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又造孽了 第7节

  透明人阴森森的笑了笑,一字一顿的说着,伸出十根手指作爪握状。

  只见上面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眨眼间就像插上了十把锋利的匕首一样。

  在蓝色星空的映衬下,指甲上隐隐泛着诡异的蓝色锋芒,一看就是不能轻易碰触的存在,哪里还有之前的美少女感。

  透明人的功击来得很快,任一只是个眨眼的功夫,就感觉那指甲离自己只有纸片一样厚的距离。他只来得及把眼睛紧紧的闭起来,别的啥也反应不了。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一切静悄悄的。

  “怎么会这样?我居然碰不到你了?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耳听得异样,任一赶忙睁开眼睛,透明人已经不在跟前,就在他身后。

  “喝!发生了什么?我还活着呢?”

  他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呜呜呜……我摸不到了,我连你都摸不到了。我是不是死了?嘤嘤嘤~~~”

  透明人身上的捩气很快就消散了,此刻的她,脆弱得就像无害的邻家小女孩,弱小,无助,楚楚可怜……

  任一已经被她搞怕了,哪里还敢上前安慰她,脚底抹油就跑了。

  他这一动不得了,这一方天地就像没有尽头一样,怎么跑也跑不出去。而透明人的哭泣声一直就在他耳边萦绕,从没远离。

  他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发觉对方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娘唉,有完没完,阴魂不散啊!”

  透明人没理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久到他筋疲力竭,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大喘气。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大了!

  “大傻子,没用的。这里跑不出去的。”透明人无聊的蹲在地上画着圈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此时的她早已经停止哭泣,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你又是什么人?”任一有些纠集的扒拉着自己油腻的头发。

  太多太多的未知让他头大!

  他有些怀念那个冰凉刺骨,备受欺凌的世界了。至少那里热闹喧嚣,人来人往有烟火气,不像这里,安静得犹如鬼域。

  这一刻的透明人,乖巧娴静,似乎在困扰什么,对于任一的问题有问必答。

  “天上那些特别明亮的星辰,是另一方大陆,另一个世界,只有神王的实力,才能在这无尽虚空来去自由。”

  “别的世界?又是哪里?神王?修士的境界吗?我听说过的最高级别是真人。”

  “哈!你也只是听说而已,懂什么?真人不过是才刚踏入修炼的门槛罢了。”

  “至于别的世界,和你没关系,反正你这样的废物,这辈子都去不了,死心吧!”

  透明人这话说的很冲,一点也不客气。

  任一有些尴尬的撇撇嘴,“呃~~~好吧,不管这个,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进来的,又要怎么出去?”

  “不知道!”

  透明人有些烦躁的站起身,这样的对话,让她心烦意乱。

  她模模糊糊的好像记起来一些事,他们两人应该是进入到锦囊里面来了。

  这个锦囊初始就是一对,拥有乾坤袋的储备能力,活物死物都可以丢进来,据说,就算是把一方世界炼化了丢进去,也。至于别的功能,她还没来得及摸透。

  这是她用尽毕生的人力物力,请了器神域光锻造出的仙宝。

  当时域光还一副嫌弃的神色,“如此珍宝,却只要装饰功能,你暴殄天物就算了,看不起俺器神的能耐吗?”

  他锻器之名,誉满三千世界,手下不出废物。

  摩挲着锦囊,透明人眼里只有欣喜,“你个憨货只知炼器锻造,哪里懂别人的心思。”

  “嘿嘿,你有什么心思,俺才没功夫管,俺可是花了毕生的心血在这锦囊上了。小姑娘,你就偷着乐吧,你给俺的十坛子梨花酿不亏。”

  说起梨花酿,域光忍不住掏出腰间的酒葫芦,对着嘴就吹了一口。那满嘴暴爽的口感,让他两眼微眯,沉醉不已的砸吧嘴。

  透明人冷哼一声,“此酒性烈,小心喝多了爆血!”

  这可是她花了一甲字功夫才酝酿出来的,主人都才只享受到一坛,其余的都便宜了这个粗糙的汉子,如何让她不呕血。

  眼不见心不烦,她携带着锦囊匆忙离去,还没来得及把其中一个递给她心中视若神明的主人,一场意外突然而至,她眼睁睁的看着主人被人算计,消失在眼前。

  怒发冲冠的她吐出一口心头血,发誓要找出幕后黑手,替主人报仇雪恨。

  跑遍了三千世界,历经坎坷,她最终和幕后黑手不期而遇。然而,对方实在是太强大了。

  只是动动手指头,像个耍猴的一样,把她弄得团团转不说,还让她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似乎还嫌戏弄她不够,对方还给她罗列了一个外号——“蓝灵屠浮”,喻为“难得糊涂”!

第11章 以后你叫任凶

  那一场征战,透明人沦为世人笑柄,大仇未报却身先死。本以为就此遗憾结束,谁料还有睁开眼睛的一天。

  此时的她准确的说,只是一抹没有泯灭的灵识,意外的被锦囊收纳在里面。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才被任一释放出来。

  在这里,她是实体的存在,伸手一点,似乎就能触摸到头上悬浮的星辰,踏入另一方大世界。

  事实上,冥冥之中,有一种看不见的束缚牵引着她,让她离不开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乞丐。

  很意外的,这个臭乞丐的灵识在这个锦囊里是个虚影形态,她猜测,他的真身应该是在另一个锦囊里沉眠。

  也不知她的身体是不是也在那里?

