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继续往下看。
下面讲述了抚台队伍在石洲的遭遇,特别是磐石城那晚突围。
当看到抚台与石洲都指挥使即将被俘,而楚歌却突然出现,并使用一纸道家雷符,清除叛军,并斩杀了一位三品邪道之时。
看到叛军割地称帝也面不改色的镇北王,目光突然变得凝固,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顶楼茶室中的东九寒与杨文意,察觉到镇北王的面色变化,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让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镇北王,居然差点失去面部管理能力。
让东九寒那木头来问自然是不可能的。
杨文意只得自己走近过来,清了清嗓子,好奇道:
“师父,这信里写了些什么,可有什么需要弟子效劳的?”
镇北王看了他一眼,随后将密信直接递给了这位弟子,自己倒了杯茶,悠哉的道:“没什么,只是那逃走的乾元又在南面称帝了......”
接过密信正在快速看着的杨文意轻哦一声,显然对此也并不意外。
连他也没感到意外,那这件事肯定不可能让镇北王动容。
镇北王接着道:“还有,那戈储,在石洲斩杀了一位三品。”
“什么?”
“不可能!”
杨文意与东九寒齐声道。
那戈储前不久才突破的五品,就算他天赋异禀,短时间里顿悟了武意,突破四品。
但四品与三品之间也有鸿沟之差,绝对不可能逆行伐上。
面容冷酷的东九寒也坐不住了,走到杨文意身边一起看信。
当两人看到是使用了道门符,击杀三品之时,这才恍然。
不过,虽然是借助了符,但也算是那戈储亲手杀死了三品强者。
整个大陆上,三品强者也是凤毛麟角的顶尖存在,杀过三品以上强者的人屈指可数,如今又要多一个戈储了。
毕竟人家能弄到这能斩杀三品的恐怖符,也是一种本事。
不过,镇北王不知道的是。
这恐怖符,其实是他那圣女女儿,送给楚歌的。
“哒哒哒...”
这时,楼梯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名鉴天楼下面的吏员,恭敬的来到茶室外面,躬身道:
“院长,陛下差人请您入宫。”
镇北王淡淡的点了点头。
接到这份密信,他便知道顺德帝今日会召他入宫。
镇北王道:“去备马车,文意,随我入宫。”
......
宫城中,杨文意驾着马车,行驶在宫墙之间。
车轮压过平整的青石板砖,发出“碌碌”声响。
能在宫中乘车,这是镇北王的特权,顺德帝即位之后,也依然如此。
隆宗门外,杨文意一勒缰绳,停下马车。
身穿华贵蟒袍的镇北王,从马车上下来,带着杨文意继续往宫里行去。
御书房中,此时众多穿着绯袍的大公低头侯立在殿内,面对目光深沉的顺德帝,心头紧绷。
很快,殿外传来通报声:
“陛下,镇北王来了。”
“进来吧。”
儒雅内敛的镇北王走进殿内,躬身道:
“臣见过陛下。”
顺德帝看向这位大离第一武夫,帝国柱石,沉声道:
“叶爱卿,南边的事情你应该都知晓了吧。”
镇北王作揖道:“臣也是刚刚得知。”
顺德帝道:“那逆贼乾元再次称帝,借助偷走的镇国玉玺,抢走本属于我大离的两洲国运,实乃朕心头之患,不知叶爱卿可否为朕,为大离,除去这祸殃。”
镇北王道:“臣自当尽力,为陛下分忧,不过......”
“如今大离北疆仍在与北邙开战,黑骑军无法调离,而西面的西域国虽未曾动兵,但也定然对我大离虎视眈眈。”
“而那叛军背靠南蛮,与敌国联手,若是想要除去,恐怕......还需等待时机。”
......
第95章 神仙岳父
顺德帝双目微眯,嗓音里透着怒意:
“对付一伙叛贼,还需等什么时机,还有,北疆已连战多年,损耗巨大,就连叶爱卿的黑骑,也拿不下那小小北邙吗?”
