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他的方式,算是如丝如缕的话,那么现在,起码是细水漫流了。
等天亮之时,他身上的仙气总量,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翻了足足一倍!
秦源不由虎躯一震,兴奋得很想发个朋友圈。
这是什么概念呢?
直观地说,之前他与尚风对战时,用的那一招墨子剑法,一下子耗去了他三分之二的仙气!如果没有万年冰魄,那么他在当时就已经死了。
而现在,有了翻倍的仙气,他完全可以再来一剑,用剑气催发的第二剑,明显要快过用正气催发的,尚风极有可能来不及招架,而被斩杀!
当然,如果他的正气境界能再提升一步,那么那一招墨子剑法能灌注的仙气极限也会增加,尚风可能连一剑都扛不住。
也就是说,正气是基础,仙气相当于额外增益,只有正气足够强,出招时能附带的仙气才能足够多。
当然,如果是剑修,这方面限制会很小。原因很简单,因为剑仙本身就剑修出身,仙气与剑修剑法的亲和力自然更高。
所以,以阿牛的年纪,正气境界充其量也可能只是三品上阶的大宗师,但他使用仙气之后,战力要高出秦源一大截。
不过,仙气虽然在墨家剑法上有所限制,但给墨家机关带来的巨大增益是不容忽视的,所以秦源认为,墨家修炼仙气,也不算太亏。
......
天边拂晓,鱼肚白现。
钟府。
钟瑾仪照例穿戴整齐,进入膳厅吃饭。
往常这个时间,只有她一人吃饭,毕竟钟老爷子和钟夫人没必要起那么早。
但是今天,她发现父亲竟然比她起得还早,已经在用早膳了。
“父亲。”
钟瑾仪打了个招呼,没有多问,就坐下吃饭。
钟载成放下碗筷,忽地叹了口气。
“秦源那小子,好几天没来吧?”
钟瑾仪一听这个,就不由眉头一皱。
果然,昨晚大哥突然回家来住,睡前还来自己小院里晃荡,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钟瑾仪不想回应这个话题,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吃饭。
却听钟载成又带着几分幽怨地说道,“那小子年纪小归小,可是为人处世方面,还是欠缺啊......不如你哥忠孝明大义。”
钟瑾仪见钟载成似有责怪之意,便说道,“爹,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吃饭。”钟载成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爹不是那种苛责之人,就当他是年轻不懂事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起个大早就为了赶来说这话,这叫不是苛责?
钟瑾仪觉得不能忍,这么说自己手下的第一得力密探,我不要面子的吗?
“爹,他到底哪里不忠孝明大义了?”
这时,只见钟瑾元也进来了。
扑腾一下,坐到桌子上,拿起勺子打了一碗粥,那青州产的瓷勺与盛粥的大碗打得叮当响,像是要把碗砸了一样。
这是多大的起床气?钟瑾仪不由地瞥了钟瑾元一眼。
这一瞥,钟瑾元就找到说话的机会了。
嗯,弄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吸引钟瑾仪目光的。
就像两夫妻吵架,一方表面上装作没事,但是很想引战,又怕师出无名,于是把遥控器拍的震天响。
“爹没说他不忠孝明大义,”钟瑾元淡淡道,“但是,爹为了他跟姚威都翻脸了,他就不知道上门来感谢一下?莫非是瞧不上爹这点脸面?”
钟瑾仪皱了皱眉,“爹不是早就跟他闹翻了么?朝堂之上,还有几个爹没有闹翻的?除了清正司范司正。”
钟载成很是欣慰地看了儿子一眼,这是亲儿子没错了!
又气呼呼地看了钟瑾仪一眼,这是不是亲生女儿就两说了!
简直岂有此理,我钟载成在朝野向来左右逢源,故友遍地,去哪人家不是笑脸相迎、好生招待,有一个大声说话的没有?
气归气,但他还是露出慈爱明事理的表情,对钟瑾元说道,“元儿,爹岂会为了这点事苛责于他?吃饭,吃饭!”
至于女儿钟瑾仪......今天不想跟她说话了!
钟瑾元又气冲冲地说道,“爹不苛责是爹的心胸宽广,但是今天这事,那小子就是没道理!”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事儿你也不用与他说。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这点屈辱我与爹忍了便是!我与爹最近日三省吾身,不至于这点气度都没有。”
钟瑾仪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是不让我与他说的意思吗?
还有,这又哪里来的屈辱之说?
膳厅里,气氛一下子很是压抑。
钟瑾仪试着岔开话题,说道,“哥,你这次回来,不是说有重要的发现,要与我们讲吗?怎生不说了?”
