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城不稳,城外有一座上品灵矿,最近矿工怠工迹象明显,产出急落,长此以往,便是罢工暴乱都有可能,螺城修行界掌控不力,也有些首鼠两端之辈,看我逆天宗势弱,便有了些想法,
据内线准确消息,有血河道元婴血蝠正在螺城作客,这恐怕也是一切症结的根源,我等此去,便是要解决这个麻烦,立刻动身,你可有疑议?”
六指说话言简意赅,几句话就挑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果不出李绩所料,这是去做恶人的,动手几乎是肯定的,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只我和师叔去么?”
“是,便只我两个,去的人多了,以众凌寡,又怎显我逆天实力?两人便正好,元婴归我,金丹归你!”
李绩心下吐槽,是啊,元婴就特么一个,当然归你!金丹就不知道几个了,却让老子来一挑数个?但这话也不能明说,只能旁敲侧击,
“师叔,血河一行人数几何?”
“三人,血蝠和他的二个弟子,以你银翼之能,区区二个血河金丹,还不放在你眼中吧?”六指瞟了他一眼,这银翼看来也不象传说中的那么自大狂妄呢。
“消息可准确?是否是血河道布的局?”李绩还是咬牙问出这句话,不由得他不小心,以他在血河道的名声,若是泄露出去,那可真是过街老鼠了。
六指不悦道:“此事为宗主亲问,老道独专,料无差错,我知你所虑,这样,我也给你交个实底,若有埋伏意外,或者对方元婴多于一名,金丹超过三名,你自跑路就是,我也不来怪你,此节可于宗主面前当面立言,你可放心了?”
人家说的这么有把握,李绩再要多想却是过份了,他也不尴尬,皮笑肉不笑道:
“多谢师叔谅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对头多了,胆子便小了,既然有师叔一力承之,弟子豁出去尽力就是!”
六指看着一脸惫懒的李绩摇了摇头,这散修出身的就是上不得大台面,行事斤斤计较,贪婪时如狼似虎,无利时高高挂起,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象这种人,扔到天原那种地方是最合适的,为自家性命而搏,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潜力。
修士任务,说走就走,尤其是这种机密之事,容不得拖拖拉拉,身家准备随时都在纳戒之中,也没什么好特别准备的。
螺城距神隐山九千余里,全速之下,也不过数个时辰的事,两人也没驾御舟器,那东西目标太大,而是各展身法,高空遁行,六指看李绩遁速飞快,自己不使用空间之术的话,还真未必比他能快出多少,不由心中暗暗点头,这厮能在天原上活下来,确实有他的一套。
六指在琢磨李绩这个人的同时,李绩也在琢磨六指;李绩行动,从来以独狼方式为主,这源于他一直以来内心中的不安全感作祟,少有的一,二次团队行动,比如去川上高原,也是以他为主,计划,时间,地点,行动方式皆在掌控之下,象这次完全听命于他人的任务,这是绝无仅有的第一次,所以,也由不得他不谨慎。
为什么一定要找他?六指所说的彰显逆天宗实力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逆天都被逼到这个份上,再说什么彰显实力就很可笑,真有实力,你正大光明的反击回去啊,搞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能说明什么?
完全可以找三,四个强力些的金丹同去,而不必找还有镇守任务在身的他!私交?千仞真人还有些交情,六指可就谈不上了,关键是找他的话,那双方相遇就一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绝无缓和的余地,这一点,作为真人的六指会想不到?
但也许这就是六指真人一拍脑门的随意举动,有没有更深层次的意思?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无法判断!
六指真人在逆天宗一众元婴中,属于偏向宗主断流一系的强硬派人物,但不是核心,其人为人低调,这从五年天外裂缝相处中事事以千仞为主就可见一斑,实际上以他的实力,完全大可不必如此。
这也许是因为六指本人也是半路出身的原因?六指,和银翼一样,也是金丹期才加入逆天宗的散修,只不过早了数百年而已,他也凭借自己在和血河道,蛊盟的争斗中的杰出表现而赢得了逆天的信任,当初土风在天外裂缝上说到千仞六指两位真人时,尤其对这位六指师叔敬佩有加,可以说是逆天宗数百年来杀血河蛊盟修士杀的最多的一位,连血河元婴都有一位直接毁在了六指手上。
对这样一个绝对忠诚的逆天修士,李绩实在是想不出他有什么异心的理由,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李绩这样安慰自己。
九千余里,两人不足三个时辰便赶到,在螺城上空,六指回头看了李绩一眼,
“可需歇息片刻?”
“不必,宜速决!”李绩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假设这就是一次纯粹突袭的话,当然应该动作麻利些,早打完早回家,这是剑修战斗的一贯理念。
“你这做事方式,倒真有些剑修风采呢!”
