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
皇家那栽种着奇花异草的林子里传来的声音,一条人面蛇身的怪物游了出来,这正是作为墨猛宿主的无祁。
剑圣丝毫无惧,握住剑柄,看向无祁,扫了一眼它那缠着黑布的蛇身。。
无祁也看向他,头颅随着腆起的蛇身而微微自起,遥遥地和剑圣对视。
剑圣在皇宫看到这等诡异的东西,想也不想,决定斩了再说。
于是,他出剑了。
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空气里就忽的产生了无数细碎刀子般的“割”痕,这些“割”痕好似“银鱼”在沸水里乱游着,狂暴而动的极快,这是毁灭的剑意,是杀戮的剑意。
剑意一瞬间跨越数百米距离,覆笼在了无祁身上。
然而,下一刹,剑圣瞳孔微微收缩,因为...人面蛇身的怪物竟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他力量的影响,反倒是在沸腾的毁灭的剑意里,带着微笑看着他,同时轻轻地叹息:“真是...仿如深秋一般的凄凉啊...”
话音才落,剑圣就感到小腹处有一阵剧痛传来。
那剧痛如同逆流而上的刀,正在缓缓地将他剖开。
剑圣再无犹豫,灵巢之中灵气瞬间爆发,毁灭的剑气向四边扩散而去,无论是什么被笼罩在这毁灭的区域里,都会死亡...
可是...
那刀依然不缓不急地在解剖着他。
他看不到刀,但是当他低头,他能看到自己小腹正在慢慢裂开,那把无形的冰冷的刀正在慢慢地往上割着。
他的丹田已经被割开了,肠子也断了几根,血正在哗哗地往外涌。
无祁昂着身子,脸庞上带着忧郁的神色,静静看着他。
剑圣只觉诡异无比。
只不过修士身体远胜过普通武者身体。
普通武者经过这么一下,已经彻底废了。
但修士,力量源泉则是在灵巢之中,所以即便丹田被割碎了,也只是导致七品力量无法使用而已。
剑圣决定先拉开距离。
他飞速闪烁,一瞬飘出了皇宫。
他在半空中倒退。
城墙在他脚下。
人面蛇身的怪物也未追来。
可是,他还是看到自己的小腹上的伤痕在慢慢地、温柔地往上蔓延,好似有一只诡异的手就在他面前,那手持着刀正在慢慢地斩开他。
“是梦!!”剑圣近乎一瞬间得出了答案。
他闭目凝神,以强大的力量刺激着精神。
正常来说,这一刻他会立刻醒来,因为无论什么梦境都经不起这般的刺激。
但是...
诡异的是...梦没有醒。
到底是怎么回事?
......
白渊和白月皇赶到皇宫时。
看到一个锦衣剑者正呆呆地站在皇家的花园里,面色发青,双目紧闭。
而肉眼可见里,只见一把透明的刀,正在从下往上缓缓割着他的身子,此时已经割到了胸口,鲜血正哗啦啦地往外流着,将他的衣衫,将周围的地面染得通红。
白渊认出这是剑圣。
想来,剑圣是听了他的一番话,而决定来皇宫弄清真相,可却遭了这等埋伏,而陷入了未知的状况。
白渊抬手一抓...
剑圣身体立刻倒飞而出,但那透明的刀也紧追不舍。
白渊看着那把刀,心底浮现出一种强烈的危险感。
而就在这时...
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压迫而来。
虚空里,好像有一只诡异的手突然拉住了他,让他无法逃避。
他的眼皮突然变得非常沉重,如灌了铅一般。
紧接着,他就感到自己重新站回了原来的地方。
这里看似毫无异常,但对白渊来说,却是洞若观火。
他...
竟然...
被...
强行拉入了梦境之中!!
而且,这还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梦境,这并非是精神法术,而是一种更为奇异的强硬的方法,这方法让他心底生出一种熟悉感。
就好像,是白王对他出手了。
外面...
