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秃驴竟然故意压制修为，还说你没有贪恋凡尘？”蝠鲼精立时看出这老秃驴的道行其实早已能飞升佛国，却故意压制修为等它送上门来。气愤之下，它直接以话术激对方。
慧能平静道：“老衲之所以滞留凡世至今只为了结今日这桩因果大劫，玄天施主你若肯以道心立誓放下心中怨气，老衲便不为难你。”
“做梦，本王今日就会会传说中的如来神掌有何厉害！”蝠鲼精怒喝一声，全身冒起滚滚雷光向着慧能冲了过去。
“阿弥陀佛……”慧能轻叹一声，抬手轻轻一压。
立时如来法相抬起巨掌往下一拍，直接将蝠鲼精镇压当场。
“秃驴有本事你就杀了本王，不杀就是没卵的老货。”蝠鲼精疯狂挣扎，却难撼如来神掌分毫。
“玄天施主你心中戾气太重，再不趁早化解迟早有一日会误入邪道。老衲就再陪你五百年，天天为你诵经希望能早日化去你心中的怨愤。”慧能将百丈高的如来法相凝实变成一尊金身佛像镇压在蝠鲼精身上。
“秃驴休要羞辱本王，别说区区五百年，就算是五千年五万年本王死也不从……”
“戒妄语。”老和尚直接又补了一道大禁言术，让蝠鲼精只能干瞪眼发不出声来。
第531章 真劫
“师尊。”这时法源上前跪在金身佛像旁，合十道：“此事也有弟子一份因果，弟子愿为玄天施主诵经五百年。”
众僧人无不动容，就连蝠鲼精都侧目了一下。若不是被慧能施了大禁言术，说不得要先喷他一脸。
你区区一个凡人，何德何能配给他堂堂一位妖王诵经？信不信我吐一口妖气就能吹飞你！
慧能深深地看了法源一眼，面露微笑道：“善哉善哉，既然你意如此，为师许你在此面壁五百年。”
“谢师尊成全。”法源磕头，将佛珠取下，立时身上气息急剧攀升，顷刻间就从一凡人变成了相当于道门元婴境界的佛门金身境界。
然后就见法源捧着木鱼面朝蝠鲼精盘腿而坐，开始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念诵起佛经。
蝠鲼精一阵呲牙咧嘴，却又奈何不得近在几尺的法源，索性自封五感不听对方念经。
却不想法源念的经竟能直达心灵，让蝠鲼精想不听也不行，气的它一阵疯狂挣扎。
众僧人见事了，便准备各自散去。
“阿弥陀佛。”终于了却心中一桩心事，慧能顿觉灵台空灵似飞升在即。
不过老和尚很快将这种感觉压了回去，因为今日这场劫数只能算渡过了一半，只有让蝠鲼精真正放下心中怨气，他才算功德圆满能无牵无挂的飞升佛国……
“嗯？！”忽然慧能心头猛跳，感到阵阵莫名心悸！
“怎会？！”慧能立觉不对劲，连忙掐指一算却什么也算不出来，直感觉心头越来越烦闷，似有什么东西就要来了。
“难道今日劫数没应在此处？”慧能顿时脸色微变，额头上竟冒出了一丝冷汗。
忽地一阵浓郁酒香随风飘来……
立时许多还未飞远的僧人纷纷止住身形，一脸惊愕的扭头回望过来。
这个世界的佛门虽然不禁肉食，但绝对禁酒。
所以佛门清净之地从来不曾闻见过酒香。
一时间，所有僧人都循着酒香望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佛门净地喝酒！
但是当僧人们瞧清酒香源头时却又都无不目瞪口呆……
就见一朵金光灿灿的宝莲从天空中徐徐落下，那阵阵酒香就是从中飘出的。
宝莲对于佛门意义自然无需多言，基本上都是菩萨佛陀的标配，身份地位的象征。
然而任谁看见一朵金光宝莲上居然斜躺着一头毛茸茸的大狗熊都会三观崩溃。
关键是这头大狗熊仪态举止似人，手中晃荡着一个酒葫芦，嘴角带着一丝风流不羁的笑容。
