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下面的修士们看的如痴如醉,一连数日都沉浸在造化虚无道中,品味道家真谛,寻觅生命之长,到得最后,整座仙山都在渐渐的隐去,那可不是什么高明的障眼之法,而是真真切切的隐去,包括春秋两季山的实体,也包括它的气息。
观瞻的修士都明白,接下来的仙迹就一定是春秋山完全消失,一切虚无,然后在虚无中重生万象,否极泰来,完成登仙的最后一个步骤……
果不其然,庞大到数千里方圆的仙山渐渐完全失去了影踪,这是真仙迹,而不是被装进了别的某处空间,其位置处一片虚无,朦朦胧胧,透射出玄妙莫测的道家余蕴。
众人心潮澎湃,就在等待最激动人心的万象复苏的那一刻,但左等右等,万相复苏没等来,在那片神秘的虚无中,却平空显象出一个道人来,
盘腿跌坐,双目微阖,面带猥琐的,也可能是神秘的笑容,张口道:
“春天来了,秋天还会远么?
贫道向大家问好,夕阳西下,人困马乏,大家,吃了么?”
众修略一楞怔,立刻是嘘声震天!
“李乌鸦!大家正观仙迹,莫要扰了大家的兴致,快下来,你在那里挺着,丁老仙人怪罪之下,都不肯出来了!”
“好好的仙迹,就怎么虚无虚出这么个玩意出来?”
“狗傥谘唬荣舴鹱伲黉碌兰#糯稳恢诟模比巳说枚镏 �
有人喊,却没人动,李绩更把大家的不满当成个笑话,笑眯眯的晃出来,一指众人,
“早晚有一天,让你们看看鸦爷我的仙迹!”
下面更是嘘声大起!
内景天修士比外景天更分散,却更具活力,他们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更倾向于自己为自己做主,而不是依从于所谓的道统,首脑。
他们更容易接受离经叛道之徒,尤其是一个颇具实力的;这些人已经习惯于仙迹中钻出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李绩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神态自若的和相识的修士们打着招呼,直到春秋仙人的仙迹真正结束。
这才呼朋唤友,和几个剑修朋友呼啸而去。
上一次佛门仙迹被打扰,和尚们很是恼怒,但这一次道门仙迹被客串却也没引起太多的反应,不得不说,道家在这方面所表现出来的,确实要比佛门有气度的多,
远远的,三个老道聚在一起,正是内景天中名义上的道家领-袖,柏青,陆愚,廉苍,都是二斩临门一脚的古修,
四千余年了,眼看着三岔口的那个小阳神已经成长到和他们一样的二斩巅峰,不由得就是满心的挫折感,但还有更重要的,
“你们注意到了没有?那春秋神山化为虚无,到最后万相复生,这其中有一个时间差,正巧容这小子出现并离开,就仿佛规划好了似的?
我记得上次那群人出现时,仙人恼怒,还以大伟力喝斥,但这一次却没有……”
廉苍看的很仔细,分析也很到位,他们这样的层次,一些蛛丝马迹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柏青陆愚连连点头,他们也是看出来了,
陆愚猜测,“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仙人有意放纵!为什么会放纵?”
柏青一字一句道:“无他,必定就是和两个先天大道缺失待合有关!而这个人,也必定就是试道成功的其中之一!仙人有了顾忌,怕以后被人惦记穿小鞋,所以嘛,就睁一眼闭一眼撞巧合了!”
三人皆沉默不语,先天大道,谁不向往?天失其道,凡人共逐之,谁捡了算谁的,又有什么礼让可言?
良久,柏青长叹一声,“两位道友,你我三人在这里已经相处近万年,从一开始的相争,到相识,到相知,修行寂寞,有你们陪伴,才不那么寡淡。
我限于自身的超我,不能去追寻先天大道,但你们不同,是有可能的,又何必陪伴于此?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在这里坚持我该坚持的,你们也当有自己的选择!”
廉苍一笑,“师兄,不好意思,我和你一样,追求低了点,也是寻不得,所以,就不得不在这里陪你了!”
两人都看向陆愚,陆愚道人也不隐瞒,潇洒道:
“如此,三联之友,就放我一人单飞了?贫道当初立了个大宏愿,没想到竟然还有应景之时,既如此,我辈修行之人,也不好矫揉造作,我这就去和他们掺合掺合,纵不能如愿,也捣捣乱,见识一番天下英雄!”
柏青廉苍抚掌大笑,“速去,速去!总要试过,只知深浅!我内景天修士,那有藏头缩尾之人?”
试道,总要试过才知道!有了回应,才有继续下去的本钱,这一点上,人人平等,却不拘谁先来后到。
当然,你必须在这两个先天大道方面有所建树,否则也是无稽之谈!
第2310章 朋友们
李绩和他那些剑修朋友盘桓了些时日,辞别众人,开始寻找他在内景天中的那些牵挂。
以先易后难,先人后兽的原则,他最先寻找的是戈和重楼,
重楼不在内景天,只有戈还在内景天混吃等死,这可能就是年纪的原因,即使是半仙修士,寿数的多少仍然让他们的行为有所区别,重楼待不住,而戈,已经过了他逞威宇宙的年纪。
“李乌鸦,你来这里不是又要我做什么事吧?先说好,我最近千年可能没空,和人约好要去某个地方寻些机缘……重楼回来也就在几十年间,这小子现在已经一斩,实力和我也差不多,应该是能帮上你了。”
戈警惕的看着李绩,先就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李绩就很好奇,“去哪里?方便说出来么?”
戈就摇头,“李乌鸦!修真七千年,你怎么越混越糊涂了?机缘这种事那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别看咱们关系不错,但亲兄弟明算账,机缘还是要分清楚……”
李绩大笑,“你机缘个锤子!躲着老子,怕出力,怕麻烦,怕死?是不是?
老子这次来,就是要你出力的,你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可由不得你!”
戈豁地跳起,骂道:“李乌鸦!老子连自由睡觉的权利都没有了么?这才闲了三千年,上次祖龙的劲才缓过来……”
李绩笑骂,“你缓个屁!老子那么大的因果,牵驴的都没缓,怎么就轮到你这拔撅子的了?
不开玩笑,确实需要你出力,不过却不是为我出力,是为你自己出力!
我的事,你知道几分?”
戈怀疑道:“知道一点,不多,你也知道我一孤家寡人,又不是道门正宗,人家那些核心的东西都不和我说,搞的老子和瞎子聋子一样……”
李绩一笑,“好,我就把我这三千年的遭遇和你念叨念叨,你如果觉得可行,就自己也去找找机缘,如果觉得不合适你,那就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