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强逼着不是买卖,总要心甘情愿才好。
“道友的伤势如何,可痊愈了么?”流香也只有这一个话题,
李绩哂然一笑,“已无大碍,可以出界!本来,我应数月前就走的,想着不见道友一面就不辞而别,终归不妥,所以才磋砣至今。”
留香想了想,说道:“你这样出去终究不妥!坤道离界并非铁板一块,其中也很有些和无上过从甚密的势力,你一出界,必被发现,于你,于我坤道离界都有后患。
我师有一方界域之玺,可穿越宏膜而不被广寒宫观天大阵发现,然后我带你离开领域,再往后,海阔天空,谁还拦得住你?”
对留香要带他出坤道领域一事,其实他自己是无所谓的,出去深空,谁能再拦住他?但他不能只考虑自己,也需考虑坤道离界的立场,自己是走了,留下一屁股屎给这些坤修们,这种缺德事他也做不出来,这也是他一直在这里等待的原因。
说实话,梦想和现实的差距是很大的,所谓女儿国的传说,也永远只是梦想而已,如果他早知道这方界域是这么个德性,恐怕也没兴趣在补天时暗留老鼠洞!
不过话又说回,福祸之事又哪有定数?正是因为他一时动了出轨之心,这才有后来在元神真君追杀下的后路,所以说,事无绝对,随心而定,总有因果在里面,又哪里能完全计算清楚?
………………
花溪派,是坤道离界最强盛的宗门,门派历史渊远流长,当初的那个五衰修士广寒仙子,就是出自花溪派,可谓对整个界域做出了巨大的不可替代的贡献,这也是花溪派的骄傲。
花溪,是坤道离界最神奇的一条溪流,长近千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已不再是一条溪,而是一条河;可它确确实实又是个溪流的形态,宽最多不过十数丈,深不过膝,但溪水灵机之充沛,可谓如有实质。
花溪派建派,就是依溪而建,绵延千里,亭台楼阁,雕梁水榭,点缀其中,如一字长蛇,蜿延无边,故也有敌对的势力称其为长虫派。
流香是知道师傅有这么一个界域之玺的,但却不知放在何处?是随身纳戒?还是静室高悬?是有阵法守护?还是无意搁置?
她虽是青鸾仙子的关门徒弟,但平时又哪里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而且境界一高,师徒之间十数年,数十年不见都是等闲,又哪里有那么容易盗取了?
她没做过贼!自小修练顺风顺水,也从来没缺过什么,所以现在一想到此事,也是完全无从入手,没了头绪。
流香来到师傅静修的溪楼,作为关门弟子,她是派中少数几个能自-由进出溪楼的修士,因为心情紧张,所以虽然面色还算正常,实际上却心如擂鼓,仿佛扫洒童子都在一直盯着她,防她偷拿物什,中饱私囊似的,
急匆匆越过几间外室,来到师傅静修的堂前,参拜问好,青鸾仙子问道:
“为师正有着紧处,徒儿若无要事,便在堂前自便吧,我那书架之上,新得了几卷异术秘法,你可选了去自作参研!”
留香透了口气,不用正对师傅的目光,让她轻松了许多;至于异术秘法,她现在哪有心情参研?只在堂外几间藏室中,神识不敢透,怕被师傅发现异常,只拿眼往平日放置贵重物品的玉架上观瞧,几番游移,宝光玉器,看的是眼都花了,却丝毫没有寻到一丝界域之玺的影子。
眼看日头西落,不便久留,也不敢再打扰师傅,只得端然一敛,匆匆失望而去。
静室之中,青鸾仙子叹了口气:就知道这弟子没做过贼,她还特意把界域之玺放在书架之上,只要这傻女子去翻书简,就没可能不发现的,可这傻徒弟偏偏不去碰那书架,只在他处贼头贼脑的,真正是……
她是不希望最看重的弟子卷进和剑修的瓜葛中去的,她其实看中的是暗香阁的那个酱菜,精明狡猾,人又风骚,是做这事的最好人选,可海菜仙子回去一问,那女子竟然不同意,说这剑修长的太平凡,所谓颜值便是天道,竟然拒绝了,真正是猪油蒙了心,花痴的无可救药!
象留香这样的傻女子,让她去周旋在剑修的恩怨中,又哪是她能掌控的?真正让人头疼的紧!
