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徒之路 第1437节

佛隐寺像这样的小和尚有一,二百名,现在大都在外超度法事,一部分忙于寺内杂务,所以在这个时间段念经的很少,当然,到了下午,这些人中大部分都会去忙各自的职司,念经的又会重新换一批人,

铁打的颂经堂,流水的小和尚,大概如是。

一根从后门蹩了进去,还好,领颂的比丘师傅不在,否则像他这样睡过头的,一定会被拿来作为反面典型,翻来覆去的批评教育。

佛隐寺的规矩,并不需要记录考勤,年终佛学深浅,一番辩论说法,自然一清二楚,也骗不了人。

一名和尚指着身旁的师弟,摇头晃脑,“天,是无相念;地,是有相身;你,是众生相;我,是背经人!”

众人一片喝彩之声,这是和尚们在辩经,因为年终考论,师傅们总是要出些奇怪的题目来难为这些小沙弥的,所以平时的锻炼就很重要,其实就是,互相斗嘴,当然,不能口出粗言。

他们现在在玩的,其实就是个佛学中的排比造句,要包括天地你我,然后各出奇论,要自然,要贴合佛理,要有深度,

一根就悄悄的挤到一熊身边,这个一熊一身的蛮力,就是脑子不大好使,一般这样的排句它都是不参加的,实在是没这份机巧,天地你我才刚认全,又如何造句了?

“怎么又搞这些没用的东西?烦不烦啊,师傅们也不会考这个,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一熊大点其头,对一根师弟,它是极佩服的,比一朱强上太多!

这个猪妖,现在俨然一副师兄的派头,仗着肚子里有点子能水,就不把同为妖兽出身的其他兄弟看在眼里,动不动就拿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术来欺负人。

向不远处呶了呶嘴,“你看那厮,得意洋洋的,又不是年底论经拔了头筹,神气个甚!”

他们几个之间的关系是极好的,只不过一朱总是把自己看的太高,处处以师兄自居,有时也确实让人讨厌,尤其是在讲经说法时,就好表现,仿佛别人都是朽木。

一朱现在正是表现自己佛学高妙的高光时刻,指着一根,唱道:

“天,是菩提天;地,是净土地;我,是空戒者;你,是欲中人!”

众僧皆笑,一根的这点破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是时常会被人拿来取笑两句的。

一朱状甚得意,喊道,“一根师弟,师兄我抛了砖,就不能引出你的玉么?”

一根在嘲笑中站了起来,指着它,“师弟我所学日短,却是做不到师兄的引经借典,就来几句大白话吧?

天,是用来刮风下雨的。

地,是用来长花长草的。

我,是用来证明人类有多伟大的。”

一朱就问,“我呢?”

一根一笑,“你,是用来炖粉条的!”

第2072章 佛学

众人哄堂大笑中,一个中年僧人冷着脸走了进来,

“哼!一根!口出粗言,有悖佛意!你去摩诃堂找苦戒师傅,他那里还缺个侍候汤水的,以后,你就在摩诃堂职司,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摩诃堂,就是佛隐寺的修行之所,这里说的修行,可不是颂经论佛,而是教人以修行之身,如何发挥战斗的能力。

在灵山佛国,战斗从来就不是一个主要的方向,听起来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如果考虑到能把李绩这样的半仙給阴掉,其本身的层次也就不问可知,这样的存在,他的佛国中当然不会以战斗为重,讲究的是佛法精微,层次到了,实力自然也就上去了,却不需要自己的佛国中变成战斗的世界,那是剑修的勾当。

不重视战斗,还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天敌!所谓梦中佛国,自然是理想状态,没有外来的劫掠者,也没有道统之争,就连凡间百姓都是一片祥和,从来没见过战争的地方,又怎么会重视战斗?

所以,放在主世界中可能大家打破头都想钻进去的武僧堂,在这里反倒是无人问津,地位低下;当然,这是所有论法寺院的特点,像一些高等级大寺,比如灵山诸寺,却未必也是这样。

若想佛法昌盛,还需有除魔卫道之人!

一根和尚合掌礼拜,僧袖一甩,悠然自得的走了出去;相比较念经,他更喜欢打架,最起码还可以锻炼筋骨,出身透汗,可比整日坐在这里斗嘴要有趣的多,早晚坐出痣疮来!

