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黑灞立时被逗得哈哈直乐。
很快陈凡将一整锅炖好的鱼汤端上了桌，然后又为几妖满上一碗低度数的黄酒。
鲜辣开胃的鱼汤，醇厚甘甜的黄酒，勾的几妖食指大动忍不住大快朵颐。
边吃边喝间少不得谈天说地，但是这当妖怪的日子说好听点叫清闲，说难听点就是枯燥，除了修炼还是修炼。也就是陈凡又是种田又是酿酒，把小日子过的很充实。
几杯水酒下肚，黑灞把话聊开了，老爱吹嘘过往的峥嵘岁月，尤其是通天峰与万毒谷之间的恩怨情仇更是连说了好几篇。
陈凡正听得津津有味呢，忽见一个飞鹰传令妖将火急火燎的冲到亭外，一落地便下跪大声同传道：“黑灞妖师，大王命你速回通天峰商议要事！”
“何事如此紧急？”黑灞搁下酒碗喝问道。
飞鹰传令妖将回答道：“小将只听闻万毒谷又生事端了，具体如何尚不清楚。”
“那群只会在泥浆里打滚的杂碎，老子当年就该将它们统统踩死！”黑灞怒气冲冲的起身告辞道：“二弟三弟今日这酒是喝不成了，大哥先回去了。”
“大王向召，耽搁不得，大哥快快前去便是。”陈凡与竹鼠王起身相送。
黑灞一拱手告辞，便卷起妖风呼啸而去。
“老熊这是要打仗了吗？”竹鼠王好奇问道。
陈凡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不过这种事情落不到咱们这些小妖怪头上，别多管闲事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天。
一切还都是老样子，只不过黑灞没再来蹭饭，让陈凡意识到可能真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一天，陈凡正窝在酿酒作坊里检验一批刚刚蒸馏好的二锅头，忽然赤鬃猪妖急匆匆的赶至向陈凡禀报道：“大帅，上头忽然颁布了征调令，命咱们酒楼十天之内上贡三百大坛的烈酒和三万斤的熏肉。我去打听过了，城中大大小小的酒楼也都收到了征调令。”
陈凡微讶道：“对方有说征调这些东西有何用吗？”
“我那敢问啊。”赤鬃猪妖苦着脸道：“来的是都卫营的妖将，乱打听可是要杀头的！所以我就赶紧跑来问问您了，上头是不是准备要打仗了？”
也不怪赤鬃猪妖会这般猜测，因为万妖城不似人类城镇有着完善的税收系统，平日里众妖间互通有无或是用金银货币或是干脆以物易物，压根不用交税。但若一旦遇到战事发生，都卫营就会按照各家产业多寡直接征调战备所需物资。
若那家凑不齐物资，轻则逐出万妖城，重则甚至有可能便当做奸细处死，所以没有那家敢违抗都卫营的征调令。
曾经陈凡也很十分好奇这都修真界了为何还用金银当货币，难道不应该是用灵石之类的当货币？这样一来税收系统也能建立起来，免得突发战事却凑不够战备物资那可就太要命了。
后来陈凡找黑灞了解一番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没有灵石，恰恰相反灵石矿脉遍地都是，但是压根没有妖怪会去开采。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混沌之气的污染，毕竟灵石矿脉都集天地灵气应运而生，自然不可避免的或多或少沾染到一点混沌之气。
而灵石一旦被污染了混沌之气那也就废了，不但不能有助于修炼，甚至反而有害，其价值甚至还不如路边的石头。所以这个世界妖怪们只能用原始的金银货币，或是干脆以物易物了。
陈凡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来的正好，带上这批二锅头应该够数了，另外熏肉我来想办法。”
三万斤熏肉看似很多，但这里可是恐龙满地跑的史前蛮荒世界。随随便便杀一头恐龙都能凑到上万斤的精肉，所以三万斤的熏肉对陈凡根本不是什么困难。
赤鬃猪妖这边前脚刚走，黑灞就来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陈凡惊讶道。
