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又造孽了 第62节

  她看了看自己的肩窝处,衣服早就被剪刀剪烂掉,原本绿色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明晃晃的暴露了出来。

  再是大大咧咧像个野豹子,她终究还是个女子,这骨子里镌刻的羞涩基因抬头,让她狠狠地剐了任一一眼。

  “给我滚,再让我看到我,就把你眼珠子挖掉!”

  任一憋了一口气,也恶狠狠地回应道:“呵!我是走了狗屎运,才会被你看到。你放心,有你出没的地方,我自会退避三舍,免得再被人莫名其妙的打死了。”

  转身,对席方平抱拳行礼,“多谢长老维护,告辞!”

  任一头也不回的走了,席墨气鼓鼓的跺了跺脚,手心一扬,却是要行那偷袭之举。

  席方平衣袖一挥,把她手里的东西打掉,“墨儿,你……”

  “唉……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席方平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阿爷!你总是帮别人不帮我,我还是不是你谪亲的孙女了?”

  席墨郁闷的翻出一堆换洗衣服,头也不回的走进内室里面梳洗。

第121章 一个转身自投罗网

  道路且阻而漫长,几家炊烟已灭了。闲来西方吹落红,却是路滑人心凉。

  一条僻静的岔路口,有些意兴阑珊的任一,只是才露了个照面就再次被人堵住了。

  这一次,却是一群娘子军。她们似乎聚在一起,在商议什么,任一的出现打乱了她们的节奏,手里的武器齐刷刷指向了他。一股子寒气霎那逼来,让任一有种透心凉的错觉。

  “各位师姐,我不是有意的,我啥也没听到。冒犯你们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就离开,不打扰你们,还请继续!”

  任一尴尬的安抚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心里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虽然只冒了个头,但是该听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这群女人居然在商议如何举办一个赏花大会,替那什么门派第一美人麻衣衣弄个相亲大会。

  既然是第一美人了,还愁嫁不出去吗?只不过,一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娘们儿,还去学人官家小姐举办赏花会,有些不伦不类,任一听得很别扭就对了。

  他也不是一点见识都没有的人,曾经做乞丐时,经过那些高门大户人家的后院,也曾被里面的热闹光景吸引,爬墙观看过。

  文人的东西,弄到一个练体宗门里来,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那个眼高于顶的第一美人麻衣衣并不在这里,说不得,这个活动就是这群娘子君自嗨的产物。

  不等他感叹完,却见一根很熟悉的大棒槌斜刺里突然冒出来,很突兀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看了看棒槌,再看看自己被刮烂掉的衣裳,当真是欲哭无泪。

  他很穷的,一天烂一套衣服,他迟早又得变乞丐了。虽然宗门里也有发放入门弟子福利,一年有四套换季衣裳。但是,照这样下去,根本就不够换洗的。

  他暗道倒霉,面皮抽了抽,准备绕开这个令人胆寒的武器继续赶路。

  却听得棒槌的主人,瓮声瓮气的道,“站住!你是哪个长老门下弟子,怎么看着有点面生?”

  此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手里的铁棒槌时不时的上下掂量着,好似一言不合就要敲打上来。

  她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之前打过任一膝盖,差点把他打残废的女弟子。

  任一此时的造型有些狼狈,一张白皙的脸蛋上尽是黄泥,青黑色的衣服布料上还沾得有绿色的毒液,夹杂着泥水印迹,比他之前的乞丐装扮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这些都是拜席墨所赐。

  高壮的女人是个神经有些粗的,自是记不得任一,但是她身后的同伴可不是弱智,纷纷出言,把任一的家底抖落出来,完了还不忘挖苦讽刺起来,

  “这个男人也是个没有眼水的,辛辛苦苦弄了个魁首,不知道选个好师傅,却是选了那有些疯魔的二长老,以后说不得也是个小疯子。石姐姐你可得当心了,你之前伤过他,小心他报复于你!”

  “反了他了,谁敢报复!呸!着打!”

