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用强,而是取出很多得用的器物,在他看来花里胡哨,不堪实用的东西,在这个没有器物作坊的内景天里对妖兽来说就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就像对未开化的土人,你給他拿一粒一文不值的玻璃球一样。
大大小小的妖怪,从元婴开始往下撸,山里来的个大仙,人傻器物多,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象鼻山,于是甚至就连初开灵智的小妖也赶来企图分一杯羹,
李绩也没让它们失望,由此得到了战斗期间海量的信息,是用兽眼看世界的信息,虽然很幼稚,但却很真实,在他的判断中补上了一块重要的拼图。
拼图仍然远远谈不上完整,也永远不可能完整,但如果再加上一些脑补猜测的话,一丝真相也就露出了一角……
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去验证,也不是公开这些推断的时候。
一个月后,其他人先后回来,从神色上看就知道他们的收获有限,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鉴于剑修战斗的特点,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像法修一样的磨时间,战斗双方只要有一个剑修,这就是一场速战,如果两个都是剑修,那必然就是闪电战,快到当邻居们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终于有人赶过来时,一切早已成为了过去。
更何况,其实大部分邻居连动都没动,不过就是一场战斗而已,内景天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众人相顾无言,挫败感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李绩打破了这种尴尬,
“五千年来,这样的凶杀都是相隔同样的时间么?”
班典点头,“平均就在不足千年年左右,上下偏差不过百年;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在提醒自己在这段时间的危险,除了你新来不知外,所以其实象鼻子也不能说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可我们却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战斗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递出去?
是双方实力差距让他根本就没这机会?还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天秀皱眉,“他能看出什么?难道一边打一边喊,这就是左黑手?让别人过来帮忙?
他真如此喊,就不是修剑人!
万年没见此人踪影,一代又一代的,谁又能对他的剑术功法有所了解?
以我而言,如果骤然遇得此獠,也未必第一时间就能判断他就是左黑手,等深一接触,有所察觉之时,怕已无力回天。
就纯粹战斗进程来看,咱们古修之士,过去未来就算是藏的不深,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第一时间判断得出?
可数千年记载中,此人都杀戮极快,好像下手对象都没有得到重生的机会便被直接斩杀,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是功法的原因?这世上有不经过战斗初一见面就能断人过去未来的么?
我觉的与其在这里找线索,就不如循如何看人过去未来这条线,也许会有所突破?”
步高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左黑手此人,一定有在明面上用来遮掩的身份,内景天数千年,怎么可能完全游离在整个内景天修士群的视线之外?
明里一套身份,或为法修,或为佛门,或为偏门,再暗里一套身份,变身左黑手猎杀剑修,这样的模式最为可能,但我们却无法查证内景天中所有修士的根基出身,谁在主修之外,还练得一手好剑?”
第1965章 怀疑
众人谈论不已,却始终没有方向感,最大的障碍就是内景天修士我行我素,极度自我,注重隐私的传统,这种传统不可能因为数千年间死了几个剑修而根本,别说一,二千年死一个,就是剑修死绝了,内景天还是内景天,也不会出来一个类似玉册的存在来管束大家,这才是内景天存在的基石。
归根到底,本事不够,怪不得谁!
同样的时间段里,道家和佛门死的修士可比剑修要多的多,人家也没说要整个内景天进行调查,你剑修死几个又怎么样?比别人都金贵?
所以,没有道统会配合他们的调查,这几乎就是死局,近千名修士各据古迹,又如何能做到去探查某个修士在外表的道统下,还耍的一手好剑?
天秀看李绩一直未曾发表看法,遂问道:“老君如何看?你虽来的晚,但境界层次在,说不定以你这个新来者的眼光,反倒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李绩叹了口气,“也许,不是在其他道统的掩盖下耍的一手好剑?而是,本来就大大方方的耍的一手好剑呢?”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齐刷刷的把目光盯向了他,班典凝声道:“老君是看出了什么么?如果有,请直言,我们在场这几个都和象鼻子有旧,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凶手,哪怕是推测,也请不要有所顾忌!”
