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条身影向摘星楼飞去,也没必要隐蔽,此时,时间就是生命!
摘星楼上,一名元婴高声喝道:
“楼后百丈,有异动空间出现!”
话音方落,一连串术法攻击已经降下!
白波真人等五名元婴从未放松过警惕,但他们的警惕是针对阵外,而不是阵内!
人类修士在面对攻击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冰冷的法阵阵枢么?不,是他们自身的安全!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而不是其他!
攻击迅速而短暂,在逆天修士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六名侵入的元婴中,四名主攻操阵修士,另外二名则专注破坏阵枢控制系统!
选出的六名血河蛊盟元婴,皆是以攻击见长的好手,又携带了大量破坏性符雷爆器,刹那之间,从来都以坚固著称的摘星楼陷入一片术法爆烈震荡中。
摘星楼,是具备一定的防御功能的,但作为山门大阵的阵枢所在,其主要的防御能量当然是放在大阵上,而不是阵枢本身上;阵外血河道的牵制压力甚大,阵内控制阵枢的五名逆天元婴分身乏术,于是不可避免的,摘星楼内复杂到极致的阵刻法盘出现了损毁,直接表现出来的,便是两个攻击法阵的停滞……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白波真人留下二名师弟维持大阵天幕,他自己则率另外二个出楼应敌,几乎与此同时,两个负责猎杀的小队也循声而至,
感觉目的已达到,周围逆天修士开始围聚,再不走恐怕便再也走不脱,于是呼啸一声,六人齐齐向外闯去……
第702章 谁在谋算
六名元婴闯关,要想完全挡住,没有十数名同样的元婴修士是不成的,这便是修士斗战的特点,同境界下,一方要跑,另一方很难有太好的办法。
逆天山门大阵重防外,轻防内,再加上摘星楼部分被毁,所以六名袭阵的血河蛊盟元婴逃的比较轻松,从大阵内侧撞出六个大洞,没入茫茫血河中转瞬不见。
六人既逃出,在外牵制的血河修士如潮水般退去,这一次的攻防算是告一段落。
等断流赶到摘星楼时,看到的,便是一楼的狼籍,白波面色铁青,
“师兄,我……”
断流摆摆手,“大阵现下的情况如何?”
白波沮丧道:“山门大阵中的三个主阵,混沌天幕阵毁伤四成,阴阳绝域阵损毁三成,子午神光阵受损最小,不过二成……”
断流真人面色不变,仿佛大阵的损毁与他无关似的,
“去楼下的备阵,但有一条师弟需谨记,天幕需保证防御全开,至于两个攻击法阵么,嗯,就保持正常情况下的二成威力就好,每隔一日,攻击阵加一成威力!”
备阵,山门大阵阵枢的替代品,从数十年前开始筹备建立,只有数名核心真人参与的一项工程,说是替代,其实是根本不可能完全做到的,摘星楼上的阵刻法盘是数千年一代代的镌刻加固而成,可不是几个元婴几十年就能完全复制的,但短时间内,恢复大阵的七,八成威力还是能做到的。
“师兄,您的意思是,天幕不变,减少攻击,然后给出每日都在修复回升的假象……引血河蛊盟速攻?”白波立刻意识到了师兄的真意。
断流一笑,“师弟,有些事不是师兄信不过你,故意相瞒,实在是兹事体大,稍有泄漏,宗门震动,根基动摇,万劫不复……但有一点你放心,别看彼等现在闹的欢,却是最后的疯狂,逆天,倒不了!”
白波想了想,心中有所猜测,却是不敢张嘴,怕真得到了答案,反而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能是沉默点头。
断流再次嘱咐,“守好大阵,全力防,轻轻攻,然后,等我消息!”
转身欲走,白波忍不住道:“师兄!”
断流人去无踪,空中只留下一句话,“破阵之时,生死之机,最后关头……向东方看!”
白波下意识的看向东方,什么都没有,只有核心内层不多的殿群馆阁,阴阳大殿,瑶光精舍,丹鼎阁,小井轩,虫洞!
断流再一次的来到了虫洞,他估计,这恐怕也是他大战开始后的最后一次,别看他和白波说的神神秘秘,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但其实内心中,对最后的取舍,他也是一头雾水!
西眇少见的先开了口,“慌慌张张,心不静,则事不遂!”
断流也不在乎,被师傅骂,很正常,“师傅,弟子心不静才是正常的吧,宗门万年传承,将逢巨变,弟子要是还能视做无物,那也不会总在元婴之境打转转了!”
西眇一哂,“真君?徒儿,你也想变成为师这个样子么?”
断流心中一怔,这还是师傅头一次和他谈及这个境界的话题,
“师傅,可是有何不妥?修士长生之境,不该奋勇向上的么?”
西眇点点头,又摇摇头,“也罢,你有许多疑惑,我今日就为你解释一番!
想来,你最大的疑惑便是,师傅我做如此决定,重振逆天,欲火重生,想法是好的,可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又有何意义?”
断流尴尬的点点头,“弟子也是觉的两难,一方面血河道不肯共存,实力也隐在我逆天之上,引援也成为唯一的可行之法;另一方面,这请神容易送神难,面对血河道我逆天还能周旋一,二,可是若……”
西眇道:“你有此想法却不怪你,但宗门传承,终究也只能靠自己,指望他人,谁又会永远护你?故此逆天的变革势在必行,要打破那些陈腐的东西,除了流血,再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也没时间再花数百上千年来慢慢改变,所以,就不如借血河之刀,斩我逆天之瘤!”
断流叹道:“就怕这一刀下去,该割不该割的全割了!”
西眇瞪了他一眼,“要变革,就要付出代价,难不成用和平手段,你就能革除宗门里那些流传了数千年的陈规陋习了?”
断流却没反驳,“所以师傅有此意,弟子是赞成的,唯一的顾虑便是,如何面对未来的那一家?”
西眇叹了口气,“流亡之地万年来,除我西眇外,就没出过一个真正的真君,是灵机不够?是天道缺失?还是法则所限?到现在,也没有个定论!
但我却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缘故的,流亡虽小,天资质纵横的杰出之士也是有些的,为何就踏不出那最后一步?以前我也不懂,但等我勉强跨出这一步时,却是有些明白了。
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就是后果!”
“师傅!”
西眇没有理他,“所以你的担心,其实大可不必,因为无论哪家来我流亡,元婴金丹随便来,但就是真君不敢来!他若敢来,待的时日久了,恐怕也是要变成我这样子的!
所以,主世界大门派,可以拿流亡地当成一处分支,一处试炼,一处资源之地,但就是不会拿这里当成根本!
这里结丹轻松,成婴也不算太难,但再往上,嘿嘿,那些大派却是不会把真正有潜力的天才之士往这里送的,那些在主世界无望大道的,才会在这里寻找一份有限的机缘。
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断流有些沮丧,因为他自己现在的状态恐怕已经到了极限,但作为一宗之主,他还没忘了自己的责任,
“您的意思是,其实我们是有可能和那一家达成共存共识的?”
西眇冷冷一笑,“血河道有眼无珠,一味的强横,看不清大势,若它愿与我逆天和平相处,其实对我逆天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它执意独霸,我逆天也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