  高壮女子脸上怒气陡升,动作粗鲁得像个猛汉,抡起手里的大棒槌,对着身旁一块巨石就狠狠砸过去,大有杀鸡儆猴的狠劲。

  “噼里咔嚓……”

  巨石应声而裂,滚落一地的碎石,吓得任一赶忙躲开了。

  他暗暗吐了口气,抱拳为自己开脱道:“诸位师姐,我知道你们只是说着玩的。”

  只不过玩得很认真,一不小心就出出人命。任一心里默默吐槽着。

  “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哪里敢和师姐置气,你们能在百忙之中和我说说话,已经是莫大恩赐,师弟我已经感激不尽!我对你们只有敬佩仰慕之情,不敢有别的想法。”

  任一说的诚恳,娘子军们也不是非得要把他怎么样,只是吓唬他一下而已。

  一个个挥动武器撵人,“滚滚滚,滚回你那疯人院去,以后不准出来吓人,再见到绝对不客气,真要拿你开刀了。”

  疯人院?任一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笑起来。他从前住在乞丐窝里,如今进了门派也拜了师了,那地方在这些弟子的眼里,却是个疯人院吗?

  他默默地退开了来,什么也懒得说了,背影一时间还有些萧条起来。

  有个女弟子心软的道:“姐妹们,咱们这么戏弄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那高壮的女人不耐烦的道:“过啥分啊?要不是你们让他滚了,刚才姑奶奶这棍子绝对把他敲残废了。”

  “这样没用的男人,不值得姐妹们同情,就这样吧!”

  众人听了后,不管心里所想为何,至少表面上很是给面子的点头应是。

  就在众人继续讨论得热火朝天时,一个披着红披肩的男人,和一个披着白狐披肩的美人,两人一前一后从一个假山后面的凉亭里走了出来。

  红披肩男子有些难为的道:“麻师姐的心意,我已经知晓,自会尽力撮合。却是不知那范公子会不会如约而至,这个实不敢打包票。”

  “钱师兄尽力就好,只要那范师兄愿意来,那个二长老,我自会找人帮你除掉他。”

  “此人在宗门里也不过是个不定时的祸害,就不该存在,搞得我们姐妹现在都不敢去后山玩耍了。”

  去后山玩,就得经过那个疯人院,谁知道那个疯魔的二长老,何时会对她们出手。

  她们虽然也有武艺傍身,但是,和二长老比起来,那就是雄鹰和弱鸡的级别,怕是一个回合就得拜下阵来,被他撕成碎片了。

  两人各有所图,却是心照不宣的颔首别过。

  却说这红披肩男子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上门挑衅,把二长老吴世勋刺激得发狂的青年,任一在他们手里可没少吃亏。

  此时宗门里接二连三的出事,他也只是随意听听并没有闲工夫去凑热闹,他只一心想着说辞,怎么样才能把他院子里的一个男人忽悠住了。

  他的院子,也就是个很普通的小门小户,里面光秃秃的啥也没有,只有一个占地不大的小院子,破满了平整的巨石板。

  其中间有个巨大的磨盘摆在地上,看着甚是扎眼。

  那是他平日里练功专用的,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锻炼,他也只是勉强能举起来,还没达到可以自由玩耍的地步。

第122章 不用廉价的东西

  红披肩男子叫钱易伟,是三长老宋智廉的首席大弟子,其实他的真实年纪比姓宋的还要大一点,只不过达者为师,在宗门里,从来不以年纪来称呼。

  私下里,更多的人会戏谑的称呼这人为钱易萎,因为读音相仿,他本人对此却无感。

  当然,也有可能在装昏,毕竟名字是爹娘取的,还能丢弃另取不成?再恼羞成怒也无济于事,反而给别人递上小辫子揪着不放。

  此时,在他的这个寒酸小院里,一个身材修长的俊逸男子,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那个巨大磨盘。

  那可不是随意摸摸观赏一下,而是就像玩个纸球一样,忽而左手丢右手,右手抛空抡转左手接住,忽而从后背丢出来,前面接住。

  这么单调的东西,愣是给他玩出了很多花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钱易伟是第一次见识到,不可避免的看呆了,下巴久久不能合上,时不时还擦擦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老花眼了。

  他只知道自己收留的这个男人,来历有些神秘,为人虽然有些傲慢,但是出手大方,动辄就丢一堆金叶子给他。

  初始见到这人时,他浑身是伤躺在一个悬崖底下,他抱着发死人财的念头,壮着胆子搜刮了一下,结果,除了发现地上有一堆碎裂的破铜烂铁外,别无他物。

  他暗骂晦气,忍不住踢了此人一脚。也是这人命不该绝,居然就给踢醒了。

  当时对方承诺,救了他就给他无限的财富,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以为对方只是求生心切,空口说白话,毕竟浑身索罗一遍,他很确定对方身上很干净,绝对身无一物,哪里来的无限财富?

