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潘妃仪说道：“我去查看一下。”
他进入琼浆湖背面的鬼界，这里一片胡乱，神秘虚空被挤压、扭曲、粉碎，已经陷入了一种可怕的状态，和混乱虚空十分类似，而且要比混乱虚空更加可怕。
宋征只是看了一眼就迅速退了出来，以免深陷其中遭遇不可预知的危险。
他对潘妃仪摇了摇头：“鬼界已经被人从虚空层面上彻底毁灭了。毫无疑问毁灭这里的存在，对于空间天条十分了解。”
哪怕是宋征修炼了《时空万法》，想要做到这种程度的毁灭也不容易。
他对众人招了招手：“先退出去。”
站在挂月山中，宋征深吸了一口气，将风百里叫过来问道：“四十年前有没有什么事、什么人让你印象深刻？”
风百里刚要开口说飘渺城和圣尊们的事情，宋征又加了一句：“我是说在飓风城范围内。”
风百里想了一下，猛然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那个人出现的十分突兀，然后陨落的也十分迅速，几乎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什么痕迹，所以除了飓风城恐怕根本没有人知道他。”
“最先见到这个人的是飓风城的一个牧人。他在青石河岸边放牧一群披鳞角马，忽然看到天空出现了一个大洞，紧跟着有个人被什么力量从那个大洞中扔了出来。”
“对了，青石河距离这里只有二十里。”
“那人出来之后向他问了路，然后就去了飓风城，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和人起了冲突，冷酷的斩杀了三十四人，然后离开飓风城。”
“城内的命魂战士立刻出动追捕他，可是接连死在了他的手中。这件事情最后惊动了我，我亲自出城寻找他。最后我还是在青石河畔找到了他。”
风百里露出了敬佩之色：“那人是我见过的身躯最为强悍的……当然远远比不上阁下。”
宋征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拍马屁，说重点。
“我原本信心十足，却没想到一交手却发现没那么简单。我当时已经是仙圣巅峰，可是在那人手下却毫无反抗之力。”
“他当时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昂首望着天空，应该就是他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片天空，不管我说什么，他都毫不理睬，只是怔怔的自己发呆。我当时勃然大怒，对他狂攻三十六拳，他却仍旧纹丝不动，毫发无伤，”
风百里感慨：“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在战斗中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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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八十年前面对你们所说的天火的时候，我也只是绝望而没有那样慌张。那人就好像神祇一样，给我的感觉就是：根本不会被这个世界的力量所撼动！”
赖明义等人也想起来了，各自点头说道：“我记得那一天晴空现雷霆，震动四野；但是最后还是大哥你从雷暴之中走出来了呀，那人也随之失踪。
大哥你后来不准我们提起这件事情，我们都以为你是获胜者，诛杀了那恶徒。”
风百里苦笑，倒也爽朗不认为丢了颜面：“我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我不让你们再提起这件事情，一是当时担心这人背后还会牵扯出别的存在；二是……我也实在不想再提起那噩梦一般的经历了。”
赖明义不明白：“那雷霆……”
宋征看着风百里，后者一声喟叹，说道：“只能说那人一心求死。他其实根本不用大费周折，只要轻轻一动手掌，就可以击败我，但是他却忽然起身，释放了全身的力量——在那一刻，我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尊神祇！”
他的眼中露出了无限的敬畏：“高不可及，俯瞰众生。”
“这样的力量不可能被这个世界所容忍，于是巨大的雷霆突兀的降临下来。当时万里晴空，那雷霆就那样出现了。
旁人看来只是九道惊雷，但是身在其中的我却感觉到，整个世界已经被恐怖的雷霆力量充斥，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雷霆的目标并不是我，我只是在雷霆之外被波及了一点，就让我运起了全部的灵能苦苦抵挡，仍旧被炸得一身重伤。”
“而那人着实可怕，他竟然硬扛着漫天雷霆，一步步地走向了苍穹！”
“就好像他的脚下有一座无形的阶梯，每一步踏上去，雷霆的力量都会翻倍增加。他足足踏上了九步，才终于抵挡不住，全身在一道青金色的雷霆之下彻底粉碎，化作了一片虚无……”
风百里还沉浸在那种回忆中，好一会儿才眼珠子才转动了一下，继续说道：“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但我知道，他真实的存在过。我原本以为自己实力已经很强大了，至少是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最顶端。
可是那天之后，我才知道仙圣可能只是一个起步。我才……费劲了心思从飘渺城求来了超脱仙圣的法门。”
宋征缓缓点了一下头。显然那人也是一位进入无归之地的神明。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尽管他出现在四十年前，但是因为无归之地外时空扭曲，他也很有可能是一位强大的古神。
他一心求死，眼中根本没有风百里，在这个世界中完全释放自己的力量，然后真的被这个世界抹杀了。他的神魂应该是进入了挂月山鬼界进行转生，顺便毁灭了这一座鬼界，抹去了自己的痕迹。
如果不是自己来得及时，或许再过上几百年，风百里这一批人故去，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他就好像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这般看来，想要真正参悟这个世界的奥秘，做到“明辨真我”，死而复生是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
“走吧，今天的收获已经足够了。”
回到了飓风城，风百里留在驿馆纠缠着丫小燕，王九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只有丫小燕这个傻丫头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昨天干的很棒：果然教训了一顿之后，倨傲自大的飓风城主，今天就变得十分“友善”了。
一直到晚饭之后，风百里才和丫小燕告辞离去。但是他离开之前，悄然找到了宋征。
“阁下，有个细节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不再大家面前说，是担心说出来恐怕惊世骇俗。”
宋征皱眉：“还有什么比那人更加惊世骇俗？”
风百里道：“那人释放自己全身力量的时候，是天空之上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里面伸出来一只金光大手，凌空画了一枚特殊的符号，那符号引来了无穷的雷霆！”
“但不知道为何，除了身在其中的我，整个飓风城没有人看到那一只大手和那个符号。”
宋征一愣，有一只大手勾勒出雷霆神文？以此降下了天劫？！
“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风百里道：“阁下，我当时已经是仙圣，您觉得我会看错吗？”
宋征面色又凝重了三分：“你做的很对，这件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
“好。”
宋征一直以为无归之地没有神明，但如果风百里真的没有看错，就说明这个推断是错误的。在无归之地背后，很可能也有一些隐秘而强大的存在。
可是祂们存在于何处？无归之地独立于星海之外，祂们不会是在星海中——难道说在虚空夹层内？
宋征一夜未眠，将所有的线索结合思考，反复推演，最后总结出了一点：似乎想要勘破这个世界的奥秘，真的需要死而复生一次。
而且天火和那位神秘人，都把转生的地点定在了飓风城附近，这是不是也是一个必要条件？或者飓风城是一个方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