  犹记得她还在主人身边时,很爱佩戴一些精巧可爱的小玩意儿,看着没大用,但都是仙宝级别的灵器,要是被这个凡人得了去,也不知会不会暴殄天物?

  想到这里,透明人思绪万千,心里沸腾不已。

  她想主人了,想的心里发酸发疼,恨不能就此离开,逃离这个世界的束缚。

  她要去寻找主人的踪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告诉她,她的主人还没死,在等着她。

  抬手对着心口狠狠捶过去,打算震碎心脉,打破那神秘的牵引。

  意料之中,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已然不是个活人,哪里还能有感觉。

  任一怔楞了一下,有些忐忑的道:“那个……小妹妹,咱俩都困在这里,你就不能消停一下?搞啥自残呐,这么想不开!”

  “你管我,死开点!”

  透明人甩手一挥,也不知怎么办到的,任一的身影就像一片烟云扭曲,随即消失在她跟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也跟着消散了。

  再次睁开眼,透明人眼中所见,和之前的湛蓝星空又不一样。这里的世界是土黄色的,入目所及光秃秃,连颗杂草也无,荒凉之极。

  很显然,这里并不是正常的凡人世界,并不合适人类居住。

  突然,不远处的一个土坑里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透明人艺高人胆大,拔腿就奔过去查看。

  却是任一背上绑着一个人,在努力的往上面爬。

  奈何这里的土质脆弱,用力后就碎了。他没爬多高,又滑下去,反复试了几次,异常狼狈。

  “呵,废物!”

  透明人不屑的撇撇嘴,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伸手抓住任一,这次却是能摸到了。

  眼里诧异的神色一闪,她提着任一的脖子,就把他和背上的人一起从坑里拽了出来。

  “谢谢!谢谢!”任一是真的感激不尽。

  他也不是同情心泛滥成灾的人,遇到个像尸体一样的死人也不害怕。

  只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突然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躺在那里,这种感觉真的太神奇了。

  他忘记了害怕,一心只想要查看个究竟。

  “小妹妹,这个人是我吗?我这是怎么了,你知道吗?”

  “哼!你问我我问谁去?”

  透明人不搭理他,径自走向另外一个土坑里,很快就扛着个女孩跳跃出来。

  “呃~~这人……”

  任一看了看两个一模一样的透明人,有些风中凌乱了。

  他只不过偷了点屠夫的猪肉,只不过被人揍了一顿,只不过有些倒霉,但是,自打遇上了这个透明人后,奇葩的事儿是越来越多了。

  他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疼痛如期而至,告诉他,他还活着,这一切并不是梦。

  可惜,透明人没功夫鸟他,一心只守着地上沉睡的女孩。

  她,娇小可爱,看起来稚嫩,像个15岁的少女。穿着一袭华丽的粉色螺纹裙,衬得肤色润白如玉。腰间绷着一条红色的绫绸。

  透明人伸手就去拉扯这个绫绸,任一眼睛都瞪直了,

  “小妹妹,你……你你你居然扒人衣裳,你想干嘛?”

  “啰嗦!我拿自己的东西,你管得着吗?”

  透明人站了起来,手腕一翻,只见长长的绫绸像条滑溜的蛇,哧溜一下缩进了袖子里。

  “呃……你是修士,对不对?”任一再愚钝,也看明白了,对方虽然年纪小,但是能耐不小。

  之前没伤着他,不过是因为彼此碰触不到,阴差阳错罢了。

  透明人好笑的看着他,“收起你的哈喇子,你这样的废物,这辈子都做不了修士。”

  早在凌波城的时候,她就看明白了,任一的身体看着还算强健,实则就像个筛子。任何灵气吸纳进入,还没达到灵窝位置就会漏光了。

  忙忙碌碌一场空,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这辈子别说做修士,就算是体修的锻体之术也不合适他。

  他居然拥有一副罕见的软骨,这也是他历经磨难,被人怎么打也打不死的原因。

  以柔克刚,很多伤害都被消弭于无形了。

  听到透明人的话,任一垮着肩膀,奄奄的走回自己的身体旁。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他忍不住上前踢了一脚。

  “你个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空气,咋不死了算了!”

  就这么一脚,也不知触动了什么,任一只觉得天旋地转,就失去了意识。

  叫醒他的不是唱空城计的肚子,也不是神秘的透明人,而是一个只有手巴掌大的流浪狗。

  它浑身癞疤,瘦骨嶙峋,脏污不堪。因为天冷,哆哆嗦嗦的钻进了任一的袖笼里,看起来无比的凄凉。

  “可怜,你也是被人抛弃的吗?”任一小心的把狗狗搂起来,把自己唯一的一点温暖都给了它。

  回到熟悉的世界,他既轻松又怅然,心里大抵还是期待能有一翻奇遇,也许神秘的透明人,能带给他不一样的人生。

  就像坊间流传的诸多玄幻故事一样,落难的公子哥儿,偶遇大能者,从此改写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事实上,他这一天的奇遇是他过往十八年所没有的。但是,在透明人的眼里,他就是个废物,她瞧不起他,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以后。

  他没再看到她的身影,不知道她是不是还留在那个奇异的黄色世界里?

  叹息一声,他有些失落的摸摸狗头,“唉……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你……任凶,以后,你一定会长得高大威猛,让谁也欺负不了,知道吗?”

  “只有这样,你才能被人高看一眼,赢得尊重,活得像个人样!”

  这话与其是说给狗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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