  冷哼一声,他自是不愿意搭理,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就听得背后“咻”的破空声传来。练体之人身体敏捷,耳目一动自是轻而易举就躲过了。

  只不过,他想多了,这人受伤严重,可不是想要他的命。那丢过来的东西软绵绵的并没有杀伤力,而且,还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东西,一片金光闪闪的金叶子。

  他这辈子铜板银子见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黄灿灿的玩意儿,这么小小的一片,至少也值一千两银子,够他胡吃海塞一年了。

  二话不说,趁着夜色的掩护,他把这个人偷渡到自己院子里疗伤。

  太壹宗的门规管理还是有点严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出。除非有掌门令牌,否则都会被驱逐出去。

  好在,此人虽然伤得严重,却不需要请医问药,只是给他弄个一日三餐,管个温饱就好,倒也让钱易伟省心省钱不少。

  可没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人,居然还有这般通天的手段。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等到这个男人玩够了,玩腻了,把大磨盘放下来时,他才急巴巴的上前拍着马屁。

  “想不到范兄还是个高人,小弟却是看走眼了。之前多有怠慢,还请范兄多多包涵。”

  男人活动了下手臂,舒展了下身子,才慢条斯理的“嗯”了一声。这傲慢的样子,钱易伟似乎已经见识过多次,即使心里不喜,还是扬起一张笑脸,试探性的问着,

  “范兄有如此惊天大才,不知道这伤好后有何打算?”

  姓范的我行我素的继续抖抖腿,摆弄着自己的身体,良久以后,才慢条斯理的看着钱易伟,“该走时自然就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随缘!”

  说完,绕过钱易伟,他就要出门去。来这个地方快半个月了,他还没好好的逛逛。

  钱易伟哪里敢让他就这么离开,赶忙喊住了,“范兄,还请留步!”

  “你要是想出门游玩,我这里备有一套宗门服饰,还请换上。你放心,都是新做出来的。”

  姓范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道:“爷从来不穿廉价的衣服。”

  他身上的衣服布料和任一的有异曲同工之妙,看着不单单是华贵了一点,还有其他的妙用,比如避尘,避火,避水,避毒等等。

  也就任一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还每日坚持洗衣服,好好的法衣,愣是洗成了俗物。

  看着姓范的就要离开院门了,钱易伟不得不妥协的道:“范兄,还请稍后,我给你拿一样东西。”

  说完他就冲进自己的厢房里,翻箱倒柜的找起来,好不容易才从一个暗格里,扒拉出来一个铁皮藏宝盒,里面静静的放着一个碧绿的玉环,上面挂着同色系的穗坠,看着荧光闪闪,绝不是俗物。

  姓范的看着这个坠子,还是一脸嫌弃的表情,“爷……不用这么廉价的东西!”

  钱易伟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大哥,这个是我拼了全力才争夺来的信物,整个宗门,仅此一枚,乃是身份的象征。”

  “哦!就这么个破玩意儿,居然值得你大费周章拼命?这命也真够贱的!”

  姓范的这话已然带刺,扎得钱易伟浑身难受,手里的玉坠子差点没被他捏碎了。

  就在他愤怒得想把玉坠子丢对方脸上时,姓范的却像是终于良心发现,后退一步道:“行了,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只见他疾行如风回到房里,进去出来前后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人就换了一身行头飞奔回来。

  钱易伟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道:“这么快就换好了?”

  他还没把衣服给他,他又是从哪里翻出来换上的?就算是神仙换衣服,也没这么快的速度吧?

  呵,道家手断,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能理解的?当然,这话,姓范的也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真的说出来。

  只见他嘴角邪气的一笑,吹了吹自己的刘海,吊儿郎当的道:“走吧!我还等着你带我好好逛逛这里,最好是去美人儿比较多的地方,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嗯?”

  最后一个字,他嗯得有些意味深长,钱易伟可不是愣头青,自然就懂了,他脸上挂着同样的笑,

  “范兄,我知道哪里比较有看头,走走走,事不宜迟,去晚了可就要错过了?”

  两人目标一致,之前的不愉快恰似被忘记了,一副哥俩好呀的特别亲近,朝着一条有些偏僻的小路穿插进去。

第123章 采花贼哪里走

  小路的尽头是个开满了梅花的小园林,有一个又聋又哑的驼背老头看像个木头一样守在门口,头一点一点的,却是要睡着了。

  听到动静,有些混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钱易伟二人,就像是没看到一样,头又接着一点一点的要睡着了。

  钱易伟莞尔一笑,从怀里掏摸出一个小瓷瓶丢了过去,正正好丢在老人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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