黑灞说道：“刚刚从大王那里领了军令，特来向蜂后换取一些能解毒的蜂王浆。”
陈凡眉头一挑，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悄声问道：“大哥，这是准备要干仗了吗？”
黑灞沉声道：“这事与你无关，你也少打听，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种田酿酒，没有谁会算计到你头上。”
陈凡心中一凛，乖乖闭住了嘴巴。
黑灞则心事重重的去面见了蜂后。
第97章 大战起
黑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在他走后不久。
蜂后飘然而至，陈凡算到她会来，所以特地备好了黄酒，还有几碟蜜饯招待。
“你这堂堂妖帅倒是沉得住气，还有闲心在这里整吃喝。”蜂后拿起一颗梅子丢进酒杯里，轻咪了一口，这还是陈凡教她的喝法。
陈凡知道她意有所指，轻笑应道：“娘娘未免也太高看在下了，所谓的妖帅不过是大王封的厨子罢了，不整吃喝整什么？”
蜂后笑骂道：“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
陈凡笑呵呵道：“我这是没心没肺，娘娘自然看不透了。”
“你就不好奇吗？”蜂后盯着他问道。
陈凡摇头道：“我当然好奇，但是我更怕惹麻烦。况且天塌了自有高个的顶住，怎么算也轮不到我头上。”
蜂后意味深长的盯着陈凡看了许久，起身道：“我曾见过许多惊艳绝才之辈，但没有一个能活的久的。而你应该能活很久。”
“承您吉言了。”陈凡笑呵呵道。
“回去了。”蜂后提溜走了剩下的黄酒，摆摆手道：“千万别死太早了，我还想多蹭点酒喝呢。”
通天峰的战争动员令看似低效，实际效果却很显著。
仅仅十天时间就凑齐了五万大军近三个月的粮草。
然后调令下达，黑灞担任前锋军统帅，率领一万妖兵妖将拔营出发。
随后白猿王统帅全军，兵锋直指万毒谷。
大军出发那天，没有热血激昂的战前动员，只有遮天蔽日的妖云与直冲九霄的杀气！
直到这时战前保密才被撤销，城中妖怪们才被允许谈论战事。
赤鬃猪妖一打听到消息便立即跑来告诉陈凡，陈凡也终于知道了前因后果。
通天峰与万毒谷宿怨已久，上万年来已经不知干过多少回仗，算是互有胜负。
而这一次突然开战的起因却是源起于上次青牛精下界来访，白猿王趁机献酒博得了上仙好感被赐予了一件货真价实的仙器。
而陈凡也因为酿酒有功被白猿王在上仙面前美言了几句，结果也得了一件很实用的宝物。
而白猿王得了仙器后想到第一件事便是去万毒谷找回场子，但是在真正的战争动员令下达之前却是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因为祭炼仙器需要时间，所以白猿王得了仙器后一直隐忍了数月，直到彻底掌握了仙器才果断的下达了战争命令。
妖怪就是如此的直接，要打就打，从不会找什么虚伪的借口。
陈凡虽然对妖怪们如何打仗很好奇，但本着安全第一的信条一点也没有前去围观一下的念头。甚至在大军出发后的十几天内一直深居简出，连万妖城都不去了。
直到最新战事近况从前线传来：黑灞率领前锋军大破万毒谷的毒沼军团，初战告捷。
陈凡这才带着小呦呦亲自将一批刚酿好的新酒送到万妖城。
虽然前线在打仗，白猿王一下带走了近半的妖兵，但万妖城中却热闹依旧。
尤其是当翠竹林酒楼恢复了酒水供应后更是差点被妖怪们挤破了门槛。
陈凡在酒楼内要了间临街的小包房，一边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食客们的大声喧哗着各种奇闻趣事，当然现下这段时间谈论的最多肯定是前线战况。他就是喜欢这种既有烟火气又安逸的小日子。
“熊叔，你看我买到了啥！”小呦呦窜进窗户，小手里高举着一串沾满糖浆的红彤彤果子。
“冰糖葫芦？”陈凡哑然失笑道：“这群妖怪山寨能力倒是挺强的，我这店里才推出冰糖葫芦没几天街上就出现了仿品了？”
小呦呦啃了一口，皱起小脸道：“咦，好酸！没熊叔你做的好吃。”
