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判断,赑屃在轩辕危难时有可能会提供少许的保护,但想让它当轩辕的打手,基本不存在这个可能,这是高阶后天灵宝的必然选择!你要知道,赑屃一生数十万年中,从未与人类定过主仆之契,必是友契,没有多少约束力,灵宝也绝不会轻易卷入人类的争端中,除非和它自身因果有关!”
林下皱眉道:“哪怕赑屃只提供有限度的保护,那也是不容小觑的,尤其是对轩辕这样重攻轻守的道统!他们最薄弱的地方就是防御,现在有了赑屃为宇宙基-地,便如虎添翼,谁还制得了它?”
守缺子只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个林下真君,在三清真君中素有智长为名,是上清核心里极重要的谋划之辈,上清的很多整体策略都出自他手,就像这次扰乱崤山,诸般出手都很有针对性,这也是他虽然不过是个元神真君,但守缺子仍然拿他同境相看!
这样一个人,却在他跟前装的和小学生一样,问东问西的,也是装的辛苦!
林下被看的尴尬,于是也不再装嫰,“师兄!我总是觉的您对轩辕的策略很矛盾!既不愿意全面开战,也不愿意冰释和解,对玉清的态度也是这般,既鄙视,又不放弃,这样的处理看在他人眼中,就未免有些,有些……”
守缺子替他说道:“骑墙?多谋无断?畏首畏尾?无非就是这些吧?
这般策略,其实是我和你师兄贝叶一起制订的!既然你师兄困于五环暂时难回,我也不瞒你我们的想法,毕竟,三清三清,哪怕不能三家和睦如一,但其中两家共同进退是起码的吧!”
林下洗耳恭听,他师兄贝叶走的突然,去五环处理一件突发事件,原本以为数年就归,结果现在数十年过去,人还留在五环脱身不得!所以,一些根本上的东西也没来的及交代清楚,不是策略,而是深层次上的一些考虑。
守缺子一字一句道:“你们都以为,轩辕之患,在整体,而不是个人!
李乌鸦嘛,他强由他强好了,至多再二千年,要么身死道消,要么去那不可说之地,这是修士避不开的结局,又有何稀奇?
我和你师兄贝叶却以为,轩辕之患,在个体李乌鸦,而不在轩辕剑派!
如果轩辕没有李乌鸦,我们的关系远不会如现在这般的剑拔弩张!玉清也永远别想我们会接纳它重回三清!
没有李乌鸦的轩辕,只是青空的轩辕!有了他的轩辕,则被安上了一对翅膀,他们现在已经是这方宇宙的轩辕!而且可以预见,如果他不死,轩辕的舞台将会无限!
这个人,改变了一切!”
这确实完全出乎林下的意料之外,但守缺子显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兴趣,这种事,只能是留給林下去细细体味,
“所以我们的目的只在一个人的身上!在解决李乌鸦之前,我们都不会真正对轩辕动手;嗯,其实如果真能解决这个麻烦,是否对轩辕动手也无所谓,崤山,也不过是块品质比较好一些的磨刀石而已!”
林下沉思中抬起头,“您的意思,改变修真格局的可能是某个势力,而改变修真历史的,却永远是某个历史阶段的某个极特殊的人?
您们,会不会把他看的太高了?”
守缺子不接话茬,“这之后,咱们三清将和轩辕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一些安排了很久的事也该启动了,但你要记住,咱们三清本属不参与!”
林下苦笑道:“师兄,您这话应该对羽落师兄说,而不是我!”
……小孤山,坐落于一个风景优美的山谷内,它这样的门派,大概是最接近于凡人对修仙理解的一个门派,淡泊,清高,孤傲,与世无争,我行我素,按照传记小说的说法,它应该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隐世门派!
它游离于青空大势争夺的漩涡之外,从不好名,也很少逐利,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一个门派;在北域,如果把诸多门派比作一片星空,在璀璨如轩辕,沧浪的耀目光辉下,就几乎看不到它发出的光彩。
小孤山北麓,一间简陋的茅屋旁,一名体-态-丰-娆的女子细心的在打理屋外花圃的花花草草,神情一丝不苟,格外的专注仔细。
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她打理花草的速度,不大的花圃,就算是凡人来做也不过一日的工作量,如果换作修士,时间直接缩减到一个时辰之内,像这女子元婴的修为,恐怕也就是挥挥衣袖的事,但她却在这里足足干够了一天,
事实上,她已经连续十日都在花圃清理灌溉,没有停过一天了!