昨晚钟瑾元回来后,就一直说他在江湖上听到了一件奇事,但是一直没细说,也不知道为什么。
钟瑾元哼了一声,说道,“不说了,人不齐没心情。”
钟瑾仪觉得这饭是吃不下去了,于是放下碗筷说了声“我饱了”,便出门去也。
人不齐?
有什么话非得他在场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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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要对我负责
钟瑾仪站在飞剑上,直入皇宫。
宫中飞剑是一种特权,不是哪个大宗师都有资格这么做的,但是钟瑾仪有。
哦,确切的说,是钟家人都有,当初钟载成平定了延绵三十年的匈蛮之患后,皇帝一大串的封赏清单中就有这一项。
内廷卫今日与镇抚司一起会审前晚抓获的几名刺客,今天的钟瑾仪会很忙。
此役,内廷卫在钟瑾元的协助下,总计抓获了十二名刺客,其中就有青云阁的翁先生和鹤先生两大高手,可谓功勋卓著。
樵长老已经承诺,等皇上和剑奴归来,内廷卫的弟兄们当有一番大赏。
难得的是,因为提前得知了消息,且布置妥当,内廷卫并未损失太多人马,也就是在乾西宫损失得有点多。
但乾西宫的阵亡袍泽,是为了保护此役的最大功臣小秦子,也是应有之意。
若是没有他,整个内廷卫只能在猝不及防中迎战,伤亡必然很大不说,一个失职大罪也是跑不掉的毕竟处理得再好,只让刺客混进宫内这条,就是大失职。
宫中肯定是大人物是内应,内廷卫、外廷卫部分人马已被那些大人物收买,对内廷卫而言,此次审讯的重点就在于,内应是谁,以及谁放他们进来的。
但无论如何,显然小秦子又立了大功,却不知道这次该赏他什么,也是头疼。
钟瑾仪想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路过乾西宫上空,不由犹豫了下。
她在考虑到要不要帮父亲和兄长传话,让他去趟家里,跟他们去道个谢。
不过很快她就选择了否定,毕竟帮了忙就要人家上门来道谢,这般行为,似乎显得钟家气量狭小?
他立了如此大的功劳,都没说跟自己要什么谢呢。
但当她做出决定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已经鬼使神差地落在了乾西宫的院子里。
好吧......其实小秦子与父亲兄长多亲近亲近,是好事。
人在江湖,还是应当懂点人情世故的,小秦子还年轻,自己比他大了......大了几岁,理应教教他的。
另外,身为指挥使,调教下属也是应有之意。
秦源照例在奴婢房里呼呼大睡,毕竟昨晚他修炼了一晚上的仙气。
而那几个纸人则依旧在干活,忙得热火朝天。
主要是在整理满地的沙土,和无数的碎石断木,前天晚上的大战,几乎把工地全毁了。
钟瑾仪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在一片飞扬地灰尘中,走到奴婢房门口,拍了下门。
却不想,门是虚掩的,一碰就开了。
钟瑾仪站在门口,看到一个光着身子,只穿一条裤衩的秦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他的身子,倒是颇健壮。
等下......
那,隔着裤衩的,那是?
竟然、居然......没猜错的话,那便是他假太监的证据了?!
可是,小时候看过钟瑾元的......依稀没有这么......难道是到了一定年岁才会这样?
钟瑾仪很好奇,用出了自己毕生的知识,来思索这个问题,但是依旧没有答案。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状况。
但很快她就发现一个问题。
自己这样不太对吧?
正确的做法,好像是应该假装害怕,惊叫一声,最好再捂住脸......这样子转身就跑?
才能证明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
可是想想,要自己做那种动作,当真是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堂堂指挥使,捂着脸跑出去,像什么样子?
看了便看了,我......我难道还看他不得?
闭着眼躺在床上的秦源,这会儿也有点懵。
事实上,尽管阿二认为钟瑾仪没有危险所以没提醒他,但钟瑾仪推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原以为这样可以把钟瑾仪吓退,顺便正式表露下自己假太监的身份,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非常淡定。
这下秦源就不淡定了。
喂,你倒是好歹有点反应啊,什么意思啊,瞧不起?
你这样子,我很尴尬啊指挥使大人!
终于,一阵尴尬的沉默后,钟瑾仪在门口转身去,背对秦源目,说道,“小秦子,起来了。”
秦源松了口气,慢慢地睁开眼来,然后故作意外地说道,“啊,指挥使大人,你怎么来了?”
再唰地一下拉过被褥,盖在自己身上,然后一脸委屈地看着钟瑾仪。
语气,开始绝望、开始崩溃。
“大人,你怎生......怎生不说一声。我、我都被你看guang了!以后你让我怎么见人,你要对我负责!”
钟瑾仪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又想打人,却莫名地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