又过了几日,流香又来问候请安,青鸾仙子没奈何,这次做的更露骨,干脆把界域之玺放在八仙桌上,就差在旁边拉个横幅:界玺在此,速速拿走,别再请安了!
偏那留香这次根本就没进厅堂,大概也是知道想在堂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找到界玺可能性不大,于是只站在堂外轻声禀道:“师傅,您兽灵袋中灵宠可需溜食?弟子正好有空,便替您做了吧!顺便,也帮您整理下不常用的纳戒,您看?”
溜食兽灵袋中的灵宠,确实是作弟子的一项日常任务;但帮师傅晒晒纳戒之藏,可就很少见了,非极亲密之人不能做,要说留香也是有这个资格的,以前也做过一次,所以这次战战兢兢提出来,其实只为纳戒中可能的界玺。
青鸾仙子被气的不轻,“不需要!你若无事便四处走走,有事自去办事,倒也不需天天来我这里请安!”
流香一惊,也不知为何师傅就发了脾气?唯唯喏喏便退了出去。
再过几日,流香又来请安,青鸾仙子直接截住了她的开口,她怕这傻徒弟又整出茬子,于是也直接了当,
“徒儿,我这界玺许久未用,你拿去多试试,看看有哪里不当的,回头好再行祭炼!”
看着留香尴尬的离开,青鸾再次叹了口气,这界玺偷的,让她这被偷的比偷盗者还累!
第899章 牢骚
留香一脸歉然的看着李绩,“对不起,我师傅知道了!”
李绩一点没有意外,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这点事能瞒过所有人,元神真君知道?再正常不过,恐怕也不是现在才知晓,怕是一开始就心中明镜吧?
永远也不能低估真君之能!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两个元神真君在一旁观战,他最后的行止是脱不开真君的感知的;但真君知道,却不见得会采取什么行动,这同样在他的谋算之中。
现在看来,他的行踪还是控制在一个很小的核心范围,三年没人来打扰他,本身就说明了这些真君的态度。
一日后,李绩随留香开始向上飞,上升途中没有遇见任何无干修士,这一方面得益于留香作为坤道离界对环境的熟悉,另一个,即便元婴多如坤道,它也不可能天天有人玩飞升的把戏,终究,不过是小概率事件而已。
界域之玺握在李绩的手中,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仅天地宏膜远远感受下仿佛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一直对他这样的乾修蒙蔽的天道,此时也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他没想到的是,三年迷雾,在临走前还能有机会体验这个世界的天道奥秘,得益于界玺的帮助,这个体悟的过程很短很有效率,坤道离界和青空,和新广成的细微区别,还有这方界域是如何蒙蔽乾修感知,界玺的运作机理,这一切,
他终于明白了!
直到自然而然的穿过天地宏膜,他都沉浸在这种神奇的感觉中,留香看了一眼身后这个忽然变的沉默的剑修,提醒道:
“道友欲往何处去?我为道友领路!”
李绩才从感悟中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把手中界玺递了过去,“多谢相助,我会经大欢喜界至传须下界,然后去往长柄航道。”
“如此,这边走。”
对留香来说,这里的领域就跟在家一样,她熟悉每一颗星体的位置,也熟悉坤道离界真君在领域内的大致分布,有她带领,不虞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剑修斗战为何如此之强?有什么秘诀么?”留香主动提起了话题,她知道这个剑修是个闷葫芦,你不说话,他就可能一直沉默到死。
李绩笑笑,“多方面的,可能剑修本就是个实战的道统,无论是功法还是秘术,都偏重于战斗。在养身晋级上,便要差了很多。
天赋也有一点,然后就是杀戮,从筑基开始,一路向上杀,如果你能活下来,大致就差不了。”
留香无语,这些东西说来简单,做起来,她是一样也做不到!
“所以,我坤道修士就应该被人屠戮?就象天外天的那几位前辈一样?”
留香就象是在自言自语,“七位前辈中,有一位就是我们花溪派的前辈,就是死战到最后的那一位!
她们也不是背叛坤道离界,只不过想在宇宙深空找一个不被打搅的地方,能心无旁鹜的追寻大道而已!
她们善待遇到的每一位过客,心怀怜悯,与世无争,
难道,这就是她们最终被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