白月皇还未发现白渊的异常。
可下一刹那,他发现那把水晶般透明的刀电射向白渊。
而白渊还是无动于衷。
至于被白渊吸附的剑圣,则是身体踉跄,往地扑倒。
黑暗里,那把刀,骤地爆裂出光芒,化作了一点璀璨,转瞬即至面门。
白月皇意识到了白渊的不对劲。
因为白渊竟然没有对这个攻击有任何反应,而且...似乎对剑圣的吸力也断了,这说明他很可能已经处于类似睡眠的状态了。
白月皇瞬间抓住白渊,往旁一动。
那一点猛烈地戳中两人残影,残影如涟漪散开。
残影还未平复,亮点便已骤然停顿,继而匪夷所思地往旁一拉,这一拉竟是拉出了一条锋利的水晶刀般的亮线,横斩向刚站稳的两人。
白月皇神色微动,拉着白渊继续躲闪。
亮点却穷追不舍。
残影道道之间,那一线的水晶刀又在月光里幻化开来,旋转成一张锋利的天罗地网,往两人覆压而来。
白月皇周身气力爆发,往那网推去,可是那网却如无视这气力一般,根本没受白月皇气力的影响,而是继续落下。
白月皇反应迅速,爆发出更强的力量,拉着无名,躲过大网。
那大网抓空,便又瞬间收拢,重新聚集成一点。
这一点继而又如万花筒般开始炸开,化作一线银丝往两人斩来,周而复始。
白月皇这才得空喊了声:“无名兄!”
然而,他却没得到任何反应。
无奈之下,白月皇只能身形一矮,背着无名,继而开始躲闪。
两人肌肤相触,白月皇只觉如有流电滑过,而稍稍颤了下。
继而,他开始寻找敌人,可是...根本没有敌人。
而那一点亮芒,则是时而化点,时而化线,时而化面,在对他穷追不舍。
这东西,似乎根本无法毁灭。
但白月皇也不是普通之人,更何况,他坚信自己背着的这个男人能够独立地克服任何逆境。
虽说这个男人的品质不行,但今晚他做的事却都很对,哪怕是在演戏,白月皇也觉得很对。
除此之外,不知为何,白月皇似是对他非常信任。
此时,白月皇一时间竟也不打算离去,他已经十分确定敌人对白渊出手了,那么...白渊应当也在另一个层面缠着敌人,此时,正是他寻到敌人,再斩杀敌人的好时机。
所以,他背着白渊,去而复返。
虽说那一点银光在诡谲多变的进行着各种斩杀。
但在完全适应下来的白月皇看来,却是简单的很。
他落在地面上。
身形忽而闪烁,忽而出现,一会儿在湖边,一会儿在亭子里,表情轻松地在搜寻敌人。
而就在这时,那一个银光的点,再度化作一线,再化作一面,可这次...这一面的罗网却没有斩杀而下,而是化作一道白光瞬间笼罩而下。
白月皇在看到光的时候,身形瞬动,出现在了光芒之外。
那光见他躲开了,又迅速地一提,再度消失。
而在这个功夫里,白月皇也看清楚了,那光竟是封绝大阵。
任何笼罩在封绝大阵中的力量,都会被瞬间封印,难怪剑圣被刀斩中,竟然无能为力,难怪他的力量碰到这刀,竟是石沉大海...
可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将封绝大阵如此随心所欲的变化?
将大阵化作一样如意随心的兵器?
想是点便是点,想是线便是线,想是面就是面...
这东西的轨迹虽然好感知,但是却不好对付,白月皇无法弄清敌人在哪儿。
他背着白渊,心底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从前都是这位驱使他四处探查,哪有今天这种反过来的情况?
然而...
真的是“他”么?
在那张泣血的白虎面具后,是一张不媚不艳、似是书香水墨熏陶出来的古典美人儿的脸。
是的。
这是“她”,而非“他”。
......
另一边,
对于白渊来说,场景未曾有丝毫变化。
哪怕他正被白月皇背着到处跑,他也没有觉出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