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又造孽了 第59节

  “你他娘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活腻了吗?”

  他口水狂喷,情绪激动癫狂,好似择人而噬的兽。

  “师兄,你你你……稍安勿躁,这就好,这就好!”

  开锁的男人急得满头大汗,不停的出言安慰着,手里的铁丝哆哆嗦嗦的用力着,始终不见功,可见内心承受的压力有些大。

  任一站在众人后面,有些汗颜不已,他只是想恶整这个醉酒的男人一下,可不想牵连无辜。

  摸了摸怀里的一把大钥匙,这是他昨晚把人丢进去后就偷藏起来的。他趁着众人背对着看不见,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把钥匙丢了,随即大叫起来,“大家快看啊,这里有一把钥匙!”

  他这一嗓子,按说声音不大,却离奇的惊动了在场所有人。

  众人被他这一嗓子喊得齐齐回头,任一可不想当众矢之的,也跟着他们立马转身,还一副茫然的样子,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钥匙,在哪儿呢?怎么没看……”

  “啊!在那里,我看到了,真有一把钥匙。”

  随着任一手指的方向,原本也在找的众人,立马把目光调向他指引的地方。

  “呀!真的有一把钥匙,看材质,是和铁笼子配套的。”

  “快捡起来,把师兄放出来啊!”

  众人嚷嚷着,一窝蜂冲上去,就想把钥匙抢了。这其中,有的人抢了是为了玩耍,有的是见不得人好,故意捣乱,只有少数几个是铁笼子里男人的挚友,自是和众人抢夺起来。

  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火爆,你推我攘,你挣我抢,一会儿这个被打了,一会儿那个被抓了,好不热闹的样子,这是任一没有想到的。

  这些人究竟是有多无聊?才会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他远远的躲着人群,害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这一通大混乱持续了很久,直到有的人忍受不了,想要动真刀子时,凭空一声爆喝炸响,顿时把所有人镇住了。

  “宗门里不许群殴!你们是想要尝尝九转轮回术的厉害吗?”

  “喝!不敢!就是闹着玩!”

  见到来人是宗里的大长老席方平,他负责掌管宗门后勤事物,比如物资采买,人员福利分配等等,最擅长的是外家硬功夫铁头功。

  最重要的是,他的权力只在掌门之下,门下弟子最少有一千,谁敢不听号令?

  众人齐刷刷的变脸,瞬间就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亲密无间的好伙伴,以证明自己刚才真不是在群殴。

  “师弟,你今天好有精神,功力大进啊!”

  “多谢师兄谬赞,俺离师兄的境界还差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惭愧惭愧啊!”

  “师弟谦虚了!为兄像你这么年轻时,还只会玩泥巴,哪会这么刻苦!”

  ……

第115章 对醉鬼的报复(3)

  听着众人恶心巴拉的吹捧,再看着席方平轻松的抢夺了钥匙走向牢笼后,任一知道这里的热闹总归告了一个段落。

  他满意的嘿嘿一笑,快步走向另外一个战场。

  这里还是属于二层,不过是有些偏僻的位置。在道路的尽头,有一颗四人才能合抱的大槐树,其后面绿荫深处,有一个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小院子。

  此刻这里挤满了男男女女,对着院子中央窃窃私语起来。一时间声音比较嘈杂,任一听了满耳朵的尖夫银妇,不守妇道等词,最终也没理解她们在讲什么。

  人群前面,是一个有些矮肥的中年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却是个管事的样子。

  只见他吹胡子瞪眼,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狗杂种,你不会是个缺心眼儿的吧?啊呸……简直色(。。)欲熏心,丧心病狂,这样龌(。。)龊的事儿竟然也敢干,你还是不是人了?”