显然这不是一头普通的大狗熊，而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妖！
“阿弥陀佛。”慧能立即合十行礼道：“老衲慧能，不知尊驾何方神圣？”
“本王吞天，天外天来的。”陈凡微微坐直了一点身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美酒。
一众僧人无不面面相觑，不由猜测这位大妖难道是为救底下那头蝠鲼精而来？
再瞧蝠鲼精也是一脸懵逼，因为他压根不认识对方。
“天外天！”慧能眉头一抖，又问道：“不知尊驾所为何来？”
陈凡打量着慧能笑呵呵道：“刚刚瞧见你那如来神掌耍起来挺酷炫的，便下来想和你过两招。”
慧能拒绝道：“老衲修的是佛法，不是与人争强好胜的。”
陈凡玩味笑道：“滥杀无辜的佛法？”
“放肆！”立时有僧人怒不可遏犯了嗔戒，其他僧人也无不群情激奋。
“高人呐！”蝠鲼精心中大赞这位前辈，居然只凭一句话就怼得这帮和尚犯了戒律，一时间心中的敬仰之情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慧能感觉莫名的心悸越发强烈了，合十问道：“尊驾何出此言？”
“你自己做过的事不愿认了吗？”陈凡呵笑一声，直接召出了白起。
白起一现身，立时引得寺中钟声大鸣，一众僧人更是震惊的差点失去理智！
“鬼物！？”
“竟真是鬼物？”
“他怎敢带这等肮脏之物进入佛门净地！”
“布阵，斩妖除魔！”
一众被气疯了的僧人直接摆开大阵准备和陈凡拼了。
“佛门戒律！”却听慧能一声清喝，让愤怒的众僧人瞬间冷静了下来，纷纷自我忏悔。
“老和尚，你可认得他？”陈凡指着白起，笑问道。
“阿弥陀佛，罪孽啊……”慧能一见到白起，就什么都明白了，悲叹道：“没想到今日之劫竟应在此处，老衲真是愧对佛祖。”
“主持！！！”众僧人无不大惊失色，不明白为何区区一个鬼物竟让主持如此失态？
“很好，看来此事你是认了。”陈凡收起酒葫芦站起了身子，淡淡道：“老和尚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慧能轻叹一声，道：“当年之过皆是老衲一人所为，与庙中僧人无关，还望尊驾能宽容一二。”
陈凡眯起眼睛，没想到这老和尚竟要一力承担这份因果。
“你求我没用，该求的人是他。”陈凡指了指白起，说道：“我只是一个替人打抱不平的路人。”
慧能看向白起，丝毫不在意对方是一鬼物，竟行大礼道：“施主，当年贫僧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虽为大道之争，然也结下了因果报应。贫僧愿舍去今世修行，期望化解您心中怨念。”
“主持不可！”众僧人一听此言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出声阻止。
陈凡也为之动容，没想到这老和尚竟有如此大的魄力，甘愿舍去千年苦修重入轮回！
而成为焦点的白起心中也是翻江倒海，各种杂念纷至沓来，让它的脸色忽明忽暗，变幻不定。
陈凡伸手一拍白起肩头，让它瞬间杂念全消。
“多谢大王！”白起心中一惊，连忙拜谢，要不是陈凡拍散了它的杂念，说不定刚刚就要走入魔道了。
“你怎么说？”陈凡直言道：“不必在乎旁人，你若觉得怨气难消，本王就灭他们满门给你出气，保证说到做到。”
白起喏了喏嘴看向慧能，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自裁吧。”