六指微微一笑,手中一道符箓抛出,沉空落入螺城,不多时,螺城某个角落亮起一道光影,直奔城中某个高阁而去,六指真人一指高阁,
“人便在那里了,大的归我,小的归你,速战速决,莫要拖沓!”
第678章 战斗
二人急坠速降,六指大喝一声,如晴空霹雳,整个螺城都被惊醒,既然是来显威风,当然不能偷偷摸摸。
“血蝠道友,老友来访,何必躲躲藏藏?”
挥手间,一片声势恐怖的火星雨便向高阁砸去,这六指行事,平时低调,一旦动起手来,却是侵略如火!
“六指老儿,欺人太甚,难道我血蝠还怕了你不成?”
火星雨还未及高阁,一片庞大浓稠的血河便从阁中漫出,转眼之间便弥漫了包括高阁在内周围十数里范围,不仅让火雨葬身血海,便连六指也被它卷了进去。
顷刻之间,血河里地动山摇,鬼嘶风鸣,二个元婴一出手便是全力,整座城市都在隐隐的晃动,无数凡人紧闭门户,不敢外出,只盼这些修士能离得远些。
李绩第一时间便躲过了血蝠的血河,虽然他从来也不怕血河之陷,但元婴的血河毕竟和金丹不同,再说有六指顶在前面,他又何必去掺合?
但他想避过,却有人不如他意,高阁之中,一条,二条,三条身影疾速窜出,三片血河,死死的把他圈在其中,正是跟随血蝠真人的几个弟子。
不是一个,二个,正是三个!正巧便在和六指的约定之内!这是巧合?还是早有谋算?
李绩没有急于发力,他现在对血河结界熟悉的仿佛如自家池塘一般,既然暂时没有致命的危险,为何要急于解决呢?如果他解决的过快,那么六指那里他是帮?还是不帮?
于是便任由三名血河修士的血河界圈定自身,他甚至也不施展阿九的秘法,便如正常金丹修士困在血河界中一样,左冲右突,假作全力抵挡无数的血鬼魔头之潮,只在关键时刻才忽尔一转,脱出危险,这让三名血河金丹看到了成功的希望,攻得越发的急促,却不知李绩的注意力,早已放到了二名元婴的身上。
血蝠真人的血河,确实非金丹可比,那一股凶厉暴虐之气,隔得老远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血河中,更是凝炼的大魔头无数,可谓魔音震荡,血海翻腾,如同潮汐一般,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李绩自问自己如果身在其中,饶是他对血河之道了解甚深,在这等威力的血河下,恐也不能支撑长久,要么找机会脱出,要么拼死反扑。
血蝠的能力,并未出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意外的反而是六指!
这个一向低调的真人,在狂燥无匹的血海中,一点灵光笼身,任它惊滔骇浪,我自岿然不动!这份实力,真正是让李绩刮目相看。
悬在六指头顶上的,是一枚三色氤氲的宝珠,光色柔和,毫无争伐之气,但在血河成百上千头魔头的啃咬下,却是纹丝不乱;六指不急不慌,在血河中闲庭信步,时而抛出一张符箓,时而发出一道术法,隐约间,竟似完全没把血蝠的攻击放在眼里!
那枚宝珠李绩也没看出底细,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一股中-正平和,三清气息极为纯粹的感觉,他对逆天宗有何宝物从不关心,想来,这东西在逆天宗也是不可多见的珍品吧?
似是对李绩的窥觑有所察觉,六指冲他的方向一笑,扬声道:
“银翼师侄,你想战到天黑么?”
李绩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心思怕已被这人看穿,却也不好太过拖沓,此时此刻,飞剑是绝不能用的,好在这些年修练,在风神眼的帮助下,他好歹练成了一种风法,也是唯一的一种--杀意风暴!
风神眼这件神物,自带三种神通,其一是遁术,这个功能李绩在戴上面具后常用,第二种便是真正的银翼在结丹时使用的借丹之术,第三种,就是风暴之眼,李绩所谓的学会一门风法,其实说穿了,只是能彻底激发此物的风暴之眼而已,其实也算不得修成风法,离了这神物,他别说风暴,就是发个风刃都要鼓捣半天。
但他的法力足够磅礴,神魂更是坚韧,这就能保证他能在金丹这个层次发挥出风神眼的最大威能,尤其是在他把杀戮意境融入之后,更是把风神眼的风暴神通发挥到了极致。
在流亡之地,他必须有一种能在众人面前拿的出手的风法,不可能永远偷偷摸摸的单打独斗,现在,就是必须拿出这门技艺的时候。
李绩边打边逃,不着痕迹的来到血河结界中心位置,暗运法力,猛然灌入风神眼中,同时神魂相引,诱使风暴神通,银色面具如波浪般起伏,一丝微风透出其外,转眼间便化为大风,飓风……周围黏稠的血河,在这股伟力之下,如无根之萍,无干之叶,被连根拔起,卷得粉碎!
当血河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