  面对这样的谩骂,院子里那个身着单衣的男子,却是连个屁也不敢哼,窝着脖子瑟瑟发抖着。也不知是冷着了,还是因为害怕。

  他是那五个醉鬼之一,昨晚被生气的任一,狠心丢在这颗大槐树上。

  这棵树可不是一颗普通的槐树,它至少存在了上千年,树干早已经中空,却还依然枝繁叶茂。

  树洞里面长年盘踞着一条特别粗的花猛蛇,它有多粗?谁也没胆子敢去衡量,作为一种蠕动性爬虫,它可长可短,可粗可细,可塑性特别强大。

  这是宗门里饲养的一只小妖兽,和另外一只啸日犬,并称“左右护法”。

  平日里,这猛蛇也不出来活动,就爱盘踞在树上。如果有人从它面前经过,一不小心,就会被它用尾巴卷起来,倒挂在树枝上。

  这样的小妖兽,通常带有一点低阶的灵智,能听懂一些简单指令。

  如果没有专门饲养的人来求情,它就会把挂着的人,一口吞吃掉,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的那种。

  天寒地冻时,蛇类一般都会冬眠,那花猛蛇也不例外。

  任一把这个醉鬼男人丢上去,按理也只是吓吓他,不会出人命,没想到竟然节外生枝,整出了意外。

  那矮胖管事,见到单衣男子这窝囊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是残爆的一脚。

  别看管理带着点年纪,人又矮又胖,这身手,却是这三层弟子也招架不住的。

  单衣男子不敢反抗,却是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腿。然而伤害比他意想中的还要重,一口心头血像是不要钱一样,在半空中喷涌而出。点点滴滴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却像是盛开了朵朵红梅,凶残中带着一股子异态的美。

  这一路倒飞,却是撞到了身后的一个女子身上。

  女子似乎不是练体之人,反应有些迟钝,只来得及“唉哟”一声,已然当了垫背摔在一起。

  两人本就有瓜碍,此时再来这么一出,顿时又引起众人此起彼伏的倒吁声。

  声声刺耳扎心,一旁站立着一个有些消瘦的年轻男人,也就是这个女子的相公,原本就难看的脸,瞬间黑沉得像个锅底。

  “贱人!无耻!”

  他怒气冲冲对着女子就是一阵猛烈拉扯,和平日里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女子本就有些委屈,再被如此肆意辱(。。)骂,眼里顿时升腾起一泡泪水。

  她忍着身体的疼痛,楚楚可怜的哀求着,“相公,你弄痛人家了,求求你,放开我吧!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啪!”的一生,打断了女子未完的话。

  这一巴掌似乎并不能平息显瘦男人的愤怒,他紧接着又反手一巴掌,恶狠狠地道,

  “贱人,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还好意思哭?若不是你,爷会这么丢脸?”

  想到自己半夜爬起来练功,这般的努力上进,他这婆娘,却背着他和眼前的狗男人搞在一起。还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硬生生的让他当了一回王八,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原本想出手毙了他们,但是碍于那管事一早就进门找他出任务,却是把这丑事给捅破了。

  除了咽下这口恶气,他也只能骂人解恨了。毕竟这单衣男子和管事的有亲戚关系,打狗还得看主人。

  女子捂着自己的脸,两边被这么一通打下来,瞬间肿得刺痛刺痛的。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你居然打我?你真的打了!呜呜呜……人家也是受害者,你不帮人家出头,还乱打人,我不活了,嗷呜呜……”

  女子埋头就对着一旁的院墙冲过去,大有撞死了一了百了的倾向。

  她昨日里原本是等着相公练功归来,却是太困没守住,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身旁有个人摸了上来,她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相公。

  谁知道,当鸡叫三遍,她的被子被人无情的掀开来,事实是那样的令人恶心颤抖。

  面对相公的质问,她无话可说,只能用哭泣表达自己的委屈。

  那个男人只着单衣就想逃跑,原本也是能跑掉的,却在院门口见到那个矮胖管事,被拦截了下来。

  如今,被相公如此无情的对待,女子求死之心已然无可挽回,毅然决然的就要一头撞死。

  任一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他只想教训一下那些个醉酒的男人,可不是要把旁人给逼死了。

  他烦躁的扒拉自己的头发,暗恨自己只能看着,却是没本事出手。更恨这些当看客的路人甲乙丙,都不知道解救一二,任由一朵娇花陨落在眼前。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那个女人命不该决,在千钧一发之际,却是那单衣男人冲上前,一把把她扯住了。

  “秀娘子,是我的不对,不该丧心病狂的对你下手,玷污了你的名节,要死也该是我死!”

