过每次都没能如愿。
今日不见那家伙,连酒水似乎都变得更加甘冽了。
待得午夜子时。
宾客散去,凝香花魁依旧没有留客。
不过,大家也已习以为常,这要是突然留了客,反倒是会让其他人心生隔阂,这沉香苑也就落得跟其他花魁院子无异了。
楚歌也未多留,随宾客一同离开。
不过,楚歌还未走远,凝香苑内的大丫鬟便追了出来,将一张叠好的纸条递给了楚歌。
楚歌接过纸条。
回到院内打开一看。
“钟贼已倒,我已入鉴察院二组。”
钟德如那厮完了?
自己还没有消息,这凝香就先知道了,看样子这里面少不了对方的吹风。
而且凝香报复钟德如这家伙,看来其父的案子,应该也有这位“尊师重道”的好弟子的功劳。
没想到对方居然进了鉴察院二组,成了情报密探。
对方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看来是还念着情,不然鉴察院密探的身份都是保密的,没有人知晓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
果然,第二天上午便有消息传出。
上任一年的工部侍郎钟大人,与其师张弦同样的罪名,因贪墨了朝廷拨往运河水道的银子,已经进了鉴察院的大牢。
过不了几日便要被斩首了。
而且这次不仅是工部侍郎,同属右相一系的户部,也被牵扯出了一些官员。
鉴察院这次算是又狠狠的挫败了一次右相的党羽。
楚歌这一年里也听了不少关于这两方的信息。
右相林若甫,在朝已有三十余年,那乾元帝修道去了之后,林若甫暗中结党营私,当了几十年的宰相,在朝中几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甚至有人暗地里说,这乾元帝要是再不上朝,这天下都得改姓了。
可就在众人皆在观望之时。
一队骁勇黑骑从城外直入皇城,令城内众人议论纷纷。
在第二日,久居深宫的乾元帝便下旨,成立了权柄可与六部相抗衡的鉴察院六组。
而这位鉴察院院长,便是乾元帝年轻时的至交好友,辅佐对方登基后,又一直替大离镇守北疆的异姓王,镇北王。
这位镇北王旗下能人众多,手腕极高,据说自身还是一名三品巅峰的绝顶武夫。
居然在短时间里,便肃清拉拢了一批朝廷官员,与经营多年的右相在朝中分庭抗礼。
但林若甫这么多年在朝中的经营也不是白费的,镇北王想要真正压下对方也难以做到。
而这样相互制衡的画面,也正是当今一心修道的乾元帝最想看到的,于是便听之任之。
不过近些年里,双方的争斗又逐渐激烈了起来。
不仅是因为乾元帝年岁已大,朝纲恐生巨变,也是因为近些年里北疆失去了镇北王,又逐渐不安定了起来。
北面的北邙国,骚扰越来越频繁。
镇北王想要前去镇守,但又不能将后背交给朝中的敌人。
所以这攘外必先安内。
镇北王去年屡次出手,拔去了对方的多名大员,看来是要不顾乾元帝的暗示,对对方下死手了。
对于这位镇北王,楚歌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至少对方治下颇为严厉,不似那右相一党,张扬跋扈,腐蚀朝纲,大肆敛财,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若不是镇北王抓了这工部的蛀虫,缴回了赈灾银款。
多地的水灾,又不知会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自古贪官最害人。
但这朝堂的争斗,与我也暂无关系。
不管是谁接了这江山,这教坊司都不会倒了,自己这九品的小官也不会有人在意。
身在体制内,只要自己躺平,就不会有人来踩自己。
楚歌照例在教坊司内听曲赏舞,而一名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刚毅的青年,出现在了京都一家武馆的门前。
这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楚歌九品之后,可分出的道胎分身。
道胎分身化名戈储,在外行走。
在教坊司内虽然安逸,但是听了一年的曲儿,也想去外面走走了。
原本担心外面凶险,但如今有了这分身,自然没了这顾虑。
就算这分身遇害,只要真身无恙,花费些代价,便能重新孕育,自然无碍。
而戈储做事,又与我楚歌何干?
我只是一名教坊司内的普通打工人。
万钧武馆。
楚歌走进武馆内,一名精瘦的汉子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
“小兄弟,来习武的?”
楚歌点了点头。
对方立马笑容更盛,给楚歌介绍起了自家武馆的强大。
万均武馆是这京都内实力前三的强大武馆,背后听说有着朝廷的影子。
楚歌虽然有着燃血魔功提升内力,但是武功招式,内力运用之法却是空白。
这样空有力量,却不知如何发挥,对自身实力也是极大的限制。
楚歌没有高人指点,也无武功秘籍,进入武馆先学些基础,多少也能提升些实力。
况且自己一名如此年轻的九品武夫,也算得上是天才了。
如果愿意加入对方,说不定待得时间久些,自己也能习到一些高深的技巧。
不就是熬嘛,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