李绩看了看象鼻山顶,“谁都明白,一身兼长两个道统的困难,所以我从来不去考虑小概率事件,我只关心大概率!
大概率就是,既然这左黑手一直被怀疑是剑修中人,那么他外面披着的那张皮,为什么就不能也是剑修呢?
为什么就不可能左黑手就是一个杜撰的名字?他其实就存在于我们中间?平时互相间时常接触,等到了某个时间再暗下杀手?
如果此疑确定,以你们之间的熟悉,时常斗剑试法的情况,暗地里查知其他人的过去未来好像也不是难事?也不需要太过逆天的功法?
这个人,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在内景天中停留的时间超过了五千年,我以此而看,除了老君我之外,你们个个都有嫌疑!
班典道友你有嫌疑,因为你的时间够,实力够,沿途而来,故意拉上我,是为了混淆视听么?
天秀也有嫌疑,你在内景天的时间也已经超过了五千年,以你正常阳神的寿数,你是怎么活这么久的?是不是隐藏着实力?你来这么早,是做贼心虚么?前面五千年死的那几个剑修有可能就只是意外,而你却把这种意外变成一种恐惧?
步高道友也一样,你不会已经一斩了吧?平时这么低调,有什么企图?藏什么坏心?谋什么大事?
现在内景天九名剑修,就我最清白,因为五千年前,老子连胚胎都不是!”
三人死死的盯着他,正如他死死盯着三人,互相观察神色变化,内心波动,良久,天秀才叹了口气,
“老君怪,就你这张嘴,便不杀佛门高僧,在内景天中也是个人人喊打的角色!
合着你的推理就是,把自己摘出去,别人都该死!”
班典却在沉思,“天秀不要打岔,老君的推测有些道理!
我们怀疑了其他道统五千年,怀疑左黑手并无其人,是其他道统修士所假冒,但却在灯下黑中,忘记了实际上凶手仍然是我剑修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互相之间足够熟悉,过去未来就有可能被推断!
你们实话实说,在曾经的互相比剑中,谁没有斩过他人现世?谁又没被他人斩过?这至少能解决一个最棘手的疑问,他是怎么知道被害修士的过去未来的!”
修士的过去未来,是每个修士的核心秘密,便亲如父子师徒,也不可能轻易告知,就目前而言,还没有一种功法能在不和对方接触过之前就准确判断,像李绩斩雷音,就是甘冒风险,在万佛塔林无数次的接近摸底,才能做到隐约有所判断,如果凶手是熟人,那么这种可能性最大。
五千年,除去李绩,其他剑修个个在内景天处身的时间大都超过了此数,
班典继续道:“这是主要方向,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老君怪,你可有确切的怀疑对象?放心,你今日所说,我们一定会为你保密,若因此而有了某种闪失,我们三人与你一同担之,绝不推辞!”
李绩一摊手,“我也不知!我连你们几个剑修都没认全呢!谈何判断?
五千年的积案,又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不如留待之后,咱们再抽丝剥茧?
万一就是个和尚会耍剑呢?这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你们也不要因为我今日之言,就把目光只盯在自己人身上,最后坏了剑修一脉的情份不说,还白白让凶手在背地里看笑话!”
他把什么都推的干净,可他这番话,却是真正在其他三名剑修中种下了一根刺,而且这根刺还会在未来的岁月中越来越粗大。
就是心魔!
不是其他人都傻,就他李绩心思机灵;五千年来,所有的剑修一直在找左黑手,但是一直未能如愿,因为对修士来说,扮双面人对道心的影响实在太大,很难做到道心的天衣无缝,尤其是对纯粹的剑修而言,所以没人敢向李绩这么想。
但除开这一点,其实考虑其他因素的话,凶手就在九名剑修之中的概率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