陈凡笑道：“你要吃冰糖葫芦我给你做便是，你跑街上去买什么。”
“我就是好奇别的妖怪做的冰糖葫芦是啥味道嘛。”这冰糖葫芦酸归酸，但是小呦呦却舍不得丢掉，硬是忍着酸味一口口啃干净。
“啊，好酸啊，感觉牙齿都快酸掉了。”
“哈哈哈，蜂后不是给了你很多蜂蜜吗？你为什么不拿出来沾着吃？”
“Σ°°熊叔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就没意思了哈。”
“熊叔你好坏！哼，不理你了！”
小呦呦娇哼一声，一溜烟又窜出了窗口。
陈凡喊道：“别在外头晃太久，等会儿我们就该回去了。”
“知道啦”声音已经远去，人影早没了。
陈凡也不怕这丫头走丢，因为她也是白猿王亲封的妖帅，专职看火烧柴
“哆哆哆。”房门忽然被敲响，赤鬃猪妖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大帅，是我。”
“进来吧。”陈凡应道。
赤鬃猪妖推门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裹。
“大帅，黑灞妖师刚刚托妖从前线寄回来一物，说是您要的？”
陈凡神色一喜，赶紧打开包裹一瞧，就见里面塞着几株卵球状的小花，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啤酒花。
“哈哈，好！”
“大帅，这就是那能酿出新酒的蛇麻花吗？”
“没错。”陈凡小心收好道：“我先回去了，你照看好酒楼，过些时日说不定就有新酒上架。”
“是，大帅，小将一定尽心尽力。”
陈凡提着啤酒花正准备下楼去找小呦呦回去，刚出酒楼门口就见三个身披黑袍的妖怪迎面走来。
陈凡也没想太多，毕竟这万妖城中能穿的那么整齐的绝对算得上异类了，他各种奇形怪状的打扮都见多了，侧身一让便与三个黑袍妖怪擦身而过。
忽然一缕气味掠过陈凡鼻尖，让他脚下微顿了一下。
回过头，就见那三个黑袍人顺着长街拐入了一条小巷。
陈凡揉揉鼻子暗道奇怪，这其中一个妖怪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竟让他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那闻过。
“熊叔！”小呦呦忽然闪到陈凡跟前，将一条油炸大蜈蚣递到陈凡面前说道：“这油炸大蜈蚣可好吃了，你也尝尝。”
陈凡收起疑惑，啊呜咬了一口，又脆又香，还带着一丝辣味，令舌尖微微发麻。这不是因为摊贩洒了辣椒粉，而是因为这油炸大蜈蚣带有毒性，能让舌尖体会到似吃辣椒般的麻辣感。
第98章 啤酒，醉蟹
“嗯，不错，确实很好吃。”陈凡细细品味道：“就是炸的火候没把握好，炸的有些过了，导致焦香酥脆中多了一丝苦味。另外毒素也没处理干净，辣味盖过了香味，严重影响了味道。只能打六分。”
“熊叔，这只是一个街边小吃。”小呦呦嘟嘴道：“又不是你新开的新东方妖怪厨艺学校。”
“呵呵，抱歉抱歉，习惯了。”陈凡笑呵呵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啊！熊叔这天都还没黑呢，再逛一会儿嘛。”小呦呦撒娇道。
陈凡板起脸道：“别忘了前线还在打仗，晚上走夜路不安全！”
小呦呦无语道：“熊叔你也太胆小了，前线离着我们这里好几千多里地呢。”
陈凡教育道：“战争没有侥幸，只有幸运，而想要得到幸运的最好办法就是远离战争。”
“我懂！”小呦呦摇头晃脑道：“老爹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咋说来着？”
陈凡脱口而出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看你爹都没你聪明，但至少懂得趋吉避凶了。”
小呦呦一脸得意的直哼哼：“熊叔你这是在夸我吗？”
“没有。”
“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