第532章 开导
“你自裁吧。”白起一语道出，立时感到心中一空，憋了千年之久的那口怨气竟然神奇般的消散了。
这种奇妙的滋味竟让它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开恩。”却见慧能展颜一笑，盘坐在云端，身上的皮肤开始迅速老化，如树皮般片片剥落。
“主持！！！”众僧人立时围拢上前，无不满脸悲状。
慧能开口道：“这是贫僧命中劫数，注定此生无缘果位，来生再修便是。你们无需悲恸，记得好好修行，莫要再步贫僧后尘。”
“谨遵主持法旨。”僧人纷纷抹去眼泪应诺。
“法源。”慧能唤了一声亲传弟子。
法源起身行礼，脸上无怒也无悲。
“从今日起你就是无量寺下一任主持。”慧能说着抛出主持几件法器。
法源接住法器，再次行礼，然后盘坐回去继续对蝠鲼精念诵经文。
这时慧能身上的皮肤已经全部剥离，但神异的是他的内部居然早已没有了五脏六腑，而只是一团金色佛光组成的人影。
众僧人齐齐向慧能行礼，然后一起念诵起往生经文。
慧能模糊的五官一脸平静祥和，身上冒出点点金光随风消逝，最终这位苦修千年的高僧彻底泯灭于人世间。
陈凡一阵唏嘘，微微摇头。
而没了慧能镇压，金色佛像也随之分崩离析，让蝠鲼精得以脱困。
“慧能这秃驴……还真是个带种的爷们！”蝠鲼精一脸忿忿不平破口大骂，扫了一眼如临大敌的众僧人，怒哼道：“看什么看，本王不是那种欺凌弱小的妖怪，我与慧能的恩怨今日一笔勾销了。”
众僧人无不暗松一口气。
这时陈凡招呼道：“道友，可要共饮一杯？”
“前辈相请，求之不得。”蝠鲼精连忙应道。
陈凡笑呵呵道：“咱们还是不要给佛祖祂老人家添堵了，换个地方喝酒。”
“成。”蝠鲼精笑哈哈的应道，然后便准备跟着陈凡离开无量寺。
却见法源喊道：“玄天施主，贫僧诺言依然有效，五百年内您要是想听贫僧给您念经，您随时可来。”
“本王这辈子都不想再与你们这帮秃驴有任何瓜葛了！”蝠鲼精呲溜一声没了影。
……
“来，玄天道友再饮一杯。”陈凡笑呵呵的举杯相敬道。
此刻二妖就在这无量山中寻了一处无人山头，以磐石为桌，席地而坐。
不过这头蝠鲼精却很有个性，似乎因憎恶人类便不齿化为人形，便以妖态与陈凡对饮。
“别别别，前辈海量，晚辈实在有点撑不住了，嗝儿。”蝠鲼精一边打着酒嗝儿一边连连推辞道，实在是这酒劲太冲了，十多杯下肚它就有点头晕眼花了。
陈凡哈哈一笑，又是满饮一杯，让这蝠鲼精大为佩服。
“不知前辈在何处仙修，以前怎未曾听闻过前辈大名？”蝠鲼精借着酒劲忍不住好奇问道。
陈凡笑答道：“本王来自天外天，周游诸天星辰，恰好途径此地。”
蝠鲼精立时满脸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
“晚辈此生梦想便是有朝一日能如前辈般逍遥三界，怎奈……唉。”蝠鲼精一阵唉声叹气。
陈凡问道：“玄天道友为何唉声叹气？莫不是有何不顺心之事？”
蝠鲼精叹了一声气道：“不瞒前辈，我也是一位上古大妖后裔，得蒙祖辈蒙荫，晚辈这一生顺风顺水，各种修行资源就没缺过，只用了短短五百年就修炼至妖王境界。但怎奈这最后一道坎始终跨不过去，只能窝在这凡界蹉跎岁月。”
陈凡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开解对方。毕竟他对修行之事完全一窍不通，前期是嗑药，后来又全凭外挂自动修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