那北方的北邙国,算是大陆四国之中,最为弱小的一国。
不像大离国有儒家和道门,南蛮有蛊神教,西域有佛国,这些超凡教派就像是楚歌前世的核弹一样,拥有无与伦比的强大威慑力。
而北邙国并无自己的超凡教派,自然便弱了一筹。
只不过北邙国民风彪悍,几乎全民皆兵,再加上北邙占据的大多是北寒贫瘠之地,所以这才保存了下来。
用一句来说。
就是打下这家伙,得不偿失。
但前几年镇北王离开北疆之后,这北邙居然主动出兵进犯四国中,原本最为强大的大离。
而大离已经派出了镇北王旗下最为精锐的军队,居然到现在还没能平定战乱。
单凭这点,就能定镇北王一个失职之罪。
见顺德帝震怒,御书房中,诸公们顿时骚动起来。
而后兵部尚书率先出列,义正言辞道:“陛下,臣以为,如今北疆诸军皆由镇北王旗下统辖,如今久战不下,镇北王当负全责,请陛下降罪。”
户部尚书也立马跟进道:“陛下,北疆战乱多年,耗费的军饷粮草已是天文之数,长此以往,必致国库空虚。”
“而且,战乱导致边疆百姓流离失所,流民数量与日俱增,给邻近各洲都带来隐患,这一切皆是镇北王尸位素餐所致,还请陛下重惩此獠,以正朝纲。”
随后,其余镇北王的政敌大员们也纷纷跳出来附议。
头发花白的中书右丞柳进元,侧头看了一眼,依旧面色沉静的镇北王。
刚刚跳出来借机攻讦镇北王的这些官员,皆是以他为首的一系。
毕竟镇北王在大离,声威太盛,而且鉴察院树大招风,其他大员自然会抱团抵制,维护自己的利益。
此时趁着皇帝不满,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先落井下石再说。
不过,柳进元并没有认为,这样就能扳倒这位可以称得上功高盖主的大离军神,毕竟现在大离腹背受敌,内忧外患,正是需要这位镇北王的时候。
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严惩对方。
顺德帝发怒,也只是因为乾元再次称帝,心中烦闷。
毕竟那乾元在位数十年,可是让这位前亲王,惶恐不安了数十年。
顺德帝看着殿内一群慷慨激昂的大臣,看向镇北王,皱眉道:
“叶爱卿,你有何话可说?”
“臣有罪。”镇北王道。
顺德帝淡淡的道:“镇北王统兵不利,屡战无功,有失职之罪,现罚俸三年,以示惩戒。”
“臣领罪谢恩。”
殿内原本弹劾的众人也都纷纷安静了下来,顺德帝已经给这事下了定论,再去多说就是自找麻烦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演戏要适可而止。
罚俸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无足轻重的处罚,显然顺德帝果然并未真的想惩戒这位帝国柱石。
在商议完安置流民,募捐粮草,调兵石洲等事宜后,顺德帝示意今日小朝会结束。
诸位大公恭身离开。
御道上,右丞柳进元忽然单独找上镇北王。
“叶国柱,北邙那边可有收获?”
镇北王叶典看了一眼这位头发花白的右相,这位接替了当初林相位置,位极人臣的老者。
虽然与镇北王立场不和,但也是位一心为国的良相,朝堂上的党派斗争,并不一定就有善恶之分。
镇北王眸光内敛,道:
“仍未能找出北邙背后的神秘势力,对方似有未卜先知之能,每次稍微有一些线索,对方就能提前发觉,避开探查,而且让我鉴察院派出的暗子,损失惨重。”
柳进元皱眉:“未卜先知?巫蛊师的占卜?”
镇北王摇了摇头。
“就算是擅于窥伺天机的道门与巫蛊师,也绝对做不到如此详尽,而且那强化北邙军队的手法,也不是巫蛊师的手段,反倒是有些像那......一直神秘稀少的通灵师。”
“但通灵师一直中立,除了成立了一个杀手组织外,极少与各国有所瓜葛,而且也未曾听闻过对方有这卜算之能。”
柳进元叹息一声。
“国难民艰,一切还需仰仗柱国,保我大离江山。”
说完,这位位极人臣的老者竟是对镇北王躬身一拜。
镇北王探手将之扶起。
“此乃本王职责,魑魅魍魉,终将伏诛。”
......
一个月后。
楚歌主身携四美走走停停,欣赏沿途美景,领略人文风情,赶路了一个月才即将出江洲边界,进入西面的皖洲。
而分身的队伍已然临近京都,再有小半日便可抵达。
京都南门外。
一众身穿黑色制服的鉴察院人马,正神色肃穆的站在城门口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