屋内传来一声叹息,“卫茵,不要再浇水了,再浇,满园的花草都活不过这个春天!
你说你一名真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第1525章 后继
女子停下劳作,还是一声不吭;却也不走!
屋内之人又叹了口气,“小孤山离开,自然有离开的理由,却是不好夹在大势力之间,迟早被碾成齑粉;
咱们的这点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能经受得起几番消磨?
轩辕是个好邻居,好领-袖,却不是个好家长,动不动远袭奔杀,留下一摊子破烂,又如何收拾?
在很多情况下,他们倒是尽兴了,做他们的盟友却要承受对手的怒火,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怒火我们能承受几次?
你出身商贾,得失之间,还要我教你么?”
卫茵轻声道:“弟子确实出身商贾,可正因为出身商贾,弟子才知道两面取巧的不可靠!总要压注一方,总要付出些东西,总要承担些风险,又哪有不劳而获的得到?”
屋内之人沉默半晌,“你又如何知道小孤山就没有付出了?”
卫茵抗声道:“便百般付出,千年和平,只这一撤出,皆化为乌有!”
有过去一刻,眼看日头西沉,屋内之人无奈道:“还不走?”
卫茵坚持,“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在这里为您拔夜草!”
那声音又开始沉默,良久方道:“你很特殊!不是因为境界修为,而是因为你和那一位的关系,所以,如果你愿意守心神自锢之誓,我可以告诉你原因……”
卫茵毫不犹豫的起誓立言,还是最严密的禁誓,从此之后,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对此事吐露半个字的真相,否则心神崩溃,痴傻当场,
屋内的声音从明传转为神识暗递,“傻徒儿!我们小孤山是轩辕最大的托孤之地啊!所以,不能加入到争战之中!”
……李绩把赑屃重新送出天地宏膜,其中还包括那些冲击上境的剑修们,赑屃在界域内待着很不舒服,短短数日就无法忍受,在宇宙虚空飘荡了数十万年的它,已经习惯了深空的孤寂,空旷。
安然没有跟随,已经在赑屃中修行数十年的她也需要放松一下心情,夫妻团聚,和师傅盘桓一段时间,修行之道,有张有驰,是为自然。
李绩在一段时间的忙碌过后,总算是有了些空闲的时间,至少,短时间内没有急需要解决的问题,或者,像天眸那样的麻烦就只能被动的等待。
他很想去一趟五环,自从星霾穿越另一方宇宙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五环,至今已有二百余年,诸般变化也很是牵心;关于洱海最后的局势,嵬剑山,坤道离界的处境,也常让他耿耿于怀,这是轩辕在五环少有的朋友,所谓羽翼就是指的这些人,是你的眼,你的耳,你的手。
对轩辕别院在五环所起到的作用,他是不满意的,自他离开五环后,轩辕别院再没有发起任何值的一提的大行动,仿佛所有的麻烦都随他李绩而去,暗域虫战,灭派方壶,他李绩的节奏就是轩辕的节奏?
这很不好!太被动!
一个界域在初成之机,各个势力在生存中必须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作风,风格,简单的说,你得有一定的存在感,或稳重,或低调,或长袖善舞,或杀伐酷烈!
轩辕的风格是什么?这不用怀疑,可轩辕别院在这二,三百年却没把这样的风格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这就是不作为!
小打小闹不断,这只是锻炼中低阶修士的方法,却不能让人产生敬畏!让一群星盗整日介的在穹顶上空晃荡,这种事就不应该发生在轩辕头上!
穹顶之上,就应该是外来修士的禁空,不管是气层内,还是气层外,不管是星盗,还是其他门派势力,都必须立起规矩了!
来,可以,你得报备,你得说明缘由,你得有敬畏的心理!
以缺月为首的轩辕别院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他们过于谨慎,小打小闹也起不到震摄的作用!