  说完,他不顾女子惊慌失措的表情,对着院墙狠狠地就撞了过去。一时间脑袋开花,鲜血喷洒得到处都是,把女子吓得尖叫不已。

  “啊啊啊啊!!!!啊!!”

  男子的嘴角轻轻的一扯,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就这么睁着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女子所在的方向看过去,眼眸里波光粼粼,似有千言万语还没诉说,一切都被掩盖住了。

第116章 神秘的莹莹流光

  “陵儿?这……你怎么这么傻啊!”管事的慌忙跑过去,抱着他难过的责问着。

  然而,已经不会再有人回应他了。这个男人就这样走完了他的一生,走得那样的决绝,这样的突然。

  任一踉跄后退,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后果。他不想害人,只是给点教训而已啊!

  他没法面对,转身就要离去,耳畔听得那个管事绝望的呼喊着,“我的陵儿?为了这么个女人,你值得吗?你怎么这么傻啊!”

  “你要是喜欢人家,那就去抢了来,没人会说你,何苦做这偷鸡摸狗的行为?”

  “我打你。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打你,并不是真的想对你怎么样。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时辰,就天人永别了,你叫我怎么交代啊!”

  管事的男人哭天喊地,鼻涕眼泪横飞,说不出的凄凉。女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脸惨白得像地上的积雪一样。

  良久以后,一旁的消瘦男人上前,手轻轻的搭在她肩膀上,试图说点什么,“秀娘,我~~~”

  “相公,对不起,我已经是个不洁之人,配不上你,往后余生,你就当没我这个人,勿自珍重!”

  女子说话的时候,一直背对着消瘦男人,眼里只有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人。

  就在刚才,她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为何这个男人总是会在门口经过,每次都会和她打招呼,亲切的唤她一声,“秀娘子!”

  为什么春日,她的门前,总回有一束令她惊喜莫名的花,或者山里的野果。

  为什么她的相公不在时,水缸里的水总是自己就满了。就连那柴房里的柴禾也被人劈好了。

  这样的巧合持续了一年又一年,整整五年之久。她不是没有疑惑过,只是,作为一个已婚妇人,即使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时,也不敢去深思,害怕答案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今儿个,此人突然摸进自己的房间,大体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终没控制住自己吧?

  她胡乱猜测着,大抵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如果没有她,这个男人绝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墙角,那里有一颗开得茂盛的梅树,却是这个人给的花种种下来的,不知不觉,就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此时,那红艳艳的花骨朵,一团团,一簇簇,迎风招展,分外妖娆。就如那躺在血泊里的男人一样,异常的扎眼。

  她信步走上前,轻轻的取下最艳的一朵,抬手插在她那一头青丝上。

  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男人露出了她这么些年,最自然美好的一面,凄婉一笑,“相公,要是不认识你,那该多好啊!”

  如果不认识,就不会嫁到这里来,就不会遇上那个为她而死的男人,她也不会失去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多想告诉那个男人,请不要再为她守候。人间不值得,她更不值得!

  消瘦男人还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就见到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剪刀,以最快的速度,插进了自己的心窝里。

  “不要啊!”

  消瘦男人大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子倒向了雪地里。

  “秀娘~~~”

  消瘦男人踉踉跄跄的跑到她跟前,取下那把要命的剪刀,不停的按着那汩汩流出的血液,“秀娘,你别死,我错了!我不该打你,是我没本事,是我窝囊没保护好你。”

  “你给我醒过来好不好,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们以后还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们会白头到老,没有人拆散我们,绝对没有……”

  消瘦男人绝望的喃喃自语着,眼里一片空洞,泪水如瀑无声流淌着。

  都说死者为大。转眼间就死了两,那些围观的人却是都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刺激到里面的人,要是再死上一个,这罪过可就大了。

  任一浑身有些发凉的走在路上,已经没了之前看热闹的心态。他还是把事情想得理所当然了些,以为不过是小戒大惩,无伤大雅。

  却不想,人世间有很多事,充满了变数,谁也说不准,即将会发生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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