他现在有个麻烦,以他的本性,哪怕这个佛国不流行靠战斗解决争端,他也不可能不培养自己的战斗能力;经验上的东西不需多说,不用学,可这佛门的修行体系他是学?还是不学?

不学,就永远是条小咸鱼,也根本谈不上摧毁这个佛国。

学,当你在佛门体系中有所成就时,两种截然不同的体系在他的脑海中会不会产生冲突?

如果学得一身佛门神通,打破这个灵山佛国,就算是他最终闯了出去,那么,算不算也是一种失败?因为学得的佛学永远也无法忘记,这样算不算也是一种佛门对他的控制?

佛门,是真的麻烦!

摩诃堂的位置在整个佛隐寺的侧后位置,从这样的位置也能看出其在整个寺中的地位如何,当一根走进堂内时,甚至都没人来关心他是谁?来做什么?

反正知道这确实是本寺的沙弥,在整体的佛教环境下,也不存在所谓的道统秘密,大家都是一个道统,没什么好隐瞒的,小寺院,规模有限,也就没那么多的规矩,讲究。

堂内只有十数个和尚,少有年轻弟子,都是中年僧人,能坚持在这里修练,对佛门降魔之道的爱毋庸置疑。

摩诃堂的后进是片青石铺就的场地,大概是演武之用,但现在无人使用,对佛门弟子来说,即使是专走降魔卫道的路子,大部分时间也是放在盘坐静悟,观想练功上,这是佛门的特点,却不可能像剑修那样时时出剑,就恨不得一日出它个十万剑,如果能沾点血就更好。

因为失之凶厉,锋锐,所以得之调养,内壮。

一根这种晃晃悠悠把这里当成自家地盘的举动,还是引起了在场盘坐修练的比丘座师的不满,本以为他来送水端茶,结果看这架式,却更像是一个少爷。

“咄!你是哪堂弟子,来摩诃堂所为何事?这般孟浪,这是拿这里当前堂知客之所了么?”

一根双手合十,“弟子一根,本在颂经堂念经,结果座师看我骨骼清奇,便推荐我来苦戒师傅您这里来修行,便是刚发生之事,请座师详查。”

苦戒就哼了一声,语带不满,这是拿他摩诃堂当收容所了么?只要是念经中犯了错的,都推到这里来,美其名曰换个环境修行,其实就是借摩诃堂之手以行惩戒,又哪有几个能一直坚持下去的?大都撑不了十天半月,又托人相请回去念经,毕竟,在这样安定的环境下,谁又愿意天天吃苦打熬本事?

苦戒就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就回去和你们颂经堂的座师说,就说我这里不缺闲人,或者你干脆放假休息,等歇个十天半月的再回寺,也算是在我摩诃堂经历过,这样大家都省心……”

颂经堂的认为摩诃院的只知战斗,不学无术;摩诃院的鄙视颂经堂的一心念经,弱不禁风;是谁也瞧不起谁的,所以苦戒直接推拒,留这么个东西,一点意义也没有!

一根却不走,“座师安排,弟子不敢阳奉阴违,不如就留子这里端茶送水?听说摩诃院的僧舍宽松,弟子申请一间,不过份吧?”

苦戒心中厌烦,盯着他道:“你想要间单独的房间?不过份!

不过这些僧舍都是我摩诃院僧众自己搭建而成,只为修行时的安静,你想入住,最起码要取得摩诃院正式弟子的身份,这个,也不过份吧?”

一根笑眯眯道:“您说的是,不知如何才能真正成为摩诃院弟子?有颂经堂座师推荐还不够么?”

苦戒把眼一闭,不再多言,既然这小沙弥存心找不自在,那么不給他些苦头是不成的了,他是比丘师傅,也不会为这些小事置气,但更不会惯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沙弥,看来摩诃院久不发威,很多新入门弟子都不知道规矩了,这是个问题,需要找机会板板。

他不说话,底下的摩诃弟子当然要代座师出言,佛门的师徒传承,起码在这个灵山佛国是比较模糊的,在摩诃院,所有的弟子都会尊称他为座师,但这种师徒称谓却不像道门那样亲近,是属于他前世那般一个老师下面有数十个学生的那种,却不是道门那样亲如父子,言传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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